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倚眯了眼:“齐琼哥哥同意了?”
齐琼笑道:“此方法再好不过了。只是……”
琴倚忙道:“只是什么?”
齐琼:“只是我爹已过半百,几年前征战沙场落下疾病,我怕他休养三年适应不了北方寒苦了,可否由我代父出征,保家卫国?”
琴倚急道:“沙场危险怎么能……”
皇上打断她:“不错,不愧是齐家将门之后,孝义双全。”
“父皇!”
“好,便那么定了。待你凯旋之日,朕便赐婚与你。”
齐琼起身跪下,上半身匍匐到地面:“谢皇上。Cao民还有一事请求。”
作者有话要说:
战场生活即将开始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何事?”
“Cao民一向痴迷于琴,几月前得姝妃所赐,得琴侍弢君。Cao民可否带他前去?虽然带他离去他便与这里断绝了一切联系,失去所有身份,可Cao民怕沙场荒寂,失了本心。”
皇上双眼锐利,弢君已是齐家的人,齐琼带谁也无妨,可齐琼却刻意提出,他如何听不出齐琼口中的“断绝一切联系,失去所有关系”是何意,断绝一切联系,弢君便与他失联,失去所有身份,弢君就不再是一个探子了。从此,弢君就是弢君,再与皇家无关。
齐琼跪地良久,一颗冷汗滑落下来,半晌皇上笑道:“朕准。”
“谢皇上。”
“今日开始你便为正六品昭武校尉,赐印。十日后立即前往丹州,与你大哥一起守卫丹州。你可愿?”
“臣不胜感激。”
“好!免礼吧,果然是齐家人,果断决绝。”
齐琼心里苦笑,进宫一趟倒是成了官员,不知他爹知道了是何心情。
齐琼走后,琴倚撒娇道:“父皇,战场危险……”
皇上摸摸她的脑袋:“琴倚,先看看他的能力。若是他能力太弱,那他也就没有资格娶你。你娘亲早逝,父皇得为你找一个良婿。”
“可我喜欢他,没有能力也无妨。”
“可是朕不忍心你守一个无能之人过一辈子。”
齐琼回了御史大夫的府邸,罗巍平在正厅等他,他料想是事态紧急,否则罗巍平从来不会正襟危坐在大厅等他。他忙进了大厅,问道:“罗兄,可是出了事?”
罗巍平神色急急,上前道:“叔父已经入宫了。”
他说的叔父是指齐渊。
“什么?我才出宫来,如果是皇上召见我爹,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我爹不是在青浦吗?”
罗巍平道:“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只是刚刚迹阁传来消息,叔父神色匆匆入了宫。”
“我爹他……”齐琼思索道,“他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了我要去丹州……”
“你要去丹州?”罗巍平叫起来,“丹州不是正值战乱吗?”
“是啊,皇上已命我去丹州助大哥守城。”
外面大雪飘飞,在另一间屋内,弢君透过木窗看向外面广阔的天地,思绪涌现。阙朱坐在一旁,也看向外面,喃喃道:“这些雪真好看啊。”
洁白、轻盈,满足了所有的纯粹,可以覆盖所有的污秽。只是,雪也会化去,到时候,雪下那些肮脏不堪的东西又会迎着日月疯长。
“你替我照拂着隐阁。”齐琼盯着坐在对面的罗巍平道。
罗巍平也坚定地看着他:“必定。”
“茶馆里那个小贼把他调去隐阁,多历练几月也可为隐阁尽一份力。”
“好。”
“此后隐阁的发展便交给你吧,我也不知何时回来。”
“好。”
“我明日便回去,现在我得去宫门等着我爹,否则我不放心。”
“好,马车随时可以走。”
齐琼转头看一眼外面的风雪:“你说皇上这次是何意?”
“大抵是试探齐家吧。”
“若有谋逆之心,我家早就反了,何苦等到现在?”
罗巍平也想不通,苦笑道:“叔父征战多年,经验颇多,也许是想让齐家早早结束战乱吧。”
齐琼无奈苦笑一声,起身驾着马车去了宫门等候。等了半个时辰,他爹才冒着风雪出来,齐琼忙迎上去,给他撑了伞。齐渊见是齐琼,低叹一声,与齐琼上了马车。马车又行驶在道路上,风雪呼啸,马车走得格外缓慢。
“爹,出什么事了?”
齐渊愁道:“丹州战乱已起,然兵马不足。”
“那大哥可就危急了。”
“旧部送来消息,询问策略,书信不知所踪。”齐渊接着道,“我怀疑是皇上安c-h-a的探子拿的,所以我才急急入宫,赶在书信送达皇宫之前请罪。”
一个退职的将军仍然参与国家大事,甚至得旧部书信,掌控兵事,哪个皇帝能心大至此,放任不管?且皇帝向来多疑,此番看到定会处以惩戒,以往皇帝对齐家有多大的畏戒,此刻就会给齐家降下多大的罪名。
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齐琼问道:“事态如何?”
齐渊:“还好,赶到了。我与皇上请了罪,自请去丹州防守。”
“皇上同意了?”明明之前皇上还与他说要他去丹州的。
“没有。”
齐琼舒了一口气,齐渊继续道:“皇上派我去南方征兵,cao练后送到北方。”
南方?齐琼说齐渊在沙场征战多年,落下疾病,所以就派去南方?齐琼忽然想通了,齐渊练兵一绝,广得兵心,这个从齐渊辞官三年旧部遇事却还书信询问就可见其用兵之利。派齐渊练兵,再合适不过了,而远在北方的他和大哥就是牵制齐渊的棋子,有他们在北方苦战,齐渊不会不尽心。还有,若是需要征兵,那齐家蓄养的兵卫必定首当其冲,留练三年却也只是为皇家做了嫁衣,原来皇帝一直是知道的,知道他们蓄养兵卫,所以在战乱时才出手,无形间便把齐家兵卫变成了国家兵卫。齐琼背脊一阵发凉,既然都能知道这些,那一定也知道朝廷众多贪官污吏,为什么还要任由他们加重赋税,使百姓困苦。皇帝的思想,他想不通。
“还有一件事。”齐渊忧伤道:“你大哥……已经战亡。”
“什么?!”
难怪皇上召他入宫便赐六品军衔,难怪如此急切让他赶往丹州,原来大哥已亡,他就是唯一的那颗棋子。
可是,不是说一旦危机,迹阁的人会带走他大哥吗?这件事迹阁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难道迹阁留在齐旌身边的人也已经阵亡?
“娘娘,你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喝口水吧。”此刻,在皇帝宫殿外,姝妃娘娘跪在清扫了雪的石板大路上,一旁的宫女撑着纸伞挡着细雪,柔声说道。
自从知道了齐渊会去南边,齐琼要去北方,她便来这里跪着了。
姝妃娘娘低声道:“太后娘娘肯见你吗?”
宫女不安道:“太后说是在殿庙祈福国祚民安,并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