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阿葵会惊讶,鸟类一根筋思维的后果就是它们的野x_ing本能都很强,在育雏期被各种激素和遗传物质控制的鸟爸鸟妈们几乎就是育儿机器。
它们会不辞辛劳的每天来回十几甚至是几十次,上天下海、捕鱼除虫,捕猎、捕猎在捕猎哪怕自己累到麻木,也要喂饱巢x_u_e里面张着大嘴嗷嗷待哺的雏鸟们。
小鸟们每长大一点,它们的父母几乎就要掉下去相同的体重,一个育雏期下来,鸟爸鸟妈最少也得脱层皮。
这样的亲鸟想让它们主动弃巢,难度真的很大,至少阿葵活的这三十多年里,除非是刚刚结对啥都不会的新手夫妇,否则很少有鸟会这么做。
“那对亲鸟是才出窝没多久的新婚夫妇?”
“当然不是,那对渡鸦夫妇已经结对好几年,小鸟都不知道养出几窝了。”
“那为什么会弃养,这小鸟我看了,不像是身体有毛病养不活的。”
丑是丑了点,瘦也是真瘦,但骨架大骨骼粗壮,一看就知道是好养活的。
听到阿葵的问话,那只山喜鹊歪着头回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住的离这边挺远,具体的事情也不大知晓。只是之前隐约听小麻雀它们说了一嘴,说是渡鸦一窝本来应该是多蛋多仔的,但是那对渡鸦夫妇的这一窝不知道为什么却只生了一枚蛋。那枚蛋个头很大,孵出来的雏鸟块头要比普通的渡鸦幼崽大了至少三分之一,那对渡鸦夫妇怀疑这只雏鸟可能不是它们的,商量之后就搬走了,鸟巢也不要了。”
“莫不是鸠占鹊巢?这小东西不会是杜鹃的幼崽吧?”
鸟类里面的确会有一些父母习惯偷j-ian耍滑,把自己的鸟蛋产在别的鸟的巢x_u_e中,让别的鸟替自己抚育幼鸟,杜鹃就是其中的代表。
但是也不应该呀,生活在它们这片区域并且有寄巢习惯的杜鹃鸟体型和渡鸦比起来都会差上不少,鸟蛋的形状外观什么的和渡鸦的蛋比起来也要差上很多。
在加上渡鸦这种鸟是出了名的聪明凶悍,那是鹰隼不惧,所以敢去招惹它们的杜鹃可是不多见。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对渡鸦夫妇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知道它们搬到哪里去了吗?”
“就后山的山顶,那里有一处山林是属于渡鸦家族的,这对夫妇原本就是那个家族的成员,现在就又搬回去了。葵叔,你不会是想带着这只雏鸟去找那对渡鸦夫妇吧?没用的,渡鸦的倔脾气是鸟都知道,它们一旦认定的事情,那是死不悔改的。”
这一点山喜鹊说的是一点都没错,渡鸦的倔脾气与它们的聪明一样名扬生物界。
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渡鸦的聪明与它们的倔脾气却又是密不可分的。
没有这种近乎于死心眼的倔强,渡鸦们就不可能记住那么多它们认为对它们有用的事情,并且一代一代的将这些事情作为经验,传递给下一辈的小渡鸦们。
曾经有人类做过实验,让带着特殊面孔面具的人类用网兜捕捉一只渡鸦群中的渡鸦,然后在将它放走。
五年之后当实验人员再度带着那张面孔面具出现在那处渡鸦群的群居处时,那处渡鸦群众几乎所有的渡鸦,尤其是年轻的渡鸦们对面具人的反应相当激烈,警报警戒的叫声充斥了整个族群。
这充分了证明了,渡鸦拥有非常出色的记忆力、集体x_ing和学习能力。
阿葵知道想要劝一对认为自己被骗的渡鸦夫妇重新认回这只雏鸟,那难度不亚于教导麻雀说人言,基本上就等同于是不可能的事情。
趴在破鸟窝里的阿葵突然感觉事情可能有些超出了它之前的预期,如果找不回亲鸟,那它翅膀低下的这一只雏鸟要怎么办?
独自将它留在这里的话,估计用不上几个小时,这只小生命就很有可能会失去气息。
微微的展开翅膀,阿葵对着里面的那只雏鸟愣神,而雏鸟好似也察觉了阿葵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向着它张开嘴,那是幼鸟乞食的动作。
看得出来这只刚破壳没多久的幼鸟应该是从来都没得到过周到的照顾,它那紧贴着骨架充满褶皱的皮肤就是它长时间没有正常进食的证明。
阿葵之前见到的那些雏鸟,不论是在哪个阶段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主人或者双亲的j.īng_心照料,那r_ou_嘟嘟肥嫩嫩的样子又萌又可爱,全然不是这种丑丑的惨状。
发现自己乞食的动作没有得到回应后,那只雏鸟似乎是死心了,不在费力挣扎也不在出声,死气沉沉的卷缩在阿葵的翅膀中,似乎就在等待命运给它一个最终的裁决。
看着这样的雏鸟,阿葵动了恻隐之心,它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于是决定带它回家。
第9章
决定虽然下了,但是阿葵发现想要执行还是有些难度的,其中最困难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它要怎么把这只幼鸟带回家去?
身为一只鸟,阿葵只有翅膀、鸟喙和爪子。
它试了一下,发现想用爪子或者是鸟喙把雏鸟抓或者叼回去难度很大,因为它没办法在飞翔的同时保证雏鸟的安全。
而且因为昨r.ì的大风和降雨,今早起来的时候阿葵就发现外面有了小幅度的降温。
这种时刻就是算是他能够保证飞着把雏鸟带回家,却也是不敢带的,因为起飞之后天上的低温还有飞翔时风会带走的温度,都会对那只还没有长羽毛,并且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家伙带去危险。
要保温还得安全,这可就为难鸟了,阿葵动用了它那天才的脑袋瓜思考了半天之后有了决定。
只见它夹紧了翅膀慢慢的从鸟窝里站起来,一步一摇的弓着身子爬出鸟窝,滚到地上后晃悠悠的站起来,然后并拢翅膀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弯用力的蹦了起来。
站在树枝上的山喜鹊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居然看到一只鹦鹉,用兔子的方法走路。
眼看着兔子跳的阿葵向着盘山公路那边蹦了过去,不放心的山喜鹊连忙追上去问道:“葵叔,你这是做什么?别往公路上去呀,远离车辆不是你教给我们的知识吗?”
还在蹦跳的大白鹦鹉闻言又紧了紧自己的翅膀,以防被夹在里面的雏鸟掉出来,辩明了一下方向后,它一边继续跳一边说道:“没办法,带着雏鸟飞不起来,走着又太慢,想要蹦回去只有那边的路最好走。正好你飞在上面,帮鸟一个忙,帮我看着马路上来回行驶的车辆,如果有靠近的就赶快告诉我。”
说这话的时候阿葵已经跳出了原始林,在马路旁边的围栏低下伸着头来回观察了半天,确定没有任何的车辆后这才跳到马路上继续蹦着走。
原本低空飞行的山喜鹊见状不由得缓缓提升了高度,飞在阿葵的头顶上眼观四方。
每当马路看到马路两边有车行驶过来,它就马上呀呀乱叫上下飞舞,一边给地上的葵花鹦鹉警示,一边也是为了让开过来的车能提前看到这边的情况。
就这样在山喜鹊的帮助下阿葵一点点的沿着山上的盘山公路往家的方向蹦着走,飞在他头顶的山喜鹊默默的看着在低下蹦跶的葵花鹦鹉,心说按这一分钟几米的前进速度,葵叔它蹦到家恐怕得天黑。
幸亏人们都知道大雨过后不是赏花的好时间,因而这天上午往山上开的车辆并不是很多,所以在阿葵的小心和山喜鹊的警觉下,这两只一路到还是顺利。
上午十点多,收拾完家务的早川n_ain_ai坐在自家的木质长廊里,双手虽然捧着茶杯,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刚刚外出遛狗回来的早川爷爷看见妻子这个样子不由得问道:“惠子,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早川n_ain_ai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回答道:“我在想阿葵怎么还没回来,往常它出门无事的话肯定会在两个小时内回家。现在它出门都快四个小时了,却还没有回来。”
“噢,它昨天不是喊着要去山上赏花,也许看的好久回来晚了?”
“怎么可能,下过雨的山上有什么可看的?阿葵它在这边生活了这么久,多美的花海没见过,它不会被迷住的。再说葵它今早出门的时候早餐都没吃,急急的就走了,这明显就是想要早去早回的样子。”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算了我们在这里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干脆我往山上去找找好了。”
说完原本打算换鞋进屋的早川爷爷就又反正走了出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柴犬见状摇摆着尾巴跟上,并且提前一步到大门口去蹲坐,等着主人往它脖子上挂牵引绳。
牵着狗出门的早川老先生望着山顶犹豫了一下,虽然他出来是为了找阿葵的,但是山顶那么大的一片面积,谁知道一只鹦鹉会落在哪里?
无奈的早川弥生决定先沿着大陆上去再说,并且拍了拍柴犬的狗头说道:“小柴,咱们是去找阿葵的,你可要机灵些,看到或者嗅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小柴闻言摆了摆尾巴,虽然主人说的话大部分它都听不懂,但是葵这个名字它确是明白的。
见到葵叔就要叫,嗯,主人说的汪记住了。
不得不说早川老先生的吩咐还是很有用的,处在下风口的柴犬沿途一直都在留意嗅着各种气味,当它在山风中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后,立即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早川爷爷一看柴犬的动作就知道它一定是嗅到什么了,连忙牵起柴犬随着它一起奔跑,跑了几百米之后,他们就在山路的一处弯道上看见了上下翻飞的山喜鹊,和一蹦一跳的葵花鹦鹉。
“葵,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蹦着走路?翅膀受伤了吗?”
看着大白鹦鹉那别扭的样子,心急的早川爷爷立即跑过去,抱起鹦鹉一边检查一边问道。
在地上蹦跶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阿葵在见到老主人的一瞬间眼泪差一点就彪出来,它在心里面默默的想着,总算是解脱了,蹦着走真不是鸟能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