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作者:麟潜(上)【完结】(82)

2019-04-18  作者|标签:麟潜 年上

  影七本就对李沫半分好感也无,被这种看花魁一般的玩味眼光扫视,心里极其不痛快,迫于身份,只好颔首轻声道:“公子恕罪,小人失礼了。”

  若不是看世子殿下的面子,岭南王世子算哪根葱,影七根本不待见。

  李苑特别纳闷,堂堂岭南王世子居然跟一个护卫过不去,这心胸得狭窄成什么样,影七也一改温顺态度,眼神间已经隐隐露出不耐烦。李苑看了一眼影七,悄悄握了握他的指尖安慰。

  “经年不见,别闹了。”太子爷在两人中间圆了个场,温声道,“既是来看望的,就别给人家添乱了。”

  李沫很给这位堂兄面子,一杯酒仰头饮尽,目光流连在影七身上。

  李苑看出这两人间的猫腻儿,悄悄伸手到椅背后,推了推影七,悄声嘱咐:“去歇一会,这边不用挂心。”

  李沫抱着鹿角弓,多饮了几杯,托着腮,眼角余光瞥着这主仆二人悄悄话,影七退出去以后,李沫没了乐趣,无聊地转着酒盏:“苑儿,干喝酒多没意思,找点乐子啊,苑哥要姑娘还是男孩?”

  李苑笑笑:“早戒了。”

  “哟,戒了?这是打算成家了呗。”李沫像听见了什么特别新鲜的事儿,“你也该成了,霸下公主长得多俊,捡便宜吧你。瞧咱堂兄,孩子都好几岁了,大侄子我都抱过了。我可不想成家。”

  “没打算成家,再说霸下也挺烦我。见过一个好的,别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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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为谁风露立中宵(七)

  一旁静静喝茶的太子爷按住李沫手腕,淡然看向李苑:“找乐子先不急,之前落网的j-ian细,可带来了?”

  “堂兄既交代了,苑当然记得。”李苑应道,“不然也不会选在朝暮楼,老爷子太犟,不许我在家里地盘上玩儿见血的东西。”

  “哈哈哈,我还记得伯父书房有条刺藤戒尺,上次给苑儿抽得三天没下得来床。”李沫托腮哂笑,长弓支在白石玉砖上打着转儿,“伯父居然下得去手,啧啧,好心疼哦。”

  “带上来,为兄替你审一审。”太子爷一脸严肃,用力攥着椅把,“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挑衅王族威严。”

  “你就是x_ing子太温柔,才次次有人敢欺到头上来。”李晟眉眼含着淡怒,“为兄替你做主。”

  三人自幼感情深厚,直到亲王分封,李苑随着齐王去了越州,李沫跟着父亲去了岭南,逢年过节才有机会见上一面,聚少离多,彼此间也都挂念着。

  太子爷远在京城,听说堂弟三番两次遭遇刺客,便坐不住了,借着巡察临洵二州的名头,来探望一眼。李沫儿纯属是来瞎玩,借着两月后的京城集会,蹦达到北边儿找兄弟聚聚。

  李苑轻道了声谢,敲了几下门板,让外边候着的把人带上来。影初把之前陆续抓出来的j-ian细从杏堂里带了过来。

  李苑一边给太子爷续了杯茶,温和笑笑:“堂兄知道我,骑术不比堂兄,箭术也不比李沫儿,又懒怠于修习,全靠我身边那几个影卫护着,现在是有些后悔当初没用功,既不如堂兄勤勉博学好问,也不如小沫儿天生箭术奇才,不过是在府里混日子罢了,我真纳闷那刺客为何盯上了我?”

  李苑是真纳闷。

  影四已经抓出了几个有嫌疑的,审了好几日,竟没有一人吐口,一张嘴严丝合缝,撬不出任何关于他们雇主的消息。憋得人心里难受。

  李沫舔了舔嘴唇,随口道:“你的护卫倒是……很不错。”

  “不是不错,是非常好。”李苑毫不谦虚地受用了这句赞美。

  影七就在门外静静站着,听到殿下对自己的评价,冷漠的嘴角微微抿了抿,靠着墙壁滑到地上蹲下,把头埋进臂弯里,悄悄搓着指尖上布满的硬茧,身子一弯牵动了胸前和背后的伤口,刺痛不已。

  谈笑间,上阁的封门缓缓向两侧拉开,一排朝暮楼守卫押着三个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奴隶上来,每个人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镣铐,有人已经奄奄一息,站立不稳,守卫一松手,人就倒了下去,白石地面血沫横飞。

  午后影五来过一趟,押送着已经审过一遭的j-ian细过来见世子殿下。

  李沫正无聊,恹恹靠在椅背上,忽然挺直了背,手指摩挲着弓弦,看着这些俘虏跃跃欲试,转头问:“只有三个?”

  “路遥颠簸,有几个受了重刑早已撑不住了,路上就咽了气,只带来了六个。有几个是j-ian细,有几个是活捉的刺客。”李苑擦了擦手,问太子爷,“堂兄想怎么审?”

  李沫用力拨了一把弓弦,发出一声铮然爆响,冷笑道:“还能怎么审,拿来做个靶子正好。”

  “我给你们三人一个机会,知道什么,现在就说出来。”太子爷淡淡道,“只有……一次机会。”

  堂下跪着的几个俘虏已成惊弓之鸟,听了那声弦响,双腿蓦地发软,满眼凄然,一声不响,显然已经做足了受死的准备。

  太子爷缓缓放了茶杯,杯底落在桌面上,轻轻的一声响。

  刹那间,李沫忽然起身,朱漆鹿角的长弓弓弦绷紧,嗡的一声箭鸣,一道电光般的虚影横空飞s_h_è ,最左那人猛地飞了出去,狠狠撞在雅间的金玉壁上,脖颈被羽箭穿出一个血洞,整个人被钉在了墙壁上,他拼命握住c-h-a着咽喉的羽箭,嘴里吐不出任何声音,双脚在半空里挣扎踢蹬,脖颈的血像泉眼一般喷涌而出。

  李沫嘴角一直扬着一抹冷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拉紧弓弦,嗡鸣中数道利箭破空而去,噗的一声,将那俘虏的四肢脾脏精准洞穿,那人就像绸缎庄的衣裳,被钉在墙面上示众,身后的墙壁染的血红,唯有一颗心还在砰砰跳着,还留着一口气,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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