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陆作为男人的尊严碎成玻璃渣扫了一地。
从此以后,雄风不再。
虽然,司徒玲珑知道此事后甩给了君青陆一大笔足以买下半家上市公司的钱,但也弥补不了他绝了子孙的痛了。
拿着这笔钱,君青陆买了一家平面设计公司,主推游戏美工和房地产推广海报。剩下的钱,砸在了房地产上,圈了26公顷的土地,分别设立为人用公墓和宠物公墓。
靠着承包游戏分期制作、售卖人用公墓和宠物公墓,三年后,君青陆的日子已经过得非常滋润,举家迁到了挥金如土的绣金市,还时常出入本市上流社会的一些私人宴会上。公开场合很少露脸。
既然到了绣金市,必然躲不开“月色”赌坊的诱惑。
在“月色”,所有可以摆出台面的东西都能拿来做赌注,规则任意。
但有一点,无论如何,不得在赌坊范围内见血光。任何人不得违背。
这是条铁则。至今无人打破。
……
自木杨心海边托孤,三年过去了,君无策在母亲日渐黯淡的目光中,蹦蹦跶跶,从幼稚园升到了离家稍远的国立三小。
而十澜枫,也已经成为了一名大学生。十澜爸鉴于小儿子的优秀表现,为儿子在学校附近买了一间公寓,并允许他长期在校外生活,起居由保姆赵姨照顾。
由于前期没有接受正规的治疗,木杨心的病情,常规的药物已经不能控制了。
君无策八岁这年夏天,木杨心正式住进了医院。住院费是明洙垫付的,也不要木杨心偿还。
上班时间,木杨心昏倒在酒吧一楼后堂,被明洙撞见,送去了医院急诊。
诊断结果出来,明洙方才知道,她到了白血病晚期,前期不肯接受治疗,一直隐瞒着。
木杨心自己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感到乏力,乃至昏倒,大多是挺到自己苏醒就罢了。要是被回家的儿子碰见了,她也没有向小儿子解释过自己的病,只说是上班累了,要休息一会儿。
明洙也早就发觉了木杨心身体的异常,可近来酒吧杂事烦琐,又是不是有上面施压,经常要去外面走动关系,一直也没有功夫坐下来,仔细询问木杨心的身体状况。
此时,病床前只有明洙陪着,她握着木杨心冰凉的手,静默着,不说话。
她并不想这么快给打电话叫十澜带君无策过来医院。她很想陪陪木杨心。
说些什么呢。
昨天还想着,等忙过了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和扬心聊聊。问问她为什么脸色这么糟糕,是不是夜班久了,休息不足,要不要调换成白班,跟着负责出纳的花姐理账。问问她无策最近想不想去看绣金市的科技展览,手里有两张门票闲着不用,可以拿给她母子俩去看。问问她……
有话想和你说,你要是累了,你静静地靠着抱枕,听我说也好,听到你喜欢的话题,回应我一句就好。
“诶,诶。我在想什么呢。真是累了,胡思乱想了。”明洙使劲儿晃晃昏沉沉的脑袋,甩脱了眼角的泪。
发现自己莫名又不争气地哭了,明洙赶紧低下头。“真是的,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缓了一会儿,攒足勇气,明洙重新抬起头,松开木杨心的手。空出两只手浑身上下摸索自己的口袋找手机。
木杨心苍白的手背上,稀疏地显现出一些浅淡的小血斑。
“该打电话了。小策回家找不到妈妈,扑了空,会哭的。”
君无策从教导老师那里接到十澜提早来接他的消息,袖着两只嫩白小手,一蹦一跳回班级取书包。
由老师送出校门,交到十澜枫手上。
爱心大妈接孙女的时候,隔三差五也会一并接君无策。更多的时候,是十澜枫来校门口等无策放学回家。
老师也是认识十澜的,放心地把孩子交付了。
路上,十澜告诉他,妈妈生病住院了,要带他去看妈妈。
小策攥着十澜的小手蓦地握紧。“小舅舅,妈妈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去住院打针的?”
十澜低头看着老婆紧张关切地眼神,微微一笑,摸着小策的头好言安抚,“妈妈工作累了,要休息一下,在医院睡一觉就会恢复的。小策不要伤心啊。”
年满十八周岁,拿到驾照后,十澜枫开上了老爸奖励的一辆红色法拉利Portofino。
此刻,君无策正坐在这辆法拉利Portofino副驾驶位上。
因为这辆车在君无策的学校门口听过且十分惹眼,班上的同学曾一度认为君无策是个光荣的富二代。
……
十澜领着君无策乘过电梯上到木杨心的病房。
明洙在门外的冷凳上坐着,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见君无策来了,起身赶两步来迎他们。她拉拉小策,“小策,妈妈在里面休息,和阿姨一起进去看看妈妈好吗?”
“好。明姨,妈妈怎么了?”边走,边小声问。
进了房间,因为明洙办的是单间,病房里只有木杨心一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夕阳残照洒下,地上长长的背影,透出些许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