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辗转 作者:羽翎沾衣【完结】(9)

2019-04-20  作者|标签:羽翎沾衣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朝堂之上

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你差点就被杀了,若不是他从旁边的亲兵那抽了弓箭,你早就死了。那两个黑衣人死了以后,他又赶紧往你那跑。你也知道他左脚瘸了,可他当时那样子几乎是顾不上这点,简直是疯了似的到你身边去,只是安慰你,任由你把鼻涕眼泪还有浑身的血擦在他身上。

徐帆,我不得不说,你简直太不是东西了!一生能遇到几个像先生这般待你的人,你却帮着别人下毒来害他!”

李茂越说越激动,徐帆的眼眶也是红了又红,哽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是,他还能说什么?他真的不是东西。他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就算照做了也可能会撕票,可他却还是那么做了,到头来,亲人没保住,更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对自己好的人。

这一边,易青又道:“我听皇上说,你从没有在外人面前用过弓箭。今日,就为了救这么一个不值得救的人,你完全暴露了你的底牌,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沈白:“我也明白,可我不能眼睁睁的他去死。”

“你,很看重他?”易青心上有些发寒,是喜欢他吗?

沈白将视线转向摇晃的烛火,缓缓道:“我只是,想起了从前的我……我希望我能让他回心转意,就像当初,前辈帮我脱离苦海一样。”

易青看见沈白的眼里,第一次沾上了忧伤的色彩,心里不是滋味,下意识的就转移了话题,掏出之前搜出的令牌,递给沈白。

“这是……朔达的。恐怕,是达摩手下的人。”

易青道:“只是,达摩应该不知道你回来才是。”

沈白思索一会,面色一凛,道:“恐怕是林锦同他做了内应,而且,他现在,极有可能隐藏在皇城内。”

第7章 庆生辰李茂字定中,孙尚书上门来挑衅

“先生。”易青离开后,徐帆就走进房,又在沈白榻前跪了下去。

沈白见了忙将他扶起来,皱眉道:“说了多少次了,这事我不怪你,别跪了。坐下吧。”

徐帆依话坐在沈白身边,却还是不敢看沈白,垂着头道:“先生,您的情况李茂都跟我说了,您对我这么好,我却……”

沈白叹口气,摸了摸徐帆的脑袋,一反既往的温声道:“你这孩子啊,也是个老实人,遇上这种事谁都会手足无措,你只是选择了你最想要的那条路,没有人有资格怪你,你也不必自责。”

“不过”话锋忽转,“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找我商量,没有下次,我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的。记住了?”

“嗯,徐帆谨记!”徐帆听到这一番话,显然被安抚了不少。恰好,沈白又道:“啧,李茂居然把事情都告诉你了,看来改天得找他好好谈谈了,调/教调/教他这大嘴巴。”

闻言,徐帆总算不再苦着个脸,笑了起来,沈白竟也一反平常的冰冷,忍俊不禁。是了,他是真真切切的笑了。

易青在门外,听着里头两人的笑声,既有些高兴,却又有些失落,失落什么呢?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此刻,位于将军府某个角落的李茂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悻悻的摸摸鼻子,心想:谁在骂我?

沈白也是感慨啊,多少年没像这样笑过了啊。

“微臣叩见陛下。”

沈白与易青齐齐行礼,待安叶一声免礼后,便直起身来,纷纷将昨日发生之事道来。安叶听后,也是一脸凝重:“看来,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隋兰太子了。”

沈白道:“陛下须得尽快查处宫中的内应,达摩已至皇城内,此行必有古怪。”

“嗯。”

“李茂。”

李茂在将军府里晃了半天,没见着一个人,听见有人叫唤,便回过身来,见是沈白和徐帆,便问到:“先生,您来的正好,府里的人怎么都不见了?”

沈白面无表情,却是比平时要严肃了一份道:“跟我出去一趟。”

李茂见沈白这样,忍不住也认真了起来,想来也是重要的事情吧,毕竟这偌大的将军府竟是都见不着其他人了。

三人一路匆匆,赶至客来酒楼内,让李茂大吃一惊。映入眼帘的,是将军府上下的所有人,他们一起对着李茂说到:“李茂,恭喜及冠!”

见李茂还呆呆的立在那,徐帆好笑的推了一下李茂,道:“李茂,今日是你的二十岁生辰啊,及冠了。”

李茂吃惊的回过头,看着沈白缓缓的走进门。沈白的嘴虽然还是一条直线,但眉眼里能看的出温和的笑意:“说好要为你庆祝的,怎么,忘了?。”

“李茂,跪下。”沈白走到他身后。

李茂心情忐忑的跪了下来。沈白将李茂的发绳一扯,墨发就散了下来。他手持玉梳,轻柔的梳过一缕缕秀发,挽成发髻,再拿过一旁侍女端着的头冠,又以一支玉簪固定。

“浩劫定中逃得过,旧愁空外看来无。从今天起,你就字定中。”

李茂被徐帆扶起来,还是一脸呆愣,嘴里反复呢喃着“定中”二字,忽的,就留下了眼泪。

众人一下慌了,久不做声的易青凑了上来:“李茂,怎么哭了?伤到哪了吗?”

李茂摇摇头,擦了把眼泪,破涕为笑,道:“不,我太开心了!谢谢大家为我庆生!将军,先生,谢谢你们,这是李茂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辰!”

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沈白有道:“我们这是私自给下人办的冠礼,比较简陋。本来为你及冠的应该是你们家将军才是,可惜他实在不会摆弄这些东西,便由我来了。”

李茂一笑,道:“其实,是将军还是先生为我及冠都一样,你们都对我很照顾,我对你们也都是同样的感谢!”

易青听了,不禁欣慰一笑。沈白眼里也添了几分笑意。

众人纷纷拉上李茂喝酒吃饭去。沈白则安静的与易青对坐,慢悠悠的吃着东西,看着旁边一群人吃喝玩闹,好不热闹。嘴角不经意间弯了弯,微微的笑了,随后继续“埋头扒饭”。

或许其他人没看见,但易青看见了。雪白而好似蝶翼的长睫微翘,微扬的杏眼眼角泛着微红,鼻梁小巧,薄唇微抿,任由着一点泪痣为他增添风采。易青第一次觉得,他面前这人骨子里一直都是如此的柔和、空灵、澄澈,这样的他才应该是本来的他,而不是人前人后那个冰凉、清冷、令人敬畏的他——那只是他的面具罢了。

此时,沈白觉得有人在看着他们,仍然不动声色,直到感觉那股视线离开,他也没有放松紧绷的心弦——看来,该好好查查这里了。

这一天,沈白来到上书房,一眼扫过去,却见几个皇子面上露怯,几个皇子脸上还带着些火气,只有安明、安锐和安逸神色如常。不禁在心中叹气——果然,又被欺负了。

每次上课,基本上只有几个皇子在听,剩下几个估计都走神了,沈白也不想管他们,反正他这教书先生的身份是留不久了,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又要升官了,到时候可就安宁不了了,哪有时间来叫这么多皇子。

于是乎,这短短的一堂课结束了,皇子们纷纷告退,不过,沈白让安锐留了下来。

“不知先生留则睿下来有何事?”皇子吧,到底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比起外头,同样一个七岁的小娃娃,恐怕还赖在爹娘怀里呢。

沈白没有说话,单膝跪下,伸出手。安锐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却见对方神色严肃,不敢乱动,下一秒,他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嘶!”随后,就是伤口上冰凉的触感,反倒是舒服极了。

沈白撩开了安锐的刘海,额头上一大块紫青,内里似乎还渗了血。伤口没有及时冷敷,导致现在又红又肿,疼得不轻。“为什么不做声?”

安锐一愣,意识到这是在问自己,回答到:“先生说过,不要让情绪浮于表面。而且,如果我当着他们的面诉苦的话,只会换来更狠的毒打,倒不如一时忍气吞声,将来再寻机讨债。”

沈白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按揉着伤口,让它自行消下去,毕竟古代可没有什么消肿的药膏。只是,心里仍是感慨——陛下选他,看来是对的了。只是,这样,也颇为可怜啊……

安锐正微微眯着眼,享受着沈白指尖的冰凉敷在伤口上的舒适感,他觉得,这沈先生也不像他面上这般冰凉,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大多时候,别人都只看到了他自身的威严,对他十分敬畏,事实上,这人哪里可怕了?

他还记得,他那日抱他回寝殿时的焦急,喂他喝水时的轻柔,还有那比人的手还要暖上不知多少倍的怀抱……

然而,总有人喜欢跳出来打破和谐的场面。

“沈太师。”

沈白本就习过武,听见脚步声就松了手,理好安锐的刘海就立刻起身,倒也没让那不速之客看见什么。

“孙尚书?”沈白冷冷的转过头,道:“什么风把您吹到这上书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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