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那是神石,神仙园子里的仙石……”
……
阿贵打听消息习惯了,就跑回来这一段路上自动收集了些闲言碎语。
“城外?”
“回展公子,咱们宅子所处的位置看不清晰,我们三人在坊市附近,能看到有一块黑色石头落至城外。”
聂一回道,“不过,距离……或许要在城外几百里以外,那些人想跑着去,简直是异想天开。”
果然,到黄昏时,陆陆续续有人从城外回来,阿贵回来跟展放一一描述。
“四方胡同那里总是聚集着一帮闲汉,他们也一窝蜂得去了,结果灰溜溜地回来了,跑出去那么远,结果连根毛都没有见到。”
“不过听说县令命一些官兵骑马前去查看,那里究竟是什么,到明r.ì应该便会见分晓。”
打听起这些八卦,阿贵双眼锃亮。
展放拧着眉看了一眼殷无或,后者脸色亦是凝重。
夜色更深时,展放与殷无或二人结伴走出院门。
聂一聂二原本要跟着一起去,但是被殷无或拒绝,他们这次只是想去打探一下情况,并不是要做些什么,人多反而是累赘。
最重要的一点,殷无或的轻功要比聂一聂二强出许多。
对于展放的实力,聂一聂二有些质疑,毕竟当初在秘境中,聂一曾与展放j_iao过手,展放不敌乃是事实。
不过彼时非此时。
展放自从修炼殷无或自创的那部功法,将体内滋生的那股气当作内力一般修炼,进境堪称一r.ì千里。
展放只悄悄将体内之气调动,稍稍露了一手,就阻住了二人的话头。
城门处有卫兵把守,展放二人从侧方借力翻过城墙,没有惊动任何人。
冬季的夜晚格外黑沉,二人急色匆匆,却又如风中雪花,未曾发出明显的声响。
展放暗暗松开对于体内丹田以及脏腑之气的控制,使之互相串联,形成一个循环。
殷无或的功夫显然较他而言要更扎实一些,一呼一吸配合一收一放,十分得法。
展放思及功法上的法门,慢慢运用,待他体会越来越多,并且逐渐觉得轻松时,被殷无或伸手制住。
“到了。”
展放这才从沉浸中脱离,举目望去,在远处有一处闪烁光华的地方。
与他们怀有差不多心思的人居然不少,其中有几人胆子大,围着闪烁光华的物体摸索。
到底是什么呢?
所有人都有此疑问。
似乎是为应此疑问,突然间,光华猛涨,最近的几人连连惊呼,不过几声短促的叫声,便软倒在地,没有声息。
“异人!”
展放二人缩在石头后,殷无或黯哑低沉的声音出现在展放的耳边。
展放定睛看去,眉头一缩。
那闪烁光华的石头此时已经裂开,露出来存在于里面的三名异人。
异人与人类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看起来略略高一些,穿着同样款式同样材质的银色紧身衣袍,衣袍不知什么材质制成,在夜色下看起来有种极其微弱的光彩。
他们长发高高束起,面容白皙,样貌近乎完美,表情似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冷漠。
这就是异人么?
三名异人各自持有奇怪的武具,为首的异人走到之前软倒在地几人的身前,之后抬起腿,一只脚碾在一人的头颅,只听到“噗”得一声,就好像踩碎了一只西瓜,头颅被踩扁,一丝丝血腥味飘出。
“弈则,你弄脏了营地。”
踩碎人头的异人身后,另一位异人不悦地提醒他。
名叫弈则的异人不在意地笑了笑,手中的武具被激活,分别从中s_h_è 出几道光线落到地上的人类身上,眨眼间,这些人的身影就消失了。
“现在,是时候收拾这些杂鱼了。”
弈则冷冷晲向四周,蔓上一丝冷笑。
“跑!”
黑暗中,不知是谁低声喊了一句,几乎是同时,隐蔽在暗处的人犹如惊鸟,纷纷四散开来。
然而令人感到无力的是,一直未曾吭声的异人激活武具,几张光线组成的大网以一种能够笼罩天地的威势铺洒开来。
“啊!”
“滚开!这是什么东西!”
“不要抓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
无论这些人如何挣扎、怒骂,亦或是求饶,依然被光网蒙头罩住,接着光网收缩,这些人如同打捞上来的鱼,毫无反转之力,就被拖至异人身前。
另一位异人,扔出一只小巧的黑色武具,顷刻间原本还嘈杂乱叫的人全部噤了声。
不,不止如此!
展放瞳仁骤然猛缩,他们是都失去意识了。
殷无或扯了扯展放的衣袖,示意他趁着现在立刻离开。
展放点头,二人轻轻后撤,却在这时,那名叫弈则的异人猛地抛出一物。
“嘿,你们以为能跑得了?”
展放立刻便出现一种令人惊惧的感觉,就好像有一种强有力的吸力向他的灵魂吸来,让他步伐一顿,身体变得沉重无比。
殷无或则没有他这么轻松,他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意识。
“咦?”
竟然有杂鱼能够免疫他的魂具威能,弈则微微吃惊,而其身边的异人再次不悦地提醒他:“弈则,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魂具怎可在此时动用。”
就在他们出现争执的这一瞬间,展放已经适应了那股吸力,他抱起陷入晕迷的殷无或,用力全力挣脱,几个起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跑了两条漏网之鱼。”
弈则并不将队友的谴责放在心上,反而走出去拎起一具具昏迷的身体,极尽凌虐。
其他两名异人似乎司空见惯,只抱胸等在原处,直待对方发泄过后,三人重新聚在一起,开始在地面布置起来。
辛武城中的小院子,阿贵被刻意瞒着,他如平常一般,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间脱衣入睡,陷入梦乡。
聂一与聂二则在一墙之隔的另一座院落无法静心。
他们两人一个端坐,一个走走停停,脸色俱是凝重。
“殿下!”
展放抱着殷无或进屋,聂一聂二连忙迎上来,见到殷无或的样子,二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殿下这是……”
聂一对着展放怒目而视。
“殿下比你功夫好,为何你完好无损?!”
展放不愿跟他纠缠,他也十分急切,此时最重要的是唤醒殷无或。
“我查看过他的脉息,他似乎只是昏迷过去,没有外伤以及内伤。”
然后他便将之前他们所遇到的事情快速讲了一遍。
“又是异人!”
聂一狠狠锤了一下床榻,目眦欲裂。
“上一次殿下昏迷,足足近两个月才醒,我们曾找过大夫诊治,却没有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聂二为殷无或盖上被子,“难不成我们只能等?再等两个月?”
“异人的手段我们所知甚少,只知道他们的武具十分诡异,每一次闪烁就能激发出一种技巧,或者是控制、或者是伤人……我们却对束手无策,这老天实在不公!”
展放想了想,不再犹豫,“无论你们信得信不过我,我都要一试,你们二人现在退出房门,非我喊你们入内不得进来半步。”
聂一与聂二怎么可能会同意,展放不二话,用意识沟通小黑,将小黑喊来。
“小黑,看住这里,不可让人进来。”
小黑摇着尾巴应下,堵在门前注视着不知何时被移出房间的聂一聂二。
聂二气愤不已,鄙夷道:“一只狗也想拦住我们?!”
他大步上前,却在这时场景猛地转换,一只巨大的、凶恶的恶犬向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獠牙上泛着血丝,口诞滴了他一头一脸。
“啊!”
聂二猛地惊醒退后,正对上小黑黑豆豆似的无辜眼神。
“大哥……这……”
他看看聂一,后者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尝试。
聂一叹了口气,他们似乎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房间中,展放取出黑色卡牌,唤出药师鬼仟。
鬼仟原本还在迷失梦境的小世界中观看展放留下来的材料,眼前突然一黑,接着便是一亮,他面前的场景已然彻底变了。
“鬼仟,你过来看一下,能不能治好他。”
听到主人的传唤,鬼仟上前去,床上躺着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双目紧闭,面容平静,像是睡着了。
鬼仟看了眼主人,对方的眼神中含有焦灼和怜惜,还有一点点期待。
他从未从主人的面上见到过如此复杂而又强烈的情绪。
他为青年把脉,清冷的眉间微微拢起,接着他运用治疗技能,一次、两次……青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主人,他身体没有任何损伤,治疗术对其无用,脉象亦是平稳无异常,恐怕他伤及的是魂魄,鬼仟目前对此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