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卢琝易转身的离去,内院安静下来,空气中也渐渐添染上了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段尧司依旧紧握着人的腕,哪怕情敌离开,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好像只要自己这般的紧抓着,身边的这个人就会留在他身边似的。
一直以来,段尧司都搞不懂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的惜才,亦或是无数不经意间的沦陷。
分明不喜欢男人的他,在面对这个人的问题时,为什么会无数次的乱了分寸?
会纠结于他是否开心,会想念他那并不出彩的厨艺,会担心于他是否会受到伤害,会下意识的想保护住他,哪怕……是对抗全世界。
整整近一年,朝夕的相处,无数个不经意中,他见证了这个人慢慢成长的点点滴滴。
一颦一笑,恬静的睡颜,一路的坚持,还有那绝美外表下骄傲从不愿服输的心,以及脆弱的瞬间……
两个月前,人为拍摄落水戏而高烧生病后,满脸通红蜷缩在大床上,偏偏防备着所有人,不让任何人靠近的脆弱模样再次浮现眼帘。
‘走开……别……过来……走开……,’卧室的大床上,满脸通红的青年紧闭着沾满水汽颤抖的睫,遍遍无意识的呓语着。
因缺水而泛着细小裂口的唇色苍白无比,一眼望去,好似暴风肆虐过残零干涸的鲜花。
眉头深拧面色焦急男人本想伸过去探他额头的手,在见到他呓语中滑落的晶莹时,顿止在了空中。
男人清楚的知道,他不该听一个正在病中无意识人的梦话,可是……他却不敢将手放上去,不想面前的人于无意识的梦中掉更多的泪。
“没事了,别怕,医生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轻柔的声音,平缓的音调,遍遍的安抚着梦魇中的他。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男人的安慰,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
在一片不清的朦胧与高温中,抬着滚烫一片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男人放于床边的手掌。
很紧,很紧,像是用尽床上人全身所有的力气。
忽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他,笑了,可是,却也哭了。
噙着不止的泪,他哑着嗓音道:‘别走……别走……求你……别走……我……喜欢……你……’
喜欢你!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道利剑,斩破了男人眼前所有的迷障。
无数次的纠结,无数次的不知所措,无数次让旁人跌破眼镜的抉择,全不过因为……
“应楚非,我喜欢你。”
柔和着眸眼,段尧司道:“不来自于外表,不来自于上下级属,不来自于舆论,不来自于所有客观因素……大概是……来自于灵魂的吸引。”
“而这种特别的吸引,是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刻,开始计算。”
“所以,那次后,我才会一遍遍的c-h-a手你的事,不清楚自己心思的我,将这归咎于惜才。”
淡淡扬唇,他接着道:“可是,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没有将你绑在身旁这一条;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没有喜欢与你同桌进餐这一点;我下意识的忘记了,惜才更没有得你一眼得世界的错觉。”
“或许当初我的某些做法有些蠢,或者不清楚内心的我经常左右顾他,或许现在的我还不够完美,但是,我愿竭尽所能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我愿用整个后半生全部的心力,为你营造避风的港湾,我愿一辈子守在你身旁,不再让你掉半滴泪……”
用着情深而热烈的深邃直视对面完全愣怔的人,男人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用着醇厚的声线,问出了最重要的那句话。
“这样的我爱上了你,那么应楚非,你愿给我伴你接下来人生的机会吗?”
正文 237.来自总裁的潜规则24
褚景然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震懵了, 以至于整整近两分钟的时间过去, 他都没有回过神。
没有不耐, 没有催促, 对面的段尧司依旧那样用着情深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对面人, 那热烈的目光, 像是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人。
终的,五分钟的时间过去, 褚景然稍稍从告白的震憾中回过了神。
微抬眼,他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凛冽深邃的眼眸,却含着从未所见如水柔和,干净英俊的脸庞, 似镌刻进时间年轮中无法抹不灭的印记。
初见时,这个男人于无数冷眼旁观中为他解围,再遇时,他用着命令式的语气让他不要喝酒, 再后来,他说他要对自己负责……
他曾抗下所有外界压力将潋流一角许给自己,他说:我相信你。
他曾为自己不惜与名导翻脸,导致天娱股价大跌跳水, 他说:我永远会站在你身后。
这个男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是天娱总裁, 他叫段尧司。
敛住眸底的情绪, 褚景然缓缓抬起手。
在男人深邃而期待的目光中, 一!根!根!掰!开!了!他!钳!制!着!自!己!的!腕!
一根,两根,三根……直至最后一根,五指徐徐于手腕间滑落。
他道:“抱歉……。”
本以为任务完成,却被两字直直震惊在了原地的520号一个激灵,立刻回过了神,急道:【宿主,你在干什么,你……】
直接将暴躁的520号的声音隔离,微敛着眸的褚景然眸眼深处,闪烁着混合着无数复杂的不明。
那是一种报复得偿的色彩,那是一抹似伤似喜的嘲讽,像是在笑对方,又像是在笑自己。
被爱冲昏头脑的人,果然很愚蠢呢,哪怕是智商200的你。
伤心吗?迷茫吗?难过吗?不知所措吗?
呵,这才是开始,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真正的精彩,还在后面。
最精彩的一切,在我专程为你准备的局之上。
真期待到时候你看到那东西时的表情,真是期待你那瞬间所有的表情,扭曲的,痛苦的,不可置信的。
就像……当初的我。
徐徐转身,褚景然下撇的唇忽的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薄凉入髓。
可挂在唇边的分明是抹冷冽入骨的笑,却莫名让人觉得,这刻的他,在哭。
看着步步远去,直至青年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段尧司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从里自外。
自那晚后,在他看来分明是两情相悦的他们,只需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
为此,向来理智的他,甚至中二的想过很多种场景,勾勒过那人将手轻搭上来时,面部所有的表情变化。
羞涩的,忐忑的,开心的,愉悦的……然而,那么多种场景中,没有这句抱歉后,转身离去的一幕。
那个人,不是也喜欢着他么?
可既然喜欢,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
缓慢的收回视线,段尧司低头,看向了自己微抬起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