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贺六弯腰将两人捞起来,自家少爷不行,总不能让简乐阳一个哥儿干这苦力活吧,所以还得他来。
既然偷偷摸摸过来,当然不能从大门进了,翻墙而过,这种技术对简乐阳来说不要太熟练,而且一点技术难度都没有,你看,外面连张电网都没有。在外面走了半圈,就凭着过人的耳力和感知力选好了一个方位。
“云章,我带你进去。”
等贺云章点头后,简乐阳就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手飞快地攀爬院墙,他的手仿佛利器一般,稍一用力便c-h-ā进了墙内,借助这样的力道眨眼间就带着一人到了院墙之上,回头对还傻傻站在下面的贺六咧嘴一笑,然后墙头之上的两个身影便不见了。
……哥……竟搂了他家少爷的腰!
少爷居然没有反抗!不对,大概他家少爷还乐在其中呢!
看着高高的院墙,贺六想骂娘,他身这还有两个累赘,让他们怎么翻爬过去?看到简乐阳在墙面上留下的痕迹,贺六头皮发麻,这样的力道要是给他来两下子,他这身板不知能不能抗得过去,不过这些痕迹倒是方便他行事了。
贺六将两个累赘挟好,然后运气上跃,每一次落脚都正好落在简乐阳用手生生挖出来的小凹坑里,等爬上墙头时,看到简乐阳和自家少爷站在下面,抬头笑看着上面,哼,这是看他笑话是吧,他才没有那么不中用,连一个哥儿都比不过,他可以洗洗回家了。
看贺六在想办法如何在不惊动院内人的前提下跳下来时,贺云章悄悄用手捂上心口,这里面的心跳得厉害,刚刚整个过程他完全处于一种无法反应的恍惚状态,还没等他雀跃时,脚已落地,简乐阳也已放下了他,只恨时间过得太快而不是阳哥儿动作太快,没给他足够的回味时心跳如擂鼓,贺云章此刻都不敢去看简乐阳,生怕会曝露自己,因为他无比确信,阳哥儿只是为了将他带进来,在阳哥儿眼里,也许他和贺六还有张孟,以及在庄子里的谢家哥儿,没太大区别。
一时间激动雀跃无比,一时间又失落得很,两种心情你上我下互相不甘示势,搅得贺云章的心湖快掀起滔天巨浪了,听简乐阳低低说了声“走了”,忙收紧心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去,可不能因为他而坏了大事
走了一半,简乐阳想起一事,掏出两块布,一块丢给贺云章,并给他示范一下,用来蒙脸的,就算贺云章没在云yá-ng县官场里露过脸,可也不能保证现在和以后没人将他认出来,所以还是要遮掩一下。
那两个累赘,跳下墙的时候就被他另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找到这座别院里最热闹的地方,三人顺顺利利摸了过去,正好碰上一个涂脂抹粉的妇人带着好些人人到来,他们站的位置也能闻到浓郁刺鼻的香味,看后面那些人的样貌装扮,不用说是从事某种特殊职业的,那前面浓妆的妇人,想必就是老鸨。
“妈妈终于来了,少爷们都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小厮走出来,放肆地打量老鸨身后着装曝露的人。
妈妈甩了下帕子,帕子都扇到小厮脸上,脸上挤满了笑容:“这不就来了,姑娘和哥儿们就是为了少爷们,才要j.īng_心打扮。不跟你罗嗦了,姑娘哥儿们,快随我进去见少爷们。”
“是,妈妈。”
就在他们进入屋内的时候,简乐阳再次伸手揽上贺云章的腰,蹭蹭蹭,将他带上了屋顶,贺六一看自己又下手慢了一拍,让自家少爷落入……对,哥儿手中,连忙跟上去。
屋顶上,简乐阳揭开两块瓦,果然能看到屋内情形,曾经看过的那些剧也不算白看,看到屋里岳显志和柳英芝被美婢侍候着喝酒吃菜,简乐阳嗤笑了一声:“挺会享受的啊,看来之前落水受惊恢复得挺快的。”
“第三人是谁?”贺云章轻声问。
屋里除了岳显志和柳英芝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看他的打扮和气质,简乐阳猜道“应该就是那位马堂主了,原来这两位少爷今晚在这儿设宴,是用来招待马堂主的啊,就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上回被水匪袭击,就是马堂主出手布的局,是不是还能这么快乐得起来?”
这马堂主长了一双鹰钩鼻,吊三角眼,光从相貌上看就让觉得y-in险得很,与江堂主给人的豪爽完全不同,相由心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时妈妈扭着肥腰走到两位少爷跟前说着奉承的话,柳英芝指着妈妈对马堂主说:“马堂主,我们云yá-ng县虽比不得府城和其他地方,但云香阁也有云香阁的妙处,胡妈妈,这位是青姚帮的马堂主,今晚让你的人把马堂主侍候好了,本少爷重重有赏。”
胡妈妈捏着帕子笑得咯咯笑,身上肥r_ou_不住地颤抖,脸上的粉都扑簌簌往下掉:“妈妈我就说哪来的这么英武伟岸的男人,原来是青姚帮鼎鼎大名的马堂主,胡妈妈我差点看走眼,今天妈妈我带来的是云香阁最好的姑娘哥儿,云儿,妙儿,还不快去给马堂主倒酒。”
“是,妈妈。”从胡妈妈身后走岀一酥胸高挺杨柳细腰的姑娘,和一眉心间红痣妖娆身姿如弱柳扶风的……,哥儿,娇笑着向马堂主走去,马堂主好不快活,左拥右抱,一时间屋里 y- ín 声艳语不堪入耳,贺云章和贺六纠结地看向简乐阳,却发现他半分动容也没有,淡定得很。
发现两人的目光,简乐阳轻飘飘地回看过去,甚至挑了挑眉,这就看不下去了?曾经再荒唐的场景他都目睹过,那可是一群人的r_ou_搏战呢,眼下的与之相比,太小儿科了,他只是稍稍关注了一下那哥儿而已,这时才想起自己是与贺云章有别的哥儿身份,以及谢文意如果不是被救出来,下场与这哥儿没两样吧。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不如请贺六哥去制造些动静,将人给吸引分散出去一些吧,我来负责拿人。”简乐阳淡淡地说。
“好,贺六这就去,少爷小心,小的去去就来。”贺六心情复杂地转身离开,有种一旦将少爷留下就会落入虎口的感觉,不,肯定是错觉。
简乐阳感觉到贺云章有些尴尬了,所以也不再看屋里的情景,而是盘坐在一旁,一手撑着下巴等着外面的动静,贺云章起初极不在自在,身为世家少爷,他虽然洁身自好,但这样的场面其实也不是没见过,但因为身边的人,整个人像火烧着屁股一样差点蹦起来,现在看简乐阳这般淡定自在的模样,心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阳哥儿如果连这些场面都经受不住,也不能够带领仓河帮并在以后将之发扬光大了。
“阳哥儿,贺六会怎么做?”贺云章小声地问。
简乐阳抬头看看今晚的夜色,星子和月亮几乎看不见,笑道:“今晚挺适合杀人放火的。”
“咳咳,“贺云章差点呛起来,“放火就可以了,杀……不必了吧!”
换个地方,简乐阳肯定要哈哈大笑起来,贺云章跟他比起来,实在是有原则的大好人了,真算是他如今见识到的这些富贵人家中的清流,嗯,那华家大少也还不错,当然那些达官贵人也不能一概而论,总有好的坏的,不过目前为止他见识到的这些除了贺云章,都不怎样。
看下面乌烟瘴气的,就可想而知那何县令是怎样的品行,这柳家也确实富贵。
他一面与贺云章闲聊,一边留心着下面的动静,不看,不代表对屋里的情况就一无所知了听他们在吹捧程副帮主,贬低江堂主,听在简乐阳耳朵里觉得可笑之极,就不知下面的马堂主还能得意到几时。
言谈之间连那个“副“字都去掉了,直接叫程帮主,不知置那位韦帮主于何地,或者说目前青姚帮韦帮主已经名存实亡,是程副帮主的天下了?
“不好了,走火了!”
不远处火光亮起,铜锣敲得咣铛铛响,下人扯着嗓子拼命叫喊,贺云章看得汗颜,贺六的做法与阳哥儿所说的无异,果真是放火去了!
“快,通知少爷,那边是主院少爷的卧房!”
“水呢?快提水灭火去!”
“少爷,外面走火了!”有人闯进屋里,打断屋里寻欢作乐的几人,身为主人的柳英芝正要呵斥,就听下人叫喊起来。
“什么?走火了?那还不快救火去!跑过来跟我说什么?还要让本少爷救火?快滚!”
柳英芝极不为爽,恰巧这关头发生走火事件,岂不是在马堂主面前大大跌份?柳英芝推开身边的美人,拢了拢衣裳走出去,好家伙,一出门就看到外面通红的火光,马上下令:“都去救火!给本少爷仔细查查,这火怎么起来的,本少爷要严惩不怠!”
“是,少爷!”外面的下人又跑了一批,只剩下身娇体弱的丫鬟留下来,总不能让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丫鬟去提水救火。
柳英芝怒不可遏,忽然眼前一黑,只听耳边丫鬟尖叫,柳英芝就失去了知觉,一头栽了下去,这是简乐阳出手了,突然从天而降,当着那些丫鬟的面一掌将柳英芝劈晕,拖着他的衣领就闯了进去,然后随手将手里的柳英芝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岳显宗砸过去,同时整个人如炮弹样向马堂主掠过去。
“你是谁?来人啊……”岳显宗话还没喊完,就砰地一声,被飞来的重物给砸晕过去了。
马堂主反应快速得多,发现一蒙面人突然闯进来时,就将怀里的美人推了开去,并将面前的案几掀飞出去,试图拦截住来人。
简乐阳去势不减,看到迎面飞来的案几,不作闪躲不说,还轮起了拳头直直将案几砸去。
几乎与岳显宗被砸的同时,“砰”地一声巨响,结实的案几被一拳头砸得木屑四溅,简乐阳就从这碎木屑中穿过,直直地朝马堂主而来。
“你到底是谁?敢与青姚帮为敌?”马堂主被这一幕震得瞠目结舌,一边拽起跌落在地上的美人挡在前面,一面厉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