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演起了戏,他此刻易普通百姓的容,表情惊惶,带着对当官者的畏惧,眼里带着讨好的神色,看起来就让人不齿,但话中却带着惊颤:“官爷,不知小民犯了什么大错。”
旁边的三人死命藏着惊讶,也许是沈喻这个老戏骨影响到他们了,晏瑕眼里也带着畏惧,桑微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觉得十分好玩,于是拽着桑乐装作害怕地躲在晏瑕身后,桑乐低着头,根本看不见脸。
怀熹是一下子落在沈喻面前的,其他人还没明白前因后果,就看到这一帮人凄凄惨惨,瞬间权贵欺负平民的一场大戏在他们脑海里回荡。
怀熹此刻恍恍惚惚,他之前靠着背影猜测这人是叶惊寒,但叶惊寒明明是个才华横溢且温和的人物,他身为官家子弟能装出这副畏畏缩缩百姓的模样么,退一万步讲,叶惊寒的自尊怎么可能让他装成这幅模样。
沈喻看着怀熹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心下想,叶惊寒真的做不来这幅姿态,但他活了百年,这些早已经看开了,演的自然炉火纯青。
怀熹虽然已经开始抵消怀疑了,但秉着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的原则,想着要不要将这几人先关押起来,之后再做其他。
他刚要说话此刻那个带路人说了话,他表情并没有那般畏惧,虽然透着一丝害怕,但和沈喻他们一比还算冷静,他语态恭敬,有几分的不卑不亢,行了一礼,说道:“怀统领,我们这几个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统领大人,竟让统领大人这般关心?”
怀熹惊讶这人的沉着,将目光放到他脸上,怀熹自然不会将心中想法说出来,只是随x_ing道:“本大爷我乐意。”
嚯,周围人一看怀熹的姿态,果然是权贵欺负普通百姓。
怀熹并不理会这些人的想法吗,相对于外人的评价他更想要达成目的。
那带路人依旧恭敬地道:“Cao民是升斗小民,来此不过讨个生活,运些货物维持家计,我们跟着统领走一趟倒无所谓,只是这货物要是送不到那就是Cao民的罪过了。”
怀熹哂笑:“若是送不到呢。”怀熹心里已经起了怒火,他一时不确定那人是不是沈喻,二是说话这人怕不是好惹的人,怀熹今日嫌麻烦,没穿官服,可这人却直接就认出怀熹的身份,还短短时间内知道自己升了职态度除了最初有些惊讶,之后都是不卑不亢的,恐怕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奴才。
毕竟这是京城,可以说有个一官半职的比比皆是,这些人关系盘根错节,以至于这些奴才一个个的狂妄的像个主子,待到皇子登基,怕是要清洗一部分人,但那些错乱的势力也依旧不会消失。
怀熹话语犀利:“你家主子是谁。”
那人有礼有节地道:“坤国公虞时。”
当他说完这话时,周围百姓一片嘘声,原本以为是权贵欺负普通百姓的戏份,没想到变成了权贵和更大权贵奴才的争执,这下谁也猜不出结果是什么了。
怀熹听到这话已经信了,他收起冷笑,淡淡道:“你说你是坤国公的奴才可有证明。”
那人拿出了令牌,以及挪开了位置,那被推的车上,刻着坤国公府上的花纹,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了,这人没有说谎。
怀熹知道自己暂时动不了这人,只能冷冷的看着他,道:“报上你的名字,我记住你了。”
那人道:“我不过是给国公行事,原本就微不足道,实在不想污了大人的耳,仅此而已只是大人繁忙,Cao民就先告退了。”
说罢他带着一行人走了,周围百姓叹息,坤国公真是要权势滔天了。
待他们走后,怀熹终于发泄来了怒火,他狠狠甩了甩袖,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声音:“哼。”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怒火压了下去,没认出抓到沈喻还真是遗憾。
但他见骆凌淞脸色惨白,看不出什么血色,问道:“你怎么了。”
骆凌淞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恍惚间听到第四个人的名字,晏瑕还同他有关,有种无望的感觉。
晏瑕将路引还给那个带路人,没想到这个带路人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但他们彼此都保持沉默,没再多问,只是留下再次联系的方式,或许他们离开的时候不需要再隐藏身份,但时局这般混乱,留条路也未尝不可。
在带路人离开后,他们找个角落说起了话。
晏瑕道:“桑乐姑娘,你之前说来京城有事,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桑乐摇了摇头,语气和缓许多:“多谢晏公子好意,这是小女子的私事,并非什么大事,着实不该牵扯到晏公子。”
她说完这话,表情带了一丝为难,不知该不该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沈喻看出她的为难,道:“桑乐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桑乐惋惜道:“晏公子和叶公子少年英才,能识得两位是我的幸事,只是接下来的事该是我独自去办了,我与桑微该和两位分离了。”
晏瑕并无惊讶,或者说,他之前就有这份预感,猜测他们要即将分开了。
晏瑕道:“那祝桑乐姑娘心想事成。”
桑乐行了敛衽道:“多谢,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