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别垂眸,眼中闪过一丝幽深,他继续柔声说:“是啊,我也想要有人给我甜腻腻的糖果吃呢,可惜一直都没有。”
他露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美丽的面容上充斥着哀伤和惨淡,重复说:“一直没有。”
看到美人柳眉轻蹙,凄凉幽苦的样子,宫千重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爪子拍在庄别紧皱的长眉上:“别皱起来。”他顿了顿,想起叶小白的提醒和之前一闪而过的想法,不太确定地说:“我手上没有糖果,但是……”
“我和你说说我的事吧。”
这是宫千重头一次将自己的过去告诉另外一个人。
“我以前是魔修,过手了很多不太好的事,不过这是为了生存也没办法,当然那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我失手了,被现在的师父抓了,还被强行契约成了奴仆。”
宫千重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愿赌服输,弱者屈服于强者以保存x_ing命,我就从魔门叛变,成了师父留在魔门的间谍了。”
庄别听后瞪圆了眼睛,在听到宫千重说要告诉他的过去时,庄别是很激动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宫千重终于将他当自己人了!
他下意识地握住松鼠,轻声说:“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宫松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在魔门当间谍没多久就被发现了,魔门老祖废了我的金丹,将我塞到了地牢里严加审讯,不过我师父手段高超,我受到审讯的瞬间就失去记忆了,魔门老祖什么都没问出来。”
庄别忍不住道:“然后呢?”
“然后我死了啊。”宫千重耸肩:“发现了叛徒,这叛徒还没什么用,就被当做诱饵,在一次和正道修士的激战中当做诱饵丢掉了,我就死了。”
庄别张大嘴巴,这个发展……太符合逻辑了。
“可是你现在……”他打量着宫松鼠,脑海中回想起男孩的样貌。
“我师父好歹是正道修士啦,人虽然讨厌了点,但x_ing格还不错,他用和我契约时的那一丝本命精血,将我塞到某个死胎里,让我又重新出生了。”
宫千重言简意赅地说:“虽然体质可能怪了点,容易遭人暗算,但活着总比死了强,还能改头换面拜入正道宗门,我的运气一向糟糕,但总算死里逃生,不算特别倒霉。”
他看着庄别,认真地说:“庄别,我并不清楚你的过去,当然我也没兴趣知道,我只知道……”
“我认识的庄别是个笑起来能光耀四方,动起来能呼风唤雨、山河易色的强者。”
大松鼠裂开嘴,整齐的利齿闪了闪。
“你是龙部落未来的鼎灵吧?好歹有点上古神龙的气概啊,纵然落入消亡之地,却也能傲然地对世界宣告,老子依旧活着呢!”
庄别张张嘴,心中涌动起澎湃的情感,恍惚间眼前闪过一位位人皇意气风发的面容,那些曾在浩瀚长河中烟消云散的信仰,以及依旧流传至今甚至还越发蓬勃向上的子民,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他喃喃地说:“是啊,虽然曾经碎掉过,可现在的我……”
还活着。
他的心还在砰砰跳动,他还能拥抱明天,畅想未来。
甚至还遇到了眼前的……大松鼠?
庄别无意识地笑了起来,他轻轻抚摸着松鼠的脑袋,声音很低,却坚定厚重。
“现在的我,可有些不一样了。”
他不想再当一个旁观者和守护者了,他想要握住一个人的手,永远不放开。
“没错,比如你已经恢复了记忆。”宫松鼠由衷庆幸,并将旁边的石木奉塞到庄别的手里:“以后部落里属于巫的工作就都拜托你了。”
庄别:“…………”
他叹了口气,露出了笑容:“我自然会做,不过我做了这些,小重做什么?”
宫千重同样叹气:“研究占卜啊。”
他的占卜术依旧没什么进步,总觉得回去后会被祈巫抽筋扒皮。
庄别对此爱莫能助,他倒是上看五千年,同时能看到如今正在发生的事,甚至能凭借过去和现在的变化,推测出一部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奈何这并不是他固有的能力。
他本身被寄托的信念和愿望太过厚重,上下五千年的文明火焰贯穿这片土地的历史长河,让他在这样的加持下拥有一定的预知能力,不是真正的预知,而是过于丰厚的经验综合而成的预判。
所以对于真正研究占卜的宫千重,庄别压根没办法帮忙。
“对了,谢小山让我和你说一件事。”
庄别冷不丁想起来时谢小山的请求:“好像有玩家在积极召集其他玩家。”
宫千重无奈地说:“因为密想要参加秋日狩猎,可是部落里的人手不足,方老头说他能搞定,估计这些日子不断冒出来的玩家就是他找来的吧。”
庄别慢慢抚摸着手里的石木奉,他的语气有些怅惘:“狩猎啊……”
宫千重好奇地问庄别:“你知道什么吗?”
庄别:“不,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时候的我还没出现呢。”
宫千重一想也是,就放过了这个话题,就在此时,一直守在院子外的骁突然急促地冲进来,好在叶小白就在门口卧着,骁没用来敲门,而是半跪在叶小白身前低声说:“狩猎队遭到袭击了!”
大白鹅听后站起来抖了抖翅膀,叶小白看向天空,几只大白鹅在某个地方低空盘旋,显然那里就是事发地。
他说:“叫上人,围过去,将那些家伙抓回来。”
骁得了叶小白的话,连忙出去找人,有了地点位置,留守在族里的狩猎二队旋风一样地冲出去,然后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