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看着桑乐和桑微离去的背影,对晏瑕道:“看样子这位桑姑娘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啊。”
第116章 一一六送
“嗯?”晏瑕虽然是疑惑的语气,但心里也是同意沈喻的说法的。
沈喻解释:“在刚才的城墙口,在那带路人说话时,我发现桑乐姑娘似乎将什么东西收入了袖口,我瞥了一眼,大约是明黄色的令牌,应当与天家有关。”
晏瑕想起了桑乐平常虽然冷淡,但相处久了,会感觉到她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知书达理的气质,与大部分的武林侠女颇有不同。
可无论桑乐又怎样的过去,晏瑕应不该深究,因此他虽然看出桑乐的不同,但他没有多管。
但此时沈喻说桑乐可能与皇家有关,他不禁想起这混乱的局势,像桑乐这样的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只是他也没有时间关心别人了,沈喻之前就说过最后一张藏宝图就在京城之内,还与怀熹有关,今日他见怀熹,此时的怀熹已经成为了统领,身份不同于往日,兼之他家大业大,恐怕这藏宝图并不能轻易地取出。
沈喻之前卜算过一卦,跟晏瑕说过景鸣鸿已经到了京城,若是晏瑕速度快些,这几天或许就能收集好藏宝图。
当时晏瑕想起沈喻曾在藏宝图上面设下的咒语,并无惊讶,毕竟如今晏瑕手中有两张藏宝图,第三张在京城,晏瑕他们正好要前去京城,三张图即将要合而为一,而最后的一张在景鸣鸿手中,就算景鸣鸿没有听到晏瑕散出去的藏宝图传闻,沈喻的咒语也注定会让景鸣鸿前来京城。
第三张他应该怎么得到呢,他知道第三张的位置,但身在高门大院,危机重重,但他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沈喻算卦能力天下无双,若是让沈喻帮他算一算晏瑕会避免很多的危机,但他心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让沈喻过多的算下去了,他受不了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声音,在出离开水之滨后,沈喻曾有无数的算卦机会,都被晏瑕打断了,他不知道沈喻再算下去有什么后果,但他知道,沈喻再算下去一定是他接受不了的结果。
此刻晏瑕的心似乎沉在了无尽的幽海之内,既被无穷的海水安全包裹着,又似乎远离了那指路的光芒,明明可以不去想不擅长的推算,可却想起心间上的那人,又不忍让他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遍体鳞伤。
晏瑕这些日子总会在梦中见到沈喻,见到他孤身一声,周边的黑暗模糊了他的衣角,只有一丝漂浮虚弱的白光在他面前,可沈喻的腰杆挺得笔直,但那身上的长袍却挡不住他的瘦弱,那蔓延的黑暗在肆意的侵袭着沈喻,让晏瑕的心针扎一样的痛苦,晏瑕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这梦魇缠住了,一遍遍地梦见这样的画面。
晏瑕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时间已经过去这么长了,他该是恢复第一世的记忆,可他在与沈喻互诉衷肠甜甜蜜蜜后,那无尽的梦魇压着他,让他夜夜无法安心,他不禁胡思乱想,沈喻他的魂魄在这个地方,那他的身体呢,是不是就处在那片黑暗之内,而晏瑕的直觉是不会欺骗他的,在看到云绡那份信后,就算云绡告诉他三月后再去,他应该提前去边关去找朱厌,可他还是选择先去搜集了藏宝图,这究竟真是想要得到钟离煦的信任还是他心之所向呢?
沈喻见晏瑕有些怔愣,拍了他的肩,打破他的胡思乱想,“你很关心桑乐?”
晏瑕讶然,不知沈喻怎么忽然问了这么一句,但忽然想起来他们之前聊得最后一句似乎就是桑乐,他摇了摇头,却也不想把心中担心说出来,于是道:“我只是在想藏宝图一事,我到底是硬闯进去还是和怀熹做交易呢。”
沈喻摊了摊手,随意道:“怀熹的家族纵然很厉害,但若以你现在的本领私下进去也不一定会被发现,这件事并非什么大事,你唯一担心的事该是如何从景鸣鸿手里拿到藏宝图,以及你现在如何联系到钟离煦。”
晏瑕神色一凛,沈喻说的的确是他该担心的事,只是若是还在洛水之滨,他或许会想这件事,只是自从出了浮屠,那回荡在晏瑕脑海的梦魇挥之不去,让晏瑕久久不能平静,如今的他,根本不想再管钟离煦,他只想收集好藏宝图,取回沈喻的身体,之后再去乌泊。
晏瑕声音泛着沉闷:“我们先去弄藏宝图吧,其他再说吧,毕竟新皇即将登基,钟离煦不会什么都不做的。”晏瑕这话一语成谶,此刻的钟离煦已经做了什么,但他动静太过隐秘,并未在天下间传下去,因此外人并不知道钟离煦的动作。
晏瑕对沈喻道:“我今夜就前去怀熹的家族,拿走藏宝图。”
沈喻点了点头,道:“景鸣鸿藏宝图所在之处我大约也知道了,待你取回那一份,接下来你就可以拿回景鸣鸿的那一份了。”
晏瑕明悟,刚要说话,便感觉有人要来,他转头一看,竟然是骆凌淞。
骆凌淞摆脱了怀熹,想起来晏瑕他们,急忙按照之前的记忆力顺着街道去找他们,也算是巧合,怀熹派人跟踪了骆凌淞,骆凌淞为了摆脱这些跟踪的人,左拐右拐,终于摆脱跟着的人,没想到过了下一个街道就见到了晏瑕。
晏瑕和骆凌淞打了招呼,骆凌淞见到沈喻,他对沈喻着实不熟悉,想要避开沈喻,晏瑕话语中尽是信任:“叶公子是可信之人。”骆凌淞听到这句话后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几乎要将两人的关系看的透彻,盯着晏瑕不自觉产生了害羞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