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79 by 泪落满衫【完结】(10)

2019-04-22  作者|标签:

旁边人听这不屑的翻个白眼:“他怎么会下去做农活,城里人都是坐着做事的,你以为他会跟你一样,将衣服弄得那么脏。”

“你还不一样脏!他一看就是个学生,肯定天天规矩的坐在教室,一动不动,穿白衣才干净。”

“哎呀,他那是什么裤子,看起来还泛光。”

听到这,众人将视线往裤子上聚集,关继被这些视线渗到,不自然的缩了下脚。

“你还真别说,那裤子还真泛光,别是抹了油吧。”一个13,4岁的女孩子看着这裤子,忍不住猜到。

“你个傻瓜,抹了油的裤子还能穿吗?”站在一旁听到这不靠谱猜测的一个17,8岁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用手指狠狠点下女孩的头,这话说得也太不靠谱了。真涂油了,那得涂多少?

“如果不是黑色,是别的颜色,那这布料肯定很好看。”

这些杂七杂八的讨论声也不忌着关继,直接在他耳边来回响起。

沉下眼,关继开始痛恨今早自己做的决定了。如果去了学校,虽然那副打扮还是会被人笑,但也比在这被人当珍惜动物观赏要好啊。

就当关继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气氛的时候,姚舅回来了!

要知道中途关继承受不住,说了下抱歉有事就进了次房间,可他没想到进去后,也没逃脱这当猴子的宿命。竟然还有小孩子跟着他进了房间。见摆脱不了,关继最终死了心,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原地。

在临近爆发点的时候,姚舅的回来,还有那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古铜色的皮肤,跟威武的阿波罗一样,让关继脑海里突突的蹦出两个大大的字-“救星”。而平常姚舅那看起来不舒服的脸,关继也突然觉得,顺眼多了啊。

等姚舅说了好话,将村民劝回家后,这事才算过去了。村里人见识过金贵的城里娃后,喜滋滋的回了家,这可有件事能和别村村民显摆了,不久,也都将这事放在了一边。

稀奇事再稀奇,也没饱肚重要,九月份农活重,他们有更要紧的事做。

关继以为逃过了一节,可他没想到,他刚度过了来这的第一个“难关”,再不久后又会迎来第二个难关!

李然的一天小学生活

镇上的教室虽然看着不怎么顺眼,但比起别的雨天漏雨,晴天太阳直晒的学校来说,算是环境良好了。听说学校能有现在这模样,还是校长到处找人,多番求情,才有的结果。

教室摆设很简单,就是几张桌椅和一块黑板。

这黑板也很有特色,不是贴在墙上的,而是一块刷上黑漆的大木板,可以移动,要是哪个教室黑板不够了,便移动过去教室使用。李然看到过那块黑板后,就觉得这发明不错。

所有的教室,黑板上方无一例外都是红纸黑字的毛主席语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黑板前方是一张被称为讲台的课桌,和同学的一样,只是名字换了个。上面放着粉笔和用来擦黑板的抹布。

一间教室有两块黑板,前面的用于上课,后面的用于黑板报,后面的黑板上方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志,就像穿的衣服,前后的区别在于前面的图案,知道了前后也就不会穿反了。

讲台下面是四五十张课桌,木质的双人课桌大约一米多长,长桌连着长凳,没有抽屉,下面一块横木用于放书。

李然的书包就放在这上面,调皮有零食的,就眼睛笔直的盯着黑板,手在下面作着小动作,好似,上课吃零食就是比下课吃要香些。

而公用的课桌当然会引起领土侵犯时的纠纷,“三八”停火线就应运而生了。

上课时过界不说,午休时,睡桌面还是凳面也是同桌们争论的焦点问题,窄窄的凳面上常发生摔落事件,所以桌面成了争夺对象,实在协商不了就只好各自在自己的领土内趴着睡。

李然自然是打算让同桌金诗雨睡桌面的,他的实际年龄让他怎么也做不出,和女孩子为这,没风度的吵起来的举动。

可金诗雨刚和李然成同桌时,还没等李然显示出绅士风度,她就已用笔在桌上画了条三八线,意思不言而喻。

咋俩各自在各自领地活动!

李然坐在桌在上,盯着黑板,手小心的往身前放着,以免超过两张桌子间的“三八线”。

可注意力总有稍许放松的时候,李然正看似目光炯炯的盯着黑板,实则是目光呆滞,盯着一处发呆,耳边突地传来了女孩子特有的娇柔的声音,带着丝怒气:“你超过线了!”

除此之外,一股尖锐的痛从手肘上传来,李然侧头,就看到他的女同桌正将削尖了的铅笔,狠狠的扎在他的手上。李然看着那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为好,该庆幸这是铅笔而不是圆规吗?

知道碰触了雷区,李然无奈摇头,拿开手。

将手拿到一旁后,李然抚额,为什么他要呆这和这么一群小孩子做这么无聊的事!

而那无聊的事,就是指此时到处盛行的三八防火线了。

说起三八线,李然很无语,他没想到,旁边坐着的斯斯文文的小女孩,看着文雅,也会做这种举动。

况且,在课桌上划三八线这件事,不应该是由明明有好感却故做嫌恶状的男生做吗?

还是自己有这么恐怖,让女孩子抛下了面子,不得不画了起来。想到这个可能,李然内伤。

不过,通过这件事,李然知道了,其实有时候小孩子是最会演戏的,更是人不可貌相的代名词。具体代表,就有金诗雨这么一个。

而胡建军现在是天天和李然凑一起,因此,在知道李然悲剧的被同桌鄙视了后,胡建军决定去替他找场子。

所以在李然下课出教室去厕所后,胡建军连忙甩着手走到了金诗雨旁边,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多。

李然在学校很少喝水,就是为了躲避学校的公共厕所。这时的厕所,那气味实在是“香气萦人”。除此之外,厕所墙壁上总会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比如什么谁谁谁最讨厌,我下次一定要打赢谁谁谁什么的,实在让人无语捶地。

大摇大摆的胡建军走到金诗雨旁边,态度傲慢的敲了敲她桌子:“你,将这线给擦了。”所谓的三八线就是铅笔画出的线,用橡皮擦擦擦就掉了。

可问题是,金诗雨这小女孩有着被她妈逼出来的文静,也有着她妈遗传下来的刁蛮,他妈妈就是全镇人无不摇头的镇长夫人,这么个女孩怎么可能受这恐吓,就老实就范:“为什么要擦?”

凭什么你说要擦,我就擦。

抬起下巴,胡建军噗笑道:“因为我让你擦!”

“我不擦!”听这不可一世的话,金诗雨站起身斩钉截铁的回到。

“你真不擦?”胡建军挑眉。

“不擦!”

看这丫头油盐不进,胡建军这没耐心的不耐烦了:“你擦不擦?”

“不擦!”

班里其他以为会发生有趣事件的孩子看着这情景,集体无语。你们这擦来擦去说了好多回了,能换个词吗?要知道你们一个是大魔王,一个是刁蛮女啊!!这样很没新意啊!

胡建军见面前的小丫头片子一点都不识相,最终恶向胆边生。他是谁啊,霸王到老师都仰望

的程度了,怎么能搞不定一小丫头片子。

胡建军伸手扯过金诗雨左边的辫子,释放黑色气体,开始威胁:“你再不擦掉,我就把这剪了!”

金诗雨的头发留了几年的,长度到胸前了,她妈妈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整整齐齐的垂在身体前面,配着她平常的模样,第一眼看,很有误会性。

金诗雨这女孩胆子大,知道胡建军这人很捣蛋,可也不信他真敢将自己头发剪了。她不服气的抬起头,嘲笑道:“你不敢!”

这话就跟你不行一样,绝不能随便说。胡建军听后怒极反笑,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往辫子上划去。就说要随身带武器嘛,看,现在不就有用处了。

紧接着一声惊叫从四年级一班响起,叫声太过凄厉,让外面的人都往四年一班的教室看去。李然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抬头看向教室。这是金诗雨在叫吧......

摸着被剪得只到肩膀的头发,看着胡建军手中拿着的还没散的另一半辫子,金诗雨在叫完后,眼泪哗啦啦跟瀑布似的从眼里流了出来。

她的辫子!她的辫子!回去了妈妈肯定会说她的,辫子可是一个女孩淑女的象征。

胡建军见这情况,带点心虚,手足无措的将辫子藏在身后狡辩:“我没打算真剪的,是你自己往前动,才不小心给弄断的。”

刚刚金诗雨被胡建军的话弄得满肚子气,看到胡建军的威胁举动后,挑衅般的往前一凑,却没想到辫子因这真的阵亡了。

说起来,两个都有罪。

用手擦了擦眼泪,金诗雨不回话。

胡建军被她哭得全身发麻,看着金诗雨现在娇弱的样子,再想到她先前硬气的模样,胡建军抖下身子,女孩子果然是最恐怖的生物!

用力地推开桌子,金诗雨往教室门口跑去,刚好撞上进教室的李然,看着李然,这小女孩睁着通红的兔子眼,恨恨道:“我绝饶不了你们两个!”

李然很无辜,转过身看着她哭着跑走的背影,他不禁疑惑,他没惹他啊。

胡建军看他回来,给班里人一个住嘴的眼神后,快速的用橡皮擦将桌上的三八线擦了干净,递了支笔给走到旁边的李然:“来,你给重新画条三八线。”

“为什么?”李然拿着笔不懂意思,为什么要重新画?

恨铁不成钢的拍拍李然的肩,胡建军气愤的沉声道:“作为我胡建军的表弟,你怎么能让女生画三八线。三八线这东西,就该由男生划的,用来和那群哭哭啼啼的女生划清界限。要是让女生画了的话,太丢面子了!”

李然垂头,他没怎么觉得丢面子…

见李然还是没反应,胡建军走到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他,捏住他的手,帮着他在桌上画出了条还算笔直的竖线。

因为平常要帮家里做事,两个人的手都不怎么光滑。

看着画完后的三八线划分的领地范围,李然眨眨眼,抽抽嘴角,抬头看着胡建军说道:“这地盘是不是分得太不均匀了点?”

此三八线划分的范围:整张桌子三分之二是李然的,三分之一是金诗雨的。

李然暗自摇头,这也太欺负人了。

胡建军撇嘴,这才不够,他已经猜到今天回去,他估计又得受次“爱的教育”,既然这样,当然得拿点好处。

松开李然的手,胡建军确定此项地盘划分完成:“就是这样分,不能改!”

在胡建军作出最后决定后,就跑过来一个男孩子,这男孩叫梁有德,也是土坡村的。每天上学,放学都走一起,这小子又特崇拜胡建军,所以李然跟他也熟悉。

梁有德刚刚一直在窗口往外看,教室的窗户是用纸糊的,手痒的小孩子早将那个给撕得七零八落,是个很好的观察情况的位子。

看到金诗雨和班主任夏婷婷一起进来了,梁有德连忙跑过来报告消息。

对于梁有德的自觉,胡建军很满意,赞赏的拍拍他的头,接着胡建军拉着李然向外跑。

李然看他动作明白过来他想逃课,连忙把他拉住。有这么一句话: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

还有这么一句话:早死早超生。

李然觉得这种事还是早点了结为好,否则挂在心里,七上八下,那才闹心。

胡建军听了李然的解释后,觉得有理的点头。李然带着他到教室门口站着,并让他老实巴交的垂着头,作出后悔的沉痛模样。

夏婷婷过来的时候就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众所周之的好学生,睁着眼睛,“哀伤”的看着他。旁边还有个愧疚的男孩子,低着头,满面懊恼之色,看到她后,还带着哽咽的说了句:“老师,我错了。”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的夏婷婷被这弄得语塞,可想到拿刀子剪女孩子这种事的严重性,她又沉下心,对胡建军说道:“跟我来办公室。”

胡建军跟了过去,李然想到他会惹祸的原因,也义气的跟了进去,换来胡建军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好兄弟。”

李然囧!

进了里面,夏婷婷身为老师的光芒全开,李然还好,胡建军是重伤不止。

不过幸亏胡建军碰到的是位女老师,因为此时讲究的可是不打不成才,要是是位男老师,估计胡建军手掌屁股得开花。

而最后胡建军的惩罚是罚站。金诗雨对这处罚不算满意,抽抽搭搭的,可也没办法,只能嘟着嘴回了教室。

李然眯着眼看了下太阳,为站在阳光下的胡建军默哀,打算去安慰下他,走近后,却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胡建军站在阳光下,丝毫不怕这热量,正笑声的念着这时的顺口溜,李然听着却满头黑线。这顺口溜不说胡建军,因为在路上经常有人念,就连他自己都会了。

而这时胡建军念着的的顺口溜,充分的表达出了小孩子不愿上学的心思:“太阳当头照,花儿都死了,小鸟说,呸呸呸,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不见了!”,

胡建军现在应该就有着想炸学校的心思……

摇下头,李然无奈走回教室,路上却不禁笑出声,他也想到了个搞笑的。

“半夜三更,想起雷锋,来到厕所,打扫卫生,节约用电,没有开灯,一不小心,掉进茅坑,与粪搏斗,壮烈牺牲,消息传到北京,毛主席说他傻卜楞登”

到教室门口时,李然嗯嗯两声,终于无事人一样走了进去。李然发现和小孩子呆久了,人好像都会“年轻”些。

香菇

“嗒、嗒、嗒”的声音传来,李然拿着伞,走进院子里。

他脚上的布鞋已经满是泥土了,里面还进了水,动动脚趾,就能感觉到水在脚趾缝与鞋间晃悠。

将伞拿紧了,李然小心的踩着院里铺着的石头走向屋子。这土院子天气干燥还好,一下雨后,就全成了湿泥,变得黏巴巴的,沾鞋。要是从上面走过去,到屋里时那鞋底就加厚了一层。

虽然因为从学校走回家里的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鞋子早已脏得不像样,可李然也不希望再给它加点颜色。

今天早上,李妈看天气不好,怀疑会下雨,就让李然带了方块雨衣去学校。可想到这几天天气晴朗,气温还很高,跟夏天似的,李然就觉得李妈有点杞人忧天。

上午到学校后,天气还是不错,李然就确信李妈是多心了。

等到中午,老天爷像突然生了气似的,天色没过会儿就变得暗沉,接着没过多久,天上就劈里啪啦的开始落下大大的雨滴。

李然听着屋外大大的雨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禁打心里佩服起李妈。这准确度,顶得上天气预报了。

想到回去时的一大群人,李然知道,今天回村时,得有一群落汤鸡了。他那一件雨衣可遮不住所有的人。不过看这雨下的架势,肯定维持不了很久,放学时,应该会小很多。

李然猜得不错,放学时,老天爷像是心情转好了,大雨慢慢的给变成了细细麻麻的小雨。

被家里要求带了遮雨工具的都拿好东西走出了教室,方大山一下课就去不远的教室,将他弟弟给接了过来。

李然想到方小山身体不好,就将雨衣给这小孩子穿了上,方小山人太小,穿上后,整个人就变得只能看到头和一件大大的衣服,脚和身子都被掩在了里面。

方大山见李然的举动,感激的对李然点头,也没拒绝,以他弟弟的身体,要是生病了,那病估计得蛮久才好。

见雨细细麻麻,不像要停的样子,李然动手将自己书包收好,这书包是一个稍显老旧的斜挎式军用书包,是四哥以前用的,李然以前用的是李妈用布自己缝制的一个小布袋子,现在四哥不上学了,这军用书包就轮给了李然。

因为经手的人多了,这书包显得有点破旧,书包样子是这时代固定的:军绿色、帆布、小五角星。李然发现班里大部分人用的都是这种书包,跟书包一起交叉背在双肩上的还有个军用水壶,钢质,很耐用,都是父亲或者更高的一辈留下来的,跟书包一样的颜色。

书包不大,里面还被搁成了两层,一层放书,一层放笔。

李然的东西不多,将两本书往里面一塞,就了事。拿着今天要带回去的猪骨头,李然试了试,今天的骨头都选的短的,还真放得进去。

他抬头往教室门口看了下,这样的天气,胡建军却放学铃响后就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干嘛,现在还没回来。李然将方大山的东西拿来背在了身上,就一起站到门口等胡建军。

过了会,这小子总算回来了,身上衣服湿了,但头上打着把伞,手里也还拿着一把。见到李然,这小子笑出口白牙,带着邀功味的摇摇手里的东西。

李然对这感到挺惊讶,要知道他们镇上并没有熟人,也不知道他打哪借过来的。

胡建军听了他的疑问,得意洋洋的抖抖眉,说了来处。李然才明白,胡建军镇上是没熟人,可那熟人是特指打人。这家伙在镇上可是有群熟悉的,并且崇拜他的小跟班。

这两把伞就是他从里面一个人家里借过来的。

李然将伞拿过来,顺便提醒胡建军明天别忘带了,省得那小孩难做。

胡建军一拍胸脯,答应下来。

到了各村的交界处,四人就分成了两部分,各自回家。

现在雨已经停了,李然怕胡建军明天将伞给忘了,所以把伞给拿在了自己手里,打算明天由他带过去。

现在伞这东西,各家也是很小心的用的,因为只要注意,基本上很多年都不用买新的,省钱。

胡建军那兄弟将伞借了出来,要是他们给弄坏了,那兄弟估计是逃不过一顿竹笋炒肉,受了人家的情,李然自然不想给人家添麻烦,所以对这伞,他很注意。

到了家,一家人都在屋里,这种天气也没法做什么农活。李妈本来坐在大堂里,见李然进来了,心疼的站起来给李然擦干头发,嗔怪道:“都带雨衣了,怎么还弄得全身这么湿?”

李然笑着将方小山的事说了下,换来李妈的一个手指顶在额头上:“这心思也太好了。”话是这么说,李然也听出了里面的笑意,知道李妈对这挺高兴的。

父母都希望自己子女是最好的,李然心好,他们也觉得是种荣耀,虽然,这种心好其实是大部分孩子都有的,可在她心里自己儿子的心好也是与众不同的。

等进了屋换了件衣服,收拾好后,李然就向厨房走去,刚进来,就看到五姐在灶旁烧火,火光映着她的侧脸,让她脸颊上晕了层红色,也让李然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姐姐虽然性子不咋好,却也是个清秀小美女。李妈正将姜往锅里放,看样子是在煮姜汤。

五姐看他进来了,就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灶旁暖和,在这好让头发早点干了。姜汤好后,李然不让李妈动手,自己盛了碗喝。进肚后,那股带着点辣味的热水,立即让身体里泛出阵暖流。

李然喝着热乎乎的姜汤,也是满心温暖。作为家里除虎子外最小的,全家人都很照顾他。就连痞子般的四哥,平常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要是在公家地里偷摘了什么黄瓜之类的东西,也会给他带些回来。

第一次吃到这“来路不明”之物时,李然还很担心。他不是从小在这长大的,对很多规则都不怎么懂。可等陪着胡建军在地里面悄悄摘了几次后,也明白了只要不被抓现行,这就不是什么事。

李妈见李然喝得舒坦,笑眯眯的把别的舀在几个碗里,端给李爹他们去。

李然喝完了姜汤,将碗放在灶上,低头就看到了灶下一个竹篮里装的土色东西。李然将竹篮提起,这里面装的是最常见的一种蘑菇——香菇。

香菇是世界第二大食用菌,也是中国特产之一,在民间还有“山珍”的称号。这篮子香菇应该是家里趁雨停了,去采摘的新鲜的。

夏秋季节,天气闷热,一下雨后,地上就会长出很多蘑菇来,是采蘑菇的好时机。 李然在路上只希望着能早到家,没注意到这个。五姐他们不赶时间,倒注意到了这碗好菜。

蘑菇营养丰富,吃了对身体好,味道也棒。在以前,李然偶尔也会买些蘑菇做菜。除了香菇,像平菇,双孢菇,金针菇等食用蘑菇,李然也都认识。

香菇味道鲜美,李然想到今晚会多这份菜,呵呵的咧开嘴。又想到自己带回来的猪骨头,李然将袖子挽起来,打算自己动手做。香菇加在猪骨头里面炖汤,可是碗好菜。猪骨的鲜味和香菇的鲜味凑一起,绝对美味!

而这菜都不用说做法,自然是先将猪骨弄熟,再丢蘑菇,李然小心的控制火候,等蘑菇汤做好时,一股香味就从锅里飘了出来,让五姐从座位上站起,凑了过来,眼巴巴盯着。

这猪骨头最近常吃,到没什么新鲜,可没想到加了蘑菇后,竟会这么香。

吃晚饭时,这碗菜是大受好评。李大哥舒着眉吃了个香菇,随后心情很好的开玩笑:“这山珍海味里面的山珍,我们吃得最早了。”

李大哥的情况,李然这两个月也摸了清楚,因为李爹偶尔闲聊时,常说李大哥聪明。刚开始李然还以为李爹是因为父亲的身份,所以有点自家孩子啥都好的情节,后来才知道李大哥是真的有才。

姚舅那的一些艰深的书籍,李大哥也常常借回来看。只是因为没有时间,所以那书难得去换本而已。想到李大嫂知青的身份,李然后来又觉得这挺正常,要是李大哥真的大字不识一个,那李大嫂又怎么会嫁给他,还不回城里。

听着李大哥的话,李然向外面看去,为了省灯油,李家一直都是在天还亮时就将饭给摆好,开吃。

这蘑菇乡里到处是,不算什么,那镇里呢?他们总会对这新鲜物动心吧。

打酒瓶盖

想到就做,李然等吃完饭,拿起麻袋就打算去山上采蘑菇。五姐知道他的打算后,骂他傻。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去山上,采蘑菇在草地里捡就行了。

拿着布袋,李然跟在四哥五姐后面,受教的点点头。

想了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然将布袋塞到五姐手里,打算去胡建军家里将那厮给拉出来。

胡建军家就在李然家旁,走几步路就到了。同样是土砖做的房屋,用土墙围着大大的院子,除此之外,两边墙上还漆着现在已经带着斑斑点点的两行白字,一行写着的是“农业学大寨”,一行写着的是“打倒四人帮”。

李然以前来过胡家,知道这和李家是完全不同,他这里的装扮,实实在在富有着这时代的气息。厅堂中央挂着的图像是毛主席的,除此之外,两边墙上还张贴着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斯大林的图像。

小孩子从这里面知道,苏联是老大哥,美国是纸老虎。

而李家,就是正对着门的方向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个香炉。李然觉得这是李妈图省事。

胡妈正在屋檐下洗衣服,今天下雨时,她将能装水的东西都放院子里,装上了水,所以现在洗衣服就不用去河里了。

土坡村地处南方,虽然比一般地方炎热,却从不缺水,除了山上的那个天然水库,村里还有条贯彻全村的小溪。除此之外,从村子到镇上的大路旁稍远处还有条大河,这条大河弯弯长长的,也不知道延伸到哪去,可有了它,土坡村就没缺水过。

搓洗衣服的胡妈看到李然过来,坐在椅子上热情的招呼他:“六娃子,来找那死小子啊。”

胡建军的调皮捣蛋,胡妈是烦躁不已,所以胡建军在胡妈这有了个死小子的代号。

点点头,李然回道:“我找他有事。”

胡妈听这呵呵笑:“还找他有事,你俩凑一起能有啥事,还不就玩儿。进去吧,他在大堂里。”

李然不应声,胡建军爱玩,他可不爱。

走进大堂,就见到胡建军正在厅堂里一个人玩着打酒瓶盖。

他的三哥,胡建国却是拿着本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见到胡建国,李然老实点头打招呼:“三表哥。”

胡建国轻轻颔下首,算是回答。李然偷眼看那书,又是那本杂志,胡建国现在已经有了17岁,平常都是呆家里帮胡叔做事,李然也见了他蛮多次,却还是不怎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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