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每次分开再见,谢公子的情话技巧都会上一个层级,此次犹甚,甜得老子简直摸不着东南西北,老脸一红:“那什么,小谢。”
“嗯?”他回得更温柔了。
我诚恳道:“先办正事吧。”
不然那三个人要凉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昌:哎呀老子家小谢来了。
谢容(lū 袖子):谁欺负你。
纪先生:秀,接着秀。秀分快听过没?
嗨呀小天使们,七夕快乐呀。
第50章 星宿列张(十)
“正事?”谢容重复了一遍,然后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纪凤来要杀你,天权要死了,紫薇被困在这里。这三件都很正,你要我先做哪一件?”
……
我伸手朝武曲那里一指:“先把他俩放出来吧。”
先碰天权的话,恐怕让他死的更快一些。
谢容连头也没回,轻飘飘随手一挥,石台外蓝光一闪,仙障应声而碎。里头的人立马睁开了眼睛。还不等我有所反应,就坐了起来,疑惑道:“景昌?”
猝不及防一声喊,我还没想好说辞呢。
文武昀就一个个看了过来,没见过的书生,回了老家的许公子。然后身边一个人拽住了他的手,文武昀低头一看,朱明轩揉着额角,小小打了个哈欠。
“这里是哪里?”
“……”
为什么他们会醒?谢容无声看我,我无声看纪凤来。
纪凤来抬头望天。
就在我绞尽脑汁斟酌如何和文武昀二人解释,谢容已经当即立断走上前,笔直走向两个人。文武昀冷静地看着他。
“你想干嘛?”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等……”
等等两个字没说完,就见谢容指着文武昀,简洁道:“开阳宫武曲星君。”
然后在众目睽睽下指着朱明轩:“你的老大紫薇大帝。”
接着指我:“文昌。”
又指天权:“你同僚。”想了想补充,“你还挺喜欢他的。”
我捧着脑袋快崩溃了。
文武昀神情没有一丝变化,闻言只是看了看我,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拧起了眉头。我的心也拧了起来。他应该不会相信吧。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有多喜欢。”
什么?
文武昀一本正经:“你说我对那位同僚。”
谢容想了想:“也就比一般多一点。”
哦。
文武昀放松了神情:“所以呢,我们会在这里,是谁的主意?”
“诺,那个看上去像个好人的。”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聊了起来,方才还喊打喊杀的纪凤来竟然屁也不放一个。“你不管管他们?”我指着他们对纪凤来道。
纪凤来凉凉看了我一眼:“你的人你管不好,让我管。”
这话说的。“你不是想让我救天权的吗?”
“你倒是救啊。”
他冷笑一声:“我看小谢公子比你要靠谱。”
一头雾水的朱明轩c-h-a嘴道:“我能帮什么忙吗?”
谢容浅浅一笑:“当然。醒着的人,总是比睡着的人要灵光。尤其是在我顾不上的时候。请二位各自保重吧。”
我听这话的感觉就不大妙,眼尖瞟到谢容藏于袖中的指尖忽然泛起一点蓝光。暗道他想干什么?他又想干什么!
谢容闭目轻叹了一声,然后长袖一甩,一股极大的气浪卷过了整座青屏峰。
被震了一脸的我:“……”
原来他每次回来提升的不止是情话还有实力……
众鸟飞离,山水枯涸,青翠蔓上枯黄。天空一下子暗沉下来,细蒙蒙的雨丝打在脸上,令人恍然一惊。
“没有四百年前,只有现在。”
谢容转过身来,冲我平和道:“这才是现在青屏峰的模样。”
纪凤来冷冷站在一边,一言不语。
“纪凤来。”雨丝中,谢容淡色的眼睛瞧上去有些冷漠,“虚假的回忆并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你同天权的缘分同这青屏峰一样,当年如何葱葱,如今就如何毫无生机。”
纪凤来长笑一声:“哦,现在轮到你来和我讲道理。山水枯涸也有生机盎然的一天,何况我与他是如何断的,你们不是最清楚吗?他!”他伸手朝文武昀一指,“如果不是他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
谢容面不改色:“那不过是一场试炼。然而你们彼此不信任,你以为天权一直在骗你。所以试炼失败了。当你想对天权存了杀心时,便会受到这场试炼的反噬。”我禁不住看了谢容好几眼,这个事他怎么晓得的比我还要清楚。
我忍不住问纪凤来:“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纪凤来反问我:“我像死了吗?”
“……好吧。”我换个说法,“你到底是怎样仿佛死了。”
当然他可以不说。
不过谢容不放过他,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他被自己蠢死的。”
纪凤来:“……”
我算是看出来了。谢容和天权有一些相似,瞧上去是那种风花雪月一样的人,揍起人来比谁都快。他心情好的时候你随便和他聊都可以,心情不好时,不理你是他的仁慈,他要是愿意理你那你就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刘仁情院子里那棵尸骨无存的树。
我还想再问,谢容却说:“好了。多说无益。纪凤来,未免你再有多余妄想,我与你实说吧。当年魔军大败,你身为魔军副使,替你主将承下天将所击。伤你者正是天权。”
别说纪凤来一脸不信,我都觉得像在听天书。
谢容继而道:“我与他同在战场,瞧得分明。后来听说天权在下界和一个魔军余孽纠缠不清,一时好奇看了一下,方知那人是你。”
“等一下。”我c-h-a个嘴,质问谢容,“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你要知道这些做什么?”谢容莫名道,“与你有何关系吗?”
……是没有。
见我无言以对,谢容才道:“你之命原来该在南天门战场上就已注定。却因天权命中所带之劫,才让你多活了一年半载,且与他多了一段情缘。若你与他真心两不负,说不得受星力庇护还能活下去。你们情份既然断了,就该各归天命。”
“他是他,你是你,从此再没关联了。”
说实话。
我是觉得这些话听起来不大中听的。且由谢容口中说来,更令我心下复杂。我知道这天上的人,多半是无情者居多。我初初心悦谢容时,确也知道他平时我行我素,并不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只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怎样都能接受。加之这些时日他像换了一个x_ing子,不复从前的冷淡,反而又温柔又亲密,如今乍听他如此无情的话语,一时有些不习惯。
人都是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隔着雨丝,瞧不清纪凤来的神情,但我觉得他心中定然是不好受的。
“你是说。”纪凤来压抑着心口翻腾的情绪,道,“我不过是你们所踏无边大道上,一道不为足奇的坎?需要时用一下,不需要,就不用了是吗?”
谢容道:“不错。”
我脱口道:“谢容!”
他疑惑地看我。
我抿嘴半晌,终是忍不住:“我不知道其他。我只知道,天权努力了这么久,一直没放弃过要找回他失去的记忆。天道如何,均不在你我掌控之中。它如何安排无人知晓,可自己想要的,还是能抓住的。”
“纪凤来。或许与你的相遇确实是天权的情劫。但你们自己相处这么久如何,难道你心中毫无判断吗?怎么能仅仅依借外人所说,就去质疑他和你自己。若果真如此,谢容所说不错。你们确实毫无信任可言。那你又求些什么。”我干脆道,“不如让他死了,不是更能让你趁心如意?”
纪凤来沉默了一下,道:“不错。我要听他亲口说。”
他看了我一眼:“虽然一无是处又蠢,有时候也能说点人话。”
“……”
我沉默了一下,现在收回之前那些话还来得及吗?有些人就是不该同情。
虽然离得远,可是我能感受到背后两道有如实质的视线。我当众打了谢容的脸,驳了他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