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钱婶那是客气,因为这碎嘴婆是村里有名的钱寡妇,死了男人带了个儿子,守着男人留下的两亩地过活,不过地里的活都是比他年纪还小的儿子干的。
她的名声在村里一直不太好听,就是她那隔壁村子的娘家兄弟,那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孬货,娘家又穷,都说不上媳妇,居然打上自己的主意,他简乐阳就算没这身本事,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可能嫁那样的孬货。
附近的其他村人也听到了钱寡妇的话,好几个人朝她啐了一口,就她娘家兄弟也敢肖想他们永安村的阳哥儿,那孬货给阳哥儿提鞋都不配。
那孬货在永安村也是出名的,因为常来这边蹭吃蹭喝的,这还罢了,居然还仗着舅舅的身份对比他年纪小得多的外甥呼来喝去不当人看,就是这当娘的居然也不护着自己儿子,村里人都看不过眼。
第22章 白眼狼
“这癞蛤蟆想吃天鹅r_ou_呢,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还不是看上阳哥儿的本事了,进山一趟,一家子几r.ì就不愁吃喝的了,这成心是想让阳哥儿嫁过去养她钱家一大家子呢,算盘不要打得太j.īng_!”
其实村里眼红简乐阳本事的人不少,这一带山村里,也有以打猎为生的猎户,可哪个猎户敢拍胸口保证不怕山里的危险,次次能安好无恙地出来的?也许一年到头拿命换来的收入,还不抵阳哥儿几次进山的收获呢,没看昨天两头大野猪,至少能卖上两三两银子,今天一早又进山了,不少人心里这么一算,越发羡慕简夫子生了这样一个好哥儿。
就是武力值也太高,敢娶他的男人没几个,敢娶的估计简夫子和阳哥儿也看不中。
“想了也是白想,也不看看简夫子最疼自家哥儿的,会舍得将阳哥儿送到这样的人家糟塌?”
“别说糟塌了,就阳哥儿的x_ing子是受得了委曲的?别到时候惹火了阳哥儿,将她娘家兄弟揍得炕都起不了,哈哈……”
这话说出来立刻得到不少人的认同,没看到他怎么对待荷花的?就钱婶娘家兄弟的那小身板,经得住阳哥儿的折腾?
钱寡妇一听这些妇人数落她和她娘家兄弟,气得在路上就掐着腰叫骂,骂简乐阳名声不好嫁不出去,她娘家兄弟肯要这哥儿也是造福了,骂这些村妇管不住自家男人的裤腰带,正好其中一个婆娘的男人似乎跟钱寡妇有些闲话传出来,口角冲突上升成厮打互殴,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这节奏是简乐阳完全没想到的,不过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奇怪,这样的事情村子里农闲的时候隔几r.ì就会上演一场,习以为常了。
虽然如今的社会风气偏向保守,城里难看到大家闺秀迈出家门的,可这里是山村,而且永安村是个杂姓村子,宗族力量也不强势,所以民风还是比较彪悍的,大姑娘小媳妇撕上两场架不要太常见,就钱寡妇名声不好,也没到浸猪笼的地步。
仓禀实而知礼节,对老百姓来说,首先的还是填饱肚子,才能考虑旁的事。
这话传进简爹简娘耳中,两人反应不一,简爹转身进了书房,越发用功读书并监督小儿子,简娘气愤之下倒想冲出去跟钱寡妇干上一架,非得把她那张臭嘴撕烂了,可又顾及哥儿的名声,心知越闹对哥儿的名声越不利,气得拎起柴刀砰砰砰劈了好一堆柴。
等这阵风声过去,她迟早要跟钱寡妇把这笔账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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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乐阳哼着轻快的曲调,轻松地穿梭在山林里,这里就是他的天堂,山里的危险对于曾经末世里闯d_àng过的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当记忆复苏后,他很庆幸上辈子的异能一起跟来了,给了他和家人在这里生活得更好的资本。
上辈子他是个孤儿,没爹没妈的自己长大了,后来更是碰上末世,那一生真是一言难尽。这辈子虽然是挺尴尬的哥儿身,可父母双全,下面还有一个黏人的弟弟,这是他重生以来的最大收获。
记忆没觉醒前不觉得,复苏后便清晰地意识到爹娘对他的爱护,幼时虽没上辈子记忆,可异能却与生俱来,别指望一个婴孩能有多大的意识,所以那时免不了会显露出一些异状,被大屋那边的人发现了视为怪物、怪胎,也就爹娘没有嫌弃他。
他爹对孝道很看重,虽未达到愚孝的地步,但也不会忤逆长辈,那时他爹却顶住了压力,最后几乎是被净身分家,记忆复苏后让他更加珍惜如今拥有的一切,他愿意倾尽所能呵护他的家人。
这天他在山里待了大半天,依照他对这山里的探索,走了好几处地方,最后确定一个位置,那是他在一次追赶野山羊时被带到此处的,不是跟着那头野山羊,他未必能发现得了那处隐秘的山坳,里面山洞隐蔽不说,而且入口狭窄,里面却别有天地,将入口堵上谁能发现得了。
简乐阳进去清理了一下,洒了些跟华大夫学来制成的驱虫药粉,离开前就找来了大块石头将洞口堵上,免得再被其他虫兽爬进去了。
下山的路上,简乐阳猎了只獐子带回去打牙祭,今天进山并不是为狩猎,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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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家大屋。
折腾了半宿的老太太回屋后勉强闭了会眼,可天一亮又醒了,起来后额头仍在隐隐作痛,眼皮耷拉着,显得特别y-in沉。
老爷子也没能睡好,比老太太早一步就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散步,看到老婆子起来了,说:“夜里没睡好,怎不多睡会儿?”
“你不也没睡,这糟心的事,我哪里睡得下,小婉呢?”老太太眼皮子一抬,没好气地说。
老爷子心情同样糟糕,说:“婉丫头还在睡呢,能睡是好事。”老闺女其实平时挺没心没肺的,没想到就因此被老大家的丫头给利用了,得了好处不说还败坏婉丫头的名声,正在说亲的关头,以后可怎办。
闺女自然比孙女更近一层,而且这事是孙女算计闺女,让老头怎不气恼。
老太太踮脚看了眼闺女的房间,看里面没动静才压低了声音问:“老三呢?还有那死丫头片子呢?”
夜里她气得逮着那死丫头扇了好几个耳光,恨不得将她给摁死了,没想到这一个才是坏得黑肠烂肚的,老太太有两个不能碰的底线,一个就是她的三儿子,那可是给她挣脸面的,另一个就是老闺女,小王氏虽是她侄女,但也绝不能越过这两个底线,更何况是她生的丫头了。
所以这次不把她们娘儿俩给一个深刻见血的教训,老太太绝不善罢甘休,这个家还轮不到她们娘儿俩说话。
“老三一早跟马车回县城了,老三走后我才知道,老大家的跟荷花偷偷跟车跑了。”老爷子气恼道。
“什么?那两个杀千刀的,那两个该下油锅煎的……”老太太怒骂的时候还不忘压低声音,免得吵醒老闺女,用各种恶毒的话骂过一轮后,又风风火火地往厨房里跑,放下话:“她们以为跑了就没事了?这回要不给婉儿讨回这笔账,老婆子我趁早吊死在老大家房门口算了。”
她这就做早饭去,本来这是老大家的该干的活,现在人跑了肯定没做,她得给老头子和老闺女留好早饭,然后跑镇上去找老大,那两个烂心肝的以为跑了就可以躲掉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要不是为了大孙子,她要让老大趁早休了那黑心烂肺的恶婆娘。
早饭做好后,老太太亲自盛了端到老闺女的屋里。
简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坐在炕上发愣,头发乱糟糟的也没打理,脸色很不好看,老太太这心里就疼了起来:“小婉,娘会替你好好收拾那娘儿俩一顿,她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动我闺女,小婉你别着急伤心,也别……再念着那个姓杜的,他也不是好东西,娘和你爹你三哥会给找个好人家嫁过去。”
“娘……”简婉头转过来,一开口嗓子都哑了,人显得很没j.īng_神,“我是不是很没用,把荷花那贱人当好人,做什么事都想着她。”
不管吃的用的,她都没亏待荷花,所以想不通,这贱人心怎这么毒。
“这不怪小婉你,那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太太最看不得老闺女伤心,恨死简荷花这个孙女了。
“娘,你说得不错,她就是头白眼狼,娘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荷花这贱人背后干的事的吗?”简婉一早就醒了,躺在炕上想她以前和荷花相处的情形,越想越觉得简荷花以前说的做的都别有居心,也越觉得自己愚蠢,被荷花这贱人耍得团团转。
“对啊,怎知道的?”老太太也稀奇呢,她知道老闺女被她跟老头子宠得没那么多心眼。
“是二哥家的简乐阳,”简婉嘴一撇,很不想承认简乐阳比她聪明比她看得透,说不定简乐阳以前一直在背后看她笑话呢,越想越憋屈。
“什么?是那个杀胚?”老太太跳起来,“原来是这个小怪胎搞的鬼,他就见不得你过得比她好,你等着,娘这就去找她!”什么事都有这小怪胎c-h-ā一杠子,搅得他们家不得安生。
眼看老太太就要冲出去,换了平时简婉绝对会替自家娘喊加油,还会跟过去凑热闹看笑话,可现在一想到简乐阳知道夜里发生的事情后会露出的嘚瑟表情,简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娘出这个门,她丢不起这个人,一边忙不迭地从炕上下来一边高喊:“娘,你回来!娘,不准你去找那个怪胎!”
老太太稍稍迟疑了一下,简婉就爬了下来,张开手把门给堵上了,急道:“娘你是不是乐意看着我继续被荷花这贱人欺骗,也不要简乐阳告诉我真相?让我继续蒙在鼓里?”
哪怕依旧看不惯简乐阳,哪怕在这件事上她其实一点不感激简乐阳,可也不得不说如果不是简乐阳,她丢脸就丢大发了,想也知道,知道杜家退了简乐阳的亲事后,她肯定会撺掇着爹娘去给她说亲,那会闹得整个村子看她笑话,现在在她眼里,连杜泽和杜珍珠都成了害她丢脸的罪魁祸首,简乐阳反而排在了最后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