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塞德里克冲过去想要松开哈利,但那个男人转过身来把他推到了一边。他的后背结实地撞上了一块墓碑,眼前一阵金星乱转。
“完成了,主人。”男人的嘴角诡异地抽动了一下。
“好极了……”
塞德里克颤抖了一下。那声音简直让人毛骨悚然,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哈利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脸上剧痛的神情也慢慢地消退了下去。无论是什么在折磨他现在似乎都停了下来。塞德里克喘息着举起魔杖——他终于明白他们是被困住了,他必须要带哈利离开这里。
“杀掉多余的,虫尾巴。”
“阿瓦达索命!”男人毫不犹豫地大喊着。
恐慌让塞德里克完全无法动弹,他没有防御,也没有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绿光朝自己s_h_è 了过来。少年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眼睛还大大地睁着。死不瞑目。
——
波尔呆呆地看着前面,泪水不停地从那双饱受折磨的双眼滚滚流下。他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那个男人,知道他很可能会连自己一起杀掉。想到这里他不由地颤抖着抽泣起来,绝望地希望自己这次能够乖一点,不至于被惩罚。但那男人很快就转到一边,并没有对他大喊大叫。波尔宽慰地抽搭了两声。
不过他的这种宽慰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火焰突然腾起老高,照亮了不远处一口巨大的锅。那个男人举起了一个包裹,里面似乎还有什么正在蠕动。然后一个苍白的婴儿从裹布里滚出来,噗通一声掉进了锅里。波尔高声尖叫了起来。不,不要火!疼,疼,疼死了。他高声哭泣着,乞求着不要被活活煮烂。
那男人仍旧没有理会他,他只能强迫自己停下来,不要惹对方生气。或许那个男人看不到他?他藏起来了吗?波尔靠着冰冷的墓室,绝望地地保持着安静。但那火焰还是在熊熊燃烧着,锅里的水很快就沸腾了起来。他吓坏了。
然后那个男人挥了挥手里的木棍,他缩了一下,但预期里的疼痛并没有降临。看来他并不打算用那个来惩罚自己,只是让脚下的土地裂开了一道口子。尘土倾泻而下,一根巨大的骨头慢慢漂浮了起来。男人喊了些什么,浮在半空的骨头应声落入了锅里。接着那人又举起了一把巨大的刀子,口里还不停高声喊着。波尔张大嘴巴无声地尖叫起来,他还记得那痛苦,记得那冰冷的金属划过皮肉,刺入骨头中的感觉。
但他也没有用那把刀来折磨波尔的身体。相反,他把自己的手凑近了那口大锅,锋利的刃口压上手腕。凄厉地尖叫着,那男人用力地按下刀,被完全切掉的手掌落入了锅中。
波尔猛地抽动了一下,尿液开始不受控制地在下身流淌。哦……他是有了大……麻烦了。他坏透了。他居然让那个男人伤害了自己。哦不!他糟透了……坏到骨子里……哦不不不,哦不……他缓慢地摇了摇头,双眼恐惧地睁得老大。那男人喘息了一下,提着那把鲜血淋漓的刀子向他走了过来。波尔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完全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完全无法移动,所有一切都似乎静止了下来。恐慌压上,他的肺已经无法将空气带入身体;他的心脏也在胸腔里裂成碎片。男人把刀子凑了上来。波尔弓起了身体,微弱的尖叫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刀子一直向下划去,从手肘一直割到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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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尾巴的身体颤抖着,低头看向被绑在墓碑上的那个少年。他从未见过有人看起来如此……恐惧和脆弱。哈利的脸颊被泪水浸的s-hi透,表情惊恐而痛苦。他已经完全不能算是人类,只是一个野x_ing未驯的,被吓坏了的动物。
“我很抱歉……”那孩子嗫嚅着,几乎没说一个词就要停下来抽泣上几声。“抱歉……我很抱歉……求求你……我很抱歉……不要伤害……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很抱歉……”
虫尾巴咬了咬牙。他的视野里一片血红,然后开始慢慢暗下来,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就会晕过去。他的手……不,不要想那些!……他举起一只空瓶子来收集着那孩子的鲜血。梅林啊,闭上嘴……他几乎站不稳身体。不……他还没办完。恐惧让他咬牙站直了身体。失败的恐慌顶在他的喉咙口,让他几欲呕吐。吞咽了几次,他转身快步走向了那个巨大的坩埚。
“仇敌的血……”——他无法呼吸。集中精力!——“……被迫献出。你将……”——闭嘴,不要哭了!他无法思考。不能失败,不能失败,继续!——“……是你的仇人重生!”
鲜血被滴进了坩埚之中。虫尾巴立即向后倒在地上,蜷成一团抱着自己的断臂哭泣。他做到了!都结束了!他不会再被惩罚,而是会得到无尽荣耀!他做到了!他的主人会很满意!此时他只希望哈利能够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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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从巨大的坩埚里站了起来。周围的空气闻起来甜美极了,还有一阵阵恐惧的抽泣声和痛苦的尖叫迎接他。疼痛和欢愉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放声大笑。□的双脚踩在柔软的地面上,他低下头检视着自己的身体。双手像是两只巨大的苍白的蜘蛛;修长的指头抚摸着冰冷黏腻的胸膛。肋骨,平坦的小腹,还有细长的双腿。
弹了弹手指,他召唤了一件黑袍子和一面镜子。他没有头发,甚至连眉毛和眼睫毛也没有。不过,哦,他可得到了一双完美的恶魔的双眼!他们是红色的——就像是s-hi润粘稠的鲜血——还有和蛇一样狭长的瞳孔。他的舌头也比普通人类的要长些,耳朵则变成了他脸两侧的空洞。是的!是的,他就是恐惧本身!不可思议,而且他回来了。还活着!
他转过头,手里的镜子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欢愉的嘶嘶着,眼神扫过蜷缩在一旁抽泣着的虫尾巴,然后是他的仇敌——令人厌恶的仇敌。一阵胜利和欲望流窜而过,他伸出舌头来舔过自己薄薄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