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腊月初七这一天,阿贵正在与聂二一起商量着等腊八节这一天一起熬粥,该买那几样豆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响。
并且伴随着几道喝声:“先皇薨,新帝继!”
“新帝继位,大赦天下!”
……
聂二脸色登时大变,顾不得与阿贵说话,立刻回到自家院子。
“殿下……”
殷无或已经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神色难辨。
“先皇薨,新帝继……”
“变天了。”聂一抬头看天,声音沉沉。
天色灰沉,不见一点清朗,果然没过多久,便可见到絮状雪花摇摇坠坠、铺铺洒洒。
主仆三人静静伫立,这场面突然被旁边院子里的阿贵大嗓门打破。
“皇三子继位!”
他刚从外面跑回来,被院内的少爷瞪了一眼,便放低了声音。
“听说新皇即位,只封赏了太后与皇后,兄弟一个没封,不,也不是一个没有封,只追封了少时夭折的皇十子为亲王……”
“大赦天下,少爷,是不是你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阿贵眼含期待。
这个家只有他和小黑两人太过冷清,少爷闭关练功时,他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非常难捱。
他非常怀念以前少爷带着他出去买买买、吃吃吃的r.ì子。
展放敲了他的脑门一下,“想那么多干嘛,这个无需你Cào心,煮你的豆子去。”
阿贵不情愿地去了。
展放则等到晚上,一个人悄悄运气,去了高惭的住所,以及他曾告诉他的几处据点。
高惭的房子多r.ì无人居住,里面布上一层灰尘。
他应该一直未曾回来。
那几处据点都有人在,展放悄悄落足在屋顶,挪开几页瓦片,探听里面的动静。
曾经高惭j_iao给他一张山寨的宝库位置以及布防分布图,而高惭离奇失踪,不知道他所在的山寨到底查出些来什么,展放总觉得,这座山寨并不简单。
不过他也知道,便是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怕也是掌握在几位当家的手中,这些据点内的小喽啰所知有限。
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展放也不失望,将瓦片放回去,又悄无声息的回去。
阿贵早早睡了,倒是小黑听到他的声音立刻迎上来。
只是,除了小黑,院子中等着他的还有一人。
“无或?有事?”
展放笑吟吟地明知故问。
“无事,”殷无或摇头,“听到你的动静便起身过来看一下。”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回……”
殷无或的手腕被人牢牢攥住。
“何必还要回去折腾,索x_ing在我这睡下,而且,”展放笑得暧昧,颇有几分惋惜地叹道:“我许久未曾与无或抵足而眠了呢。”
见无或犹豫,他下了剂猛药,“怎地,你怕我?”
殷无或手腕一转,握住展放的手,轻轻道:“怎么会。阿放,带路吧。”
展放带着人来到自己的卧房,他放低声音,在黑暗空寂的房间中显得十分色气,“这是我的床,无或,你敢上么?”
殷无或像是被某种冷血动物舔了一口,身上泛起层层反应,他用力吞咽一下,只是这一声在过于安静的晚上非常明显,大冷天的他额角渗出热汗,“床而已,怎么阿放说得好似洪水猛兽。”
“或许就是洪水猛兽。”
“便是……”
黑暗中只能听到有人闷哼一声,接着是悉悉索索衣料滑动的声音。
展放压着他倒在床上,气喘吁吁地道:“便是,又如何?”
“无或,这猛兽,你可会怕?”
布料攒动,不知是谁动了什么,二人双双一声闷哼。
“不怕……我自有,手段,收服它……”
只听到,殷无或黯哑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开。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希望没写崩……
迷茫期
☆、天降异人
阿贵清晨起来, 烧好热水、煮好粥,又在院子里扫雪。
因为天冷, 小黑被允许进屋里睡觉。
等到他扫完雪, 摘掉棉手套, 对着仍旧冻得通红的手指哈了哈气,然后走到少爷的房门前敲门。
“少爷?”
过了会儿, 才听到从里面传出来少爷异常嘶哑的声音。
“……我再睡会儿, 别吵。”
阿贵嘟囔着:“今天腊八节呢……”
小黑听到他的声音,从屋里钻出来,摇着尾巴跟在他的身后。
阿贵训诫它, “今天腊八, 小黑,等少爷起来才可以吃。”
小黑听到后, 失望地趴在他的脚边。
一人一犬在厨房火灶旁呆呆地烤火。
待听到门响时,阿贵立刻高兴地窜出去。
“聂三哥?!怎么是你?”
殷无或关门的动作僵住,承受着阿贵狐疑的打量。
一声嗤笑传来,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睡意惺忪的脸。
展放慵懒地抬臂, 搭在殷无或的肩膀,笑道:“你这是打算睡完就跑?嗯?”
阿贵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 “睡?少爷你们昨晚一起睡的?”
两名青年人,个头相仿,身材亦是不差多少,样貌都分外出众, 这样的两个人睡在一起,那场面应当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只是阿贵并未在意,笑嘻嘻地道:“我去端热水。”
早上的腊八粥,是五个人一只狗一起喝的。
气氛一度非常诡异。
在聂一聂二的目光笼罩之下,展放都有些受不住得尴尬。
他一尴尬殷无或倒是自在许多,像是从早上那一回给扳过一局。
眼瞅着快用完早膳,展放给阿贵安排一个活计,让他出去采买过年的年货,毕竟这是他自展家出来过得第一个年,一定要办得热闹些。
阿贵爽利地应下。
展放给殷无或使了个眼色。
殷无或嘶哑的声音响起,“大哥、二哥,你们陪阿贵一起去,咱们的年货也该添置起来了。”
在外人面前,殷无或向来称呼聂一、聂二为大哥、二哥,二人相互对视,最后齐声应下。
等人走空,展放登时吁出一口气。
“聂一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他故作委屈地跟殷无或说道。
殷无或浅浅一笑,没有理他的话,反而问起昨晚的事情。
“你昨夜是去了何处?”
高惭的事情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展放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对方,完了,叹了一声,“总之,他的报酬早早就付给我了,可惜我却没帮上忙他便消失了。”
“这事一直梗在这儿,我自然想探个明白,想法还了高惭的人情才行。”
见殷无或陷入沉思,展放没有打断他,过了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事。
“无或,你那套功法我已经开始修炼,后续部分你可曾默写出来?”
殷无或:“我这就写。”
他想去自己的院子,被展放拉住,“笔墨纸砚我这里也有,何苦再去跑一趟,来来回回你不嫌累么?”
殷无或也十分珍惜二人独处的时间,从善如流地留下来,然后使唤展放为其铺纸磨墨。
冬r.ì暖yá-ng自窗棱照入屋内,落在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
修长的身影镀上一层暖意洋洋的光边,鼻尖萦绕着墨香,一人执笔,蝇头小楷板板整整落下,另一人微微倾身,手指捻着墨条在砚台缓缓滑动,偶尔二人互相对视,不约而同露出微笑。
“嘭!”
“嘭!”
突然几道沉闷的炸裂声打破了静谧的气氛。
展放与殷无或立刻走出房门。
小黑正站在院内,冲着天空狂吠。
数不清的黑色物体从天空坠下,如流星一般,坠着黑色烟气组成的尾巴,以一种极其恐怖的速度坠入大地。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展放超越常人的目力都无法看清楚那些东西的具体模样。
这些东西落入的地方距离展放等人很远,因而从房中走出的众人也只是纷纷对此奇观感叹几句,并未特意将其放在心上。
也就半刻钟时间,S_āo乱便已结束,天空依然洁净如洗,只有冰冷的空气中似乎残存着一点类似烧焦的苦涩味道。
“少爷!”
阿贵与聂一聂二匆匆回来,虽然步履匆忙,但是买来的东西一个没落下。
“许多人跑出城去了!”
“有人说那是天降祥瑞,没准是金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