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下半场时,林陵才发现严寒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坐在看台上和严翊聊天。他穿着淡蓝色衬衫,白色休闲裤,不像来踢球倒像来看戏,看见林陵之后挥了挥手,又和严翊低声说着话。
局势依然不好。高三(4)班向来以野蛮著称,势头不是一般的凌厉加彪悍,那几个大块头不时地铲人,林陵几次带球都带丢了,还被人绊了个好几个趔趄,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楚。
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时,裁判的哨声响了,高三(4)和高二(3)踢了个6:1,这是足球,可不是篮球也不是网球啊,林陵有些头皮发麻地往回走,却发现这腿被踢得都不听使唤,走起路来像是跳探戈。
赵老大本来就踢得不爽,见严寒更气不打一处来,几乎要动起手来,严寒摊摊手,说他也不愿意,但被老爸拉去接受政治教育云云,貌似非常无奈。
然后就听见严翊不住装咳嗽,随后清了清嗓子,“林陵,你知道小寒刚刚和我说什么么?”
林陵踢得不好,伤得不轻,心情很差,顺势赖到地上,有些不耐地道,“不知道啊。”
严翊也不顾严寒使眼色,悠然道,“小寒说你肯定要跌三个跟头以上,少一个输给我一箱可乐,否则相反,”然后又故意叹了口气,“结果我损失了三箱可乐!”
林陵本就窝火,听了这话更怒从心生,狠狠道,“好啊严寒,你***就喜欢隔岸观火,老子和你赌,赌一千米,不,三千米,输了的话……”
严寒“噢”了一声,然后道,“你的腿怎么样?”
“小意思,那,这周可能不行了,下周……”
“我不玩,”严寒轻快地道,“不和你赌,还是做些有意义的事儿,似乎下周就考试了……”
话音没落,严翊似乎觉得无聊,拍了拍严寒的肩膀,“我先走了,你们这帮孩子还真吵……”
严寒耸了耸肩,也转身向球场外走去,突然又停下来,“你的腿没事吧?”
林陵恨声道,“怎么没事?你既然数过我的跟头还不知道我伤得不轻?”
严寒又转过身来,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对呵,那我也做一次好人。”
“好人?好人还临阵脱逃?”
严寒故意道,“你不也一样,别人打架的时候只看热闹……”
林陵那部永久算是派上了用场,严寒在前面,他在后面,其实严寒车技不怎么样,或者不习惯带人,从马路上穿行颇有些惊险,几次和卡车擦身而过,这一吓,伤口似乎更疼了,见严寒还算卖力,也不好意思说,只能忍着――忍着的滋味还真难受。
到了小胡同里,还是这么有惊无险,林陵终于发现严寒是故意的,从后面狠狠给严寒一拳,“你***,有这么骑车的吗?”
严寒一躲,从车上跳下,整架车子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或者说摔在林陵身上,疼得林陵眼泪都出来了,“你***是不是人?”
严寒似乎没想到,扶起车子道,“那个……我之前是故意的,但这下,绝对不是故意的……”
林陵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却也无可奈何,闭着嘴不说话,严寒蹲下身去,托起林陵的下巴,轻笑道,“你这样子真可爱!”
“可爱?”林陵想不出自己这么个玉树临风的帅哥和可爱能有什么关系,撇了撇嘴,却发现嘴被堵住了,一只火蛇在里面不住的纠缠,如暴雨般急促,却又如骄阳般火辣,弄得林陵喘不过气来。
别看严寒看上去单薄,力气还不小,林陵双手被他钳着几乎使不上力气,踢又踢不着,就这么任由他肆虐,过了好半天,严寒才松开他,掏出面巾纸给他擦了擦嘴角。
“你***真不是个东西,”林陵使足了力气大声骂道,“你***真**!”
“如果你不是**,”严寒用手调弄了一下他的下体,悠然道,“那你怎么也硬了呢?”
林陵看了看自己裤子上的隆起,红住了脸不说话,然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接着怒骂道,“你***真不是个东西,占了便宜还卖乖!”
严寒站起身来,笑得很嚣张,“嗯,嗯,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
17
严寒的笑不温柔也不甜蜜,如同一个抢到了玩具的孩子,带着点欢天喜地的快活,可就一瞬间,那快活又疏落下来,清清冷冷的,如同塞外初寒的天气。
林陵看着他,觉得离得很近,却又很远。那个人神秘着古怪着,却因为神秘和古怪,才让人读不懂,而林陵向来对不懂的东西有些迷恋。
夏日的傍晚天气微凉,严寒扶着自行车咳嗽了几声,才向林陵伸出手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严寒的手瘦削修长,即使不触摸,也能感觉到一种冰冷和生硬,林陵突然想拒绝却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借着力单腿站起来跳到车后座上。
严寒不再闹了,骑车带着他一路寡言,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球赛怎么来晚了?”林陵开始没花找话。
“突然不想来了,”严寒背对着他说话,看不到表情,“经常这样,本来很喜欢的事情,突然不喜欢了……”
林陵听着不满意,撇了撇嘴,“那对晓伦呢?”
“你好像很喜欢提到他,”严寒淡淡道,“可我不喜欢他了,因为我不喜欢死人。”
天色黑得很快,自行车借着昏暗的路灯在故同里面颠簸着,严寒的声音和表情被吞没在这昏暗里,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林陵突然开始觉得自己是在自虐,周围有趣的、开朗的、活泼的朋友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对这个人感兴趣,真是所谓的好奇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家。严寒扶林陵进了屋,林陵才发现,严寒浑身都冰冷冷的。
“现在是7月份,没那么冷吧!”坐在床上,林陵有些意外地看着严寒。
严寒脸色青白,咳嗽了几声才道,“你慢慢玩,我该走了!”
林陵见状,蹦到衣柜前拎出件外套,“穿上吧,别着凉!”
见严寒迟疑,又补充道,“干净的,我老妈刚洗过的!”
严寒也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林陵蹦达着送他到门口,却见路鱼飞将车停在门口,摇下车窗,“小寒,今天我表哥请客,你迟到了哦!”
严寒撇撇嘴,“你那表哥,还是回法国搞艺术去吧,顶不喜欢这种人……”
路鱼飞急了,“我表哥哪里对不住你了……”
“没有,谈不来,看不惯,”严寒不再理他,到路边拦车,却被路鱼飞给拽住哀求道,“小寒,好歹给我点面子……”
严寒被他弄得无可奈何,“好吧,真不喜欢他那调调儿……”
“人家好歹也名画家!”
“他的画是手纸……”
虽然严寒缺课是家常便饭,但缺考并不常见,尤其缺的还是大考。因此周一期末考试没见着严寒时多少有点奇怪,愣愣地瞅着那空位直出神。
待三天的考试结束,林陵拨通了他的手机,劈头就问,“你小子怎么连考试都不参加?”
却听那边传来温和的声音,“哦,是林陵么?我是严翊。”
“啊?”
“小寒生病了,确切地说,是又生病了,”严翊那边声音带着些调侃,“医生要他静养,所以我没收了他手机……”
林陵实在想不通严寒看上去也不弱,怎么经常病倒,还病得很重,“那……他现在没事了吧?”
“习惯了就好,”严翊那边声音倒是轻松,“不过你最好来看看他,老爸不让他出门,他都要憋坏了……”
林陵也笑了,“他在家呢?好,我明天就过去……”
“最好上午来吧,”严翊低声道,“老爸不在家……他对小寒很严厉。”
严翊的细心倒让林陵安心不少,“你似乎不反对我和严寒做……呃……朋友……”
“你是个好孩子,”严翊缓缓道,“很积极向上,又很单纯、友好,会是个好朋友,我对他的事,向来是不支持,不反对……不过有个请求,别老提欧晓伦的事,小寒会受不了……”
18
第二天林陵进行所谓的“探病”时,严寒正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敲打着什么。屋子里窗帘半闭着,筛出几缕阳光,严寒的背影单薄又有些诡异。
严翊因为在这里办分公司,最近半年都待在A城,多数时间出没在家里,见林陵来了很开心,急忙招呼,“小寒,看谁来了?”
那边传来持续的键盘音,半天才应了声,“等一下,就好。”
严翊有些无奈,示意林陵随便坐,自己也就掩门出去了。
严寒那边不见什么动静,林陵只好随便打量他的房间。严寒的房间不小,书桌的旁边摆了个大大的书架,里面的书从武侠、奇幻到明清的小说,从计算机、数学再到国际政治,什么书都有那么几本,横七竖八地放着。 林陵发现严寒口味很杂,这说明严寒很聪明,所以他似乎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成绩也很好。
边桌还散放着两本书,是关于病理学的,书很旧,似乎被看过很多次,林陵坐在单人沙发上,将它们放在手里翻着,再看桌上一堆的药瓶和注射剂,心里闪过一丝奇异而恐惧的感觉。
“咳,严寒,身体怎么样?”
“还行,”严寒心不在焉地回答,“就是胸口被穿了两个洞……”
又过了一会儿,严寒终于弄完了,大功告成地呼了口气,将转椅调整过来,正对着林陵,“嘿,没想到你会来!”
林陵总觉得严寒话里有话,再看严寒的嘴唇一张一合,想起了几天前的遭遇,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严寒总是看上去很干净,那吻也感觉很干净,很热烈,很绵长,这个想法吓了林陵一跳,再看严寒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严寒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抱怨说他都要闷死啦,医生说他要卧床静养,让他静养不如杀了他。
林陵听了直笑,说你还是好好养病吧,身体这么弱还是男生么?
严寒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然后又笑道,“我刚刚弄了个好玩的,你要不要看看?”说完启动了电脑,林陵搬了椅子凑过去。
林陵见他似乎进了一个全黑的界面,敲了几行字母,然后按了某个键,结果不停地刷屏,约莫过了快五分钟,突然开始蓝屏,重启几次依然没法运行,“见鬼了,刚刚还好好的……”
“什么东西?”
“一个小程序,能计算出一千万以内的所有质数,不过死机……可能输入的数太大了……”严寒盯着电脑思索着。
林陵看着严寒那认真劲挺有意思,“做它有什么用处啊?”
“法拉第发现电磁感应时,有人问他这有什么用?可刚出生的小孩子能有什么用?这程序不怎么样,算法总是好算法。”
林陵觉得严寒这样的高干子弟做什么都很随性,听他这么回答足足愣了五秒钟,回过神来发现严寒也在打量着他,又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很喜欢发呆,也喜欢胡思乱想。”
“因为有趣……”林陵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严寒离他不过几厘米。
严寒的眼睛很锐利、鼻子很英挺,嘴唇有几分高傲地抿成一线,他审视地看着林陵,林陵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难忍,有些害怕,又期待着些什么。
而严寒却突然起身,将窗帘拉开,正午的阳光直射进来,明晃得耀眼,林陵突然觉得眼睛被刺疼了,用手揉了揉,更疼了,这一疼,反而清醒了很多。
严寒坐在床上翻看着杂志,一幅懒散随意的样子,林陵盯着他看,突然少了些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是欧晓伦的照片。
“小寒,檀医生来了,在客厅。”严翊在敲门,过了好一会儿,严寒才慢吞吞地起身出去,将林陵丢在屋子里。
差不多过了半个钟头,严寒才又回来,靠在转椅上发呆。
“医生怎么说?”
“那人姓檀,每次看他总想起紫檀木棺材,”严寒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票,“下午有事么?陪我去看个画展!”
“你对绘画有兴趣?”
“没兴趣,只是想出去走走……如果那天我死了,一定是闷死的。”
19
中午吃过饭,严寒拉着林陵去看所谓的画展。林陵其实对这些完全不懂,也不感兴趣,但总比闷在严寒的小天地要强些。
天气太热,一路上走走停停,到了展馆的时候差不多要闭馆了,两人被保安拦在门外,幸好一男子出来招呼,“严寒,说好了下午一点,你迟到了!”
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身材中等,留着半长的发,属于那种英俊略带颓废的类型,一看就知道是搞艺术的。
“我能来已经给你面子了!”严寒少见的不客气,径直往展厅里面走,“哪副画要我看来着?”
林陵这才知道,原来严寒不是一时兴起,是早就约好的。
“小寒,我们有半年多没见了吧,这就是你对待老**的方式?”男子悠然地问了句,“不过你真是性感,我早怎么没发现……”
严寒转过身来,冷笑道,“什么老**?我只当被狗咬了一口。”
“小孩子说话真不客气……”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完全把林陵当透明人,听得林陵心里闷闷的。
已经闭馆了,整个展厅只有他们三个,林陵向来没有艺术细胞,而那人画的又是抽象派,都是些奇奇怪怪的色彩组合,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让我看的东西在哪儿?”严寒不耐烦地问道,“我可不是来欣赏你这些厕纸的……”
男人脸色变了变,声音冷下来,“你只想知道那件事?”
“不错。”
“这也是我一直想告诉你,”男人的声音突然不带一点热度,“虽然,它对你不是好事。”
几个人走到现代馆,地上放置一个东西,方方正正的,被白色的画布蒙着。
男人大步走过去,一把画布扯下,“严寒,这就是你想看的东西!”
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一幅画,大宗的色彩让它看上去少见的迷乱、诡异而血腥。
严寒双目圆睁,里面写满了惊惧与惶恐,下意识后退几步,将身子靠在墙壁上,不住地喘气,“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表现力还不错吧?”男人有些得意地燃起一支烟,“前天小路说溜了嘴,说晓伦是被人杀死的,似乎先奸后杀,现场都是血,我突然觉得告诉你,一定比较好玩……”
严寒似乎被这烟呛到了,弯下腰不住咳嗽,好半天才止住,“你也认识晓伦吧?”
男人猛吸了几口烟,冲他吐了个烟圈,“很性感的男孩子,后面又紧又热,滋味真不错,可惜……”
话音还没落,只见严寒冲上去给了他两拳,男人轻易地躲开了,“严寒,你还是这么冲动,这样可不好……”
“袁彤,你居然对晓伦……咳咳……”严寒身子突然有些摇晃,林陵过去扶住了他,“严寒,我们回去吧,身体还没好呢!”
“其实你也不错,就是太不配合了,”男人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和严翊一样,像个小豹子……”
严寒冷了脸色,“别把我大哥扯上,他可不像你这么**……”
“你真的了解他?”袁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五年,数亿的身家,你以为他能干净到哪儿去?”
严寒微微叹了口气,坐到地上,“袁彤,帮我找点水吧!”
“不怕我下迷药?”
“随便你吧,”严寒用手按着胸口,“不和你争了,累。”
严寒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胸口如风箱般抽动,额头上满是密密的汗珠,林陵过去想帮他,却不知如何帮起。
水到了,严寒就着喝了几口,勿自喘气。
“药呢?”袁彤突然问。
“没带。”
“严寒,你还真行,”袁彤坐过去轻拍他后背,“忘记你有病了,有一半话是闹着玩,下次出门记得带药,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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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寒对袁彤的态度,向来带着几分不屑和挑衅,听了那温言暖语,丝毫不领情反而冷冷道,
“袁彤,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据我所知,在A市,一个铜版可以买到三个你这样的所谓‘画家’。”
袁彤也有些生气了,“不管怎样,这个展馆还是我的地盘,我可以守住我心爱的东西;你呢?”
严寒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对了,我大哥要结婚了,下个月。”
林陵怔了一怔,“你大哥才多大?”
“二十六,”严寒淡淡道,“我也觉得有点早,但他觉得刚刚好。”
“刚刚好?”袁彤冷冷道,“是信产部官员的女儿,还是银监会主席的孙女?”
“是前者,虽然后者也很喜欢她。”
“操***,成心气我是不是?”袁彤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狠狠道,“结婚?结婚?他眼里只有钱,为了钱,他甚至可以和母牛交配!”
被袁彤的样子吓住了,林陵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严寒,只见他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的笑意,慢悠悠地道,“婚礼在君悦饭店,九月九日,据说象征地久天长。”
袁彤倒是呆了呆,愣愣地瞅着某处出神,将烟头放在嘴里嚼着,弄得满嘴角的烟丝。
严寒对这一幕似乎很满意,连身体都仿佛恢复了许多,也不气喘了,从地上站起来,拽了林陵准备出去,临走丢下一句话,“你心爱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你的。”
出了展馆,林陵终于忍不住了,“严寒,你这样不好吧?”
严寒低头笑了笑,“没办法,他不让我快活,我就不让他快活!”
林陵想起袁彤生气的样子,也几乎发笑,“有趣有趣,他不会暗恋你大哥吧?”
“他是个顶自恋的人,所以打击起来很过瘾……”
严寒说这话的时候,像一个恶作剧的孩子,笑得很得意,可下一分钟,又不笑了,“林陵你陪我随便走走吧!不想回家!”
林陵倒也不着急回去,无非是那些琐碎,两个人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做着布朗运动,天气不冷不热,和风拂面,倒还舒服。
“心情不好?”
“嗯,”严寒踢着路边的石子,思索着,“你说,决定遗忘过去,是不是一种罪孽?”
“只要能快乐,就没关系!”
“如果我想遗忘的,是我真实的罪孽呢?”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能一直背着十字架生活!”林陵不知所云地说着,分明看到了严寒眼里无处躲藏的痛苦。
“有个人,因我而死……”严寒的声音悲伤得化不开,“如果他没死,我也许早把他忘了,我没那么爱他。”
“他不是被人杀死的吗?”
严寒停住了,深深吸了口气,“你知道他是被谁杀死的吗?真相也许会让你大吃一惊!”
“你记起来了?”林陵突然有些兴奋,那是一种触到谜底的兴奋。
“记忆一直在恢复,只是怀疑,不真切;不过我应该将它忘记,有生之年将它忘记。”
严寒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仿佛一瓢冰水,扑灭了林陵心地那兴奋的火苗。
“因为杀他的人?”
“因为我记起了很多事,记起我没那么爱他;荒诞的,就让它荒诞的过去吧!”
严寒的声音如刀锋般,试图斩断林陵的最后一丝遐想。
林陵听着这话,有些不甘,犹豫着道,“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真相,你总是很神秘,让我不由自主地想接近你,想了解你……”
严寒没有马上拒绝,也没马上答应,只静静在前面走着,过了好久,才回过头来,近乎虔诚地答道,“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爱上你,我会告诉你我猜测的真相!我对所爱的人,还是比较坦诚的!”
“这算什么话?这才是你说的罪孽!”林陵翻了翻白眼,嘟囔道,“我又不喜欢你,还是喜欢女孩子,小小的、软软的……”
嘿嘿,说说我本来构思的桥段吧,越想越没劲,所以才决定不写了:
先说严翊,严寒对他是近乎膜拜的喜欢,同时也不喜欢,这种不喜欢有点像是亚力山大不喜欢腓力二世,觉得你丫这么成功了,我要怎么做能超过你呢?
上大学时,也许严翊死了,比如情杀或者车祸,严寒伤心之余,将自己强迫成第二个严翊,理智、冷血,为了成功不择手段;也许他父亲被一些事情牵连,含恨引退,他为了父亲的期望,一心于政治。
因此,大学的严寒会非常的活跃,校园风云人物,做过一些轰轰烈烈的事,类似所有对政治渴望的人,入了党,进入了某国家党政机关混到高层,年少得意,。
混迹政坛的严寒早不如十七岁的严寒简单干净,和林陵缺少心灵的交契,林陵渐离他远去,严寒却在这时候爱上了他。
积劳成疾加先天弱质,严寒身体一直不好。一次重病之际告诉林陵他实际是爱他的,并且招认了他这一生最大的罪孽:晓伦,实际上是严寒错手杀的;晓伦临死前,将现场布置成了密室,让自己看上去是自杀;后来发生一些事情,比如生病、或者车祸,结果失忆了;当然严家有上千种办法保住这个秘密不让所有人知道。
严寒从来不如外表看上去那样干净,林陵虽然知道了秘密,心里却打了一个死结。
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