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来看你了!”小策扑到床边和妈妈亲亲昵昵说着话。
木杨心也向十澜枫点点头示意,“你来了呀。”
十澜也点头应了。
明洙走到一边,对低声十澜道:“十澜少爷,我有些话,想和扬心说。”她是知道十澜枫身份的。
和木杨心交付两句,十澜就领着不舍的小策出门买晚饭去了。“小策,走,我们给妈妈买晚饭去。”
“好啊。妈妈,等宝宝给你买饭回来哦!”
“嗯,宝宝去吧,妈妈等着你。”
病房再次只留木杨心和明洙两人。
“明洙,你有事要说吗?”
“扬心,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明知这话不对,她不知道这话,要怎样表达才好。
木杨心撑着眼观察明洙,莞尔一笑。“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我不是咒你,我只是很担心。医生说,你的病拖了太久,很严重了。我担心你,很担心,”说到这,明洙忍不住哭了。“医生说……你活不过今年了。所以说,我想告诉你,我愿意替你照顾小策,抚养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扬心,你,你愿意把儿子交给我吗?我是真心的。”
木杨心拍拍明洙后背,为她顺气。“明洙,谢谢你。你能愿意照顾小策,我真的很开心。我是完全信赖你的。但是,请原谅我辜负你的心意。宝宝,我已经托付给十澜了。”
明洙震惊,明明我和你相处的时间更久、情谊更深厚,为什么会托付给十澜枫呢?他是个豪门少爷啊,怎么能抚养一个娃娃呢?
她没有大声喊叫,带着惊讶地表情,她问:“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扬心,你告诉我?”
“明洙,你相信宿命吗?我能感觉到,十澜他,很爱我的宝宝,一定会全心全意呵护宝宝。让他开开心心长大。”
“你疯了吗?是不是发烧糊涂了!十澜枫还都只是个刚二十岁的人,自己还在上学,你要他怎么全心全意照顾你的宝宝,你凭什么相信!”
明洙似是格外看重木杨心所说的“全心全意”,刻意加重这四个字的语调。
“明洙,你不要,咳咳,不要激动,咳咳”木杨心想劝她静下来,气没有喘匀,咳嗽起来,连带着声音也虚弱了许多。
听到咳嗽声,明洙立刻停下来,一下一下规律地拍着木杨心后背,为她理顺气息。
“我想,青陆已经知道宝宝的存在了。宝宝刚上幼儿园那年,听老师提起过几次,大妈帮忙去接宝宝,后面偶尔会跟一辆黑色的轿车。说不准是不是跟踪。一定是青陆知道了,想对宝宝不利。
明洙,你告诉过我,十澜的家里,是有些背景的。我承认我只为宝宝安全考虑,很自私。我想请十澜收留宝宝,在他的背景保护下成长,躲开青陆的黑手。”
保护。
这个念头在明洙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也可以的。】这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明洙家里也是有背景的,却已经不能拿来说了。
明洙爸早在十年前和明洙断了联系。现在的酒吧,是明洙已故姑妈的遗产之一,姑妈没有儿女,立下遗嘱,将自己名下的这家“良辰”酒吧留给可怜、无依无靠的侄女。
如此,明洙才成为了与“月色”齐名的酒吧的老板。
并在这里,遇到了木杨心。
失去明家背景,明洙不敢许诺木杨心什么“会拼尽全力保护宝宝”的话。她只有接受木杨心的选择。
没有再争执。
两个月后,十澜枫牵着君无策的小手,和明洙并肩站立在木杨心的床边。她身上的血斑扩散,颜色也更深了。
脸上带着安心的微笑,木杨心永远地离开了深爱的儿子。
遗体暂时由太平间的大爷看管两天。
十澜枫负责联系公墓,明洙在医院和派出所两边办户口注销的事。
……
一切事情办理妥当以后,君无策小小一团的身子缩在妈妈的墓碑前,话也不说。
十澜枫在旁边陪着他。
太阳落山后,小策才肯离开。
十澜枫蹲身抱起小策,一路带他来到理发店,叫一头紫色卷毛的理发师给小策剃了个叶子头型。
晚风扫过荒凉的街道,两条身影依偎前行。小策还在抽抽搭搭地哭泣。
十澜记得,妈妈死掉的那天,二哥也是这样牵着自己的小手,行走在行人稀少的街道,看着太阳沉入冰冷的天际。
十澜用大哥的关系,在一家儿童福利院给君无策挂了名,人在十澜的公寓里住着。学校需要一些文件、证明的时候,院长出面,平时开家长会,十澜枫出面。
原来木杨心的公寓503,十澜没有动,请钟点工定期去打扫。
房子,十澜打算待到小策长大,再交给他。不管将来怎样,小策也是要有个可以随时回去的家的。现下,503是十澜代为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