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忘了现在还是晚上,长川支队的连队长罗潜在内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吧。
每个人都不轻松。
他缓缓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洗完澡,人果然精神不少。厨房的电饭煲里面还温着粥,他诧异,沈季禾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时候会煮粥了。
胃里还是烧的难受,简单吃了点热粥好受不少,就是总感觉身上还有酒味。
他收拾完之后就回到主卧换待会出门的衣服,他此刻身上披着的是一件白色的长浴袍。
他没有开灯,借着客厅微弱的灯光打开了衣柜,随便拿了一件白色长袖体恤和一条休闲裤。
刚把衣服穿好就听见身后有人说:“晚上天气比较凉,外面还是套一件吧。”
他一愣,转过身,“你醒了?”
在黑暗中也能看见沈季禾发亮的眼睛。
“嗯,你们那边有线索了?”
“不确定,希望是线索。”
“你酒醒了?”
“差不多了,多谢你的粥。”
“我不会,是医生做的。”
“那也谢谢你救我回来。是不是吓到你了?”
“的确,我担心我的钱。银行短信一来,我就知道十万块又没了。”
清清脆脆的声音变得软糯。
沈故没好气,扑了上去,把他捂得喘不过气。
“松开松开,你再捂这个提款机就死机了!”
他说玩笑话,沈故松手笑得倒在一旁,“小孩儿,你真逗。”
然后又凑上前望着他的眼睛,“看不出来啊,到了晚上这么逗的么?”
他额前的刘海快遮住眼睛,显得眼睛更加忽闪忽闪。
沈故在他刘海上耷拉两下,“我以为你看我这样会跟父亲一样,不许我去玩刑侦。”
沈季禾觉得困极,缩在被子里,声音也是嗡嗡的:“你都说了是去玩,那不是你喜欢的事情么?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也只有你会不问缘由的支持我了。”
灯光暗暗的,沈故被修剪过的n_ai□□似乎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长一点,分明的五官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温柔,脸上的胡子被剔得干干净净,沈季禾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幅样子。想到他这张脸上不知被那个女人留下了口红印,被窝里的手不自觉捏成拳头。
“不要受伤。”
“好。”
“多穿一件衣服。”
“为什么?”
夏秋交接之际,根本不凉。
“什么?”
“为什么要多穿一件?”
确实是奇怪的问题。
白色T裇出汗较透,你的T裇领子过大。总不能这么说。
“多一件衣服挡着,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沈故:……
沈故出门的时候外面还是套了一件水洗牛仔马夹。
罗潜此行收获颇甚。
才两个小时不到,收了十一个人回队里,包括关键人物高小莲。
“嗬!你是不知道,”罗潜坐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手里端着一碗红烧牛肉面大喘气,“那个花田酒吧老板,就是那个高小莲竟然真的涉嫌黄色生意,还在店里设了一些摄像机关,幸好我先派了四便服进去……”
“大部队一进去,就他们那个酒吧,中间那个舞台子还有机关,竟然能往下沉,就跟那升降台似的。那些洋鬼子舞女一哄而散,立马往楼上跑。你知道他们楼上是什么吗?”
“旅馆。”沈故答。
“对对对!一点没错,”罗潜搅了一大口面往嘴里送,“竟然想到把舞女装成旅客,这种欲盖弥彰偷梁换柱的办法……”
“粉饰太平。”沈故纠正。
“嗯嗯嗯,就是这个意思,真他妈的是个人才!这次还是多亏你以身犯险提前打探。”罗潜指了指沈故额头上的“补丁”,“你呢,没出大事吧?”
“差一点,拿钱消灾了。”
“嗬,多少,说出来待会让小方给你往上报审批报销。”
“十万。”
“什么?!”罗潜呛了一口面汤,惊得合不拢嘴,又问了一遍,“多少?”
“十万。”
“那个,报销的话当我没说。”
十万呐,罗潜一年的工资没了。
沈故不计较,“那个叫高小莲的人才呢?有没有单独拎出来?”
“哦,我嘱咐过了,老陈他们在审。”
罗潜吃完面胡乱擦了两下嘴,瘫在办公椅上,墙上的钟指着凌晨三点二十分,从昨天早上六点一直到现在他几乎没有休息,眼睛里布满了红丝。
“你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去看看。”沈故不大放心。
“哎,不用!我嘱咐过了,让他假装透露高白犯事落网向她讨债,这一诈,相信很快有结果。你也辛苦了,就坐在沙发上歇会儿。”
罗潜有点心虚,生怕那人累倒,不要工资,贴着家里的钱玩侦查,一出手十万块眼皮都不眨一下……万一累出什么毛病,家里人找上来……啧啧,麻烦。
沈故本就酒意未全消,脑袋略显昏沉,刚刚和唐馨一起查高白家庭背景就已经耗费心力,听他这么说顿感疲惫,只好躺在沙发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