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也是前朝赫赫威名的女将军。
当年一把银戟定北疆十年安和。
小老板笑笑,连个背影都没有留给他。
在破旧的蓝色蓬布里消失了去。
城门。
沈一清嚷着要考状元,生生地被小老板拽着到了城门口。
守城的将士笑着同小老板打招呼,听说要出城访亲戚还笑吟吟地叮嘱路上小心。
“我要考状元!不考状元不回去!”沈一清是个倔脾气。
几年前被那人一句不学无术登不得大雅之堂气得连夜下山,发誓不考上状元不回去。
结果那人也没有惯着他,也是一句你考不上状元就别回去。
两人就这么倔了许多年。
小老板一巴掌呼沈一清头上:“你快闭嘴吧,别刺激我孤家寡人,他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看着你,你要是不走我恐怕连南山的门都进不去。”
沈一清愣了一会儿:“你不等他了?”
“我可贪生怕死得紧,那个太平公主可把我吓得够呛。”小老板漫不经心地赶着马,神色里全然是无所谓。
沈一清噤了声。
小老板同那人的事说不得。
一说小老板就发疯。
前些日子什么太平公主玲珑郡主广德太妃,来得一个比一个勤。
小老板的小店也算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店了。
敢把当今陛下当个店小二地使唤,又有众多贵客临门。
当然如果他们不是来找茬的,那小老板是要真的发达了。
拿着小老板的x_ing命威胁。
无非是让小老板离傅长安远点。
小老板当即就是一声叱笑。
我可巴不得傅长安离老子越远越好。
小老板素来记仇。
他可以为了傅长安求到京城去,弯下那副脊梁骨,给人磕头装孙子。
也可以在殿前惊鸿一瞥后心如死灰,骨子里的骄傲就算折腾没了,烧了总还有一把灰。
可傅长安偏偏要在这之后又死皮赖脸地贴上来。
就算小老板不说,沈一清都打算半夜去套他麻袋。
“他最近来过没有?”沈一清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谁?”
小老板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沈一清气急了,“方扶南!”
小老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来。”
沈一清立即气红了脸:“他没来?我...我打死他我...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小老板挂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扬起马鞭打在雪白的大马上。
沈一清一看小老板笑了立刻就饿狼扑虎地冲了上去,对着小老板贱贱的笑容就来了一巴掌:“你又骗我!又骗我!来了对不对?对不对?”
小老板一把抓住沈一清,反手抽了回去。
沈一清嗷嗷地叫着,老老实实地缩回了车厢。
小老板尽力展开攥住马鞭的手掌,看着掌心上纵横的虫痕无奈地笑了笑。
都是命。
杜蔺安跑了。
傅长安守在小店整整两天才确认了这个消息。
隔壁茶铺的妇人哄着娃睡觉,一边对他的询问充耳不闻,顺手狠狠关上了窗棂。
至于铁匠...
在火星四溅里朝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你说啥我没听清。”
“啊小老板啊,不知道啊。”
“我哪里知道小老板去哪里了啊。”
“你还是别处去问问吧。”
傅长安几乎要把自己气出血来。
好不容易从宫中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手里逃出来,一路磕磕碰碰找到了小老板的店,结果吃了闭门羹不说,小老板还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傅长安觉得自己挺委屈。
但是又不敢委屈。
生怕不知道在哪里的小老板扬手就是一巴掌。
“哭哭哭,哭个屁哭!去,烙个饼,烙不好揍你!”
傅长安想想又觉得好笑。
自己一个九五之尊。
这辈子恐怕所有的委屈都在小老板这里受尽。
可是小老板。
大概也是这辈子的委屈也在他这边受尽了。
傅长安又觉得沮丧了。
第2章 Σ>―(〃°ω°〃)?→
等到傅长安小心翼翼地探听出小老板的去向,已经又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这点时间也足够宫里那群苍蝇像闻到r_ou_味一样地凑过来了。
傅长安觉得头很疼。
需要小老板的亲亲抱抱才能好起来。
可是小老板不在。
那就只能委屈自己先听听苍蝇再说什么了。
于礼不合。
有失偏颇。
...
礼你妹。
老子就是最大的礼。
傅长安第一次在太妃面前失了态。
“安儿,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你可以玩玩,但不要上心。”
玩你妹。
傅长安曾经觉得太妃那副施舍的口气大概会让挺多人膈应。
这他还挺乐意看戏。
但这绝对不包括他听到小老板的名字被从那个女人的口中轻描淡写地提起。
太妃大概从他的脸色里瞧出了一点端倪:“安儿,我说的,你听进去了没有?”
傅长安靠着椅背,拿茶杯挡住了凉薄的唇,一声嗤笑:“纳兰氏,我唤你一声太妃,是敬你为长辈。”
点到为止。
宫里的人都是人精。
傅长安的态度已经够说明一切了。
太妃捏住茶杯的手指泛出青色:“傅...你...”
“听着呢。”傅长安直起身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太妃刚把满脸的铁青收好,走到一半的傅长安又突然转过身来:“你要是玩什么花样,就别怪我。”
丹凤眼里面全是清冷的寒光。
太妃突然全身打了个寒战。
南山。
沈一清跟着小老板磨磨蹭蹭到了山门口却不敢进去了。
在门口两只石狮子面前打了足有十几个圈:“要不我还是去考个状元再回来吧?这样子有点丢人啊...”
小老板一声冷笑:“怂什么?我告诉你,看到方扶南上去就是一巴掌,然后你就哭,越大声越好,他绝对只字不提状元还把你哄到天上去。”
沈一清揉了揉藏到袖子里的手,“嘿嘿”地笑了两声。
哪里用得着哭?
只消扒着袖子哑着嗓子抱怨几句,方扶南能把星星都摘下来送他。
只是。
到底是不甘心。
沈一清垂眉。
小老板上前两步,把朱红色的大门擂得震天响。
沈一清的脚步已经开始在悄悄往后移。
几乎是大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同时,沈一清背过身子拔腿就跑,青衣短打很快地消失在视野尽头。
小老板早就料到这个结局,对着开门的方扶南露出一个极其愉悦的笑容:“你媳妇跑了,而且看这个速度你应该追不上。”
方扶南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脸色,狠狠磨了磨后槽牙,“啪”地就甩上了门。
小老板一摊手:“啧,狗男男。”
三秒钟后,大门再打开时开门的已经不是方扶南了,一个小道士颤巍巍地往外面偷摸伸出个小脑袋。
小老板一声轻笑,拍了两下小道士的脑袋,轻巧地钻了进去。
小道士犹豫再三到底还是不敢进去。
师傅让他出来放一个混蛋进去,顺便等另一个混蛋回来。
可是!
混蛋是谁啊!
小道士的脸都皱起来。
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方扶南没有找到沈一清。
整个山头都快被他翻过来了。
可他就是找不到。
以至于小老板今天在饭桌上看到的方扶南脸色黑得能止小儿夜啼。
小老板的笑容贱贱的:“想知道沈一清去了哪里?求我啊?”
方扶南的脸色更黑了。
方扶南和小老板签了丧国辱权的条约。
小老板慢条斯理地呷了口庐山云雾才一摊手:“你的脑子是摆设吗?南山这么大,沈一清那个白痴还能跑哪里去?当然是下山啊。”
方扶南恨不得分分钟把小老板大卸八块丢到长江里面去喂鱼。
小老板见好就收:“还不去追?万一那白痴连夜赶路你就等着哭吧。”
方扶南连瞪小老板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哗啦啦地把门砸的震天响。
方扶南三天没回来。
小老板摸估着沈一清大概是把天都哭下来了方扶南才能没想起来自己这么个祸害还待在他的南山上。
嗯。
给沈一清记头等功。
事实上。
方扶南不仅三天后没能回来,他甚至递了封书信回来,准备三年五载地不回来。
不谈道观里那群小道士哭的眼泪都朦胧了。
小老板就差把兴奋两个字写到脸上去了。
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
沈一清其实啥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