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沈君亦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路把他带到了这里来。
“沈公子, 所有的折扇都在这里了, 您看您是要哪一把?”店铺的掌柜笑呵呵的站在一旁, 对着沈君亦讨好的笑道。
“嗯,这些都要了。”
沈君亦淡淡道, 随手把左手指上的玉石扳指递了过去, “拿着这个去沈府取银子吧,这里有多少折扇算多少,本公子通通都要了。”
“哎呀, 多谢沈公子, 多谢沈公子。”掌柜喜上眉梢,这沈公子可是青州首富, 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如今特意来这选折扇,可不让掌柜觉得蓬荜生辉。于是双手捧着扳指笑眯眯的下去了。
掌柜一走,沈君亦就伸手指了指满桌子的折扇对着苏遇道,“撕吧, 想撕多少撕多少,今日让你撕个够。”
苏遇皱了皱眉头, 抬起俊俏的小脸道,“你要是真想让我消气,就该把整个店铺买下来送我,让我撕这些折扇做什么?又不顶饭吃!”
闻言沈君亦笑了, “原来小幺是想要这个,那又有何妨。沈家家大业大,莫说是区区一家古玩铺子,半个青州的铺子若是你想要,都送你可好?”
“切,少用这些收买我,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苏遇撇了撇嘴,随意从桌上抽了把扇子出来。
手上这把扇子是上好的紫檀木精细制作而成,扇面上一幅秀丽的山水画,苏遇虽不知这画出至何人之手,可单看这扇子也知值不少银子。
既然沈君亦让他撕,那也就不用跟他客气了。
这般想着,苏遇反手把手上的扇子撕了,往身后一丢,又拿了一把牡丹花图案的折扇出来。
“你说这把和方才那把,哪个更贵一些?”
苏遇突然出声问道。
沈君亦略抬眼,神色淡淡的绕过苏遇手上的折扇,指了指藏在最底下的一把。
苏遇会意,将手上的折扇随手撕了,两下把沈君亦指的那把掏了出来,反手撕成了两半。
“让我猜猜,紫檀木的三十两银子,牡丹花图案的大约五十两,我手上这把约二百多两银子,对不对?”苏遇兴奋道。
“错了。”沈君亦笑道,“你手上那把值三百两。”
苏遇吃了一惊,手上的扇子吧嗒落在地上,他有些痛心的看了看已经“惨遭毒手”的折扇。
想了想苏遇长长的叹了口气,以前的事过都过去了,如今让他过来撕折扇消气又有什么意思?
骨肉至亲,乃是今生今世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一屁股坐了下来,苏遇将两条腿翘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幽幽道,“累了,不想撕了,你若是觉得对不起我,不如就直接放了我吧。我在青州老老实实的待了两三年了,也待的够久了。”
沈君亦眉头一挑,眼里含着几丝无奈,“小幺,你这话说的像为兄关你似的,你摸着良心说说,你何时出府去玩,哥哥有拦过你么?”
闻言,苏遇冷哼了一声,沈君亦是没拦他,可却派了五六个人跟着他,生怕他跑了似的。嗯,他的确是跑过,可是没跑掉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技不如人,有什么办法?
诚然,沈君亦确实是担心又让苏遇跑了。他家小幺向来不是个乖巧孩子。
苏遇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许锦言即将回京,而眼下他又在青州走不了,到底何时他们才能再见呢?七皇子和太子蛇鼠一窝,到时要是欺负他大师兄,怎么办?
“我想喝酒!”
苏遇猛的从位子上窜了起来,两手一拍桌子大吼道,如今就只有喝酒才能一解千愁了。
“好,今日咱们就喝酒。”
沈君亦答应的很爽快。
于是二人又出了古玩铺子,直奔着喝酒的地方去了。
望风楼乃是青州最大的一所酒楼,也是沈君亦手里的一所青楼。
暖阁内,苏遇嘴角抽搐着,瞪了眼前的沈君亦一眼。
说好了只是喝酒而已,怎么就把他带青楼里了呢?
沈君亦到没想这许多,随意摆了摆手,就让屋内陪侍的几个姑娘下去了。
伸手给苏遇面前的杯子满上,沈君亦笑着引苏遇,“来吧,不是说要喝酒么?你喝一个给为兄看看。”
苏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沈君亦一眼,又往自己面前的酒杯看了一眼,一时间到搞不明白沈君亦到底是想让他喝,还是不想让他喝。
管不了这许多,喝了又如何。
一把仰头将杯中之物尽数的到入口中,苏遇只觉得喉头一凉,随即一股子辛辣味涌了上来,直呛的他想咳嗽。今世还是他第一次喝酒,从前在青离山时,许锦言向来自律也从不许他喝酒。
这酒真烈,还好前世苏遇酒量还不错,要不然单单就这一杯就够他醉的了。
沈君亦没想到苏遇当真把酒喝了,微微有些错愕,随即哈哈大笑,不住的夸他酒量好。
苏遇也仿佛尝到了甜头,横竖没有约束他,就喝个一醉方休又如何。
酒过三巡,苏遇脸色酡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再一看沈君亦,仍是眼神明亮,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
“嗝。”
苏遇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笑呵呵的往沈君亦怀里拱。
一屁股坐在沈君亦腿上,苏遇笑着道,“来来来,再喝一杯,喝了这杯酒,咱俩就是兄弟了。”
沈君亦笑,“我们本来就是兄弟,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是是是,你说的是。”
苏遇一连声的应了,仰头就要喝酒,却被沈君亦拦住了。
“小幺,你喝醉了。”
“胡说,你才喝醉了!”
苏遇否认,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我这里清醒的很。”
沈君亦不语,大力抱住了苏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将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