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涵冰蓝(师生文上) 作者:卷云安/拾风者【完结】(26)

2019-01-24  作者|标签:卷云安 拾风者

  ☆、红颜知己

  我的座位还是在第四排,中间靠近过道,周围都是老老实实爱学习的人,我又缺了好多课,心里很压抑。向班主任申请调换一下位置,他同意了。

  新座位在后两排靠近窗边,夜晚当忧伤偶尔袭来,我会望着窗外,看月光下的树影朦胧。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一切都会结束?从小到大幻想过无数次的自杀,可一次都没有实行过,我不怕痛,却怕死去后的“面目全非”。

  常常问自己:我的生命有没有价值所在?我找不到答案。我要怎么做才能好好地活下去,要怎么做才能有所留恋。选择活着就不能堕落,活着就得学会感恩。

  雨过总会天晴的,即使是伪装,我也要做一个成功的演员。

  两个星期的课程而已,我就不信追不上来,没了物理化学,难道还搞不定一科数学!就算到头来只是个差强人意的结果,我也得尝试着努力一下。

  “蓝天,你怎么坐到后面来了?”一个声音将我拉回了游离于现实之外的意识。

  “换位了,以后都坐这里。”我淡淡地礼貌地解答她的疑问。

  “哦。”

  “......”

  “你好像以前没戴眼镜吧?”

  “恩,想戴就戴了。”

  “戴上眼镜,或许可以把世界看得更清楚,却是将自己与世界拉开了距离。蓝天,你看起来很孤独。”

  这个女生叫赵籽希,同班一年了,我跟她之间的对话屈指可数,甚至已经完全没有印象说过什么。然而就是这般阴差阳错,当我们会心地相视一笑,就把上一秒还完全陌生的两个世界交织在一起,加入了彼此人生的旅途。

  在她面前,我不用开口她就知道我的心情;我也不用言明,她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总能轻易地读懂我的心,知道我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心灵上的契合者,我想,我们就是。

  籽希是走读生,但我们从来不一起出校门,她有她的同行者,我有我的居住“秘密”。我们之间的联络以短信为主,网络为辅,几乎从来不打电话。聊天的内容天马行空,多是一些抽象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而我俩却乐在其中。

  那段时间,我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笑过,单纯地享受着她带给我的快乐,感谢上苍让我得以遇见她,我的学习生活不再孤独寂寥。大家都很讶异,一贯对事事冷淡的我竟然也会有如此开怀的时候。

  与此同时,不管是发自内心自愿如此刻苦,还是为了用学习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忧伤的经历,我只想用好的成绩来让关心我的人放心。

  晚上我经常熬夜,学校的时间被六七门学科占满了,为了补回落下的课程,只能找课余时间。几乎每晚十一点过,凌涵都会过来我房间,见我还倔强地熬夜学习,拿我没办法,就会倒一杯牛奶给我,说有助于睡眠。

  “谢谢!老师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好。”我接过杯子,催她去休息。当班主任本来就累,我不能再让她分心来照顾我。

  “努力学习固然是好事,可你也不要每晚都熬夜啊!我相信你的实力,很快就能赶上来的。”

  “你就这么信任我?那是你不知道,我真的觉得自己变笨了,回来后好多东西都忘了!”我说的是实话,回学校后总是力不从心。

  强迫自己背书、计算,次次徒劳无功,脑袋处于混乱状态,装不进去东西。像是个无底洞,或者说是宇宙黑洞,把书上的东西丢进去,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因为你睡眠不足,才导致记忆力受损。所以,喝点牛奶,乖乖睡觉去!”凌涵威逼利诱地让我喝完牛奶,合上摊开着的数学练习册,拉我坐到床边。摘下我的黑框眼镜,把我按在床上盖好被子。

  “不要再戴这个眼镜了。虽然没有度数,但它对眼睛总归还是不好的,你想以后变近视,天天戴着厚厚的镜片,成为四眼妹?”凌涵说着就笑开了。

  “黑眼圈很难看嘛,所以用来遮挡一下,没别的意思。”凌涵止住笑,似乎并不满意我的解释,我又继续说,“以后不戴就是了,我才不想做什么四眼妹。”

  “你也知道黑眼圈难看啊,那还天天熬夜?每次都是在做数学,偶尔看看政治历史,就从没见你带过跟语文或者英语有关的资料回来。还敢说自己变笨了,明明就是心思不晓得跑哪里去了。”凌涵的数落,没有责备含量,反而让我觉得开心。

  “有你在,我的语文怎么可能会不好?”我乖乖的躺好,给她一个安心的微笑。

  “这么久了,你有向我讨教过有关学习语文的问题吗?”

  “没有吗?那我以后一定不耻下问,你不要厌烦我才好。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你可要做好准备,私相授受,给我开点小灶台什么的。”一直都没觉得语文有什么需要探讨的,自然没什么问题可问老师的了。

  “呵呵,你是打着学习的名义让我假公济私啊?开小灶的经费可不是一般的贵哦。”

  “钱财乃身外之物嘛,我人都在这里,比金钱什么的贵重多了,随你使唤。”

  “现在发现自己贵重了呀?既然发现了,就要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以后好给我当苦力,偿还债款。”

  “啊?哦,好吧,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道理我还是能懂的。那老板,到时千万别手下留情,好让我做牛做马来偿还个清,行不?”

  “你呀!”凌涵的手本是想要戳我脑袋的,我闭上眼,却是她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好了,别贫嘴了,快睡吧,明天还有课。”

  “恩,老师也快去睡吧,晚安!”

  “晚安!”

  “这个问题很伤脑筋?”某天凌涵突然问我,为什么高一是英语课代表,高二就成了语文课代表。听到她的问题,我愣了愣,抓耳挠腮,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看到我的反应,她更加好奇了。

  “呃,不伤脑筋。不知道怎么说,但又不想骗你而已。”难道说实话?对不起老陈;骗凌涵?我又不愿意。

  “跟我有什么关系,就随便问问,也扯到我头上了?”

  “嘿嘿,还真跟你有关。话说,都一年了你才想起来问这个,太没营养含量了,咱们就此忽略吧。”我只好拼命忽悠过去了。

  “少跟我打马虎眼,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啊,想转移我的注意力是吧?快说。”凌涵一眼看穿我的企图,不给我退场的机会。

  “怎么,你要严刑拷打?”我双手交叉,做好防卫工作。

  “严刑拷打不至于,精神折磨比较适用。”

  “你是老师,对待学生就这么心狠,真下得了手?”

  “我这不是没动手吗?再次重申,是精神折磨,要不要试试?”

  “......”在凌涵穷追猛打加语言胁迫的攻势下,我终于坦白从宽,说成为语文课代表是自主的有意识想法和外在的无意识机会相结合而来,得之不易。

  凌涵听完我的解释,有小小的惊讶,也有小小的感动。她没想到我的初衷是为了能跟她多见面,才自告奋勇当了语文课代表。

  又一个六月,我的生日快到了,或许这一次籽希就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礼物,一个最虔诚的“知心人”。

  没有像往常一样找兄弟朋友出去吃饭,而是跟籽希一起在教室吃着打包的快餐和奶茶。我觉得很满足,尽管没有人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

  中午没人的时候,籽希会坐过来跟我同桌,我们一起吃零食、听音乐,或者她会靠在我肩上午休。对她,甚至觉得有种宠溺的感觉。

  籽希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不知道是因为有相似的经历而让我们更能懂得彼此,还是因为她的柔弱,让我有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她对我很依赖,我不拒绝这种依赖,也愿意成为她可以信任的人。

  她常在聊天的末尾写着‘我爱你’,我一直以为她的爱跟我的喜欢是一个意思,我很感动,但从未像她这般回复过。

  我们两每天要么不发短信,一发就会是几十条的数量,晚上回到公寓,看书的时候也会拿着手机陪籽希聊天。凌涵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蓝,跟谁发信息呢?每晚都乐此不疲的。”凌涵问我。

  “啊?哦,没什么,班上同学。”

  “真的是同学?你们这些孩子,白日里天天见面了,晚上还有这么多话要聊么?”凌涵半信半疑。

  “恩,白天学习,没怎么讲话嘛!”我怎么有点心虚的感觉。

  “看书发短信,三心二意能学进去吗?晚上躲在被子里还玩儿手机,很伤眼睛的。”

  “嘿嘿,你不觉得戴眼镜有一种儒雅气质么?看起来似乎也还不错。”说完拿书挡住脸偷笑。

  “哎,我是不是做错决定了?跟你这个小鬼住一起,我都快成管家婆了,小心我赶你出门。”凌涵威胁地说。

  “你赶吧,我有钥匙,要是你不怕半夜有贼闯进来,大可一试。”

  “蓝天,你越来越坏了,跟谁学的?”

  “你是老师,我天天跟你住一起,还能跟谁学?小阮?还是老陈?”

  “呵呵,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你,也没教过你怎么使坏,怎么能算到我头上。”

  “哦,那就是我无师自通,你都说我脑袋好使了。”

  “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凌涵思绪一转,扯到恋爱上,惊了我一跳。

  “呃,你太有想象力了,我都还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怎么啦,你现在是想起来要对我进行恋爱教育?”我觉得凌涵神经过敏了,怎么突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难道我的表现真的容易引起遐想?

  “你别忽悠我。你才多大,好好上学才是首要,知不知道?”

  “我快成年了,你不能总说我还小。”听见她又说我小,嘴里不满地嘟哝着。

  “就算到了十八岁,在我面前你也一样只是个小孩子。”她叹了口气,“好了,早点睡吧,别熬夜了。”

  “哦,晚安。”

  那段时间里,凌涵每晚都会来叫我睡觉,陪我说一会儿话。也只有跟她待在一起,我才能放下心里所有的忧愁,甚至忘记回复籽希的短信。

  凌涵把我当小孩子,可是我不喜欢。以前余也把我当小孩子,而我却很乐意。那时没有去细想过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同的想法,直到后来明白了爱。

  一个故事的开始,是不是就注定了它的结局,就如同我这一生感情的缺失,永远得不到圆满。

作者有话要说:  

  ☆、耳鬓厮磨

  六月中旬,老陈说七月初期末考试后要补课二十天的样子,高三的座位也全都按照成绩来安排。

  我的心思都放在了期末考试上,因为不能白费了这一个月来的穷追猛赶,更不能辜负了凌涵对我的信任。所以,我忽略了籽希眼里的悲伤。

  考完试那晚她紧紧地抱住我,哭着说明天就要分开了。我不懂为什么她要哭,安慰她说这次也不会分班,不用难过。籽希拼命摇着头,说不一样,我们不会坐在一起了。

  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地陪着。她抬起头来满脸的泪水,突然亲了一下我的脸,然后擦着泪跑出教室。

  我怔愣在那里,亲吻对我来说是陌生又不可触及的,在遇到她之前,我从没跟一个女生如此亲密过。

  晚上她发来短信,说上天好残忍,将我带到她身边却又这么快将我带走,夺走了她的幸福,再次将她打入黑暗。我说,相信我,一切都不会变。

  考试尘埃落定,籽希的事情却让我开始忧虑。凌涵说我魂不守舍,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考试没考好,让我不要着急,慢慢来。我无力地摇摇头,说考试很顺利,然后就进了卧室趴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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