此处河水只及腰,不代表别处就不能有个几丈深。
顾松知苦笑:“清洄,你要是现在摔了,我可抱不动你。”
尤清洄横了他一眼,“刚才是失误。”他倒是很期待,顾松知这副饱受摧残的模样其中有何’隐秘‘?是否与那个神秘人有关?
尤清洄搀着顾松知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岸边,两人身体的重量都是他在支撑,他一卸力,顾松知便像脱了线直直倒在地上,尤清洄一个躲闪不及被拽着扑到顾松知身上。
身体再一次紧贴,没有了水的干扰,结合的更为紧密,尤清洄这才发现顾松知竟是没有穿衣服,浑身赤裸。
黑暗中虽然看不太清,尤清洄也不禁红了脸,“你…你怎么没穿衣服……”
脑海不禁浮现顾松知被神秘人这样那样的情景。
顾松知闭着眼胸口起伏的有些快,似乎用尽全力才吐出一个字,“冷。”
尤清洄深有体会,湿透的衣衫黏在身上异常难受,风一吹,心神巨寒。
尤清洄爬起身,脱了外衫和中衣,只留里衣穿在身上。
又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找来一堆枯枝枯草,其中艰辛暂且不论。干草铺好把顾松知弄上去,枯枝围成一堆。尤清洄掏出湿哒哒的火折子,费了好一番力才点燃柴堆。
尤清洄这才得以闲暇烘烤湿衣。
火光下的顾松知紧闭着眼,显得很平静,若不是脸色苍白的紧,倒像是睡着了一般。
纵有万般话要问,此时却显得不太合时宜。
顾松知的身体依旧不着寸缕,尤清洄不小心扫到某部位又迅速转了头,看不出来,挺大的么……
尤清洄执起顾松知的手,探着脉息,发现顾松知体内真气凝滞,筋脉阻塞,大有修为流失之兆。
然而奇特的是,他丹田中好似有一股小型的气流,这股气正循着某种规律在体内缓缓游动,将旧的真气逐一吞噬,包裹融合,形成新的真气,如此循序渐进,逐步充斥全身。这些新的真气不仅更为鲜活强大,还将筋脉塑造的坚韧宽阔,短时间内便能将修为提升一个境界。
所以,顾松知这是在修炼?只是…这般功法却有揠苗助长之嫌……
手被反握住,顺着手上的力道躺倒在顾松知身边,对上一双幽深如潭的眸子。
尤清洄想他现在的语气应当很是温和,“没事了?”
顾松知得寸进尺地往尤清洄那里挪,口中还不忘调笑,“清洄怎可趁我没有力气时,扒了我的衣服呢。”
就不能给流氓好脸色看,尤清洄没好气,“你确定不是你有裸身的癖好?”
顾松知又言:“更过分是,清洄扒了我的衣服竟然什么都不做,就把我晾在这里接鸟屎。”
尤清洄:“……”
看着苦恼的很坦然的某人,尤清洄咬牙:“顾松知你脑子被鲨鱼踢了么?”
顾松知却是未再回话,反而重又闭上眼仰躺在草垛上。
额前覆了一层细密的薄汗,眉峰因为紧蹙拱起一坨,垂在两边的手紧攥着干草,骨节突出发白似要冲破血肉而出,看起来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尤清洄愣住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在耍流氓么……
扣住他脉搏想要为他输送内力,谁知手刚一碰到,便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猛然弹开,直接相触的手被弹震的阵阵发颤。
顾松知也因尤清洄的动作而骤然蜷起了身子,仿佛遭受了猝然加剧的痛苦一般。
尤清洄内心焦躁,却是不敢再动他,唯有祈祷顾松知能自我调息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尤清洄满腔的情绪快要破发时,顾松知蓦地放软了身体。
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
尤清洄忙道:“如何了?”。手刚碰上赤裸的肌肤,便汗湿了一片,顾松知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顾松知吐了口气,“不碍事。扶我起来烤烤火。”
尤清洄将顾松知扶得离火堆近了一些,面上凝重一片,“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练了什么禁忌的秘籍……走火入魔了?”
顾松知愣了愣,哈哈大笑,笑声爽朗,哪有之前半分萎靡。
“…清洄你真是可爱。”顾松知寻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尤清洄身上,尤清洄只是僵了僵身体便随了他去,顾松知勾了抹笑,很享受两人的亲密,“此为家传的炼气大法,名为’攻心换气‘法,需得在水下修炼,若是成功,便能换得更为浓郁的精气,只是,效果与风险成正比。五年习一次,这回便叫清洄你赶上了。”
以前尤清洄便想,忽略顾松知时不时的抽风,从他衣着谈吐举止便可知,他定是出生名门。如今看来,更有可能是武林世家。只是顾松知自己不说,尤清洄自然也不会过问。不过若是姓顾,据他所知,四大派之一的云山山庄家主,便是姓顾。江湖中有这么一句话:苍山既出,云海翻涌。傲因培情,战无所负。一言,足见四大派地位。
此事另作商讨。
尤清洄也有些赧然:“不是练什么邪功就好。”
火光打在他莹润的面庞,耳根处透着可爱的粉红,看得顾松知止不住心神荡漾。
情不自禁的抚上他光滑的脸颊,不断缩短唇与唇的距离,“清洄呢,是赶来拯救我的么?”
尤清洄抵住顾松知肩膀,往他手里塞了张团成一团的纸,煞风景道:“有人给我扔了纸条。你看看字迹,可是识得?”
纸藏在怀里,只晕湿了边角,顾松知眯了眯眼,好像是挺眼熟的。
不过…潇洒的将纸团往火堆里一掷,顾松知唇角带笑,“识得,便是清洄的字迹。”
既然顾松知心里有数不愿说,尤清洄也懒得理,只道:“该回去了吧。”
顾松知疑惑,“去哪?”
尤清洄莫名,“回去睡觉啊。”
顾松知忽而敛了嬉笑,正色道:“清洄有所不知,这竹林很是诡异,白天便是个普通竹林,一到夜间便会变得诡谲难辨,极易迷失其中,只怕我们得留宿一夜了。”
尤清洄不信,“真的?”
顾松知认真,“真的。”才怪。
看着严肃无比的顾松知,尤清洄暗自好笑,面上却是澹澹,“既然如此,我再去拾些枯枝,你先休息吧。”又特别强调,“放心,我就在河岸边捡,保证不会迷路。”
顾松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