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一时恍了神,反倒手足无措起来:“我只是给你上个药……”
白思涣吸了吸鼻子,流下眼泪,放手任他摆布着,放弃了反抗似地不动弹了。
林珩挤了半管药膏,手指轻轻地在他半熟般的皮肤上擦过,声音柔和下不少:“还疼吗?”
尽管疼得汗都流出来了,白思涣还是摇了摇头。
林珩捧起他的脸,替他烫伤的半边脸上药,顺便帮他擦去了眼角的泪花。他低声的嘟囔宛若责备:“把她拉开就把她拉开了,还得自己迎上去?”
白思涣眼眶又红了。
林珩连忙道:“我就随便一说,你别……别又哭。”
白思涣其实不是因为他责备似的话想哭,而是被他碰到了疼的地方,疼出了泪。但林珩向来不会察觉到,他疼的地方在哪里,自己又碰到了他的哪里。
给白思涣上完药,林珩的视线移到了他的小腿上,被Karen咬过的伤口已经处理了,伤痕盖在纱布下,隐约透着药水的颜色。
林珩碰了碰他的小腿,眼帘垂下:“这里呢,还疼吗。”
这回白思涣不作反应了。说疼,小腿上的伤绝对没有身上被烫伤的地方来得疼,可心里留下的创伤,却远远高过那一杯滚烫的咖啡。
林珩略带着急地解释了起来:“我不知道Karen会咬这么重,它以前没咬过人。”
白思涣看起来好像没有想听他解释的样子,他也深知自己的辩词拙劣不堪。
深呼吸了一口气,林珩说:“你好好睡觉吧,半夜有什么事就叫佣人。”
看见林珩转过身要走,白思涣总算松下了一口气,不料这口气还没松到底,林珩又折了回来。
“算了,我还是跟你睡吧,你晚上有事直接叫我。”
林珩钻进被窝的那一刻,白思涣侧过头去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林珩的这个举措显然是智障的,半夜里他因习惯x_ing地去抱白思涣,而碰疼了白思涣好几次。折腾一夜,天就亮了,因为他,白思涣一整晚没睡好。
上海气候变化大,到了秋季更是热冷空气交加,变换不断,更替无序。林珩是个金贵小少爷,今日天气骤冷,他衣服穿得少了,打一上午就脸色青白嘴唇发紫。
中午吃饭时,白思涣看见他单薄的衣服,当即把脖子上的围巾脱下来给他戴。
林珩犹豫了好久才接过他的围巾,一边骂着“土死了”,一边把围巾系到脖子上,忽然的轻笑也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竟然会戴这样的东西,还是因为什么其它的原因。
重点高中自主招生考试的前一个礼拜,白思涣身上的伤好全了。加紧了一个礼拜的复习,白思涣听随校长的话去参加考试。
一个月后,成绩出炉,白思涣全市前十,可以跳级入学,学费全免,外加一笔奖学金。
校长高兴到说不出话,全校通报表扬,给他的家长打去了好几个电话,其中就包括当初白思涣填写的第一监护人白颖。
林珩带回家过的女同学闻讯,特意来白思涣的班上来祝贺他,又问上次他的伤怎么样了。
白思涣客气地笑笑,跟她说没事。
之后,女同学连续来找了他三天,每次都是因为不同的事情。一下子是求借课本,一下子是求他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忙,一下子又是哪只小猫受伤了请他帮忙去看一下。
林珩捕捉到了一些风影,亲自上白思涣的班级发出警告:“你最好给我离她远一点,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你死定了。”
白思涣被他从未有过的认真y-in戾给吓到了,他认为林珩是吃醋,没来得及向林珩解释,自己没有要抢他女朋友的意思。
中间间隔了两天女同学没来找他,第六天女同学又来了,拉着他到c.ao场,说是有件大事想跟他说。
白思涣不情不愿地被她拉到c.ao场,脚刚踏进跑道的那瞬间,就听见身后一男生扯着大嗓门说:“看见没,我就说这小子想挖你墙角,我看到过不止一次了!”
白思涣才回过头,林珩就冲上来把他扑在跑道上,控制不住的怒火和拳头全倾泻在他身上、脸上。
不知揍了多久,男同学上来拉他走:“好了别打了!都把人给揍流血了!行了行了!那么多人看着!”
白思涣捂着挨了他几拳的肚子,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抹去嘴角流出来的血。他眯了下被打肿的眼,看见被拦着的林珩双眼猩红,目光凶狠,表情像是在说:我早就警告过你。
所有人站得远远的看戏,没人敢上来扶白思涣一把。
女同学得意地去拉林珩的手,哼地说道:“明明这么在意我,干嘛当初要冷落我?”
“滚!”林珩恶狠狠地推开她,扭头走了。
白思涣在c.ao场被林珩打的事,不到几分钟就传进校长耳朵里。白思涣从医务室出来后,校长又一次请他喝茶,好言劝着:“你们是兄弟俩,没什么是不能好好谈的,知道这事委屈你了,回头我看能不能,能不能让他的班主任跟他好好聊聊。”默了一默,又对白思涣说,“那个学校的负责人下周就来找你们几个签合同了,你可千万要去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