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的斗室内,一碗叉烧口味的泡面搁在桌上,碗边还放著一双筷子。极香醇的味道持续漫出碗盖,直直挑动著味蕾。
很香
很浓
几乎是逗著胃中的馋虫。
像是被香味诱使,肚子咕噜咕噜叫著。
坐在椅子上的人焦躁地挠头抓耳,摇头晃脑地望著墙上的时钟,秒针滴答滴答滴答地慢吞吞走动,也滴答滴答滴答地考验著等待人的耐心。
滴答
滴答
滴答
蓝眸看到秒针滴答滴答滴答到12的位置,再滴答到下一圈,瞬时抱怨爆起。「啊啊啊啊~怎麼那麼久?三分钟有这麼慢吗!?」
乾脆、乾脆生吃好了,反正泡面是熟食!
别人是说不乾不净吃了没病,那麼不生不熟的泡面,吃了应该不会出事。
吃了不会怎样吧!?
「好,反正只差一分又10秒,就吃了吧~」口气很笃定飘起,带著壮士断腕的精神。
手才探向筷子,一把苦无射来,就在自己快与筷子相聚的距离内,狠狠插上桌面,彻彻底底打消手与筷子的团聚。
天啊~这根本是意图砍断自己的手啊。鸣人瞠目看著那把凶器。
很挫败的口气从窗口飘来,慵懒的声调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鸣人,你老是吃泡面也就算了,你现在还想生吃,连一分钟都等不得吗?」
鸣人很不舍地把眼眸从泡面碗上移开,转到窗口,窗框上正蹲著像只大懒猫的动物,手上还捧著一篓很恐怖的绿色生物。
很不想看到那篮东西,但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射进来的强烈光线几乎是把佝偻的身影给神圣化,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将碧绿的色泽印进眼中。
「哈哈,卡卡西老师好。」乾笑出声,一滴冷汗悄悄地从额角滑下,漫到领子内,「怎麼不走大门?」
「走大门,电铃可能被我按坏了,都不会有人出来迎接我。」他可没哪种空闲时间跟小鬼耗。「…还有这篮的爱心蔬菜。」眼眸眯起。
配合著话,那篮蔬菜随即被高扬,在空中抛丢,逼著湛蓝眸子注意这个充满师长爱心的存在,别逃避现实。
「怎麼会呢?我人在啊。」依旧傻笑出声,呆滞的脑子内,开始闪过十几万条的小诡计,想把那篮蔬菜从家里丢出去。
「是啊,人现在确实是在。」笑眯眯地回覆,高举那篮蔬菜,示意对方快把它拿进去。
解读到眼眸内的暗示和命令,表明自己不听话,这篮蔬菜马上塞进肚子里,脸瞬时垮下,脚步沈重地踏向窗口。就快接近窗口时,身子一弯,猛然从上忍身旁的空隙探出,朝窗外大叫:「伊鲁卡老师——」
银发上忍瞬时惊喜转头,露出很巴结的笑容。「伊鲁卡,你不必亲自来照料这个小鬼,我来……」
还没说完,手上的蔬菜篮被猛然的转身,以及隔壁人的推波助澜,华华丽丽地在空中直坠下楼。
「唉呀,真可惜,伊鲁卡老师给我的蔬菜,被你弄掉了。」蓝眸眨著很无辜的璀璨光芒,唇上扬起似笑非笑的得意弧度。
耶~终於斗赢卡卡西老师了,他嚣张这麼久,没想到今天会败在他手上~
真没想到卡卡西老师会被这种老套的骗术给骗到,这下看他怎麼跟伊鲁卡老师交代。
果然上天是站在正义的这一方。
这笨蛋该不会忘了,蔬菜就算弄脏了,洗一洗还是能煮来吃。「别高兴太早,砸到人了。」不良上忍叹口气,斜瞟著得意的脸庞,手指比向底下被篮子罩住的人。
依那套深蓝上衣,背後的家徽,很明显……砸到他们两个都认识的人物。
不会吧!?望向上忍的蓝眸,立即转向底下,站在街上的人正慢慢掀起篮子,缓缓露出俊秀的白净脸庞……
黑曜石般的眼眸立即对上来,毫不掩饰怒意的冷冽视线直盯著他不放。
朝上的视线见著在窗口与己对视的人,娇小的身子几乎跟某个银发上忍挨到毫无空隙的景象,冷意更是加剧。
接受到那过於弑人的恐怖眼神,还没开口,心神就先怯了一下,随後挺直腰杆,蓝眸随即绽出瞪什麼瞪,他又不是故意的眼神。
对峙
互瞪
僵持的局面过了半晌。
见两人执著於无意义的对瞪,蹲在窗框上的银发上忍挠挠脸。「鸣人,你的泡面快烂了。」
他不记得有教他们看到同伴是用对瞪来打招呼的,而且瞪也瞪太久了,那霹哩啪啦的视线电击声热烈到可以烤熟一块肉了。
一句不经意的随口,提醒自己泡面的存在,整个人一愣,眼眸立即转向房间内。
超、超过三分钟了,他的泡面……
「等等。」挡住某人想立即抢救泡面的抽身动作,唇角的笑弧缓缓抹高。「先跟佐助打招呼、道歉,否则别怪我把泡面倒掉!」
这死小鬼竟把伊鲁卡的爱心丢下楼,还露出嚣张的胜利表情,也不想想在他头上玩小把戏後的下场。
哼哼,看看他怎麼拉下脸皮跟死对头道歉。
含笑的轻松语调带著看好戏的意味。
鸣人露出很不甘愿的表情,脸转向底下,而那双黑瞳似乎一直都没离开过自己,仍是狠瞪著不放,还趋向……急冻迈进。
黑瞳瞧著两人亲暱的对谈,青涩的蔬菜味浓得令他眉头紧锁,抓著竹编篮子的手瞬时用力,吱吱嘎嘎的竹子压挤声飘起。
一股刺骨的寒意直袭上背椎,刚裂嘴大笑的唇角马上抽慉,额上瞬时淌下更多冷汗,勉强吭出算是在打招呼的寒暄。「哈哈,佐助,这麼巧,你在底下。」
天啊,佐助也气得太火了,根本是想把他杀了。
虽然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只是、只是一篮蔬菜而已,他不会为了一篮蔬菜就杀了朝夕相处的同伴吧?
鸣人的装傻寒暄,根本就忘了要道歉,卡卡西默叹口气,正想伸出手按下那颗笨脑袋做出道歉的举动,手指才触碰那抹灿金发丝,更深沈的怒意毫不掩饰地直袭自己而来。
在暗部待久的直觉告诉他,那股怒意绝不是单纯的气恼,而是更特殊的……
卡卡西的眼眸瞬时转向发出怒意的人,像是恶作剧,手指故意往前一步,黑瞳的寒意更强烈。
原来如此啊~
「卡卡西老师,佐助似乎气得很,该怎麼办?」扯扯在身旁的人,窄小的窗口塞著他们两个人,已经让自己被挤到喘不过气,想抽身,但又感受到佐助的怒气,不敢缩回。
「能怎麼办?跟他道歉,把他请上来洗澡!」眼眸眨了下,唇角很不怀好意地勾起。
哼哼,你这笨蛋以为能斗赢他,还早得很,没逼你把蔬菜生吃下肚,让你吃点亏也好。
* * *
只是吃碗泡面而已,为什麼会遇上这麼多事?鸣人很苦恼地将深蓝上衣丢进洗衣机。
泡面的香味逐渐从房间内散去,不用打开盖子,他也知道,泡面……烂掉了~
极度哀怨的眼眸看著泡面旁的绿色物体,哀叹出声,那篮被丢下楼,却又跑上来的蔬菜,根本是阴魂不散的跟著他,还替他带来了大麻烦。
呜~那个始作俑者在佐助带著蔬菜上来後,马上说他有事,就快乐地跑了,留下他一人……独自面对著阴晴不定的人。
他要跟伊鲁卡老师告状,明明是卡卡西老师闯得祸,为什麼要他来承担?
自怨自艾的人完全忘记是自己故意用手指顶篮子下楼。
「…毛巾…」浴室内传来模糊不清的话。
一愣,发现自己未将毛巾拿给对方,急忙拿了条,从门缝中传递。
一只湿淋淋的手伸出来,却不是拿毛巾,而是直接握住手腕,将自己整个拖入浴室内。
烟雾袅袅的浴室飘著唏哩唏哩的水花声,还搞不清楚发生什麼事,身子瞬间被抵在墙上,莲蓬头的水珠直朝自己落下,衣服全被淋湿。
一张湿透的俊脸挨近自己,黑瞳闪烁著异样的光芒,显得既深邃又美丽。
「怎麼了!?」不是要毛巾,怎麼把他整个人拖进来。
对方未答话,手上的毛巾被抽走,两只手瞬间被反捆到背後,那条毛巾转变成绑住自己的工具。
「你干嘛——!?」惊叫出声,蓝眸瞠大,不断从头上淌下的水流又逼得眼眸眯起。「到底怎麼了?我不是跟你道歉过了。」
不会吧?
这家伙连道歉都不接受吗?
不要啊——!他都还没当火影,就为了篮蔬菜,在自家浴室惨遭自己同伴分屍,传出去能听吗?
万一、万一他要是出事了,他绝对会日日夜夜诅咒抛弃他、害他的卡卡西老师,诅咒他碰不得伊鲁卡老师,甚至被伊鲁卡老师抛弃。
从莲蓬头落下的水珠网持续洒在两人的身上,居高临下的人,望向困惑的脸庞,水珠沿著漆黑的发丝滴落在微启的唇上,修长的手指微抚湿润的唇……
怒意
妒意
不悦
一见著他跟人亲暱谈笑的画面,如烈火般的负面情感在胸膛焚烧著,翻滚著极端猛烈的情感。
他的心…强烈不满著别人在自己看得到的范围内,碰触著他,跟他嘻笑,注意他的饮食状况……
这种关心的言行活像自己的物品遭人觊觎著,而自己却毫不知情。
「他跟你很要好?」
修长手指抚弄唇瓣的**动作,逼得自己不断扭头闪避那微痒的触感。「呃?谁?」
没头没脑来这麼一句话,是要他回答什麼?
「会有谁跟你靠得如此近。」冷道。
「原来你是说,卡卡西老师。」恍然大悟道。「那麼大一个人,没事堵住窗口,差点没被他挤死!说到这儿,你怎麼那麼没用,东西掉下去也不会躲!」
蓝眸瞪著黑发少年,一副都是你不懂得躲开,才会弄到这种下场,而阒黑的眸子则闪著幽幽的光芒。
被那股阴沈的眸子瞪到发毛後,语气转为讨好。「是是是我不对,不该乱丢东西。」
呜呜,明明就是佐助没用,连这麼简单的空中掉落物都不懂得闪,为什麼他得向他道歉?
还有佐助不是号称天才吗,既然是天才,有东西从天而降就要会闪啊,连闪都不会,根本是蠢才。
「是?你?丢?的?」从薄唇吐出的单字极慢极慢的喃著,压过哗啦哗啦的水声。「故?意?的?」
「……」很明显不是什麼好口吻,他要不要承认啊?可是他刚刚才说出口,是他丢的,回收那句话成不成?
抚著唇瓣的指尖加重力道,**地扳开双唇,不让眼前的人阖上。「怎麼不说呢?是?故?意?的?吗?」
从莲蓬头淌下的水漫进口,被水浇淋到张不开眼的眸子爆出快哭出来的热意。「呜~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我不想吃蔬菜,把它丢下去,我哪知道会砸到你!」
呜呜,从此刻开始,他要由讨厌蔬菜转为恨死蔬菜了!!
他为了这一篮烂蔬菜,被人压制在浴室内恐吓、威胁、外加惊吓!
臭佐助,他都道歉,也很有诚意地负责了,他干嘛还这麼过份!
「我不管原因,我只知道你砸到我,你要负责!」抿紧的薄唇高起,一丝寒冷的笑意勾出条弯弧。
「我……不是在负责了吗?」他把浴室借给他用,衣服借给他穿,这……不算负责吗?
「呵……」
一瞬间,迫开柔软的唇,疯狂地吮吻温暖的气息,探到後颈的手把仓皇的脸按向自己。
失序的野兽在体内咆哮著愤怒和妒意。
见到两人在窗口打闹的景象,就想把他抓在胸口,狠狠地欺负他,看著他欲哭无泪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口沫相濡,让鸣人瞠大了眼眸,想挣脱困境。在口中横扫所有的软舌,毫不留情地缠上,勾绕到无处可逃。
「唔……」这是怎麼回事?千万别告诉他,佐助向来就是用这种方式要人对他负责?这种负责方式根本是两人都吃亏啊!
不断想闪,脸颊被双手紧锢住,双手遭反捆,身体被压制到墙上,温热的水持续浇淋在两人紧贴的身子。
「啊…嗯…」辗转吮吻自己的唇瓣封住所有的缝细,他想喘口气,只能从对方的口里取得气息,越来越激烈的深吻过来,全身的力气持续被抽走,无力地瘫靠在墙上。
麦色的脸颊透著淡淡的红晕,湛蓝的眸子迷蒙的摇晃,抽开唇瓣,微囓著红肿的软唇。
「他是来送蔬菜给你的?」喃喃低语,指尖顺著湿淋淋的颈子滑下,缓缓解开湿透的橘色衣物。
「…嗯…」低沈的嗓音似远似近,茫然失焦的视线对不准对方,闷著身体的湿透衣物被慢慢松开。混沌的蓝眸望著在身上摸索的手指,有些弄不懂佐助怎会好心帮他脱下湿的衣物。
「从现在开始,由我来送。」对上犹在失神的蓝眸,黑眸眯起。
「啊!?什麼?」惊声大叫。
「我送可是要收运费。」
他瞪著全身光裸的人,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只剩裤子。「什麼运费?我没有要蔬菜!」
他没有要蔬菜啊,他讨厌死蔬菜了,怎麼每个人都好心地狂塞蔬菜给自己?
「为怕白做工,我先心血来潮收个订金,免得你退货。」眯起的黑眸透出恶劣,在耳边低喃後,顺著柔嫩的耳廓微微舔吻。
正慌乱时,裤子被解下,耳朵已经遭受袭击,被纳入吮吻。「什麼跟什麼?收订金不是要钱吗?为什麼你心血来潮的收取订金跟你的动作不太一样?」
救命啊,他完全弄不懂佐助在想什麼,为什麼他的动作跟说出口的话都不太一样?要他负责,却是狂吻他,收订金,却是将他的衣服全脱光光。
呜呜,这家伙难不成是闷骚行动派的?
他不要被强迫收订金,他不要因为蔬菜而**,他不要连反抗都没机会,就被人活生生地吃掉,早知道会这麼危险,他就不该听卡卡西老师的话,请佐助上来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