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有时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十年前,乐连城是个在山区里“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十年后,他是家喻户晓的金融新星。
十年前,蒋正恺是个去山区里改造暴虐脾气的问题儿童,十年后,他只是小小的公司经理,还是……另有身份?
十年,有时也无法改变一些东西。
比如,爱意。
就算你骗我,就算你已不是你,就算……你把枪口抵在我的额头上,也无法阻挡我对你的爱意。
刻骨铭心伴随着滔天巨浪而来,初恋能否抵挡过一切,力挽狂澜?
初恋的力量有多大?
最后,我想你可以找到答案。
☆、再会
“这个人我一定是见过的。”
蒋正恺对自己说。
然而把最近所有出现在自己面前过的人的脸全回忆了一遍,甚至包括写字楼楼下新搬来的一家炸油饼的个体户的儿子们的脸他都过滤了一遍,要知道他这几天经过那家油饼摊不下十次,看到的老板娘怀里抱着的孩子从没重样过,各种型号各种大小都有,蒋正恺仍旧没有关于眼前这个人的记忆。
蒋正恺带着身后一大帮的人,把眼前这人和他的团队引进了会议室。几十个人涌进会议室,却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蒋正恺心里暗暗佩服那人的管理有方,再看看自己的手下——不是下巴脱臼的盯着那人看,就是下巴脱臼的盯着那人的贴身秘书看,恨不得亲自上去给他们擦擦口水。
就这德性谈生意,还不把自己坑死!
蒋正恺无奈地扶额,那人却正盯着自己,笑:“易总,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了可以了。”蒋正恺一叠声答应着,唯一还清醒着的小吴已经把投影打开来,准备讲解企划。
蒋正恺朝那人点点头,那人又朝他笑了一下。
兴奋陶醉之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我一定是见过这人的!
轮番上去几个主管口吐莲花巧舌如簧地讲解他们的广告宣传理念,只怕是山寨机都给吹成了战斗机,更何况是星科电子新一季的智能手机,蒋正恺眼见着那人笑得越来越满意,猜想这个广告企划怕是八九不离十地拿下了。
这人的侧面还真是熟悉。蒋正恺迷迷糊糊地盯着他的鼻梁,嘴唇的线条,暗光下越发细致朦胧的皮肤,心里却打了探照灯一样亮:今天谈成之后一定要把他搞到手!
眼前忽然亮了,原来已经讲解完了,蒋正恺连忙站起来问:“乐总还满意么?”
“嗯,不管是理念还是技术方面都很好,我觉得很不错。”那人点头。
蒋正恺手下的人花痴归花痴,关键时刻还是相当机敏的,秘书小吴已经把合同麻利的递了上来,将钢笔递给那乐连城。
乐连城接过钢笔时顿了一下,蒋正恺以为他嫌那钢笔旧,忙解释:“不好意思,乐总,这是我的钢笔,因为拿着这笔高考考了状元,所以一有大事就用这笔签字,图个好彩头。”
乐连城怔了怔,笑了,爽快的签了字:“晚上易总赏光一起吃晚餐吧。”
“哪里的话,乐总亲自来才是赏光。”蒋正恺心里暗暗叫好,面上却像平时谈了生意那样,只是大单成功时的开心笑容,得体妥帖。
晚餐定在一家私人会所里,因为菜色特别价钱又高,所以人很少。蒋正恺点了几个清淡但又不失营养的中式菜肴。哼哼,关键时刻,还是咱的民族菜肴又管饱又有营养,他当然得给乐连城喂饱点,不然等一下他体力不支什么的,遭殃的可是自己。
一边暗地开心地给乐连城亲自倒上89年的菲拉,一边说:“乐总是第一次到上海来么?”
乐连城乌黑的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扫了几圈,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不是,我高中是在上海上的,住了三年吧,后来才去的美国。”
“哦?”蒋正恺愣了一下,“乐总您高中是在……”
“实验一中。”乐连城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把柄或者是什么端倪似的。把柄?他怎么会这么想?可是,从餐前色拉上来开始,乐连城就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真是奇怪。可是,实验一中?自己也是在那里上的高中啊,那么说来,是校友啊。
“我也是在实验一中上的高中,乐总您是哪一届的?”蒋正凯笑了,哈哈,校友啊,那么,是不是代表更容易泡到?
“我是08届的,蒋总呢?”
“我也是!居然是一届的,太有缘了,快来再喝一杯,哈哈!”
没错,就是这样!通过一个学校的关系,先聊聊高中生活什么的,然后话题扯开,自己只要迎合着他的兴趣聊下去,再把他灌醉,再带回公寓,这只猎物就到手了!
蒋正凯撑着脑袋一边在“记得那时候的教务处处长么简直是个白痴”和“那时候你们班的那个谁谁谁”的白痴对话里装出感兴趣的样子,一边用近乎迷恋的眼光一遍遍观察着乐连城的脸庞。不知是长的帅气的人都有共性还是怎么的,总觉得他长的眼熟,早晨那种在哪里见过他的感觉又来了!
嗨,自己真是被迷傻了!他肯定见过他的,都是一个学校的,读了三年的书,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原本没有交集,肯定也会眼熟么!真是的,这有什么纠结的。蒋正凯暗笑自己神经质,远远扫一眼远处的摆钟,十一点了……哼哼,仙度瑞拉那傻妞都快现原形了,我的猎物啊,你也……
成功把小红帽拐回大灰狼的狼窝——酒店精装公寓,再配上他蒋正恺的非凡品位,好感那绝对是噌噌上涨!
“乐总,你先坐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把小红帽安顿在自己的吧台哪里,蒋正恺阴笑着最后看一眼“完整版”的小红帽,晃近洗手间。
正对着浴室镜子里的帅脸自恋,美滋滋的思索着等下怎么吃才给力的蒋正恺,完全没意识到身后已经站了一个人。
“乐总?”
“小正,装了这么久,不累么?”与刚才文质彬彬的高级金领不同,脱掉西装外套,解了领带的乐连城简直变了个人。因为工作了一天,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有一些乱,垂在额前,并不让人觉得不修边幅,反而有种吸血鬼似的慵懒、漫不经心,但十分危险的神色。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流畅的脖颈线条,小麦色的肤色带着这个年纪的男人少有的成熟性感风韵,看得蒋正恺暗自咽口水。
“什么?”才想起来刚才奇怪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蒋正恺在他制造出的阴影里抬头。
“还装啊,那就为难我帮你回忆一下。”
蒋正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卡住腰身狠狠地吻住,吸收过酒精的口腔又烫又敏感,乐连城仿佛是曾经亲吻过他无数次,敏感带抓的又准又狠,不带一点怜惜的被舔过咬过,蒋正恺连回应都忘了,只呆呆地任他吻着,大脑空白。
难道以前……不可能啊,身为有人脸记忆强迫症的人,每个见过的人的脸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独独忘记他一个。还是技术这么好的……
“混蛋,不声不响去了美国,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般的呢喃回响在耳边,蒋正恺任由乐连城把自己抱进卧室去。嘴里“老子没去过美帝国”的闷哼也被乐连城嚼碎了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乐连城棱角分明的脸就在他的上方,他陷在松软的被子里,又被乐连城一个深吻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样的问题全吻回了肚子里。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我把他推倒再吃干抹净啊,怎么会成这样!被进入的时候蒋正恺在心里怒吼,你读过大灰狼被小红帽扑倒的情节么你!
很快就被乐连城发现他想东想西心不在焉,停了动作咬牙:“又在想什么?!”
于是蒋正恺很快就在没有闲心想这想那的了……
被乐连城生吞活剥是蒋正恺所没有想到的,一觉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一边捶着腰一边被乐连城拉起来吃饭。看在这一大桌中西结合的美味早餐的份上,蒋正凯决定放过他了。可惜乐连城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吃过早饭才两个小时,蒋正恺连早间新闻都没有看完就被再次压进了被子里。
这次他知道反抗了,用力推开乐连城湿乎乎热乎乎的亲吻,说:“你昨天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
“哦,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忘了呢。”乐连城轻轻拨开干扰自己的爪子,阴笑,“我限你在我这次尽兴前想起来,否则的话……我不敢保证蒋总你可以参加明晚的庆功酒会。”
蒋正恺无语了。
庆功酒会,他怎能不参加?!身为尽心尽责的职业**人,就是他答应了,他那些莺莺燕燕也不答应啊。但是,到底要他想起来什么啊?
乐连城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满意的笑了:“不如我给你个提示……你上高一的时候参加过一个拯救失足青少年的电视节目……”
“诶?!我怎么不知道?!什么电视节目?!”
这次轮到乐连城无语了。
“少给我装了,小正。”乐连城垂死挣扎,但是在他看来蒋正恺脸上的表情并不想在说谎,的的确确是茫然的。
难道我认错了?
乐连城皱眉思索……不可能啊,早盯上这家伙了,再说他的脖子上的胎记总不会骗人,鲜红的醒目的还趴在那里,怎么会不是他呢。
蒋正恺看着乐连城从他身上爬下来,开始把皱皱巴巴的衣服往身上套。一向西装革履的金领此时活像个被老婆赶出家门的男人,于是对他产生了一点点同情,爬下床拉开柜子给了他一套自己的休闲装。
穿整齐衣服的乐连城总算安分了一点,懒洋洋躺倒在穿衣镜前的长软椅中,脑袋枕在手臂上不知在想什么。这时候的他眉眼里一点攻击性都没有,黑白分明的水墨画似的瞳仁嵌在微陷的狭长眼眶里。
“这时,他的的确确似乎是一个受了。”
蒋正恺默默地用了民国文人自相矛盾的语气做了总结,站在镜子前穿衬衫。
床上的伪小受眼睛突然亮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目光炯炯:“小正,我来帮你扣扣子。”
还没来得及拒绝,乐连城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脖颈上,**的划着弧线。蒋正恺一下僵了,昨天这家伙的嘴唇也是顺着这样的弧线拂过他的颈动脉,仿佛是在猎物颈窝处细嗅血气芬芳的野兽,迷醉的样子让他半边身体酥麻。
手慢慢地滑下去,一颗一颗细致的扣着衬衫的扣子,不时把头抬起来望一眼镜子里早已满脸通红的蒋正恺湿漉漉的眸子。时间仿佛不存在了,蒋正恺只听到耳边传来的乐连城轻而浅的呼吸,还有随着呼吸带来的香气。昨天就是这样凛冽的香气,明明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气,混着他的汗水一遍遍渗到自己身上,让他几乎要疯过去。
蒋正恺只怕马上就要晕在镜子前面,只好拼命咬牙站稳,好不容易把心跳压下去,乐连城的下一个动作几乎让他叫出声来。
修长的带着剥茧的手伸到他的皮带下,低低顺着的内裤的边划过,带起不可抑制的战栗,熟悉的热度慢慢泛起,蒋正恺几乎要迎过去的刹那,温柔的摩挲忽然离开。蒋正恺差点按住他的手,浑身一颤。
“你干嘛……”说完后蒋正恺几乎要杀了自己,声音腻的不像话,自己听了都脸红。
“没干嘛,帮你把衬衫塞进裤子里啊。”乐连城给他一个欠扁的“怎么了”的眼神,抽身闪开。
乐连城穿上外套,扯起领子闻了闻,忽然抬头笑了:“小正,你的衣服好香,是体香么?”说罢像猫咪似的蹭蹭,再回给他一个猫科的熟悉笑容。
蒋正恺突然愣住了。
乐连城在他面前晃晃细长的手:“别看了,我有那么帅么,要看这么久?”
“你就臭屁吧!”蒋正恺拍开他的手,怒,“快滚回你自己家!”
“嘻嘻,晚上酒会上见……”前半句还是嬉笑着的,后半句却变得低沉**,蒋正恺现在听到这家伙的声音都会立刻热起来。
暗骂自己几句,蒋正恺将他送出家门。
乐连城那辆骚包跑车的喷气声彻底听不到了,蒋正恺忽然面色冷峻地从存酒的柜子暗格里拿出一个样子十分古怪的手机来:
“编号0049,目标车已开出据点,预计目标地湖景豪庭156号。国安门北路四号车准备。”
“编号0074,来据点拿录像带和录音。”
“编号0056,联系林局,我三十分后到局里。”
有条不紊地布置完这一切,眼前的人已然不是那个害羞的小小总经理,一丝势在必得的兴奋神色蒙上蒋正恺的脸。
乐连城,八年了,你总算上钩了。
☆、惊蛰
乐连城在星科开会,正发着飙,夹枪带棒地羞辱着手下的一群人,大家的头都垂得不能再低了,只差钻到地底下去。正在下一波毒液将要喷溅出来之时,乐连城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吱吱”叫个不停。不知哪个不识相的这时候打电话,于是乐连城的脸瞬间更黑,相应的手下的人的头垂得更低。
可是,仔细瞧一眼之后,乐连城的脸忽然云开雾散,艳阳高照。随意地挥挥手示意大家先休息一会,等会再挨修理,便腰身笔挺地走出了会议厅。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乐总他……恋爱了?”
田秘书整整西装:“没事别瞎猜。”
于是大家更加确定了。
“小正,没上班么?”乐连城一双眼睛能滴出蜜来,握着电话恨不得钻进听筒里。两条长腿架在一起晃啊晃,右手扯着电话线:“嗯?不吃泰国菜……我不吃泰国菜,多难吃啊怪了吧唧的……还是火锅最好了,我知道建国路哪里有一家地下的很不错。”
蒋正恺在另一头模模糊糊似乎笑了一声:“火锅?你就这品味……”
“咱一个乡下来的,能有啥品味?你忘了当年我天天煮笋干给你吃。”乐连城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那时蒋正恺来偏远的乡村参加失足儿童改造节目,乐连城带着他到镇上卖笋干,蒋正恺便请他吃白粥小菜……
即使是现在,一闭上眼,好像还能看到蒋正恺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的闪闪汗珠。记得那天……
“喂!干什么呢,说话!”蒋正恺在那头怪叫,乐连城一下子回到现实,笑的莫名温柔:“没什么,就想起来以前的事……”
“什么事?”蒋正恺在那头愣了一下,乐连城仿佛可以看到他那种怔忡
的可爱神色,便低声笑道:“就是在县城,咱们……”
“流氓你!”蒋正恺骂的乐连城一愣,忽然意识到他在说哪件事,一下子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是在说宾馆……”
“你还说,流氓!”蒋正恺“哐”得摔了电话。
乐连城笑的直不起腰来。
上个礼拜酒会结束那晚,蒋正恺就被他“严刑逼供”承认了他认识自己,而且是故意用那支乐连城送他的钢笔来引起他注意,再玩欲拒还迎的戏码**他……乐连城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催着蒋正恺把那支钢笔拿出来,于是,他在回忆往事之余,就顺便用这只钢笔干了点别的事情,第二天蒋正恺直骂他流氓。
乐连城不由得又想起来刚才电话里那一声娇娇俏俏的“流氓”,叫的他骨头都酥了半边,也难怪**“良家妇女“永远是文学作品的经典题材。
原来他想到宾馆那事上去了……
清明过了,节目组要乐连城带着蒋正恺去县里卖笋干,县城里人员嘈杂,吃了个饭他们便和节目组的人走散了。他们又都没有手机,回县城的车也早没了,蒋正恺只好找了家宾馆住,又因为身上的钱不够,只住了单人间。
蒋正恺一进房间就往床上躺,被乐连城拉起来:“别睡,市场里扑腾了大半天,满身灰,脏死了,快去洗澡……”蒋正恺死赖着不起来:“我累死了,你抱我去洗,你给我洗!”
本来这话在朋友间没什么,一起洗澡开玩笑在男生间是常有的事,可是两人的关系那时已经有些**不明,这随口一句话让本就暗流涌动的空气里再添上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蒋正恺从小色厉内荏,两人全愣了好一会,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胡说的……”便飞也似的逃去浴室,靠着门板喘气。
乐连城望着响起水声的浴室,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扭开门。
眼前的景色几乎让他扑上去——
蒋正恺站在花洒下,身上还蒙着一半的泡沫,半遮半掩的姿态比完□露更加诱人。少年雪白的皮肤几乎和泡泡一个颜色,因为水温很高,身上便被整出了粉红色的雾气,似乎连皮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修长的脖颈上有一快红色的胎记,像极了一片**的吻痕。视线再往下,乐连城的体温几乎是立刻升了起来,少年特有的带着单薄肌肉的挺翘臀部像洗刷的干干净净的桃子,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着,再往下是那片柔媚的阴影,水流顺着那缝隙淌入未知的花园……
乐连城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一下子转过来,蒙着水雾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盯住脸已经红了个彻底的乐连城。
“小黑……”才唤出了对方的名字,下一秒便被狠狠裹住唇瓣亲吻,乐连城的手又湿又热,狂乱的抚在身上,带起一阵战栗。“小正,小正……”乐连城一边褪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用力的磨蹭着蒋正恺□的娇嫩**,蒋正恺勾着他的脖子嘴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声,仿佛在嘟哝着什么。
开始两人的粉舌犹犹豫豫像是小动物似的搅在一起,又分开来,只是互相躲避着,不知谁忽然进了一步,便冲动地狠狠纠缠在一起,直搅得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来。
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床上,乐连城的吻一路下滑,只见白皙胸脯上的茱萸可怜兮兮的翘在那里,等待着疼爱。乐连城一边用指尖拨弄,一边细细碎碎地亲吻,惹得蒋正恺一声尖叫把腿缠在他的腰上。
再下滑……
“唔……小黑,那里别……”
“手起开,让我看看……”
“别……”
“就看一下,就一下……”少年无赖的诱哄,**便羞怯地拿开按在身前的手,脸红的不能再红,把头偏向一边,闭了眼睛不再看。
“哈啊……小黑……嗯……”
双手一下子抱住埋在那个羞于开口的部位的脑袋上,情动地闷哼,抽抽噎噎地呜咽出声:“别弄了……好丢脸……”
迸发出来的时候蒋正恺一下子委屈的哭了,唬了乐连城一跳:“怎、怎么了?咬、咬到你了?”
“好丢脸……别说了……”
“不就是喷在我……”
“叫你别说了,呜……好丢脸……”
“啊,哭了?!额,别哭了,我让你弄回来还不行么……”
“流氓!呜……“
结果自然是以乐连城憋个半死在洗手间里解决告终,附带长达一天的冷战。
蒋正恺敲着桌脚盯着屏幕上的红点一闪一闪,仿佛被监视的那一人的心跳。
林局这时进来了,跟蒋正恺手下的人寒暄几句便凑到他旁边坐下,说:“小蒋,这次任务完成了,你就放个长假吧。”
“那敢情好!”蒋正恺放下窃听的耳机,目光玩味地盯住林局,“至少放我半年!”
“行行行,只要抓住乐连城,怎么都好商量。”林局把头偏向另一边墙上的监视录像屏幕,正放着昨晚两人一起吃饭的录像,他有些尴尬的回过头说:“放假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损失……”
“我有什么损失?”蒋正恺拿过桌上早就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沉沉地笑,“您知道的,我就喜欢这样的……”说罢把嘴往另一张屏幕上滚动播放的乐连城的照片上一努。
林局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混!”
蒋正恺的性向在局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当年被揭露的时候不知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蒋正恺的手机忽然亮了,一群人立刻神情紧张的围上去,蒋正恺把短信悠闲地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小正,真想你。能再遇到你,真像做梦一样。”
周围人尴尬地散开了,蒋正恺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抬头对林局笑了:“林局,你瞧我的魅力怎么样啊?”
林局看着他明媚的眼睛,不知说什么,只觉得里面有些说不清的味道,像河底密集的水草,一直将他拉到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建国路的火锅果然好吃,虽然店面又挤又脏,筷子一不小心都要伸别人的锅里,服务员又少态度又差,但是味道实在是好,蒋正恺吃得脑袋都要掉进锅里去,连吃四盘百叶还嫌不过瘾,直嚷嚷着再要。
乐连城嘲笑他:“还说我是乡下来的,你瞧你吃得这傻样!”从他的嘴角拈下一粒芝麻,勾舌舔进自己嘴里。蒋正恺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喝:“干什么,要死了!这是在外边!”
“外边?”乐连城坏笑着重复,“那就是说……家里可以喽?那敢情好,我今天……”他喑哑这嗓子压低声音,“会把你到处都舔干净的……”
“嘶……”蒋正恺倒吸一口冷气,“发什么疯你?!”
正要再骂,桌下却又一只手温热地伸过来,握住自己的,缓缓十指相扣,雾气那一头的人午夜般的眸子锁住自己,说:“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你像这样,一起吃火锅。”
一向吊儿郎当的脸忽然蒙上一层羞涩,悄悄低下头去,认真吃着碗里的东西,手却不放开,像得了玩具的孩子,紧紧攥住不松手,又仿佛握着的,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蒋正恺忽然觉得再也坐不下去,背上想扎了尖锐的刺,直□血肉里,扯得他血肉模糊。
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或者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那人忽然抬头,笑了:“你个傻子,吃多了撑到了吧!快喝水压压……”说罢递了水过来。
蒋正恺接过冰凉的水,傻笑:“就是吃多了,我先看你吃,等会再来。”
“嗯。”那人用力点了一下头,俨然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他仔仔细细用目光描画着那人的眉眼,动作,衣着……他似乎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十三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在集市的粥铺里喝粥,额头上有着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那时候,乐连城是他的朋友,是他娇纵世界里最柔软的地方,是他最爱的**。现在少年长大了,依旧挺拔的坐在自己面前,敞开胸怀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爱着。而自己……蒋正恺扫一眼奢华真丝领带上的领带夹——那上面装着全球最高级的摄像头录音器一体装置,分辨率胜过最好的相机,忽然明白了。
他没变,只有自己变了。
突然这样的想拥抱他。
蒋正恺收紧桌下的手,乐连城察觉了,抬头,看到恋人满脸粉云地盯着自己,说:“别吃了,我想回家。”
那神态,傻子都知道他说的是啥。
正中乐连城下怀,他早就不想吃了,喜欢了十几年的初恋**就坐在你面前,你们俩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贴着自己的大腿,换了你,你能不心猿意马,你能坐怀不乱?!
乐连城拉着蒋正恺就往门外走,飞快的结了帐往停车场奔。四月的天气晚上还是略微有些清凉,夜风刮过来带着晚春庸懒的香气,搅得人情更浓。停车场里四下无人,蒋正恺正弯腰开门,猛地被乐连城压在车门上便凶猛的热吻起来。
他微微一愣,见四下无人,便丢开羞涩狠狠地回吻起来。
两人纠缠到几乎一点就找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蒋正恺不肯离开,喘着气搂着乐连城的脖子啄啄舔舔,正欲再吻上去时,乐连城突然大力地将他按在地上!
“砰砰砰!”
连续的枪响。
虽然加了消音,依旧在空旷寂静的空气中狰狞的可怕。
蒋正恺的脸一下子吓白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疼痛
“小、小黑……”蒋正恺的声音又尖又涩,抬起手抚上乐连城的脖子:“你没事吧……”
“傻子,我有什么事?”乐连城微笑着安抚他,一边暗暗感受了一下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看射程和开枪的手法,大概是张远安手下的人,乐连城正咬着牙在心里骂着这个混蛋,一天到晚跟自己过不去,脖子上一丝温热的湿意忽然顺着衣领淌进衣内。
他下意识地去摸——满手鲜血。
一秒钟都没倦怠恍惚,乐连城把蒋正恺扶进车内便横冲直撞地冲上环城线,朝自己的私人诊所开去。
一路上他冷静地要命,“原来电影里亲人受伤了哭的撕心裂肺”什么的都是假的啊,他无比清晰地想。
蒋正恺的血已经渗出了他的西装外套,压抑的颜色刺目无比。他的脸雪白,嘴唇已经被咬得渗出血丝,满是鲜血的手按在伤口上,喃喃地问他,声音有一点抖,大约是因为疼,可是语气是平和的:“小黑,我不会死吧……”
“胡扯什么,打到的不是要害的地方,你这傻瓜命真大。”乐连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玩味又自信,可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的痉挛。其实真的没有打到要害的地方,可是乐连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痛,仿佛有一只手伸进了胸腔里狠狠地撕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