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小孩看他那举动,都惊讶的张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黄大胆在心里哼哼笑,有了这个,我就不信恶心不死你!
他还想斯页纸用来包这,看车已将走进,脸上露出急色,最后带着股烈士的牺牲精神与气概,光着手将泥拿了起来。
从见到他的“新奇”举动后,村里小孩都在偷瞄着他的动作。看他这样,不禁都狠狠吞了口唾沫,太恶心了!!!
姚舅赶着驴,见车上没什么人说话,就小声的哼起了歌,最后还是对关继说道:“六娃子和胡小子都是好孩子,他们同学性子也好,你和他们多说会话,别一个人闷着。”
关继脸上神情不变的点点头,姚舅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只能叹口气,连哼歌的心思都没了。
快接近黄家村一群人附近,姚舅笑道:“你们这些小孩子还真能记仇,都给分成了两队走,幸亏这黄家村小孩多,还有些留级留了不知多少年,人高马大的,否则村里大人哪会容许你们乱搞?”
李然转头看向黄家村的小孩,就看到他们都站在原地,手背在后面,不禁迟疑道:“好像有点问题!他们干嘛把手背后面?”
胡建军听这将头探出来,看这情况,见黄胆大站在里面,连忙说道:“别过去,别过去。”
可这话说迟了,驴车已经走到了黄大胆他们中间。
胡建军坐在车上,就见黄胆大那小子对他露出个阴森森的笑脸,一口不算白的牙,硬是表达出了阴险的感觉。
黄胆大看着胡建军脸上惊恐的神情,在心里奸笑,小子!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独吞果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黄家村作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想着这下,他扯开嗓子,放出最大的声音,喝道:“冲啊,砸死他们,砸死他们!”
其余早就等待命令的小孩听这,立刻齐刷刷的将手中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姚舅看着那一块块湿漉漉的泥块,怕驴受惊吓,用力扯绳子,也没心思阻挡泥土。
关继抱着头,屈下身,希望将高大的身材变小点。泥块砸到身上,白衣服立刻成了黄衣服。他咬牙,怎么他就来了这呢!!
方大山将醒了的方小山朋友按在车上不让他起来,弯下腰,将方小山脸埋在怀里,安慰:“别动,等会就好了。”
一块泥块砸在了他的头上,方大山任凭湿泥从头上滴下去,心里庆幸:幸亏最近没下过雨!否则那
黄胆大叫出号子后,也将手里拿着的重重扔了出去,这东西拿在手里,他早就想扔了。等泥块扔出去后,他立马向前跑,叫伙伴:“快点跑,快点跑,别被抓到了!”
听到撤退的声音,村里小孩一窝蜂的撒开腿开跑起来。
胡建军愣在车上,李然将身上、头上的泥土清理干净,打落在地上。他本身穿了件灰色的衣裳,被这一弄,就成了带着黄色斑点的新衣。
见胡建军没反应,李然皱眉,凑过去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才凑进,李然鼻子里就闻到了股浓浓的尿骚味,他张大嘴,最后哭笑不得的道:“你头上的那个好像被撒了尿。”
胡建军本来板着个脸,木在那,李然说的这话,终于让他回过了神。
黄胆大那小子竟敢在这上面撒尿!他竟敢这么做!!
“黄胆大,我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啊!!!”一声夹杂着伤心的怒喝响起,惊起还在睡觉的鸟儿,李然看着路旁森林里好奇冒出的鸟,抽抽嘴角,满头黑线......
种什么?
中途大家在路旁的湖里清洗了下,一群人里“伤势”最小的就是方小山小朋友,因为被哥哥抱着,他是没点事。站在湖边看着大家的惨样,这小孩还咧开嘴,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方小山与方大山的憨厚不同,他长得秀气很多,因为身子不好,还偏瘦,这样一个小娃在旁边笑着,众人连重话都说不出,只能尴尬的清理自己。
姚舅身体底子好,就将衣服穿在身上,直接用水洗。李然怕冷,只用水将衣摆,头什么的洗了干净。别的地方安慰自己,学校里还有更脏的。
一群人里最惨的是胡建军和关继。
一个被扔了加了料的泥,一个穿的白衣服,本是俊秀不已的打扮,被弄成了邋里邋遢。
胡建军也不顾水冷,将头渗进湖里,拼命搓,一边搓还咬牙切齿,李然不听,都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关继冷着脸洗了会,发现洗不干净,直接停手:“今天我不去报名了,明天再去。”
姚舅想说什么,可转头看到关继脸上带着浓浓的“你不要管我的”意味的神情,终是吞下要说的话。李然纳罕,这难道就是父纲不振?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可想到姚舅三十多岁还没结婚,李然就觉得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最后,这次送关继去初中报道的旅程,成了李然他们的免费车。
到了镇上,和姚舅告了别。看着胡建军满目肃杀,气得不行的样子,李然也不知道怎么开解,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估计也想将那小兔崽子给杀了。方大山到没觉得有什么,不过身上脏了点,晚上回去洗下就成了。
而到教室后,李然三人出现,还真是惊起了一阵“轰动”,所有小孩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胡建军直接忽视他们,做到自己的位子上。李然无奈的扯出个笑脸,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强。
一直躲着李然的刘成才看李然那狼狈样,眼里闪过一道实质的亮光。
还没有正式开始早读,他放下手中才吃一半的包子,用手扯平身上穿着的新衣服的衣角,喜滋滋的向李然那走去。
李然咬了下玉米饼,今天因为是超凡享受,坐车来学校的,所以他的早餐也给留到了现在才进行,喝了口将饼咽了下去,李然决定放假了自己去买点豆腐,做份腐乳来配这个吃。
这味道实在是太腻了啊!
再咬了口,看了看在自己旁边来去了无数遍的小屁孩,李然将玉米饼掰了一半:“你要不要吃点?”
刘成才,李然自然是认得,可他在旁边耗的原因,他却不知道。
不过刘成才人就坐在李然的右上角,偏头就可以看到。李然往他位子看了后,就发现了他桌上剩的馒头,从而得出个答案,这人是吃馒头吃腻了,想换点新的。
盯着眼前的玉米饼,刘成才将两条眉毛皱成一条,他家虽然生活比平常人好点,但也没好到餐餐白面,从不吃玉米饼,好不好?他在这晃荡半天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个东西!
挥手将饼打开,他用力扯了扯衣服,希望面前的人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李然看这动作后,还真发现了点什么,可那和刘成才想让他发现的偏了点方向。
“你现在带手帕了。”李然从刘成才口袋里掏出露了一角的帕子,愧疚的说道:“我当初只是希望你能清理下鼻子,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真是对不起。”
刘成才在心里内牛满面,狂奔回座位,为什么那你注意不到我想让你注意的呢!你难带就没看到我的新衣服吗?我的新!衣服啊!
李然看着刘成才的背影,憋住要出口的笑。他自然知道刘成才到底想表达什么,可心情不怎样的他,不厚道的故意忽视这,开始逗他玩,不得不承认,李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殃及鱼池。
翻开书本,李然看着任何时候,从小学到大学都会有的,伟大的李白的诗歌,跟着教室的朗朗读书声,读了起来。哎,人还是得随大流啊。
回家的路上,就着小孩子的笑声,李然从书包里拿出麻布袋,开始做起小蜜蜂,勤劳的开采野菜。而路上只要是能吃的,都被一群小孩一拥而上,拔了个干净。
不过跟他们的纯采野菜不同,李然顺便还弄了点猪草里面,他竟然还在书包里还放了个小锄头,胡建军对他的做法感觉很纠结。
李然最近在学校可受老师的宠,一般叫他起来答问题,那绝对是又快又准。教课的老师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为此,上课时,心情好像都因其配合,变得好些。
李然旁边的胡建军扒拉下头发,他今天已经无意识做了这个动作,非常多次。
这个好学生竟然在书包里放锄头!!要知道,他这个所谓的调皮捣蛋的学生都没做过呀!
到家后,李然将猪草倒在猪用的食槽里,猪草掉进去后,发出物体撞击的声音。因为李然除了路上弄了些猪草,回来后还专门去割了些,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一餐的猪草有整整一大篮。当然,他在路上也不轻松,提这也提得很累的,幸亏,还有胡建军这个大力男孩。
而这么多猪草倒进食槽里后,砸出的声音还挺大。
探出头,李然看着新买的小猪崽欢快的进食着,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一餐的猪草好像比起平常放多了点,不过李然还从没听过猪会撑死,那多吃点也好。
在李然心里,猪是世界上消化系统最好的一种物种。当然,人也不差,什么有毒的东西吃了,都没事,还会慢慢形成抗体,简直是一个百毒携带库,只是没杀毒软件而已。
屋内,五姐和李妈一起用新买的布缝制衣服。以这种家庭情况,自然买不起缝纫机,故而每件衣服,真的是慈母手中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将线从针孔里穿了过去,再交给李妈,五姐咬着唇,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妈,其实不用做新衣的,衣服都还能穿,又没坏成一块一块,不能见人。要是把卖猪的钱存着的话,也许以后还用得着。”
李妈笑着摇头:“家里衣服都穿好多年了,也该换新的,妈知道你想省钱,不过以前没这笔钱,我们不照样安安稳稳过了冬天,你就别跟老妈子似的操心这个了。”顿了下,李妈摸摸五姐的头:“妈知道你是为家里想,不过家里情况看样子是注定好不起来了,还不如趁有钱时,给你们都做件新衣,免得以后想做都做不了。”
五姐低头沉默,想了会低声说道:“三姐来信说,她在外面过得很好,也赚了钱。”
李妈听这略显烦躁的皱起眉:“你别管她,也管不住她,只当没这人就成。”
“妈,你明明很想三姐的!三姐的床你都还给她留着。”
李妈却连头也不抬,只是快速的缝衣服,当没听到这句话。
坐在门槛上,李然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虽然不知道怎么描述才好,可李然觉得那将云彩都晕成深浅不一的红色,甚至还晕出紫色云彩的太阳,实在比平常美了很多倍。
至于日出,如果你每天都早早起来,像固定职业一样的,欣赏日出的景色,那再美,估计你也会看腻。
将手放在膝盖上,李然撑着下巴思索,不说赚钱,自己怎么也得想个方法让家里好过点啊。
而这时的好过,指的就是穿的好,吃得好。李然不会织布,这条穿得好,自是泡汤。吃得好,现在可不是讲究吃得好的时代,而是讲究吃得饱的时代。
看着除了一棵大树,和摆着晚上用来纳凉的桌椅,就光秃秃一片的院子,李然想到了个小说里经常说的一个方法,院里种菜。
跑到院子中,李然抓了点泥看了下,在田里工作了段时间,什么泥可以种东西,什么不可以,李然还是分得清了。
看后,他满意的点点头,院里的土和田里差不多,只是更为干燥些而已,要是多些浇水的话,也不算个问题了。
兴高采烈的冲进李妈房里,李然想将这个想法让李妈同意,因为知道有时理性还没有赖皮有效,所以李然在一瞬间决定走死皮赖脸的路线。
果然,在李妈那磨了会,李妈就承受不住,答应了让他在院里种东西。
现在是九月份,李然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掰着指头,数了数。九月份,可以种什么?
勇猛的胡妈
九月份是处于白露和秋分这两个节气,夏天的炎热天气开始转变为捎带凉意,而这个月份,蔬菜生产也开始进入繁忙季节。
李然撑着下巴想了会,得出能种的东西挺多的,秋青菜、秋芹菜、秋马铃薯、萝卜、菠菜、榨菜等蔬菜,这个月都可以种植了。
不过既然要求是能吃饱,那自然得种产量高和易饱肚的了。
这样一排除,就得出马铃薯和萝卜时一定要种的两样东西,别的可以稍微种点,用来平常食用。
李然舔嘴唇,在心里暗想,菠菜味道不错,可以种点。虽然他吃了后肯定没有大力水手那么杰出的变化,不过菠菜味道真的很棒啊。
决定后就开始实行,拿着锄头,李然打算先将地翻好,再去找李妈帮忙。不是他不想自己种,可来了这么久,他上工时做的活都是有关于收获的,看到的也是张张劳累但是带笑的脸,而有关于播种的农活,他实在是还没接触过。
想到以后院里会长出的绿油油的蔬菜,李然就满身干劲,热火朝天的翻土起来。可他这土才翻了一小块地方,李爹们就回家了。知道李然想干嘛后,他们也没阻止,只是提醒李然:晚饭时间到了。
李然摸摸一直是扁着的肚子,理智的将锄头放到放杂物的茅草屋里,跟着李爹们走了进去。干活,啥时都可以干,吃饭,还是准时吃为好!李然为自己的动作找了个冠冕堂皇借口。
在李然一回到家就投入翻地大业的热挖出来的热情和期盼中,院里总算开垦出了片菜地。因为是在院里开垦出来的,并且李然弄得很仔细,这菜地的形状生生给他弄成了个规矩的长方形。
李妈本以为他就三分钟热度,因为院里种菜这种影响美观的事,现在还真是很少会有人做。起码,土坡村就没有。
不过看李然真开了一大片地出来,李妈想到这地里长出的蔬菜都是自己家的,完完全全属于老李家,也被弄出了动力。
想到前几天,李然要他去买种子,李妈连忙去她自己房里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检查了遍种子。农民家哪会去外面买菜种,自然是自家存了的。
看了下菜种的种类,李妈决定还种一点大葱,那个做配料挺不错的,而且也不用种很多,并不占位子。看着外面的长方形菜地,李妈微胖的脸上露出笑脸,不说别的,这些储存得好的话,还能存到冬天呢。
而在李然辛勤劳动的时候,胡建军那也是新奇事不断。
胡建军小朋友从小到大一直是作为一种霸王的形态生长着,而年纪越来越大后,这种霸王的力量,也也来越强。其表现就是后面小跟班无数,前面无人敢挡路,故而,胡建军小朋友已经很久没受过什么耻辱了,当然,他妈他爸给的不算,那不是耻辱,是“爱的教育”。
听到有些人的疑问,胡建军无耻反驳。
在这么顺畅的日子中生活着,胡建军从没有想过,他竟然有天会受到黄胆大那个蹉小孩的苦,想到黄胆大那天夹杂着得意的阴森森的笑脸,胡建军在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因此在星期一当天的中午,胡建军此人就以他的聚集力,在镇上一大空地里聚集了一群自愿人士。其中大部分为土坡村土生土长,对其敬佩不已的小村民,以及小部分其他村受其威名,而自行投奔的有识之士。
在这次会议上,胡建军用话语,将黄胆大成功塑造成了个阴险不要脸的“奇人”,激起了大多数人的公愤。
而在听了黄家村对土坡村曾经进行过的“侵略战争”后,大家一致得出个结论,这种人,要给个教训。
胡建军瞒着自己曾经的丢脸事件,蛋腚的接受了大家的提议。
一场两村之间,不知道是第好多次的战争,又拉开了帷幕。
不过与以往不同,这次,打出了问题。
星期四下午放学回了家,李然就开始辛勤的翻地,这地还有一小块,就成了整长方形,而到了那时,就是正式完工了。
头上带着草帽,脖子上搭着五姐给的汗巾,脸上还沾着泥土的李然,就像个滑稽的小老头,而胡建军翻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除此之外,胡建军肯定,那小老头脸上还有着股奇异的微笑。
还没等胡建军得出结论,老李家的门就被重重的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李然惊讶的抬头,就看到门口显出根气势冲冲挥舞着擂锤,一种在洗衣后,用来清洗衣服,将衣服中水砸出来的粗而光滑的木棍。
接着往后看,就是胡妈怒发冲冠,一副气得快缺氧的表情。以前就说过,胡妈和李妈一样,都是那种农村特有的妇女经常劳作,锻炼出来的壮硕身形。而这样一个有力的大妈拿着擂锤站在那,李然不得不承认,这副情景很有震撼力。
胡建军见着胡妈,吓得整个人往屋里跑,爱的教育偶尔为之就行,他不需要天天都有,带去学校炫耀。一边跑着,他一边对院里站着的李然抛出句哀怨的话语:“你怎么不锁门啊!”还弄得我用翻墙进来,耽误了大段时间!
李然听这莞尔,他在家,自然不会锁门了。胡建军这算盘打得真是不太精。
胡妈路过李然时,脚也不顿下,直接跟了进去:“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这个不要命的,一天到晚惹事,给我找麻烦。你这次还给我把人抛进粪坑了,你厉害了,什么都敢做了。现在人家家长都找到家里来了,你能处理吗?幸亏那小孩会游泳,不然还不得淹死!”
胡建军一边在屋里围着桌子转圈,和胡妈兜圈,一边不服气的回到:“我没错,只是把他给我做的,全还了回去。黄胆大那小子怎么可能不会游泳,我就是知道他会,才把他扔进去的,你看,他现在不就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说,我是小兔崽子,那妈和爹是什么。”嬉皮笑脸的龇了下牙,胡建军幸灾乐祸的接着说道:“那就是兔公和兔妈啊。”
李然在外面就知道,这话惹祸了,胡建军估计得死得蛮惨。果然,屋里安静了会,就传出了胡建军啊啊的惨叫,胡妈声声我打死你,从里面飘来。李然打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想下胡妈的身形,默默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叹道:“节哀。”
等打够了,胡妈将胡建军往李然家一扔,就出了门。李然见她走了,连忙进去将胡建军扶到椅上坐着,观察了下胡建军脸上的伤痕,李然无语的垂下头:“我去煮个鸡蛋给你敷下。”胡妈看来是气到了一定程度,下手毫不留情,要是现在举行选美比赛,那猪都比胡建军长得好看些。
胡建军用手轻轻触碰下伤口,倒吸口凉气,却还是不正经:“你那煮的鸡蛋还是给我吃了吧,我想死了,敷了就味不好了,没敷味才正。”装作悲伤的叹口气,胡建军做眼泪直流状:“回家还不知道有没有饭吃呢,就指着这鸡蛋饱肚了。”
李然看胡建军那不着调的样子,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进来厨房,和这人说话,得做好气死自己的准备。
这次伤得还真算厉害,不过想到黄胆大爹妈都照过来了,李然又觉得该打这么重。李妈一直疼胡建军,李然倒不怕李妈舍不得两个鸡蛋,但还是希望胡建军快点走,否则等李妈们回来,这绝对会成为件大事件。
将鸡蛋用布包着,李然轻手轻脚的让蛋在胡建军脸上滚动,胡建军偶尔痛得倒抽口凉气,却还是忍着。等李然敷完了,胡建军才哀声说道:“你故意的。”
李然翻个白眼,你才知道。这家伙在李然给他处理伤口时,也不闲着嘴,还是不停的说着自己的伟大事迹。
当李然听到这小子无法无天到将黄胆大给扔进茅厕后,也忍不住重重的按了下去。难怪胡妈忍不住死命的打,这小子真的是欠虐待到一定程度。把人扔厕所,也就他做得出来。要是那人自己不会游泳,他岂不得自己跳下去救人。
胡建军大大的吸了口去,看着李然皱成一团的脸,凑了过来:“别给皱成包子了,我又没特别过分,只是将他做的给还了回去。”停顿了下,胡建军伸手,掐着小指头指尖笑道:“只是超过一点点而已,真只超过了一点点。”
见李然脸色完全没好转,胡建军继续打岔,转移话题:“额,你最近怎么回事,感觉给长白了,真的。”咋咋嘴,胡建军快速用手轻轻蹭了下李然的脸:“变了好多,人秀气多了。”
看着李然的脸酝酿良久,胡建军由衷说道:“我以后找老婆就找你这样的,疼人!”还长得好看,这句话被他压在了肚子里。
李然用力推开他凑近的面目全非,近看绝不美观的脸,打击道:“你这脸没好之前,还是别靠人这么近。”
拍拍脸,李然郁闷,我是GAY好吗?虽然你不知道,但也别考验我这成年人的意志力啊。不过看着胡建军,李然明白,面对这人他完全不需要意志力,他对这小屁孩完全没感觉啊!
胡建军走时,还喜滋滋的顺走了个鸡蛋,这孩子,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关继的一天
胡建军这段时间不好过,关继那也不怎么舒坦。这两人刚好凑在了一块。
当天早上关继不愿穿着脏衣服,一身狼狈的去学校,要求回家,姚舅虽然后来答应了,也将他带了回去,可关继也感觉到了姚舅对这的不赞同,只是对姚舅这人,关继带点你不舒心,我就舒心的恶劣思想。因此,虽然察觉到了这个,关继不但不为此考虑改变下主意,转而去学校,相反,关继为此还很开心。
可等到黄昏,姚舅出去上工,还没回来,关继无所事事的呆家里时,家里迎来了一群人。这群人的出现导致关继发现:自己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会发生这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村民的好奇心。
昨天关继刚来这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这时候村民都在家休息或吃晚饭,因此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这。但一时的没注意,不代表一世的不注意,到了今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村里发生了件大事:姚舅/小姚家来了个城里娃子!
城里娃子是什么样子,村里人一小部分偶尔去过城里,大部分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镇里。靠天靠地吃饭的农家汉子,对土地,家乡,故土,有种绝难以舍弃的情怀,远去他地,多数都属不愿的。到外面做工的人少了,出过市,省的也就少了。
那镇里娃子是什么样的呢?村里人大多数对这还是有明确的印象的,他们大多数也就是穿得比农村里的调皮娃子好些,衣服看起来整洁新些,吃得比村里娃好些,身体却未必比村里娃子好,毕竟村里娃子那是天天爬树捣蛋的角色啊,那身体能不好嘛。
因此,村里人对镇里能够做些轻活,不需天天去地里的居民有股羡慕,却也只是有点而已。
可听到是大城市里的娃子来了,这反应就不同了。大城市啊,有的男子叹息:“我还没去过呢”。没去过的人,自然好奇。去过的有胡子,就摸着胡子,显摆道:“那可是个好地方,天天吃白面,就连白面,他们大多数人也是吃腻了。”他们自然知道吃白面馒头不是大城市人最显著的特征,可对村民解释时,这就成了个最形象的说法。起码,村民听这后,立马就知道了大城市有多好,有多特别。
不是所有的农村都很穷,而且就算穷,也有穷的分级。土坡村是典型的最底层的那级。
土坡村是个特别穷的地方,而所处的市里也有着这时代显著的特征,就是建筑简单,几条街,几座三四层楼,几条巷子,除此之外,就没别的显眼的特征了。21世纪发展后的高楼大厦在这时简直就是个传说。
市里,这时最值钱的地段是火车站站点,那里人来人往,客最多,也最为繁华。关继来时就被那股繁华弄得有点走路都吃力,可以他的性子,是即使觉得吃力,也假装着一派安然的走到了姚舅和李然面前。
村里人自从知道自家村里来了这么个人物后,当天就沸腾了。做完了农活的大叔,妇女,抑或老了呆家看家的老人,闲着无聊的小孩,都快速的冲到了姚舅家。
关继坐在大堂的凳子上,尴尬的接受着众人好奇的打量。
各种带着惊叹的视线不加掩饰的盯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都是不带恶意的,可也让关继觉得自己就像那动物园里关着的供热观赏的猴子,娱乐人了,还不得收费。
悄悄挪了下屁股,关继在心里奢望,他们是不是快走了?从小受过的良好教养,让关继无法作出长辈在时,甩手走人的举动。当然,他这个长辈里面不包括姚舅。
用余光瞄了下门口,关继心里有点失落,姚志峰还没回来。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想念他的一天。
村里辈分大的大爷坐在关继搬的椅子上,光明正大的观察这个金贵的城里娃。
这些大爷还好,因为长辈的身份,只是用眼睛看而已。
站在家门口的妇女和年轻的少女,就没这些规矩捆绑,来这后,见了关继,就捂着嘴,嘻嘻哈哈的闲聊打趣起来:“你看,你看,他竟然穿那么白的衣服,做农活时那不一碰就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