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旖旎中,红烛闪烁,曼妙红纱帐内, 萧玦身上血衣被喜色锦袍所替代,就见将人轻压于身下,以唇温柔的点吻着人敏感的耳际颈脖,情话娓娓言尽, 衣衫轻解,寸寸细心吮吻,黯哑的呢喃着曾经对方处处给予的温柔。
他的泓水已不知归向,此刻整个人已完全沉沦在这似幻虚幻的梦中不可自拔。
感受到身男人完全的沉沦与失控, 身下人清冷的眸中杀意一闪而逝。
蓦地,无数黑芒自他身体中飘出, 瞬息在虚空中形成一团不断翻滚着的黝黑浓雾。
空气中原本弥漫着的香气迅速散去, 化为星星点点的黑色迷淡浅雾, 紧接着, 空气中黑雾化箭,红烛房中顷刻就现万道无形利箭。
恍惚不清中,浓雾中传来两声古怪的笑声,笑落的瞬间,万箭仿似有生命般,携带破空之势,咻的一声,朝着床上萧玦激s_h_è 而去。
利箭入体的瞬间,萧玦动作一僵,全身肌肉隆起,眸眼中尽是不可置信,若幻灭的瞬间,身下熟悉的容颜如青烟般渐散。
看着这幕,萧玦眸中充血,费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抬起手,似想抓住身下的这个人。
颤抖的手在一片烟散中缓缓紧握,入手终究是空无一物,一如无数次云凉峰上,他想抬手抓住的那缕终是会散尽的薄烟。
“师……尊……”
下一秒,一句尖锐的声音在整个世界中,“啊——!!!他怎么会是……?!”
尖锐尾音未落,整个虚幻的世界自里若碎裂的镜面般崩塌,萧玦整个人生死不明的倒在了那片黑色的土地之上。
更为诡异的是,原本在旁莹光璀璨的藏仙花瞬间嘭的一声湮灭于虚无,仿佛从一开始,它就只是那虚幻不真实的存在。
……
修真无岁月,一晃又一轮,古朴石室内,男子周身灵气充沛,神识空明无一物闭关中。
蓦地,五感有所闻,闭关中人缓缓张开眼皮的同时,抬手接住了自外激s_h_è 而进的传信玉简。
神识随意一扫,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师尊,弟子……不负所望,回宗!”
待褚景然出现在碧流殿上之时,殿首中央已站有一人,不同于三年前离去时青涩的稚嫩,他周身沉淀着的是一种自骨子里透出来的沉稳的气质。
见到来人的瞬间,萧玦呼吸一紧,三年未见,这人一如当初离开般未变分毫,压抑下心尖的万语千言,他恭敬跪下行了一礼。
“弟子萧玦拜见师尊。”
殿上褚景然一直清冷若霜的眸在真正触及下首之人,听闻这句话响起的瞬间,若万里冰封的瞬间消融,绽开微不可查的暖意,这刻的美景,堪称绝色的瞬间。
‘啧啧啧,难怪你小子会犯修真之大忌,喜欢上你授业恩师呢,这模样也太犯规了,要是放在当年,那定是我魔界后主无疑。’
听闻脑海中对方这般赤/裸裸的意 y- ín ,萧玦眸眼一厉,一道法诀而起,一阵嗷的惨叫中,将某残魂击震的残断两丝。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赤裸裸的警告之意不要太明显。
残魂没好气的道:‘不说就不说,你小子生什么气,劳资都一把年纪了,你下手这么重。’
面对意识海中的叫嚣,萧玦丁点不为所动,毕竟他们曾经都是想置对方于死地的敌人,不是么。
这残魂正是那日想杀萧玦的‘藏仙花’,只是不同于器灵,灵剑,兽灵之列,它并不是藏仙花的花灵,而是百年前就陨落的一位魔界大能的残魂。
因生前修练功法特殊能凝魂化物,且这云梦泽林还是最佳的掩护场所,故这百年来他一直以化物的形式吸人灵魄苟延残喘着,却不想撞到了萧玦的手上。
那日他哪常般想直接杀了萧玦,却不料竟然在动手时,激活了萧玦意识海中的一道被动禁制,在猝不及防之际,瞬间被打上了萧玦的烙印,成了萧玦的附庸。
面对意识海中多出来的这道残魂,一直以来萧玦都报必杀之心,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寻到办法而已。
此刻萧玦意识海的某处,一簇如墨般的浓雾被困于一处,剧烈翻腾起伏,蓦地,那团浓雾中露出一个黑黝黝的骷髅头,闪着金属光泽的头骨上,如铜铃般的眶中两簇黑烟无规律的跳动着。
似感受着头顶那道万法禁制绝对的压制,它抬起了头。
但见正头顶上方,一道血红色的复杂禁制正闪着诡异的红光,如一道深井将它紧缚于中。
看到这道复杂的禁制,骷髅头突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戛戛笑声,随后缓缓隐于浓雾之中。
他虽然现在暂认这个毛头小子为主,但这只是暂时,很快,他就能再现人间,而这次……他甚至能得到这世界最完美的肉体。
褚景然亲自行到下首,将人扶起,轻声道:“回来就好。”
萧玦小心翼翼而贪婪的呼吸着,感受着自身旁人身上传来的浅淡冷香,紧了紧拳,就见他手掌轻挥,不远堂案上就出现了一个极玉瓷瓶。
在褚景然微有不解的目光中,萧玦道:“弟子任务途中误入一山谷,自中寻得藏仙花,曾无意听宗主有言,师尊想寻此物,今弟子有所寻,特献给师尊。”
褚景然的眼眸这下是真的变了,万分不可置信的看着不远瓷瓶,“真的是……藏仙花?”
萧玦抱拳,“正是。”
看着这样的徒弟,褚景然心中眼中满是欣慰,本想抬手施展摸头杀,如旁般夸奖下自己这位乖徒弟,但却发现对方对自己高出一个头,为此,只能摸头杀改成了拍肩杀,感叹道:“徒儿……长大了。”
肩头轻柔的触感似酥麻的电流而过,直击萧玦心底,让他连呼吸都忍不住滞了三分,生怕自己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近距离接触,看着对面人眸中澄净如水并点不掺其它的色彩,萧玦心中只感五味杂陈的不可言欲。
第一次,萧玦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做这人的弟子,若不然……或许他还有那么一线的希望能与他如幻梦中般结道成侣。
‘嘿嘿嘿,其实你想与他结成道侣也不是不无可能,只要……啊!’惨叫响起。
凛着眸,萧玦厉喝道:‘闭嘴!’
二次受伤的残魂潜进浓雾,回瞥一眼气急的萧玦,眶中黑烟闪烁不明。
感受到对方的安静,萧玦心安三分。
有些事情不能去触碰,比如被数年如一日压抑的梦,有些人不能去妄想,比如站于云端的师尊,有些欲望不能去挖掘,比如那个结成道侣的梦。
他不能,也不可以知道那个所谓的办法是什么,虽不明所以,但萧玦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一点,那样做的代价太大太大,可能将会彻底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不知道为何,想到这个词,萧玦心中有一种无孔不入的恐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有一种莫明的感觉,在曾经的记忆断层的某个时间结点,他就是那般的一无所有。
彻底失去最珍贵的一切。
无孔不入的悲伤与痛苦湮灭所有感观,情不知所何,更不知所归。
最珍贵的……
抬头看着面前若风光霁月的人,萧玦将那份被无意中窥清的禁忌彻底埋藏心间。
他不想失去这份最珍贵,所以师尊,我愿这么在暗处静静的看着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