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是动用了苍蝇拍等道具。
“看来也不是她。”苏幕觉得自己的心脏忽上忽下,起起伏伏犹如过山车,好在是没犯病。
“什么叫也不是?难道苏兄心中还有可疑之人?”
“谁是可疑之人?”王夫人嗓门洪亮,看来在门外听了好久,又冲着她儿子哼道:“哼!你一张嘴鞋垫子都漏出来了,还关心柳姑娘?屁!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到底在干啥?怀疑谁啊?是不是还得怀疑我啊?”
鉴于七十个大姑八十个大姨的威力过大,王少爷只好关上房门,压低声音,“您想想,有哪个盗贼那么傻,放着旁边偌大的员外府不偷,反去苏兄那个破……额,陋室?”
“这跟柳辛夷有啥关系?”
“就跟您直说吧!苏兄在查婴孩失踪案,许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真正的凶手。”王清平夸大其词,不过苏幕听得倒是洋洋得意,“要是旁人,也许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苏兄没有,他把於山当成自己的家,把自己当成於山养大的孩子,况且此事与咱家那怪声也有一些干系,我怎可袖手旁观?”
“伯母,本来这不该是我与清平c-h-a手的事,但歹徒所为令人发指,作为於山村一员,实难不理!可在未查明真相之前,还望您能替我们保密,尤其是柳姑娘那里。”苏幕起身拱手,顺着王清平的话说下去,将自己被系统派任务一事说的是冠冕堂皇,正义凛然。
这王夫人还真就吃小年轻的一套,也同样起身,“哎呦!苏公子你这是做啥,都是孩儿的娘,帮不上忙已然着急,咋会乱说呢。”
苏幕见她这话说的挺真诚,便向她探听了一些村里流行这玉坠子的事。
“你说这坠子?”王夫人道:“这说来可让人羡慕啦。”
“约摸四五十年前,那时我也就六七岁的小丫片子,村里来了个胡儿姐姐,长得可真是俊啊!全村的爷们儿都跑去献殷勤。那时候我家那口子进京赶考带了个书童,说是书童只是为充个面子,怕大地方人家笑话咱们小乡小民的,实际上那就是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哥们。”
“那书童见过了世面,在京城带回了块翠绿的石头,别看现在后山上有个玉石洞,那都是后来才开出来的,当时那块玉石头可是稀奇的很。他就借这块玉石的光,找李大脸给他磨了对耳坠子,娶了胡儿姐姐,要不咋说人家李大脸玉匠铺火呢!就这一对坠子打下的名声。”
“后来全村的女人都效仿着戴这梭子玉坠,不过也都是东施效颦罢了。”王夫人说着摸了摸自己耳朵上的那对,叹道:“都几十年了,我都这副德行了,人家胡儿姐姐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伯母,您瞧瞧可是这个?”苏幕说着从袖口掏出捡的玉坠子。
“对。虽然我们都戴着差不多的,但仔细一看大小粗细还是有分别的。”王夫人又疑惑,“这个就是胡儿姐姐的,你从哪里来的?”
“伯母,你说的胡儿姐姐是谁?”苏幕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你看我,说起小时候的事就忘了称呼,论理我该叫胡儿姐姐一声弟妹的,就是周剪刀周裁缝那口子。”
王夫人一席话醍醐灌顶,苏幕回头看王清平,他也同他一样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幕。
“苏公子!不好啦!苏公子!你快去看看吧!脏猴儿杀人了!”有人在员外府门外大喊道。
苏幕切切实实地感受了一回什么叫做五雷轰顶七上八下百年不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第14章 胡不悔兮(九)
“出人命了!”
“脏猴儿把熊财主的孙子打死了!”
杨违站在府墙外扯着嗓子大喊,整个员外府都听的清清楚楚。
苏幕愣了一下,然后就推开房门往外跑,由于太着急还被门槛绊了个踉跄。
杨违在前面带路,苏幕在后面紧跟着,一直小跑到村东头。
村东头有一条河,孩子们下水摸鱼,妇人们都在河边洗衣服。然而此时,这些人都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指责苏故遥。
“太过分了!”
“熊小少爷不过说话过分些,可也不至于下死手!”
“我看人家说得挺对的,有娘生没娘养的崽子!”
“早晚是村里祸害,熊老爷你可得让他偿命!”
“是啊!偿命!偿命!”
刚才半路上苏幕就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现在看到前方乌泱泱的人群,胸口那种熟悉的压痛更加明显了,可他也无暇顾自己,用力挤进人群中央,还不等村妇们看清他是谁,就听“啪”的一声。
紧赶慢赶才追来的王清平被苏幕这一巴掌吓了一跳,好像被打的是他一样。
刚才有妇人的手指甚至已经搓到了小故遥的头上,而他只是低着头,紧握双拳,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不能还手,千万不能还手,一定要忍住,师父一会儿就来了,师父会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然而他刚看到苏幕的身影,一声师父还没叫出口,那巴掌就狠狠地落了下来,苏故遥被打的整个身子都歪了歪,脸上顿时浮起五道手指印。
一瞬间,所有的谩骂声都消失了。
当苏故遥捂着脸,委屈的看向苏幕时,苏幕早已转过身去,面向抹眼泪的熊有年。
“熊老爷,我替遥儿向您道歉。”
“道歉?我他娘的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要了你的命!”熊有年从挺尸的大熊旁捡起一块石头,丢向苏故遥。或许是他太过于伤心,不仅没丢中苏故遥,还差点砸了自己的脚。
“熊老爷,您要什么补偿您尽管说。”苏幕低声下气,想尽量为小故遥争取一些宽恕。
“呸!”熊有年一口唾沫吐在了苏幕的白色衣裙上,然后瞪起双眼,恶狠狠的指着苏故遥对苏幕吼道:“补偿?呵!你偿的起么!我就要他的命!”
眼看熊有年的手要打到苏故遥身上,苏幕眼疾手快拉过小故遥将其护在身后,厉声道:“事已至此,是我苏幕遮没有教育好他,也该由我来代他偿命。”
“我没有。”
一直沉默的苏故遥突然开了口,他站在苏幕身后,声音不大不小,可每个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语气坚定,“我没有杀人。”
苏幕回过头,就见小故遥是冲着他说的,还带着满眼的委屈和失望。
这时一直蹲在大熊身边的二狗站起身反驳道:“分明就是你,兄弟们都看到了!”
“脏猴儿把大熊推进河里,然后又拉出来,躲在那大石头后面骑在他身上打。”二狗哭的鼻涕直流,“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发现大熊已经……呜呜呜……”
“咳……咳咳……”此刻,本已经死了的大熊突然吐了一口水,上演了一回诈尸。
犹是他个头长得猛,可毕竟是个半大孩子,第一眼瞧见他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爹,吓死我了!”
苏幕一直绷紧的身子明显松了下来,心上的压痛却更加突出了,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儿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熊有年激动的又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儿子,谁欺负你,你就大胆的说出来,爹给你做主。”
“啊?”大熊有些兴奋,这样的小打小闹爹也开始帮自己撑腰了么?于是他挺直腰杆,“脏猴儿骂我是猪。”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不小心掉河里了。”大熊觉得掉河里这事挺跌份的,说完才反应过来一件更跌份的事。他急切地问二狗,“你救的我是吧?是吧是吧?”
天知道他有多不愿意承认是这个脏猴儿救了他,因为他也懂得:给对手最大的惩罚,就是宽恕他,拯救他。
之前还振振有词的村妇们见情形尴尬,寒暄几句给自己个台阶下,又接着洗衣服去了。包括熊有年,红着脸道了个歉,领着s-hi漉漉的儿子走了。
村妇们仿佛忘了刚才自己是如何指责苏故遥的,苏幕只听她们私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