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吧,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徐芬芳说。
水一凡不敢耽搁,赶紧穿衣服,拿了钥匙,给沈判发了信息就赶紧出门了。
回家的路上,冰冷的风顺着车窗吹到水一凡的脸上,他忘了开空调,也忘了把车窗拉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n_ain_ai一定不要有事,一定要等着自己回去。
两个小时的车程,水一凡感觉无比漫长,怎么还不到?怎么这么慢,恨不得把车速提到二百。
到了医院,看到c-h-a着氧气的n_ain_ai,水一凡难受的说不出话,泪模糊了眼睛,n_ain_ai躺在床上,手指上夹着什么夹子。
走到n_ain_ai床前,水一凡摸着n_ain_ai粗糙的手。
“n_ain_ai,我想吃烙饼,和炒土豆丝。”
“好,n_ain_ai给你烙。”
n_ain_ai做的烙饼是天下最好吃的,每次水一凡都能吃好多,吃的满嘴油花,吃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n_ain_ai就在边上看着,“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慈祥的笑着。
“你和n_ain_ai说两句吧,她这两天都不认识人了。”徐芬芳拿着水瓶去打水了。
水一凡握着n_ain_ai的手,声音里的哽咽压都压不住,吸了吸鼻子,“n_ain_ai,我是谁?”
水n_ain_ai颤抖的动了动眼睛,看得出这么一个睁眼的动作做的也是非常吃力,看了看水一凡,轻轻的用气音说着什么,水一凡听不到,只能把耳朵贴在n_ain_ai唇边,听到n_ain_ai说的话,眼泪不听话的流了一脸,n_ain_ai说“我家凡凡。”
n_ain_ai这两天谁都不认识,却还记得他,水一凡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拿起桌边的卫生纸擤了鼻涕,看到苍老的n_ain_ai,眼泪又止不住。
走出病房靠着墙站着,看着窗外的房子,旁边有一个大叔也站着在抽烟,“叔,能给我一根么?”
大叔很慷慨的给了水一凡根烟,“小伙子,别伤心了,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你要学会看开。”
说的轻巧,怎么就看得开了?水一凡吸了一口烟,尼古丁在肺里转了转,又去到了大脑,告诉他你要看开。“c.ao”,水一凡踢了墙根一脚,他看不开,n_ain_ai那么躺在床上,他后悔,后悔这么些年都没有多和n_ain_ai在一起,后悔怎么没有早早的发现n_ain_ai的不对劲,后悔为了沈判放弃了许多许多。
徐芬芳出来叫水一凡吃饭的时候,水一凡就站在楼道的窗前一动不动。徐芬芳看着儿子,长大了,不是之前那个穿着校服每天骑着车上学的人了,走到窗前“你n_ain_ai之前一直念叨你,说你马上三十了,也没个孩子,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连个保障都没有,如果哪天沈判不和你在一起了,你要怎么办,两个人连个作为联系的孩子都没有,凡凡,回家吧,回家找个媳妇,咱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行么?”
徐芬芳用手捂着嘴,哭的声音都不敢太大,抽抽搭搭的。
“妈,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别再说了。”水一凡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徐芬芳哭的停不下来,她觉得自己儿子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第32章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下午水建生下班来接替徐芬芳陪夜,刚进门就看到水一凡坐在母亲旁边,眼神顿时凌厉起来,语气不善“你怎么回来了。”
水一凡抬头,见是父亲,“爸,n_ain_ai出了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卡,“这卡你拿着,n_ain_ai的事估计还要用钱。”
水建生看都没看那张卡,走到n_ain_ai病床前,“你装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水一凡疑惑的抬头看着水建生,“你说什么?”
“自你走后,她的血压就高了起来,每天心情不好,邻居稍微说点什么和你有关的,她都能和吵半天,每天不高兴,这病有一半是你的责任。”水建生说“我水家没你这样的不孝子,你滚,不要再进来。”
水建生越说越激动,红着脸,指着水一凡骂着。
水一凡一言不发,他知道,父亲在自己跟沈判的事情上,这么多年都没法接受,他坐着,听着父亲的谩骂,护士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劝。
水建生也不是那种会吵架会骂人的人,骂了两句就不说话了,沉默的打理着水n_ain_ai,用s-hi毛巾给水n_ain_ai擦手擦脸。
气消了之后,水建生终于能够好好的和水一凡说会话,“你走吧,你心里只有那个姓沈的小子,我们在你的心里根本没什么分量,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只当自己没你这儿子。”
“爸,十来年了,你还是不肯接受么?”水一凡顿了顿,父亲的话有多刺耳,就有多痛心,他感觉自己像是秋天树上的最后一片落叶,飘飘落落,连个归宿都没有。
“你叫我怎么接受?啊?你…”水建生突然禁了声,想到病房里还有别人在,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家丑。
水一凡呆呆的看着给n_ain_ai收拾的父亲,有几年没见了,父亲的白头发越多了,他从小就觉得父亲特别厉害,别人说父亲是山,他却觉得父亲是天,一直替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现在父亲不再替他承受了,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爸,我这辈子改不了了,你能不能别在n_ain_ai面前说这些?让n_ain_ai安心的走吧。”水一凡说,挺软的调子,他不想和父亲吵,他心里对父亲,对n_ain_ai始终有愧。
水建生收拾完母亲,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你说你死活都要和他在一起,拦都拦不住,现在呢?你有什么?他又能给你什么?除了银行卡上的数字,你有什么?连个孩子都不能给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