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你看看。”王夫人同上次一样,将手伸到苏幕面前,“看看他给我咬的,多少年了还留疤呢!至于物什,现在还没拿,过会儿就不一定了!”
“从前我家遥儿无人教导又生活困苦,现在既然是晚辈在照料他,他所犯下的过错,自当都由晚辈来承担……”苏幕一本正经,态度甚是认真,可还没说完,就被王清平拉住打断道:“苏兄苏兄,你千万不要介意,我娘就是比较有少女心,哈哈。”然后又哄着他娘说:“娘,您今天又戴这个耳坠子了,真是美过那个柳姑娘。”
王夫人听了果然捋了捋鬓角,略作谦虚,“咳,娘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和人家柳姑娘比呢。”
“您是不知道,刚才苏兄和我说起您,还说您年轻的看不出年龄呢!”
“是嘛,苏公子真是说笑了,我要真像你说的那样,岂不是成了老妖怪了。”王夫人说着得意的笑着,慢慢的坐下,动作甚是优雅。
苏幕看着胖胖的“少女心”,皮笑肉不笑。你大爷的常葛,你创造剧情的时候随便用词吗?
王清平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苍蝇拍,冲苏幕眨了眨眼,又道:“娘,我瞧着柳姑娘气色好像不太好,不知她是不是病了?”
“嗯?昨天我们娘俩还一起浇花来着,没见她哪不舒服啊。”王夫人说着眼睛一亮,“儿子,你终于开窍了,肯搭理人家柳姑娘了?要不你去给她诊个脉?”
王清平见自家老母亲终于说到了点上,也自动忽略了不想听的,道:“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嘛!娘,您陪我去吧!”
王夫人以为他是害羞,又生怕他反悔赶快应下了。
王清平冲苏幕使了个眼色,告诉他等消息就行,才扶着王夫人出了门。
苏幕心中烦透王夫人,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一想的确是王清平想的周到,真要闯进人家姑娘房里看人家肩膀,别说是在这里,就是在开放的现实世界也得被警察叔叔请喝茶。
苏幕不禁觉得好笑,难怪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常葛哄到过女朋友,才明白王夫人这样的“少女”才是他心口的朱砂痣啊。
叮当!
“亲爱的苏幕遮玩家,请您不要diss我老板的白月光。”
“呦?还真有啊?是哪家的胖子?”
“亲爱的苏幕遮玩家,您这个问题就问到了点子上,他的白月光就是……就是……就……滋滋滋……由于本系统承载信息过多,主板已坏,给您造成的不便我们深感抱歉。”
“……”
怎么有一种知道太多被灭口的既视感。
说句实话,要不是他妈妈,苏幕对常葛一点也不感兴趣,最多也就和其他同学一样,觉得他是个老老实实的学霸,所以对他的私事也并不是很好奇。眼下得了闲,他便和小故遥出了员外府,打算到街上逛一逛。
“师父,您喜欢咱们於山村么?”
苏幕不答,反问:“你呢?”
“嗯,喜欢。”苏故遥眨巴大眼睛看着苏幕,犹如信徒看见菩萨,他又问了一遍,“那师父呢?您喜欢这里吗?”
苏幕看着小故遥,如今举手投足之间,彬彬有礼,偶尔有错的地方苏幕一个眼神他就会立刻改正。苏幕现在反问自己,带着目的来这,带着目的接近小故遥,还有资格喜欢这里么?
苏幕想了许久,冲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苏故遥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失落道:“遥儿以前是不喜欢这里的,因为大熊二狗他们老是欺负我,村里的叔叔伯伯们又都嫌弃我,可是我现在又喜欢了。”他对着苏幕的背影略提高音量,“因为,我忍住了没有离开才遇到了师父!”
闻言,苏幕的身影顿了顿,他实在于心不忍,想向他道明身份,可是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他就发现他开不了口,不是为难的开不了口,是系统有一双无形的手强行让他闭上嘴。
苏幕只好等小故遥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宽慰他道:“遥儿,师父并不是不喜欢这里,只是有许多话不能说出口罢了。”
“师父您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您说出来遥儿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帮师父的。”
“我的遥儿真乖,不过有些事,你长大了才会明白。”
原来大人解释不了的东西,用一句“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并不是敷衍,是真的没法与小孩子解释。
好在山鬼那个老妖婆还没出现,好好将遥儿养大才是正理,而且在游戏中刷boss的是苏幕遮一个人,若是好好教遥儿心法剑法,两个人也未必会输。
于是他嘱咐他的遥儿一句,“好好练剑。”
“嗯!”小故遥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苏幕笑着瞅他,这一身行头很是衬他,美中不足的便是头上缺一根玉饰,刚巧路过李大脸家。这小故遥家与王员外是西相邻的邻居,与其东相邻的便是玉匠李大脸家。
苏幕还以为他仍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没想到他开了门,门口还挺热闹,走近一看方知道,大脸叔满面愁容,站在他面前的女子财大气粗的夺过他手中的盒子。
苏幕仔细一打量,这不是熊有年的九姨太金镶玉么,看来她还是不听劝,到底带着一行家丁来敲李大脸的门,向他讨要丢了的玉坠子。
苏幕忽然想到一事,当时忘记把玉坠子物归原主了,那么李大脸给金镶玉的是哪里来的?
与此同时,金镶玉打开盒子检查她那只玉坠子,苏幕的面色霎时间凝重起来。
九姨太金镶玉丢的那只玉坠子形状与苏幕捡的那只虽然大致相同,但是块头很是笨重,再加上她不太识货,质地也没那么纯。
“李大脸,你不能因为孩子被狗吃了就把我的耳坠子私吞了吧,呵!”
李大脸不理她,转身便要关门,并不是怕她,而是毫无心情。
金镶玉没得到回应,气的一跺脚,无奈只好冲家丁们摆手,“回府。”满手的金饰闪瞎眼。
苏幕眼疾手快的推开李大脸将要关上的门,陪着笑脸道:“李大叔,李大叔,晚辈有点事找您。”
“现在不接活,苏公子回吧。”他说完又用力推了推门。
“事关大叔的小儿子,您也不想听吗。”苏幕没有询问他,而是肯定道。
果然,他像提线木偶一样抬起了头,他本与周剪刀同岁,可现在整个人苍老的不像样。
於山村里家中富贵的女人不多,苏幕又将目标放在了王夫人身上,虽然她现在戴着那耳坠子,可也不能说她那就是原来的那只。
苏幕没有直接跟李大脸说出怀疑对象,只透漏了些他有线索的事,然后才问道:“昨夜晚辈家中出了点事故,无奈住在员外家。这不,我说出来走走,王伯母便命晚辈来取她订做的耳坠子,知道大叔您现在心情不好,可晚辈答应了人家也没有办法。”苏幕搓搓手,故作为难道:“不知大叔您做好了没有?”
李大脸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王夫人叫你来取玉坠子?她何时叫我做过?”
“……哦,是么?许是伯母她记错了,我回去再问问。”苏幕一听,心中失望,正要往回走,李大脸拉住了他的衣袖,语气接近恳求,“苏公子,你一定能找到害我儿的凶手吧?”
王夫人耳朵上的玉坠子既然不是新做的,就彻底排除了嫌疑。苏幕看着李大脸充满期望的眼神,郑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空荡荡的一点底气也没有。
他皱了皱眉头,再没了闲逛的心思,匆匆就回了员外府。
“苏兄,你去哪了?咦,小遥呢!”
刚才全心思都在玉坠子上,一经王清平提醒,苏幕才发现,竟然不知道自家徒儿跑哪去了,不过他自小生活在这里苏幕倒也不担心。
“清平,怎么样了?她的肩上可有伤?”他迫不及待的问结果。
“有。”
王清平回答道,可还不等苏幕惊讶的瞪大眼睛,他又道:“是在腿上。一开始她想瞒着我们,慌称月信。我娘嘛,你是知道的,一看柳姑娘情况不对,软硬兼施亲自查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