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今天开了一下午的党会,口胡,深刻认识到,天朝,果然就是个形式主义TAT(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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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Part 11 ...
第三次月考后,卓子昂的成绩进步到了班级的倒数第六。
老师对他刮目相看,在表扬我的同时,也决定,从今往后的晚自修,我不用单独在阁楼里辅导卓子昂,两人回到班级,正常自修就好。
卓子昂很是不满,不怕死地向严厉的数学老师抗议。
我虽然惋惜少了一个正大光明和卓子昂单独相处的机会,却不敢违背老师的意愿。
所以我才会羡慕卓子昂。
他自我的活着。
而我,心存不满了,不甘心了,难过了,却都不敢说出口。
自修结束,卓子昂一面咒骂着留多作业的物理老师,一面陪我走到车棚去自行车。
每次自修结束,我们都有一段路共同走过。
也曾经有女生要加入,但一路上卓子昂兴趣缺缺,我也不是会搭话的类型,久而久之,女孩子就识趣地不再纠缠了。
走到要分开的岔路口,我踩上自行车,正要向卓子昂说再见,就隐隐约约地看见有几个人人从不远处走过来。模糊路灯下,几人都是不太好惹的形象,头发染了颜色,穿着也是流里流气的,更别提在几人看见卓子昂的那一刻,爆出的粗鄙的不能入耳的混话。
卓子昂懒散站在路边,右肩还背着书包,不耐地啧了下嘴,脸色也沉了下来,“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和你们没关系了吧。”
“这么紧张干什么,兄弟们又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为首的一个长相猥琐的人笑着拍上卓子昂的肩,语气还算和善,“只是有个小弟看上了这个学校的女人,大家想找她出来玩玩而已。”
我扶着自行车在一边看着,直到不小心和那个头头对视上,才慌乱低下头,不敢吱一声。
“眼镜仔,你回家吧。”卓子昂察觉后,走到我身边,挡住来人的视线,一边我说,一边踢了我的自行车一脚,“再晚回家,你妈又要打电话到我家去了。”
自从家长会之后,母亲和卓子昂的后母就时常联络,两人似乎十分聊得来,再加上我称得上是卓子昂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两人在聊天时,就多了许多共同话题。
卓子昂的后母甚至还用电话拜托过我,要我多多容忍卓子昂的坏脾气。
这种事,其实不用她拜托,我就已经在做了。
我推推眼镜,迟疑地看了眼背对着我,帮我抵挡住来人那些不善目光的卓子昂,犹豫开口,“你不要……现在回家吗?”
卓子昂不耐地挠了挠头发,“让你走就走,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说着,就转过身,用蛮力将我拎上自行车,在我惯性踏上踏板时,还踹了我的车后轮一脚,“赶紧回家,到家了给我家打个电话。”
我茫茫然向前骑了一段时间,才停下来,向后看去。
已经看不见什么了,连那些吵闹的嬉闹声,也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了。
我加快速度骑回了家,在母亲打开门后,来不及换鞋、吃掉母亲端来的营养宵夜,就给卓子昂家打去了电话。
“小昂?他还没回来,怎么?你们今天没有一起走吗?”
面对卓子昂后母的疑问,我结结巴巴地否定,挂上电话后,心神不宁。
虽然说了“请让卓子昂回来后,给我一个电话”这种话,但我浑浑噩噩做习题做到半夜,都没有等到卓子昂的电话。
怎么可能不担心。
那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即便口头上说不是来找卓子昂麻烦,但搞不好,会心情不爽,就随便揍人。
卓子昂最近都在认真念书,他的身手许久不练,大概会生疏吧……
我担心着卓子昂会被打,整个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起来时,眼底挂上了大大的黑眼圈。
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早早来到了学校。
清晨的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放下试题集,找出英文课本,到走廊的阳台上,一边心不在焉地背书,一边眺望着从校门口通往教学楼的主干道上,有没有卓子昂的身影。
同学渐渐都来齐了。
“喂喂,听说没有,昨天路口那里有人打架!”
“诶?为什么?小混混吗?”
“据说是为了女人,一个小混混看上差班里的一个女生,又和那女生的男朋友发生口角什么的。”
“我也听说了,路口那不是还有一滩血迹吗?就是那个男生的啦!好像脑浆都出来了……”
从我身后走过的同学纷纷倒抽口气,他们边走边谈,而后在隐约传来的谈话中,我听到“喂,是不是和卓子昂有关啊?”这句话。
晚自修结束,路口,来者不善的小混混,还有,一个晚上都没有等来的电话。
我愣愣捧着书转过身。
卓子昂睡眼惺忪的脸,逐渐的出现在楼梯上。
他闲散地摇摇晃晃地爬上楼来,云层中不甚刺眼的阳光打在他健康的面颊上,奇异的朝气蓬勃。
我忍不住走上前,将他挡在楼梯口。
“眼镜仔,你干嘛?”被挡住路的他一脸凶恶,抬头见到是我,脸色才勉强好看了一些,“一大早上,还捧着英文书堵我,怎样?要补习我的英文?”
我张张嘴,最想问的问题,堵在了喉咙口。
“你干嘛?吞吞吐吐的,不说我就走了。”
他作势要走,高大的身形几乎整个将我罩住。
我根本没经过思考,右手就自动拉住了他的手腕,“你……你……你昨天晚上……”
他的神色越来越不耐,我虚弱地咽了咽口水,还是投降,“你吃早餐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恩……来点波折啊神马的=v=
令,霸王们,出来撒个花也是好的哇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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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Part 12 ...
我和卓子昂一走进教室,原本或好奇或兴奋讨论着什么的同学们就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在短暂的诡异的安静之后,大家又纷纷拿出书本,一本正经地早读起来。
卓子昂单手插着口袋,拽拽地阔步走回座位,将书包随意放在椅子上,就戳我的后背,“喂,眼镜仔,给我点吃的。”
我耳根发烫,从书包里拿出母亲为我准备的充饥饼干,递给他。
他二话不说就大快朵颐起来,怕他噎着,我就转过身,担忧地看着他,又过了一会,干脆跑下楼,帮他买了一罐牛奶回来。
他赞许地拍拍我的肩,接过牛奶,大口喝着。
“这、这里还有小面包。”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我拿出两块早餐面包,放到他桌上,“还要吃吗?”
卓子昂用手背擦着嘴,看了我半晌,在我以为他莫名要发脾气的时候,终于咧开一抹堪称灿烂的笑,“谢啦。”
周围的同学们都似有若无地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垂垂眼睫,转过身,轻声朗读起课文来。
一片好学的晨读声中,我可以清晰地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大口吞咽,有些野蛮,却让人幸福的咀嚼声。
“卓子昂,你给我过来。”
祥和的气氛中,门口突然出现了脸色极差的班主任。
他眉头紧皱,看向卓子昂的眼神,也包含了嫌恶。
卓子昂喝光了牛奶,才懒懒散散走到门外,刚要开口,就被班主任一掌打中了后脑勺,“跟我到办公室去!”
卓子昂险些发怒,但又很快忍了下来,揉着后脑勺,不甘心地跟着班主任离开了。
我坐在座位上,呆滞地看着他消失在最后一个窗口。
两人彻底离开之后,班级就炸开了锅,讨论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坐到卓子昂的位子,捣我的背,“温馨温馨,你知道卓子昂又犯了什么事吗?”
“这你都不知道?一定是昨天晚上那个打架事件!”
“真的是卓子昂?不是说是其他高中……”
“你看老头子那张脸啊,都黑了!还能不是?”
大家事不关己地讨论着嬉笑着,我呆呆看着书桌上的课本,身处在吵杂的环境中,脑中一片空白。
稀里糊涂上了两节课,直到卓子昂被班主任特赦回教室,我才勉强找回一些神智。
但看着他满脸不耐地从前面走回座位,我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算妥当。
于是想问的,担心的,就统统都说不出口了。
大家胆小地噤声,不敢吵从一回来,就埋头趴在桌上补眠的卓子昂。
后面两节课的老师竟然也像没看见卓子昂在偷懒一样,自如地上着课。我不时侧过脸,偷瞄身后的卓子昂,终于等到午休,我待班上的人都走光了,才开口,“卓、卓子昂……”
“干嘛?”他一下子就竖起了身,口气凶恶,脸颊一侧有因为睡得太久,而压出的红痕。
我深呼吸一口气,“老师……找你去做什么?”
他被我问得烦躁,整张脸都臭了起来,满是煞气,“昨天有人打群架,你觉得他们找我去干什么?”
“你……打架了吗?”我看着他,“你……没有打架吗?大家都说……”
“那些人满嘴谣言,你也信?我当然没有!”
“……真的吗?”
“什么真的,别来烦我,滚开!”他朝我吼完,就负气起身,离开了教室。
徒留我呆坐在位子上,保持着转向后座的姿势,教室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向我大吼时的回声。
我对卓子昂的感觉,已经不比从前了。
一开始即使喜欢他,强撑起胆子,也还是会害怕他的凶残和坏脾气,而现在,也许容忍成了习惯,胆怯就渐渐消失了。但我会伤心。
他将气撒在我身上,用那种苛责的厌恶的目光注视着我,每一样,都让我难过。
我并不觉得生气,只是有点心寒。
又默默坐了一会,我就离开教室,向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午休时间,整个学校里都安安静静的,学生们早就一股脑冲到了食堂,有些节约时间的,就在教室里写作业看课外读物。
老师也一样。
我在办公室外站了半个小时,才等到一行吃完午餐,谈笑着走来的老师们。
班主任显然也看到了我,“温馨?有什么事吗?”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对走到跟前的班主任说,“老师,昨天晚上……我是和卓子昂一起回家的。”
“恩?”班主任没想到我会提到卓子昂,心情不错的表情立刻被皱眉取代,“卓子昂那个小子,成绩稍微有点好转,就和其他不良少年鬼混,温馨,你不要替他……”
“是真的。”我顾不上尊敬,提高音量,“我和卓子昂一起回家了,他没有打架。”
“昨天的事件,绝对和卓子昂无关。”班主任眼露狐疑,我与他对视着,保证着,“他真的没有。”
“……”
班主任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在详细询问之后,就让我离开了。
走在空无一人的回教学楼的小路上,恍如隔世一般,在老师面前强迫自己摆出的无畏的严肃的脸,也夸了下来。
途径自动贩卖机,我坐在角落,愣愣看着在树荫下,光线略略晃眼的它。
眼角突然酸涩起来。
我开始不甘心地想,从一开始在现在,我为卓子昂做的这么多事,到底有没有意义。
我没想过回报,也没想过他能回应我这段陡然生出的,注定看不到光的感情。
但是最起码……得到的,也不该是他在我关心的询问后,不耐的眼神,伤人的口气。
卓子昂一下午都没有讲话,午休结束后,就冷脸坐在原位。
但班主任没再找过他。
晚自修前的一段时间里,校园广播播放了对昨天打架事件的处理。
经校领导调查后,得出了参与斗殴的学生,是差班里的三人,还有一个被小混混头头看上的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四个人都被开除了,像是毒瘤一样被领导们连根拔掉了。
事件和卓子昂一点关系都没有。
同班同学都松了一口气,在吃晚饭时,还来对卓子昂说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庆幸的话。
“怎么回事……老头子们怎么突然不找我麻烦了……”
我听到卓子昂在身后嘟囔,顿了顿,就站起身,走出了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愚人节快乐~~~
咱从学校大包小包回到了家里,恩……终于吃到些油水了,哈哈
果然,天底下还是老爸老妈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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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Part 13 ...
我想,老师未必是不知道事件的真相的。
但即便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将卓子昂拎出去谈话,其目的,大概就是趁着这次机会,将学校里许多阻碍升学率以及校风的问题学生,一扫而空吧。
我握着饭卡,独自一人走出教室。
早已到了秋天,一出门,就看见了不远处微微泛红的树叶,以及轻吹来的冷风。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人去吃饭了。
以往这个时候,卓子昂总会走在我的身边,抱怨着课题太难,老师拖课,还有不知道晚上该吃什么好。我默不作声地走在身边,好像能感受到从他体内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暖。
从窗口走过的时候,还能听见剩下的两三个同学又对卓子昂说了什么。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就拐弯,走下楼梯。
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不自觉向边上挪了挪,可还未让出路来,就一下子,被人用力拉住的手腕。
连心脏都隐约地抽痛起来。
“眼镜仔,你中午去找老头子了?”
卓子昂低沉的,带着质问语气的,让人不自觉发颤的嗓音响在头顶,我怔忡不已。
“说话啊?你找他干什么?帮我保证昨天晚上没去打架?”他一下子烦躁起来,放开我的手,将我转过来,面对他,“你凭什么去说,你又没有和我一起回去,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哪来的底气去保证啊!”
他大声地说着,堪称咆哮,目光也紧紧锁着我,让我不敢直视。
偶尔有学生路过,都战战兢兢地快速逃开了。
在他喘息的空隙,我才找到说话的机会,“你不是说……你没有打吗?”
听到我这么问的他明显一怔,“我只是那么说说而已,你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我无措地愣住,看着他的眼问,“……那你,骗我了吗?”
他长久地沉默着,目不转睛地瞪了我许久,眼神恐怖。
突然,他抬起手,揉乱了我的发顶,甚至趁我失神的时候,扣住我的脖子,越发大力地揉搓着我的发顶。
连眼镜都歪了。
我狼狈地被他**着,听到他说,“眼镜仔,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兄弟。”
他语气恐怖,可我抬起头,用模糊的视线去看时,却发现他,似乎勾起了唇角,微微笑着。
心脏漏跳了两拍,呆呆地任他发泄完。
对于兄弟这个称谓,他给与的,是信任和真心,而我收获的,不仅仅是开心。
我想,我该知足了。
这个阶段,应该是我能达到的,拼尽全力所能爬到的,最高的楼梯了。
我卑鄙的处心积虑地对他示好,能得到这样的回报,已经心满意足了。
若是想要再进一步,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我清楚的明白这个道理。
打架事件的小插曲之后,同学们对卓子昂的印象又有了很大的改观。
开始对他示好的人,更多了。
卓子昂大概也向家里说了我的事情,以至于之后只要卓子昂回家稍微晚了一点,他的母亲都会打到我家来询问,还语中带笑地让我继续和卓子昂做朋友。
这天晚自修回家之后,母亲一边帮我煮面,一边对我说,“明天我和你爸爸要回老家一趟。”
“恩。”我点头,“出什么事了吗?”
“你舅舅啦,要结婚,我们去喝喜酒。”母亲笑容满面,父亲也从卧室里走出来,对我叮嘱了一番。
无非是课业要继续保持,自修回家后也不要乱逛,赶快回家之类的。
于是,待第二天起床时,母亲和父亲就已经不在了。
他们坐的是凌晨的火车,走的时候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茫然地看着空旷的家,我第一次感知到,未来的一周内,都只有我一个人了。
说不会不安是假的。
一早上都昏昏沉沉的,少了母亲的唠叨,我竟然会如此不适应。
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在车棚里,碰到了卓子昂。
自从那次事件之后,他就买了一辆山地车。
我正在苦恼地寻找自行车钥匙,他已经锁上了车,踱步来到我身边,“温馨,你在干嘛?”
我依旧翻着自己的上衣口袋,“车钥匙找不到了。”
“哦。”他点点头,又四处看了看,“喂,你昨天晚上,带回家的参考书呢?”
“恩?”我茫然地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前车篓,里面空空如也。
待我认真回想时,他又突然一下子凑到了我的面前。
他距离我只有十公分,我屏住呼吸,害怕一不小心,就触碰到他。
他却紧皱着眉,而后在我慌乱地垂下眼睫时,碰了碰我的鼻梁,“你的眼镜呢?”
“……”我呆愣地抬手抚上眼角,讷讷道,“忘、忘了……”
听我这么说,他才退了开去,一脸无奈地,“你今天早上出什么事了,车钥匙找不到,参考书忘了带,连眼镜都没了。”
而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听说你爸妈回老家了是吧?”
我迟钝地点头,换来他了然地带着些揶揄的笑,“我知道了,爸妈一不在,你就全都乱套了。”
他搭着我的肩,强行将我拖出了车棚,“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那种骄傲的得意的语气,好像他是成熟老道的成年人一样。
脖颈处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暖的气息,我勉强地转过头,看向车棚。
没有钥匙不能上锁的自行车,此时和他的山地车,共用着一个锁。
两个后车轮靠在一起,被同一个锁圈着。
我回过头。
视线依旧模糊,却能够清晰地看见,被晨光罩住的,他那染着笑的眼角眉梢。
作者有话要说:恩,于是,这算是所谓的“二人世界”么= =+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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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Part 14 ...
一上午的课我都没能看清楚老师的板书,无奈之下,只能认真听,笔尖尽量跟上老师的语速。
午休时,我刚刚将化学作业送到办公室走回教室,就看见卓子昂半坐在我桌上,见我进来,他扬起手挥了挥,“给你个好东西。”
他沐浴在午间漂亮的阳光下,让我砰然心动。
“愣着干什么?”他笑了笑,朝我扔来一本笔记本,我下意识接住,翻看起来。
上面是四节课中,老师完整的板书。
我愣愣向他看去。
他模糊地出现在我的视野当中,周身是点点光辉的璀璨阳光,似乎还带着笑,眉峰骄傲地向上挑着,语气得意,“帮你记的,要怎么感谢我?”
我捏着笔记本的手,没用的颤抖起来。
当初卓子昂还没有转到我们班时,只要我刻意路过他们班级外的走廊,能够看他一眼,就足够让我开心。而现在,他朝我笑,帮我记笔记,让我有一种头晕目眩的,膨胀的幸福感。
这就是暗恋的可怕之处。
人会变得极易满足,甚至会忽略了自己,只在乎对方。
午饭后,卓子昂懒懒地搭住我的肩,一路嬉笑,让我请他喝了可乐。
“对了,上次给你的一百块呢?”他靠在自动贩卖机上,“该用完了吧。”
“没有。”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翻到最后一页,“还剩13块。”
“哈?”他惊讶地看着我,抢过小本子,“喂,眼镜仔,你……你也太认真了吧。”
本子上,记载了他从第一次开始,到上一次在自动贩卖机前向我要零钱的时间。
“居然记录了?”他哭笑不得,“还这么仔细……差不多就行啦,你占我一点便宜,我又不会说什么。”他用手肘捣捣我的肚子,“大家是好兄弟,不要这么计较啦。”
我羞恼地揉着肚子,低声道,“我……我不想占你……便宜。”
“是吗?”他顺手将小本子塞回我的裤兜里,仰脖喝了一口可乐,就搭住我的肩头,“无所谓啦,既然这样,就让我占你便宜吧?”
“……”我错愕地看着他,连耳根都发烫起来。
“嘿嘿嘿,我不介意的哦……”他笑得少有的奸诈,作势就要来摸我的胸前。
我发愣,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脸颊耳朵都热得冒烟,慌张无措下,就将手中的可乐,丢向了他。
他被可乐砸中了脸,外套上也沾上了褐色的水渍,动作定格。
我扯了扯唇角,在他目露凶光之时,拔腿就跑。
“臭眼镜仔,又丢我!找死啊!”
我飞快地跑着,他在我身后破口大骂。
互相追逐的有些恐怖的场景,在秋日的午后暖阳,和泛黄的树叶底下,居然就渲染出了,温暖的味道。
我喜欢卓子昂。
所以,只要他稍微开一点会让我胡思乱想的玩笑,就会手足无措,丢脸地做出可笑的事情。
他永远都不会懂。
这个,也是暗恋的可怕之处。
对方不会了解你的心情,他潇洒自如快活地生活着,而你,注定要小心翼翼,谨慎言辞。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天气渐凉,老师就借来了足球篮球,让同学们自由活动,暖暖身体。
男生们分成四队在球场比赛,女生们则躲到了体育管里打乒乓球。
我和卓子昂孤零零的站在松树底下。
“喂,你干嘛不去打球?”他语气凶恶地问我,我摸摸没了眼镜的鼻梁,“不善长,那、那你呢?”
“……不愿意。”他臭着脸,一屁股坐在了橡胶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