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他就这么照顾自己!
秦时雨茫然地看着上方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气成这样,他今天确实是在烈日下呆了不少时间,但中暑这种事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中暑而已,你怎么这么生气?”
话音才落,容晋眼底便染上了几分暴躁,秦时雨之前说过,有点可惜没有见到他年少时小兽一样的冲动劲,但现在隐隐看到一点他年轻时的影子,他却觉得其实还是看不到的好,因为眼神太过残忍。
容晋的身材比他健硕,半个身体俯在他的上方,制造的阴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在其中,硬朗阳刚的脸上,深刻的五官上布满了阴霾。
怎么会这么生气?容晋想起他送去急救时的那一幕,浑身发冷。
粹不及防的吻凶狠地砸了下来,秦时雨没料到容晋会突然对他做这种事,还没来得及伸手抗拒,容晋的手便按住了他的额头,然后,双唇一松,紧接着头被强行按进枕头里,容晋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秦时雨顿时发出疼痛的闷哼,“容晋,你他妈的……”
没给他骂人的机会,因为生气而带着冷意的双唇再度贴上他的嘴唇,蛮横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强硬到令人完全无法反抗,秦时雨狠狠挣扎的身体被他猛地按下去,像是要把他按进病床里,全身的骨头都在他的手中咯咯作响,仿佛顷刻间就会化成碎片,这真是一个粗鲁的毫无怜惜之意的吻,秦时雨只觉得身上的男人成了竖瞳的野兽,劲烈凶猛,非得弄疼了他才能善罢甘休,舌尖在麻木中只剩下几乎被揪断的痛楚,两人紧贴的嘴唇没有丝毫缝隙,氧气的缺失和疼痛的侵袭逼得他不由自主地湿润了眼眶,长长的眼睫没有规律地颤着,带着几分脆弱和别样的**。
许暮生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就猛地怔在原地,容晋却只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就当他是雕塑无视,许暮生连忙退了出去,靠在墙上心口怦怦乱跳,他觉得他从没见过眼神那么危险的男人,只不过一记瞥视就让他看到了他的腿脚发软。
秦时雨终于被放开了之后,已经没了骂人的力气,全身脱力地平躺在病床上,氧气不足让他根本无暇其他只是拼命张着嘴拼命呼吸,唾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滑下,分不清是谁的,连眼神都是涣散的,许久对不上焦距。
容晋站在床侧,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转身离去,秦时雨的手指痉挛地几乎伸不直,却还是及时抓住了他的衣角,但只吐出了几个字,“容晋,你王八蛋!”
容晋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他控制不住冲动,再呆在那个地方,他绝对会忍不住继续往下做更多事,狠狠地压住他狠狠地贯穿他,逼得他妥协说再也不会做这种让人连心脏都能骤停的蠢事!
等他走了,许暮生才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
秦先生租了他的房子,住在对门,他又是第一个发现秦时雨昏迷的,所以便多来医院看看他。
当时叫了救护车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联系他的家人和朋友,详情不述,总之最后来的是刚才走的那位还有一位自称是他责编的女士。
许暮生是跟着救护车一起来的,所以看到了那个男人到来时的那一幕,他想自己肯定忘不了看到的那张脸,原本焦灼的脸在跑到秦先生身旁时彻底地白了,他从没见过像那种很有气势好像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男人会因为看到这么一幕就惶恐地发抖,他抖得幅度很小,不仔细看似乎都看不出来,可偏偏那一丝丝细微的动作又表现得那么强烈,手指就像在抽筋,痉挛成扭曲的形状。
秦时雨见他进来,尴尬地用手背擦擦嘴,许暮生第一次进门的时候他并没有发觉,那时他脑中缺氧,被吻得几乎失去知觉,这会儿只是觉得自己红肿的嘴唇和腮边的唾液很难看,忙不迭地要遮起来。
说了一会儿话,秦时雨才知道当时是他帮了自己,真诚地和他道过谢之后,就见许暮生淡淡地笑了起来,说,“还好你没事,你中暑很严重,发了40°的高烧,医生说幸好送医及时,不然有可能引起脑水肿……猝……猝死。”说到最后那两个不太好的字,许暮生有点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秦时雨怔住了,眨着眼小心翼翼地问,“这么……严重?”
“嗯,医生说前不久送进来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重症中暑,抢救过来之后可能今后的智力发育和正常生活都会受到影响。”许暮生点点头,说着,“所以你还需要留院观察,”他指指自己的头,“高烧太厉害可能脑部会有点小小的损伤,不过医生说是可能,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他还记得当初医生说完之后那位容先生就阴沉着脸走了。
秦时雨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觉得你不太会照顾自己,中暑先兆时就该及时采取措施,而且我去你家的时候觉得你空调开得太低了,室内室外温差太大,医生也说你体质有点虚……”许暮生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说这些话的立场,斯文的脸上浮现尴尬,抿唇不再多说。
秦时雨躺在床上,沉默地看着天花板。
他好像有点明白容晋为什么那么生气了。
他以前和容晋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容晋有多在意他的身体,不仅是他,连容晋自己也很注意身体健康,所以那时候他上网太久,容晋就会把他从书房里拖出来,坚决不让他长时间守电脑前松散了一身骨头。
不知道是不是作家都有这样的通病,坐在电脑前要么一个字不想写,要么连续24小时不吃不喝都不想停下来,从和容晋分开后,没人管了,他不知不觉中又变成了原来那样,容晋大概是在气他对自己不好,也许,是因为医生说了那些话……
总之,他原本还在恼怒容晋突然发飙,这会儿想想,反而开始自责了。
他可以指着容晋的鼻子说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无关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但是不行,他无法说这种话,有人因为担心他担心到失控,无论如何总归让人心里颤动。
作者有话要说:尽量考据了!都是百度来的!
第65章 狠心
肖烈天是在他醒过来之后的第二天出现在病房里的,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不知道他说有事要离开的这几天去干嘛了,不过秦时雨也知道他的性子,他不适合被家养而适合野生,想去什么地方便会立马出发,潇洒自由。
肖烈天离不开烟,爽了抑或是不爽了都得叼着烟,这会儿他习惯性地摸了支烟夹嘴唇里刚要点,掀眼朝对面那人看了一眼,不等秦时雨警告他这是病房就见他在裤子上拍了两下,笑说,“打火机没了。”
秦时雨看着他从烟盒里抖烟时露出的打火机盖,抿唇不语。
“嘿,我这才走几天,你就弄成这样,以后我还不得对你寸步不离?”肖烈天歪歪地靠在窗台边,挑起下巴摆足一副流氓样笑望住秦时雨。
秦时雨其实想反驳来着,但还真找不到理由,他人就这样,一旦一个人呆着就会变得不自觉起来,生活颓废。他觉得这是他的劣根,不去根就好不了。
见肖烈天走近了,垂头看着他笑得露出两颗邪恶的尖牙,秦时雨咳咳两声假装正经,顺便扯开话题,问,“你这些天去哪儿了?办完事回来的?”
“知道你在鬼门关转了圈我能不回吗?”肖烈天瞅着他沉笑,见秦时雨对上来的视线含笑却平静,他又忽然昂了昂下巴问起,“有兴趣拍电影吗?”
“……”秦时雨一愣,麻木着脸道,“抱歉,我真没兴趣。”
“就不再考虑下?”肖烈天又牵起一边的嘴角,十足大流氓**纯情少年的表情。
秦时雨的那双眼异常地清晰明亮,完全不受**,果断摇头道,“谢谢厚爱,不过我对抛头露面的人生没什么追求。”
肖烈天像是猜准了他会这么说,一说完他就忽然坐了下来,手臂支在床上,凑近秦时雨,笑笑,说,“我看中你写得一个短篇了,改编成电影版也没兴趣?”
病床狭窄,秦时雨被他半靠下来的身体挤得快掉下去,听他这么说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来,傻乎乎地掀眼看他,“啊?你不是拍成人电影的吗?”
肖烈天耸了下眉头,笑得无赖,“我说过?”
秦时雨怔了怔,随即面不改色地用眼神鄙视他,他的确没说,但他当时那□的表情很显然是在刻意误导他好么?
“怎么样?行不行?”
秦时雨狐疑地眯起眼打量他半响,才一脸人不可貌相地说,“还以为你玩票性质,没想到玩得还挺大,不过你不是在国内玩电影,国外观众能买你面子?”
肖烈天歪了歪嘴角,道,“不在国内才好,否则一部片子拍下来层层审核,删删减减,篡改结局有意思?”
“况且,我敢玩就玩得起,玩得出。”肖烈天拽得没天没地。
“靠,我太小看你了,原来你还真是导演!”秦时雨也来了兴致,索性盘腿坐起来和他聊了起来。
“你一个人生活不行。”聊着聊着,肖烈天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眯了一双豹子般精锐的眼,表情到挺正经。
“?”秦时雨皱眉,就听得肖烈天在说,“你的主角身旁都少不了有个人陪着,潜意识作祟,渴望有人陪着你?”
秦时雨的眸光蓦地闪了闪,好一会儿才打破沉寂,朝肖烈天撇撇嘴,“你改走心理专家路线,我还真是不习惯。”
肖烈天一听,笑得见牙不见脸,长臂一伸,顺势环住他的肩膀把他往病床上生猛一按,道,“这样就习惯了?”
容晋出现的时候,秦时雨好不容易坐起来抵抗,两人同时察觉到有他人出现在门口,但还不待分神看清楚,秦时雨就觉得身体被人往后拉了一把,紧接着便从肖烈天的铁钳中脱离了出来,正以一种狼狈地姿势坐在床上,背朝容晋被他抱在臂弯里。
秦时雨仰起头掀眼看着上方垂视的脸,容晋的脸倒着看上去尤为冷峻深刻,他不得不瞬间想到昨天他的凶狠,几乎按碎了他,把他生吞活剥,拆骨入腹般的深吻到窒息,即便他怒而离去很久,属于他的强劲凶猛的气息还久久地缠绕着他,挥之不去。
下意识的蹙眉被容晋垂下的视线捕捉在眼中,随之秦时雨身体一晃,却是容晋放开了他,望住他淡淡地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好休息。”
肖烈天瞟到秦时雨的脸调色盘似的变了好几变,移到容晋脸上,容晋掀眸望向他,眼神深邃,两双视线在空中交接,激发出怪异的错觉,仿佛正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厮杀。
肖烈天沉沉一笑,说,“他这人少不得人陪,容先生来了正好,我得回去洗个澡,抽根烟。”
秦时雨一脸黑线,伪心理专家的话能听吗?
说着,肖烈天刚走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后退一步朝秦时雨伸出手,说,“家里钥匙丢了,你的给我。”
秦时雨无语地拿出许暮生还给他的家门钥匙抛给肖烈天,容晋的视线不着痕迹地随着那串钥匙的抛物线移动着,直到看到肖烈天意味不明地朝他笑笑,边抛着钥匙边离开了房间。
那钥匙在光线下一上一下地跳跃着,闪着刺目的光。
肖烈天走后,容晋才把手上拎着的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旋开壶盖,里面便飘出了浓郁的姜味,夹杂着甜,他盛了一碗出来,放上勺子递给秦时雨,道,“让佣人煲得姜汤,听说喝了解暑。”
秦时雨闻了闻,见里面还有红枣,有些犹豫地喝了一口,嘴角有点忍不住的笑意说,“你是不是不知道,其实红枣姜汤一般都是给女人喝的。”
容晋明显不知道,愣了一下,随之又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看着他笑意奇怪,秦时雨纳闷地看了他一眼,问,“想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容晋淡定地说,“是女人至少还能让你怀个孩子,束缚住你。”
一颗红枣还含在嘴里,秦时雨的眼角和嘴角一起抽搐起来,瞪着他,“你能想些更靠谱的么,容少爷!”
很久没听他这么喊自己,容晋回味着笑道,“你想听真话,我说出来罢了。”
“别啊。”秦时雨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疏离,“你没必要为了我考虑太多了,反正现在咱们关系不同,你说真话假话我都无所谓。”
“是,我知道。”容晋略微皱眉,尔后就是一笑。
秦时雨手里的勺子当啷当啷地碰触在碗壁。
许久,他说,“我知道你昨天那么生气是因为我,你气我照顾不好自己。”瓷器相碰的声音渐渐地停了下来,秦时雨的语气平缓而冷静,眸光沉敛,看着淡黄色的汤水中滚圆的色泽红润的枣子,“但你用那种方式表达你对我的关心很不成熟,你觉得呢?”
提起昨天那件事,秦时雨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虽然他到现在还觉得舌根有掉下来的感觉,他晚上躺在床上了时候想了又想,只等着容晋出现,他就可以认真地说个明白。
空气中氤氲着僵冷的气氛,寂静蔓延。
“容晋,我在想,你对我不死心是不是因为我欠你一句“我们分手吧”,让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性。”他抬眼看着容晋面无表情的脸,头顶上宛如覆盖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压得他脸色发青,没有了惯有的神采。
分手二字是刺杀感情的利刃,裹着浓郁的死气,一刀见血,伤口染毒,剧痛不堪。
“其实没有的。”秦时雨又说,“我现在就和你说了,分手。我说分手是真的分手,不是因为一时生气一时冲动,也不会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不是说你有多么多么不好,在我眼里,你好的地方比你不好的地方多得多,可惜你不好的地方偏偏是我的感情里所不应该有的。”
桑之行说他冷静得可怕,未尝不是。有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服一下自己纵容一下对方就过去了,可他是一根筋到底,近乎愚蠢。
容晋突然感觉锥心剜骨的痛,站在原地几乎成为了雕塑,一动不动,喉结在喉咙里没有规律地上下滑动。
他用所熟悉的嗓音说得每一个字柔和轻浅,内里布满锋利的刀芒,直直地从四面八方扎进身体,让人痛得要呕出血来。
如果有人可以看见容晋的眼神,一定会双腿发软,甚至**,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有权力发狠,因为他牛,他有发狠的资本,什么手段不能用,想得到一个人用得着放低姿态,温柔追求?
他从来不是天使,这么多年下来,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没有用过,他能对眼前的这个人做什么?只要他愿意,他什么都能做,但做了之后会剩下什么,答案一目了然。
烟雾缭绕着从窗户一侧缓缓飘出,秦时雨推开窗,偏头看着靠在墙壁上吞云吐雾的男人,笑了,“你不是回家洗澡么?”
肖烈天两指夹着烟,往里面指了指,地上放着一个行李包,“本来打算绕近路翻个窗,啧。”
“他做什么了,和别人搞上床?”
“关你毛事!”秦时雨作势要关窗,没想到被肖烈天一把抓住搁在窗台上的手指,沉笑一声,说,“说说是什么要命的事让你这么狠心,说了我好注意。”
秦时雨听不进他的玩笑话,眉心紧蹙,眼睫低垂,肖烈天抓着他手指的手不经意地用了下力,不阴不阳地说,“你心有不甘呐。”
秦时雨扯起笑容,掐住他的手扔掉,把他的行李从窗口扔了出去,肖烈天一把接住。
“得了吧,别不懂装懂,我要休息,睡觉,闲人勿扰啊。”
肖烈天把烟摁灭了,朝里头看了一眼,秦时雨已经裹进被子里只剩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下午2点写到现在,= =啊啊啊,抽风,但还是不满意!!!!
第66章 故人
秦时雨在两天之后出了院,回到家看着自己被彻底摧毁的书房,他目瞪口呆了很久,甚至还考虑过是不是要报个警,书房就像被狂风暴雨侵袭过一般,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四处都是碎裂的残骸,只剩一台电脑孤零零地立于残骸之上。
后来许暮生从对门过来看望出院的他,提起说容晋曾经来过这里,秦时雨想着那天他凶悍的样子竟然已经在这里发泄过了,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直接把火气都发泄到他身上,恐怕他已经死无全尸了。
肖烈天主动请缨帮他一起整理书房,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整理完毕已经累得不行了,一前一后地去浴室冲了澡,门铃声响起的时候秦时雨正拿着条白色的大毛巾在擦头发,头发被揉得一团凌乱,发梢上还滴着水,把毛巾盖在头顶上,他走到门口朝猫眼里看了一下,不由地心生疑惑,犹豫着却还是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人,比起猫眼里的哈哈镜脸,这样看来,只显得成熟妩媚。
“你找谁?”秦时雨眨着眼问。
“Neal肖,他给我的地址是这里。”门外的女人妩媚地微笑,“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秦时雨愣了一下,侧身邀请她进屋。他不知道肖烈天的英文名叫什么,但加上姓氏总该是他吧。
“有人来找你了,快点出来。”秦时雨走到浴室门口曲起手指敲了两下,轻声提醒里面的男人,听到水声慢慢小了下来,他转身回到客厅,那女人依旧保持着优雅得体的姿态站在客厅中央,见他的视线移过来,刚欲开口,浴室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了,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声音来源处,秦时雨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肖烈天又是只穿了条裤衩出来,不由地低声提醒他,“你的朋友来了,好歹是女士,你能不能注意点?”
肖烈天看着对面的女人,轻描淡写地笑笑说,“她熟悉得很,没事。”
话音刚落,优雅端庄的女人上前一步,抡起手里的包对准他的脆弱部位毫不犹豫地拍了上去,肖烈天始料不及被打中要害,嗷地一声痛呼,猛然弯下腰,狼狈至极。
秦时雨又囧又傻,旁边的女人却面不改色,微笑如常地说,“对付他只能这样,以后他不听话,你就照着他的要害抡拳头,你是男人,知道砸他哪里最能让他生不如死。”
见肖烈天暗骂着操却还是乖乖滚回房间穿衣服,秦时雨顿时对眼前的女士肃然起敬。
“她是我的合作伙伴之一……”肖烈天已经套上衣服,手一直挡在关键部位,像是怕遭受突然的重击。
“Taylor曾,曾雅。”
“秦时雨。”秦时雨朝她笑着,她长得漂亮,看起来也无比优雅,但看过她那么果断地对肖烈天实施致命一击之后,他觉得她就是一只笑面虎,千万不能惹。
曾雅和肖烈天一起做电影,聊起来,秦时雨才知道,他们以前做得电影居然都是治愈片,各种人与动物,动物与人,听说肖烈天为了拍一部与狗有关的电影,和几十条狗一起生活了一星期,堪称敬业非常。秦时雨觉得不可思议地同时也没有违和的感觉,肖烈天身上那动物般的气质也许或多或少都和那些电影有关。
一年多前,肖烈天忽然说自己江郎才尽了,拍不出好电影,然后任性地丢下他们一干人消失的无影无踪,曾雅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但秦时雨怎么看都觉得她的微笑拥有无穷的杀伤力。
后来,肖烈天又突然跑回美国,说要突破就要开辟一条新路,然后把秦时雨的书全扔给他们,让他们看看是否有合适的题材,说到这里的时候,曾雅朝秦时雨淡淡地笑了笑,说,“不过你不必想太多,我们只拍自己喜欢的电影,想拍你的片子一定是因为我们认为有拍得价值。”
说着,她又道,“不过我们不是好莱坞,也不追逐票房,你知道的,灰诞悬疑剧一向不讨好,可我们喜欢我们想拍没人拦得了我们。”
秦时雨看着曾雅脸上的笑意,又看了肖烈天一眼,他也跟着耸耸肩表示赞同曾雅的意见,秦时雨这时才觉得自己真正地佩服他们。
谈得差不多之后,曾雅说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没来得及订酒店就来了这里,想借用一下于是洗个澡,秦时雨原本还觉得有两个大男人在不妥,谁知道她无所谓地笑说,“没事,我洗完澡不会光着出来的,而且你们敢偷看我会废了你们。”
秦时雨落荒而逃,逃到阳台上,瞅着肖烈天嘴巴张合了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阳台是肖烈天的抽烟区,秦时雨缓过劲来,翘起嘴角揶揄他,“没想到也有你应付不了的人物。”
“欠过债免不了会怕。”烟在肖烈天的手上嗞嗞烧着,袅袅烟雾蜿蜒地往上飘。
秦时雨惊讶,忍不住问,“你欠她的?”
肖烈天瞟了他一眼,笑得很轻微,说,“她读大学就跟了我,我休学跑去玩电影她也跟着,有这样的女人跟着自己,那时候我爱她可是天地可鉴啊。”
秦时雨安静地听他说。
“但那时候我年轻气盛,觉得我心是她的就足够了,朋友失恋找我,拉我上床,然后隔三岔五地她说心情不好了,我就去陪她做。”
“她发现一切,一脚把我踹了,”肖烈天耸耸肩,“她分得坚决,我也活该。”
秦时雨皱眉,肖烈天,啧,还真是……活该,他忍不住想。
“你后悔过吗?”
“后悔得每天晚上蒙在被子里哭,哭到失声,嗓子哑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但隔天往她面前一站,我都装作没事人一个。”肖烈天侧目看着他,也不隐瞒,“那时候才二十,年轻的时候我觉得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低头,现在想起来,年轻算个屁,低头算个球!”
“有些坚持没必要,真的,你太犟。”
秦时雨听着不对劲,连忙问,“哎?好端端地怎么牵扯上我了?”
肖烈天顺势伸臂绕过他的肩膀,沉笑道,“我用悲惨经历告诫你呐,时间过得太他妈快,或许你一犟就犟走十年。”
秦时雨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还真关心我。”
“我们好兄弟,讲义气!”肖烈天大力拍拍他的肩膀,香烟烧到手指,烫得他哎哟叫唤着连忙给扔了。
秦时雨隐约想起这句话是韦小宝说的,似乎他每次笑眯眯地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在设计他的好兄弟,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冒黑线。
“话说好兄弟,我由衷地庆幸现在你的心还奔跑在异性恋的大道上,不然就得不讲义气地请你滚蛋了。”
肖烈天不以为然地撇嘴,一边往里走边问他,“那位容兄到底对你做什么了,你真不能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秦时雨白他。
“我得琢磨琢磨要不要去劝劝他,对付你这样的犟脾气不能惯,直接拖走锁上比较靠谱。”
秦时雨一脸黑线,眯着眼瞅了肖烈天好一会儿,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被收买的?”
肖烈天咧开嘴,笑得要多正经有多正经,但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肉麻兮兮地说,“老子跟他不对盘,但不妨碍我承认他比我好。”
“你今天魔障了吧,净帮他说话干嘛?”秦时雨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而且还贬低自己,可真新鲜。”
“你找着人我就能果断回我的幸福大道了不是?”
“敢情你是为了我一个人想试试走独木桥了,但又很犹豫要不要走这一趟于是想把我赶紧送出去了了你一桩心事?”
肖烈天脸都不红一下,点头直笑,双眼幽亮,让秦时雨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们在演戏啊?我看着比演戏都精彩。”曾雅不知何时已经从浴室出来,掀眸看着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比演戏还投入。
“他这里有点错乱了,你给他治治,治不好就直接拖出去埋了吧。”秦时雨皱眉用大拇指比比门口。
晚餐,秦时雨在海温豪庭请远道而来的客人曾雅吃饭,本来肖烈天说要请,秦时雨说自己怎么算也比他更像本地地主公,就由他来请这顿饭了。
吃饭时,曾雅大致和他说了一下剧本的事,其他的之后见面再说,今天只当是大家见个面熟悉一下。饭后,肖烈天送曾雅去酒店,送走他们两个人,秦时雨在海温豪庭门口刚想打出租车,只见旋转门内走出一对熟人,见到他,桑之行明显脚步一顿,连同他身边的桑夫人也一起停下脚步。
秦时雨打开出租车的门,桑之行这才快步上来,儒雅地微笑道,“秦先生,好久不见。”
秦时雨这才表现出刚看见他们的样子,笑了笑说,“桑先生桑夫人,也是好久不见了。”
说着他要上车,桑之行却把手放在门上,“一年多了,我想和你聊聊,秦先生。”
“啊?”秦时雨懵懂状看看他旁边的金晓,他已经改口称呼自己为秦先生想必是已经没了以前那种好笑的念头了,现在还当着老婆的面拦住他算什么意思,莫名。
“你都得到想要的了还缠着秦先生干什么?难不成还想左拥右抱?”金晓在旁边冷笑,是秦时雨从未见过的刻薄。
他掀眼看着桑之行,不禁纳闷,他得到什么了?
金晓大约是察觉到他的心思,看了秦时雨一眼,说,“以后不用再叫我桑夫人了,我们今天已经谈好离婚了。”
秦时雨惊讶,看他们之间确实没有半分情意存在,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猜测。
金晓的眼底充满对他的怜悯,“当初我找你聊的时候你多么自信,秦先生,可惜后来呢,我们不过是两个失败者而已。”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桑……金小姐。”秦时雨并非是故意喊错,但他的改口还是让金晓在一瞬间白了脸色,又是一个爱上而求不得的人。
“我说,他已经和容晋在一起了,所以要和我离婚!”金晓的声量有些不受控制地提高,桑之行略微皱眉,低声道,“闭嘴,你想明天让我们一起上报纸?”
“上又如何?”金晓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