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卦一那边多耽误了一会,到天亮时,这最后一个小组织也顺利被卦一拿下了,卦一还成功阻止了组织首领的自杀,把对方活捉了。
至此,廉君发出去的任务,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全部宣布完成,效率高得惊人。
时进围观了全程,惊叹之余,也深刻明白了廉君这次不给他派任务的原因,就他目前的实力和经验,还真的做不来卦二他们现在做的这些活。
和平年代的小警察,和战火里长大的黑道能手们,两者实力和经验之间的差距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是出几次小任务就能追得上的。
“立刻撤退,不要让枪火断了后手,我会调人掩护你们,多加小心。”廉君最后吩咐,然后靠到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时进回神,忙凑过去关心问道:“要休息会吗?你忙了一晚上了。”
廉君放下手看向他,眉眼间的疲惫散去一些,摸了摸他的脸,说道:“连累你陪我熬了一晚上,我得盯着他们的撤退,你去休息吧,我让卦九换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的工作是陪着你,我明明只是在做我自己的工作。”时进严肃纠正,然后抓下他的手亲了亲,笑着说道,“那看来咱们还得再熬一会,你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喝的过来,提提神。”
廉君被他笑得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握了握他的手,点头应了一声,没再说让他先去休息的话。
……
此时天只是蒙蒙亮,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还睡着,时进放轻动作跑去厨房,抓紧热了一壶牛n_ai,弄了一点吃的,然后端着托盘朝外走。
走到客厅时,时进发现客厅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多了个靠着的人影,有些疑惑,走近两步仔细一看,见沙发上坐着的居然是还穿着一身睡衣的费御景,而且费御景的脸色还十分糟糕,闭着眼皱着眉,眼下的黑眼圈也更浓了,一副正在艰难消化什么的样子,立刻了然,问道:“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费御景被他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立刻睁眼看过来,还在嘴硬:“不是,我只是起早了,出来透透气。”
窗户都关着透什么气。
时进没有戳穿他,放下托盘,从茶几的柜子里取了个一次x_ing杯子出来,给他倒了一杯牛n_ai,分了他一叠点心,然后说道:“你这样干熬着肯定没用,牛n_ai助眠,你晚上再睡不着可以试试睡前喝杯牛n_ai。运动和适当的休闲娱乐也有助于放松精神,还有睡前不要进行高强度的工作,实在没事干,你可以找朋友聊聊天,反正怎么样都比一个人干熬着要强,你再这么憋下去,小心心理出问题。”
“你在诅咒我?”费御景皱眉反问。
时进觉得他脑回路真的特别清奇,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端起托盘回道:“是,我在诅咒你。”说完直接转身走了,并不准备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费御景被他最后的眼神看得憋气,盯着他的背影,看一眼茶几上还在冒热气的牛n_ai和香甜的点心,烦躁皱眉,又闭眼靠回了沙发背上。
……
熬到上午十点,卦一等人终于全部确定撤到了安全地点。廉君放了心,唤来卦九让他继续盯着后续的撤退,带着时进回了房。
时进盯着廉君洗漱完,安顿他躺到床上,准备离开。
廉君却抓住了他的手,问道:“你不休息?”
“休息,我得去洗个澡。”时进回答。
廉君往旁边挪了挪,说道:“我不介意,上来吧。”
时进默,想说我是想回房洗澡休息,接触到廉君关心的视线,又把话咽了下去,顺着廉君的动作躺到床上,帮他拉了拉被子,说道:“睡吧。”
廉君却直接倾身压到了他身上,吻住了他的嘴唇。
时进愣住,看一眼他闭目吻得认真的样子,也闭上眼,抬臂抱住了他。
……
两人睡到晚饭前才醒,醒的时候卦二等人已经全都回来了,正在补觉。廉君喊来卦九,问了问卦二等人的受伤情况,得到大家都没有受伤的答案后放了心,继续办公去了。
晚上十点左右,卦二等人陆续醒了,找到廉君汇报情况。
活捉的三个首领和他们各自的重要属下,已经全部打散关押在了灭的各个分部里,比较重要的资料都带了回来,卦九正在汇总整理。
廉君确认了一些细节,然后又点了几个组织名字出来,让卦一等人各自来领任务。
时进见状意外,没想到还有第二波针对枪火下线组织的清扫,卦一等人却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各自领了任务,又默契地拔腿就走。
这次时进不会再傻乎乎地要任务了,目送他们离开后问道:“还要继续打吗?”
“打,什么时候枪火主动找我们谈判,我们什么时候停。”廉君回答。
时进闻言想起当初左阳想要用龙世引廉君上钩,却硬是被廉君逼得自己先跳脚的情况,突然觉得此时的情况和当时的情况有那么点点相似。
他觉得自己懂了点廉君的处事原则——敌人有筹码不算什么,只要想办法把主动权扭回到自己这边,那仗就赢了一半。
之后的一个星期,卦二他们重复着出门——清扫小组织——撤退回来——领任务——出门这样的活动循环,以L国为圆心,匀速朝外扫荡着枪火生意网里比较重要的下线组织。
到了后面几天,枪火渐渐反应过来,开始抵抗反击时,卦二等人干脆连撤退回来这几个程序都直接省了,扫荡完一个小组织后就立刻远程接新的任务,直奔下一个任务目标而去。
因为攻击节奏的加快,廉君这边熬夜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之前养的一点肉又没了,气色也差了许多,时进看得心疼,也陪着熬,时不时盯着廉君吃点东西小睡一会,尽量让他不那么累。
这期间时进因为熬夜的原因,开始在各种神奇的时间段,在客厅里频繁看到被噩梦困扰的费御景,眼见他气色一天比一天差,怕他什么时候熬不住倒下,反而耽搁了大家的事,于是大发慈悲地每次碰到他,都顺手给他送上一杯牛n_ai,倒一些“如何快速调整状态”的j-i汤。
费御景见他见得都烦了,态度从最开始的嘴硬讽刺,变成了后来的烦躁不理,有次实在被时进念得烦了,还直接回了房。
时进目送他回房,砸吧砸吧嘴,心里很满意,问小死:“我刚刚气到他了吧。”
小死都有点同情费御景了,回道:“他都快被你气死了,进进,你干嘛一直欺负他。”
对,就是欺负,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但小死就是知道,时进那些故意的碎碎念,真的算是欺负了。
反正在面对别人时,时进从没这么不识趣的烦人过。
“什么欺负不欺负的,我那是关心好吗,你看他每次都给冷脸我看,我却以德报怨,这么细致地关心他,我难道不是个大好人吗?”时进一脸正直地反问。
小死无言以对,用沉默保住了自己的良心。
时间在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中迅速流过,官方的资源和灭的资源全被调动了起来,老鬼针对九鹰的经济压制也越来越厉害,东南地区的局势逐渐动荡,无数本土组织发现了不对,纷纷把视线投向了一直被针对的枪火,蠢蠢欲动。
又一轮清扫过后,在一个L国难得放晴的日子里,卦二等人全部回返,停下了针对枪火小组织的扫荡。
时进疑惑,问道:“枪火找我们谈判了?”
“不是,是左阳找上老鬼了。”卦二回答,抓了抓自己脸上的小胡子,打了个哈欠说道,“不行,这一阵过得太刺激了,我得缓缓。我去睡觉了,小进进你要不要陪我?”
时进后退一步表示清白,默默指了指他的身后。
卦二一僵,意识到什么,扭头往身后一看,见廉君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此刻正眼神深深地看着他,背后一凉,忙打哈哈说了句:“开玩笑,我是开玩笑的。”然后脚底抹油溜了。
卦九敲着电脑,头也不抬地吐槽:“不长记x_ing,每次在外面出了长期任务,回来都会因为嘴巴把不住门受几次罚,活该。”
时进听得想笑,也真的笑了。
廉君面无表情,上前把他扯下来,捏住他的嘴,不许他笑。
……
当然晚上,廉君再次不着痕迹地把时进留在了自己房里休息,时进想起自己那个一次都没睡过的房间,假装没看出来廉君的小心思,在他的邀请下上了床。
其实时进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有些床你爬上去了,就很难再下去了。
黑白颠倒的日子过了太久,时进睡到凌晨就自己醒了,实在睡不着,又怕吵醒廉君,干脆起了身,十分习惯地朝着客厅走去。
费御景果然又靠在了客厅靠窗的单人沙发上,脸隐在y-in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天天这么熬,不会猝死吧。”时进停到他面前,皱眉说着。
这都一个多星期了,费御景再这么下去,真的会熬不住的。
费御景没有动,一副真的已经猝死了的样子。
时进定定看他几秒,转身走了。
费御景听到脚步声后手指动了动,还是没睁眼。
十分钟后,时进端着热牛n_ai和点心回来了,先拐去开了客厅的灯,然后在茶几上放下托盘,拖了张桌子摆到费御景面前,又拖了张椅子过去,最后转回去把托盘端过来往小桌上一放,坐到了费御景对面。
费御景睁开眼看他,问道:“时进,你到底想干什么?”语气居然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