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是渭北侯府的,姓叶?”路云安又道。
“哼哼。”叶尉缭同他笑笑。
“六年前恪靖侯寿宴,我同几位师兄弟正在江南办事,也曾蒙邀约,进府吃过几杯酒。当时叶兄弟也在,没记错的话,叶兄弟正是侯府的门客。渭北侯府,渭南仲家,十七年前曾率领江南同道剿灭三尸门,诛杀门主封不闻,为江南武林除一大患。”路云安有意停了停,跟着追问:“想不到三尸门如今死灰复燃,还有渭北侯府的门客混在其中,帮着说话。叶兄弟现下是被三尸门绑了?又或是另有苦衷?”
第六章
“路兄好记x_ing,年年办寿宴,宴宴那么多宾客,一面之缘竟给你记住了。在下叶尉缭,实在失礼了。”叶尉缭人在卷中只能点头为礼,赔笑两声。
叶尉缭说着,封平平转头盯着他,眉头微皱,肩头微动就要出刀。
“初六你等会儿!等会儿我跟你细说!先让我跟他掰扯完!”叶尉缭露在卷子外面的一只手按在封平平腕上,压低声劝住,跟着仰头道:“不过路兄,你们躲一边都听了些什么?这个封平平不是三尸门人,我更不是,我只不过是被他绑来的,这是我们之间的事都跟三尸门不相干。”
“他绑你,你帮他?”路云安奇道。
“他是我义弟,虽然他不认。此事说来话长,先不跟你说了。如今三尸门这些人要杀他,他寡不敌众,而且两相比较取其轻他肯定是没有三尸门那么穷凶极恶伤天害理,我当然要帮他了。你们偷看这么久不出来,不就是想等他们先拼个两败俱伤?也不怕他被打死了,无人可问覃中吕下落。”叶尉缭道。
“他不是三尸门的少主吗?”熊德兴也奇道。
“同门尚有相残,更何况是他们一厢情愿乱认同门。”叶尉缭道。
“不然,不然,”严得得道:“少主兄长言重了,我们是来迎接少主的,并没有做什么穷凶极恶伤天害理之事,不过无论是接,是杀,都是我门中事,与诸位外人无关。少主兄长也不要挑拨吧。”
“不敢,不敢,论及满嘴胡话还是严先生的功力精深些。”叶尉缭道。
“这位叶少侠,我只想问问覃中吕的生死,她真的死了?那你……”那妇人季远芳在旁追问,问了一句言语便有些艰难,激愤之中更多悲伤,她丈夫徐褚光轻抚她肩膀劝慰。
周围人再度喝问起来,言语激烈,纷纷想要抢上来揪住封平平同叶尉缭,要他们交出覃中吕其人或是其尸。倒是三尸门众人完全背向二人,面对这一群来人,周蛮蛮挡在最前面,于人声嘈杂中高喊道:“谁也不许近前!只有我三尸门人能杀他!谁敢动手,即刻杀了!”
严得得听他喊得乱七八糟,忙不迭地解释:“我三尸门人不与外人动手,除非外人犯我门人,请诸位知晓。”
“各位!各位且住!”路云安运气开声,听来平声静气的一句话却压在当场所有声息之上,众人一时噤声。路云安抱拳向众人致意,问道:“叶兄弟,你还没回答我。”
“覃中吕死了,真的死了。”叶尉缭伸手捞住了封平平的手,在手心狠狠一捏,扬声道:“我杀的。”
“你……”
封平平左手抽刀出鞘,叶尉缭牢牢捉住他手向下按,一边面不改色地往下说:“我杀了覃中吕,一刀断手,一刀割头。头颅已经交由侯府的人带回去,向恪靖侯交差,到时侯府自会昭告江湖同道。原本不想早早宣扬免得出什么差错,只是对诸位有些过意不去,还是说了吧。”
“尸身呢?”路云安追问道。
“人死万事空,难不成还要分尸啖肉?”叶尉缭道。
“不是不信叶兄弟,不过求个眼见为实,也让众位苦主终于能把各自心中伤痛放下。”路云安道。
“不给。”封平平说着仍是死死盯着叶尉缭,满心疑惑,杀或不杀只在一念之间。
“不知封公子到底意欲何为?你绑了叶兄弟,是因为他杀了覃中吕?覃中吕恶贯满盈,咎由自取,还请封公子不要错上加错,放了叶兄弟。我们也退一步,只推选三两个人检视尸身,认上一认,绝不做出格之事,封公子以为如何?”路云安问道。
“路兄同他客气什么!”熊德兴道。
“不。”封平平摇摇头,坚拒不从,道:“我师叔死了,你们谁也不许近她的尸身!”
“我这个弟弟幼年时候就被覃中吕掳来,这么多年教坏了,也不认我,也不好说话,还绑我。路兄你等我劝劝他,或许让你先代大家过眼,你看一眼就知道是刀砍……”叶尉缭正说着,一柄断刀架在他颈中,险险砍进去。
封平平左手虽然被他捉着,右手还有一把断刀也能砍砍脖子,叶尉缭擦着刀锋拼力向后跳,连人带卷摔到墙上,断刀紧跟着追斩过去。
“叶兄弟!”
路云安高声叫,轻功展开就要近前。
三尸门一众人挺身迎上,齐齐拦他,封平平一脚向后踢去把周蛮蛮的朴刀送回他身旁,周蛮蛮拿刀在手,冲着路云安扬了扬,喊道:“只有我三尸门人能杀他,不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