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夏建辉醒了,小狼崽子手指蘸着前端渗出的液体,扯出一道道丝线,惊奇的问:“小灰,这是怎么回事?”
“放手,滚出去!”夏建辉铁青着脸,低声呵斥。
小狼崽子扁扁嘴,摇晃着夏建辉的命根子:“你先告诉我为啥他变大了,被尿憋的么?”
“我让你放手。”夏建辉被摇晃的小腹涌起一道热流,刚睡醒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暗哑。
小狼崽子似乎发现了新奇的事:“小灰脸红了,因为我这样了么?”说着,又捏着夏建辉的昂起一阵揉捏摇晃。
夏建辉有心克制,可是这辈子的第一次显然不那么听话,本能先于意念,随着小狼崽子毫无章法的乱动,射出了一股乳白色的液体。
“滚!”夏建辉恼羞成怒,阴森森的怒斥小狼崽子。
“哥,你尿床了……”小狼崽子赶紧松手滚下床,边倒退着往门口挪,边担忧的问,“可是你的尿咋跟牛奶似的?病了?”
“我让你滚!”夏建辉提上自己的裤子,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小狼崽子吐吐舌头,扭头跑了出去。
“小灰生病了,就算他生气,我也不能替他瞒着尿床的事,得赶紧告诉老爸去!”小狼崽子心里这么想着急乎乎的撞开夏来金与银子妈妈的卧室,扑到夏来金怀里,趴在他耳朵边儿上一阵叽叽咕咕。
本来沉下脸的银子妈妈,忍不住弯起嘴角轻拍了下小狼崽子的屁股,起床去了厨房。
夏来金把小狼崽子搂进被窝里,笑闹着说了几句,声音压的很低,只有小狼崽子听清了夏来金到底说了些什么。
也不知道夏来金到底怎么跟小狼崽子解释的,总之待夏建辉冲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小狼崽子就开始用生物学家观察史前动物的目光,一直盯着夏建辉猛看。
经历过起床前那个插曲,饶是夏建辉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活了四十多年,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板着脸匆匆喝了一杯牛奶,也不等夏丽妮和小狼崽子,拎起书包就飞快的逃出了家门。
人要是衰了,喝口水都能塞牙。
夏建辉抿着嘴,一路快步走出小区,心情才刚平复下来,就在小区门口撞见了李涛。
李涛拎着两个煎饼果子急匆匆的从他身边走过,似乎并没认出夏建辉。
夏建辉紧走了两步,远远的跟在李涛身后,穿过马路。
兴北集团家属楼门口,一个跟柳少晨眉宇间有三分相似的少年跨坐在捷安特自行车上,单脚支着地,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涛。
李涛将手里的煎饼果子递了一个给少年,脸上带着谄笑。
是的,不是平时他在夏丽妮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十分装13,能迷死一票梦幻少女的绅士般笑容,就是谄媚讨好的笑。
只是那跨坐在自行车上的少年,始终板着脸,没对李涛的笑容做出任何回应,接过煎饼果子,蹬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李涛盯着少年的背景,敛起笑容,朝着路边的冬青树狠狠的啐了一口,拎着煎饼果子又回了兴北集团家属楼。
又一次见识了李涛的变脸速度,夏建辉厌恶的皱了皱眉,去学校的路上开始认真的考虑:如果温和手段不能阻止李涛祸害自家妮子姐的话,他是不是应该采取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只是,前世自家指导员貌似经常说:喜欢采用暴力的都是莽夫。
“但愿最近宿命大神不要太闲!”夏建辉捏着食指关节低声咕哝了一句,拐进了校门。
虽然早上宿命大神小玩了夏建辉一次,但是在夏丽妮这件事上,宿命大神显然还是挺正经的。当然,也不排除他觉得目前这种状况更加狗血的可能性。
中午放学,夏建辉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小马甲,站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冀晴和夏丽妮一起去对面的老槐树下接仍在小学里挣扎的三个小崽子。
冀晴和夏丽妮比平时晚出来了十分钟,柳少晨、何伟,李涛以及他那个死党极其反常的没跟在她俩身边打转。
“就你俩?”夏建辉显然有些意外,一年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夏丽妮嘟着嘴把昨天当成宝贝似的德芙塞进夏建辉手里,愤愤的道:“我们班新转来一个美女,李涛拉着柳少晨去献殷勤了。”
“闹呢!怎么可能有比我家妮子姐还漂亮的美女啊?”德芙没送到李涛手里,夏丽妮又恼了,夏建辉心中暗爽。
冀晴瞥了一眼夏建辉,挽着夏丽妮的胳膊:“是啊,要说漂亮么,那个李乔自然是比不上咱们家妮子的,不过……”
“不过啥?”夏建辉配合的问。
“不过那个李乔有背景啊,听说她爸是滦北市市长呢。”
“你是说李涛是因为这个才跑去跟李乔献殷勤的?”夏丽妮不可思议的盯着冀晴,“小晴,你又思想阴暗了吧?”
“要不你以为因为啥?”冀晴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嘲讽,“难不成你还真以为,跟他说的似的,他们是远房亲戚啊?”
“也不是不可能……”夏丽妮低声反驳。
“是啊,有可能……”柳少晨的声音突然从三人身后响起,“他们都姓李,五百年前是一家么!也算是远房亲戚。”
“你不是跟李乔顺路么?”夏丽妮阴阳怪气的问柳少晨,显然连带着对李涛的怨气也撒到了柳少晨身上。
柳少晨笑呵呵的凑到他们身边儿:“我还是跟我家二妹子更顺路!”
“嗤!德行!”冀晴嗤笑,夏丽妮更加郁闷,何伟幸灾乐祸的嘲笑柳少晨。
五个人到老槐树下边的时候,程宇、冀扬和小狼崽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夏建辉仍然板着脸,小狼崽子偷偷瞄了他好几眼,见他面色不善,没敢往他身上扑,乖乖的跟冀扬、程宇排成一排,跟在了夏建辉他们五个身后。
夏丽妮心情不爽都是挂在脸上的,走了十几步之后,小狼崽子感觉自家老姐周身的气场越来越诡异,于是忍不住问:“姐,你咋了?”
“没咋。”夏丽妮拉着脸,闷闷的道。
小狼崽子皱眉,在他们身后跟冀扬交换眼色,向来颇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等“大侠”风采的程宇突然拍了下小狼崽子的后脑勺,示意他往后看。
小狼崽子和冀扬齐齐回头,就见李涛和他的死党正跟一个偏胖的大眼妹走在一起,脸上挂着的笑容甚至比见着夏丽妮时还要温柔迷人。
35、一起来秋后算账
如果是夏建辉看到这一幕,他肯定会不动声色的引着夏丽妮亲眼看看,进一步抹黑李涛在夏丽妮心底的印象。
然而,现在是小狼崽子看见了这一幕……
小狼崽子瞪着李涛目露凶光,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把语文书和备课本往冀扬怀里一塞便要冲过去找茬。
冀扬一把拽住小狼崽子的胳膊,勒着他的脖子咬耳朵:“喂,你傻了,冲过去干嘛?”
“揍他!”小狼崽子气哼哼的瞪着冀扬,“别拉着我!”
“嗤,说你傻你总不承认……”冀扬把语文书和备课本塞回给小狼崽子,“他可都初三了,比咱大七岁呢,你是冲过去揍他还是上赶着被他揍去呀?”
“哼哼,大咋了?敢惹妮子姐我揍不死他!”小狼崽子扳着冀扬的手奋力挣扎,冀扬没有小狼崽子力气大,求助的看向程宇,“橙子哥,你别光看热闹啊!”
程宇笑嘻嘻走过来,扳着冀扬和小狼崽子的脑袋,让他们回头看。
只看了一眼,两个小崽子就立马消停了,小狼崽子更是讪讪的抓了抓后脑勺。
冀晴、夏丽妮、柳少晨和何伟都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小崽子,夏建辉沉着脸问小狼崽子:“干啥呢?”
冀扬往右跨了一步,表示跟小狼崽子暂时划清界限,靠着程宇的肩膀幸灾乐祸的嘿嘿奸笑。
小狼崽子凶巴巴的瞪了一眼冀扬,低头、用脚掌碾着石子:“没干啥,跟小扬闹着玩呢。”
夏建辉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笑着对他们点点头、便跟李乔有说有笑的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李涛,没再继续追究小狼崽子的言不由衷,淡淡的道:“先回家。”
小狼崽子如逢大赦,屁颠屁颠跑到夏建辉身后,狗腿的拽住了马甲后襟,心里偷偷松了口气:只要是先回家,一切都好说,在家里他可以毫无压力的撒娇耍赖。
夏建辉几个缀在李涛和李乔的身后十几米,不缓不慢的跟着,小狼崽子像小时候那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夏建辉身后,小心翼翼的拽着夏建辉马甲后襟的手一直没松开,夏建辉似乎丝毫没有察觉,权作不知的拖着个小尾巴继续往前走。
乍然被李涛漠然无视的夏丽妮,愤愤的盯着李涛的背影:“装的真像!”
“所以啊……”夏建辉顺手接了一片泛黄的法国梧桐叶子,捏在手里,“我早就说过他不是好人了,你偏不信。”
“哼,你光说不喜欢他,说他不好……”夏丽妮瞪夏建辉,“谁知道你是不是嫉妒他呀?”
“……”夏建辉无语,扭头看人行道边的法国梧桐。
“嘿,真二!”柳少晨忍不住嘲笑夏丽妮,“就他有啥好嫉妒的,从里到外也就长得好看算个优点。”
夏丽妮涨红着脸,气呼呼的瞪着柳少晨:“你也好不到哪去!”
“嗤!”柳少晨嗤笑一声,不再惹濒临炸毛的夏丽妮,转而继续撩拨冀晴,“我说二妹子,你忒不够意思,放学的时候李涛拉我去找美女,你咋不叫我呢?”
“我又没美女给你看,叫你干嘛?”
“你就不吃醋?哥可是去看美女了啊!”
“……”冀晴沉默,夏丽妮突然心情转好,笑眯眯的看着柳少晨,“我家小辉又没去看美女,小晴为啥要吃醋啊?”
“这跟夏建辉有啥关系啊?”
“当然有,小晴跟小灰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了。”
“……”柳少晨郁闷的看冀晴,“真的?”
“嗯。”冀晴若无其事的应了,惹来柳少晨极其怒其不争的眼神,“老二,你咋能向封建势力低头呢?”
“……”
“二妹子啊二妹子,你不能软弱啊!你得勇于反抗家长的封建思想啊!”
“……”
“现在是社会主义新社会了啊,早就不流行包办婚姻了,我们要自由恋爱啊!”
“我跟小辉定娃娃亲是自愿的……”冀晴笑眯眯的看着柳少晨,“不信的话你问橙子,大、哥!”
“真的?”柳少晨问程宇,程宇郁闷的点点头,目光十分复杂的看着冀晴,“当初我跟辉子哥一块儿摆她面前,她选了辉子哥。”
“……”柳少晨倍受打击,整个人蔫下去不少。
在某些事情上,女人的心眼儿都不大,就算她们没有明确的表示不满,也不代表她们不介意、不会秋后算账。
就好比现在,夏建辉和冀晴两个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所谓的娃娃亲毫无约束力可言,只有他们俩想有的时候才会有,如果不想有,说没有也就没有了,但是冀晴就是承认了,还表现的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柳少晨跟着李涛去看美女了?
尽管心里对柳少晨报以了十二分的同情,夏建辉还是面不改色的配合着点点头,表示这件事确实是千真万确的。
得罪冀晴是恨凄惨的,他十分介意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涉险”。
如此坦然承认,他预料到了程宇会烦闷,却没料到小狼崽子也会正经八本的因为这个闹脾气。
回家之后,不等夏建辉开始追究小狼崽子在路上撒谎的事,小狼崽子跟银子妈妈打了个招呼,就绷着脸跑进他俩的卧室,趴在床上,把脸埋到了枕头下面。
夏建辉跟着进了卧室,靠着床头坐在床上,轻轻的踹了一下小狼崽子的屁股:“别装,滚起来站好。”
小狼崽子往里边挪了挪,继续在枕头下埋着自己。
夏建辉讶异的盯着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狼崽子:“没听见?”
“听见了。”小狼崽子的声音闷闷的,在床上拱了又拱,掐在夏建辉说第三次之前滚到床下,垂着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夏建辉身侧。
“自己说,还是我说?”
“我错了。”小狼崽子鼓着嘴,“我骗小灰了,在半路上我不是跟小扬闹着玩,是我想去揍李涛,他拉着我不放。”
“然后?”夏建辉挑眉,直觉告诉他小狼崽子很反常。
“给你洗一个礼拜臭袜子。”小狼崽子果然没撒娇耍赖,乖乖的自动领罚,“从今晚开始。”
“那是你做错事的惩罚……”夏建辉食指关节轻叩着床头柜,“这次你是撒谎。”
小狼崽子咬着下唇,低垂着头,等着夏建辉的“宣判”。
“洗一个星期袜子,刷一个星期厕所。”敲床头柜的声音消失,夏建辉捏着小狼崽子的脸颊,“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小狼崽子扭头,挣扎。
“怎么?不满意?我还有其他帐没跟你算呢。以后睡觉的时候你要是再敢往我被窝……”夏建辉扳着小狼崽子的下巴,上抬,声音戛然而止。
通红的眼睛泪汪汪的,似乎下一秒泪水就会溢出来一般,夏建辉语气不由放软,把小狼崽子拽进怀里:“怎么了?”
小狼崽子趴在夏建辉身上,抱着他的腰摇头。
“罚你洗袜子是因为你想去揍李涛,罚你扫厕所是因为你对我撒谎。”夏建辉揉着小狼崽子的刺猬头,“装可怜惩罚也不能免。”
“不是。”小狼崽子声音闷闷的,“我骗小灰应该被罚。”
“那咋还摆出这么一副熊德行?”
“我想揍李涛为啥罚我?”
“你打的过他么?”
“他惹妮子姐了,打不过也要打。”
“你护着妮子姐是对的,但是做人要量力而为,不管什么事都不会只有一种解决途径,要学会权衡……”夏建辉顿了顿,“就拿李涛这事儿来说,要收拾他办法有的是,你却只想到了最傻的一个。”
“当然,如果你能打得过他,冲上去直接揍他也不是不行,问题是你今天中午如果冲上去的话只能被揍,你说你二不二?”
“我就是想揍他……”
“揍人也不是非要大庭广众的冲过去揍,也可以把人堵在墙角套个麻袋群殴……”夏建辉看着小狼崽子目光烁烁的盯着他,突然改口,“不许去实践。”
“唔。”小狼崽子含混的应了,赖在夏建辉身上拱来拱去。
夏建辉抓着小狼崽子后衣襟吧他拎着扔到床上:“现在说说刚才为啥摆那么副熊德行。”
小狼崽子翻身抱住夏建辉的大腿:“不想说。”
既然小狼崽子不想说,夏建辉便不问,想要推开小狼崽子去看看夏丽妮。
推了两下,大腿还是被小狼崽子抱得紧紧的:“放手。”
“不……”小狼崽子反而抱的更紧,“小灰是我的。”
夏建辉皱眉看向小狼崽子,小狼崽子整个人像八带鱼似的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小正太脸埋在他的腿侧,只露出一只酷似元宝的耳朵和在阳光下发着亮光的刺猬头后脑勺。
小狼崽子的头发不像金子渣爹,金子渣爹那摸起来柔软舒服的头发夏建辉倒是像了个十足十,小狼崽子的头发却又粗又硬,揉起来有些扎手。
不过,夏建辉倒是很喜欢揉刺猬头的触感。
夏建辉收回放在小狼崽子后脑勺上的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只是我自己的。”
36、一波又一波的麻烦(一)
小狼崽子蜷着身子窝在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夏建辉毫不犹豫的走出他们的卧室,去了隔壁妮子姐的房间,烦闷的又一次用枕头把自己埋了起来。
他当然记得小灰曾经说过什么,只是亲眼看着冀晴和小灰承认他们定了娃娃亲之后,他就忍不住想要小灰承认他是他的。
自从在银子妈妈的只言片语中听到娃娃亲之后,他就特意打听过啥是娃娃亲。
冀扬说,娃娃亲就是小时候就说好长大了一起睡,不准反悔。
程宇说,娃娃亲就是小时候就说好长大了一起过,不能分开。
不管是一起睡还是一起过,他都不能把小灰让出来,就算小灰不承认,他也是他的。
如果冀晴跟小灰一个屋睡的话,他抱着谁的腰睡觉?如果冀晴和小灰一起过的话,他跟谁过去?
所以,就算冀晴变漂亮了,勉强配得上小灰了,也绝不能把小灰让给她!
小狼崽子能量恢复到满格状态,在床上打个滚,下床,拉开阳台门,赤着脚踩着凉丝丝的地板,斗志昂扬的从阳台上直接穿到了夏丽妮的房间去找他的小灰。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在床尾处的粉色**边床罩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夏丽妮背对着阳台跪在地板上,趴在床边,一块接一块的吃着巧克力,床上胡乱扔着七八张巧克力的包装纸。
夏建辉站在旁边,抿着嘴看着夏丽妮绷着脸狂吃。
听到推拉阳台门的声音,夏建辉皱着眉抬头:“回去穿鞋,然后去问问妈啥时候吃饭。”
“哦。”小狼崽子识相的应了一声,乖乖的原路返回,临走前颇为担忧的瞄了一眼夏丽妮的背影。
“姐,你至于么?”夏建辉挡住夏丽妮再次伸出的手,拿起剩下的小半盒巧克力,“空着肚子吃这么多巧克力也不怕拉肚子。”
“从我转学第一天开始,放学的时候那个混蛋就粘着咱们,跟咱们一起走……”夏丽妮颓然的趴在床上,“结果,今天才转来个新同学,他就立马扑到新同学跟前儿去了,还假装跟咱们不熟。”
“你是在气李涛假装跟咱们不熟,还是在气李涛不缠着你改去纠缠新同学……”夏建辉拾着床上的巧克力纸扔进纸篓里,“或者,你只不过是在气自己的魅力没有那个李乔大?”
“哼哼,那个李乔哪儿比我漂亮了?”夏丽妮不满的瞪夏建辉,夏建辉叨扰似的拱拱手,“所以,你之所以这样不过是觉得自己被李乔抢了风头,根本不是因为在乎那个李涛吧?”
“呐个……”夏丽妮眼睑低垂,脸微红,“还是有一点点在乎的。”
“你在乎他?你喜欢他什么?”
“他……”夏丽妮语塞,皱眉想了想,“长得不错。”
“姐,长得再好、人不好也没用,再说了,这天底下长的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你还没遇到而已。”
“他也挺好的……”夏丽妮小声咕哝。
“好?真好的话就不会见着李乔就假装跟你不熟了。”
“说啥也没用,就是喜欢了。”
“那你觉得他喜欢你么?”
“喜……”夏丽妮想说喜欢,可是想到今天李涛的那副嘴脸,颓然的改口,“不知道。”
“我敢打赌,他肯定从来就没说过半句喜欢不喜欢之类的话。”
“有你在旁边看着他也没机会说。”
“嗤!他要是想说,我就算是24小时看着你,他也会说。”
“你就是对他有偏见……”
“……”双手插在裤兜里,握紧了又松开,夏建辉尽量保持着平静问,“你真那么喜欢他?”
“扑哧!”夏丽妮一扫刚才的颓态,突然笑了起来,“弟,你刚才那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真可爱!”
“……”夏建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难道他高估了李涛在妮子姐心里的分量了?
“哈哈,你和小晴都被我骗了吧?”夏丽妮状若得意的扬起下巴,敛起眼里残留的最后一抹忧伤,“都以为我真喜欢那个李涛喜欢的不行了?”
“你不喜欢他还准备什么德芙?”夏建辉咕哝着抱怨,“害人担心好几天。”
“唔,也不是不喜欢,还是有点喜欢的……”夏丽妮想了想,“我喜欢长得帅气的人。”
“但是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喜欢,小时候小晴讲的故事里,一般长得最好的人到最后都是最大反派……”夏丽妮捶着有些酸麻的腿站起来,伸个懒腰,“所以对于李涛露出本来面目这种事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的。”
“那是因为她恶趣味,反派控,颜控……”夏建辉低声嘀咕,“倒是歪打正着了。”
“啥?”夏丽妮好奇的凑近夏建辉,“你刚才说小晴啥来着?”
“没啥……”夏建辉摇头否认,随后拍着夏丽妮的肩膀,“姐,你的初恋就这么没了也是件好事,以后再喜欢人的时候也要像初恋一样心底留一线。”
“切,说的你跟多懂似的,这哪算什么初恋。”
“我啥也不懂,我只知道这世界上没哪个男人值得你全心全意喜欢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总得知道留几分心思爱自己才行。”
夏丽妮歪着头看了夏建辉一会儿,突然拍拍夏建辉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弟,你拜托小晴破坏我初恋的事小晴都跟我说了,你放心,就算我真喜欢李涛,只要你不喜欢姐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从心里踹出去,你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弟,谢谢你。”
“不需要感谢,保护你、让你幸福是我应尽的义务……”夏建辉揽着夏丽妮的肩膀,“你只要赋予我享受你的爱的权利,我就幸福死了。”
“臭小子,贫嘴都贫的这么冷。”
不管夏丽妮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在假装不在乎,关于李涛的事貌似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过去了。当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再遇到李涛,夏丽妮的神情没有丝毫异样,甚至是笑眯眯的跟走在一起的李涛、李乔打了个招呼。
为此,柳少晨假模假样的对着夏丽妮大道恭喜:“恭喜你,终于认清了李渣的本质。”
夏丽妮像模像样的接受祝贺,放学小分队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只是少了李涛和他的死党。
至此,夏建辉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自得其乐的享受着每天按点上学,按时回家吃饭的平凡而又心安的日子。
最近厂子里似乎很忙,夏来金、冀建国和程志军三个每天都早出晚归,冀建国甚至是接连三四天才回家一次。
夏来金和程志军忙着在南丰区建分厂,看夏来金的意思,分厂建好了会交给四叔夏来宝负责。对此夏建辉心里既庆幸又无奈,无奈于自家老爹的事业又不可避免的进入了家族模式,庆幸于这一世负责分厂的是夏来宝而不是夏来银。
二炼那份大修的活照例交给了冀建国负责,夏来金和程志军就是一对甩手掌柜,车间里那些技术性的工作他们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只能依靠冀建国。
多年的经验积累,在维修方面,很多其他人做不来的高难技术活放在他手里完全不在话下。冀建国没什么文化,但是他有一双灵巧的手。那双骨节分明、看起来宽大厚实而又粗糙的手,电工、焊工、瓦工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据冀晴说,冀建国家老宅的院墙和东厢房都是冀建国下班后跟冀二婶两个,一个垒墙一个和泥搬砖盖起来的。
对此,夏建辉表示深深的佩服,与那么一丝心疼。
其实,冀建国完全没有必要一直在车间里盯着,反正现在很少有需要冀建国亲自去干的活。但是冀建国是个实在性子,生怕手底下的小崽子们干不好,耽误了进度,砸了招牌,所以每次都会尽最大可能在那守着,只有困极了才会到休息室里躺上一两个钟头。
尽管如此,还是出了事。
冀建国又接连三天没合眼,看工程已经到了扫尾阶段,就交代了徒弟小齐一声回了家。以往这么安排都没出过差错,但是他忽略了这次的维修队伍里还有个夏来银。
1998年10月19号,因为发烧提前请假回家的夏建辉一进门就听见了自家舅舅的大嗓门:“唉,姐,你是不知道,我姐夫知道以后骂冀二哥骂的那叫一个凶,我都看不下去了,我姐夫忒偏心了,忒不讲理了……”
“小舅,我爸为啥骂冀二叔?”夏建辉努力回忆着前世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把书包往旁边一扔,窝进沙发里,强提着精神问刘招福。
银子妈妈横了一眼刘招福,示意他别说:“小辉?你咋回来这么早啊?你姐他们呢?”
“唔,有点难受,就请假先回来了……”夏建辉靠在沙发上,揉着额头,“小舅,你还没告诉我为啥呢?”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管!”银子妈妈斥了夏建辉一句,用手背贴了贴他那泛红的脸颊,“这么烫,发烧了?赶紧去下边诊所打针去。”
“不去。”夏建辉本能往沙发里躲了躲,神情僵硬的拒绝,“吃粒安乃近就好了。”
37、一波又一波的麻烦(二)
夏建辉绝不承认自己是在害怕打针,他真的只是十分厌恶消毒水的味道,这种味道总是让他想起空寂孤独的病房。
但是,显然他这小细胳膊是拗不过银子妈的大腿的,他才抗争了一句,银子妈二话没说,给刘招福打了个眼色,夏建辉就被刘招福强行扛下了楼,送到诊所挨了一针。
想着因为挣扎,半路上被自家舅舅揍屁股的场景让程三婶看了个正着,夏建辉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更让他郁闷的是,屁股被自家舅舅揍了,也被冰冷的针头扎了,他也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开始养病了,可还是没能问出自家渣爹为什么骂冀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