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远锁着门,听见外面有声,就问了声是谁,随后张春兴的声音传进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张春兴闪身进来顺手落了锁,上下打量了一下冯熙远最近有些消瘦的身体,不禁心里疼的厉害。
这人就是这样,什么事儿也不爱说,干脆都憋在心里自己抗着。
冯熙远关了花洒的水,刚想问张春兴是不是有事儿,谁知张春兴却不顾他满身湿漉漉的,就那么抱住了他,还把头埋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说:“熙远,你别跟我弟计较,他就那样,跟我爸也呛呛的厉害。”
冯熙远把张春兴从自己身上拉开,看着红扑扑的脸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没事儿,又不是没被他抢白过,怎么,进来就因为这?”
“嗯,你要不待见他,你就把他撵出去,别给我面子。”
“哪能啊,不过你们兄弟还真有意思。你看你身上都湿了,快点出去,叫你弟一个人在外面不好。”
可张春兴哪管那套,那手不老实的就往冯熙远身下探去,转眼他那热乎乎的手握住了冯熙远还软着的性`器,冯熙远身体一僵,张春兴只动了两下,性`器便跟着动作有了抬头的趋势。
“小春,你干什么啊?快松手。”
“你看这里都硬了……”张春兴可怜兮兮的看着冯熙远,不顾冯熙远的推拒就蹲下来把它含在嘴里。男性特有的腥膻味道溢了满口,可他还是愿意这样取悦冯熙远的,他下意识的舔弄着,那东西也有越来越胀大的趋势。
冯熙远闭上眼睛,手指插在张春兴的短发中,身体不控制的开始摇动着,让性`器在张春兴的嘴里出入。
张春兴吞咽的越来越费力,呼吸都有些困难,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冯熙远的抽`插频率也越来越大。
因为家里还有别人,两人这样就好像在**,冯熙远不敢出太大声,生怕被外面的张春宇听见端倪,可是这样的担心却让快感一波`波的袭来的更猛,很快便把欲`望在张春兴的嘴里倾泻出来。
张春兴被满嘴的精`液呛得直咳嗽,可是看见冯熙远被自己伺候的那种迷乱的样子就特别窝心,冯熙远把他扶起来,用清水帮他处理了一下,然后紧紧抱着张春兴,心里百感交集。
张春兴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陪着他,当晚上被恶梦惊醒了都会看见他睡在旁边,冯熙远就觉得这样很安心,于是很快又能睡着了,也多亏有了他,才不会总去胡思乱想。今天张春兴来时那样子一定是和他爸没谈拢,他凭什么让张春兴为自己牺牲这么多,所以被他弟弟念上两句又能怎样,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张春宇让他自己想是怎么回事儿,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做这种下作事情的人除了白佑宁又能有谁,所以被说说也就忍了,毕竟是他连累到了张春兴。
张春兴喘着气,觉得冯熙远的怀抱温暖至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一辈子都这样,淡淡的很平静,还给人一种比家里还温暖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这才是他一生的归属。
张春兴轻声的对冯熙远说:“熙远,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今天之后,我可能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有你就够了。”冯熙远揉着张春兴的脑袋,笑着说。
张春兴衣服被弄湿了,也顺便冲了个澡,俩人一起出来的时候,张春宇正大刺刺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其实他要和冯熙远单独相处的时候,可不敢这样,他也就是狐假虎威,有他哥在就什么都不怕。
俩人谁也没管张春宇,坐在餐桌旁吃着温馨的晚餐,等吃完饭,张春兴把张春宇叫过来,让他好好的跟冯熙远道个歉。
张春宇没好气儿的说了句对不起,头都没抬一抬,张春兴刚要拿出大哥的威风来教训一下弟弟,就被冯熙远阻止了。“行了,别当真了,多大个事儿。”
张春宇跟老哥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又回沙发上坐着去了。
张春兴让冯熙远去洗碗,他则坐到张春宇旁边,说:“我以前就警告过白佑宁让他别找熙远麻烦,现在倒好,把主意打我身上来了,我非得收拾他一下不可。”
“我也觉得。”张春宇点点头,眼里充满着一种跃跃欲试的渴望。
“那走,咱哥俩活动活动筋骨去?”张春兴提议道。
“成,欺负我哥的人都得死。”张春宇恶狠狠的说。
(二十五)
冯熙远洗了抹布从厨房里出来准备擦桌子,就见兄弟俩要走,连忙问他们干什么去。
张春兴不太善于在爱人面前扯谎,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还是张春宇直接,说在他这小屋子里呆着简直闷死了,他要和他哥哥出去走走。
冯熙远点点头,没当回事儿,低头干起了活。
他估计张春宇晚上肯定会在他这儿留宿,还得给他收拾起个床铺,那么矫情个人,想他也是是不愿意睡沙发的,这房子是两室一厅,还有个小卧室被他改造成书房,那里还有张之前的房东留下来的小矮床,据任强说是他侄女以前睡的,现在被他堆了一堆垫子和抱枕用来当躺椅了,平时在那儿看看书十分惬意,张春兴在这住的几天,就喜欢吃完饭抱着笔记本往那儿一躺,倚着半高的垫子揉肚皮。今天这床看来是要发挥别的用途了。
冯熙远把床铺平整,想起张春宇个头蛮高,这床还嫌短了些,又去卧室搬了两个床头柜放在床脚,用垫子和褥子盖住刚刚好。
现在已经入了夏,晚上盖条薄被就可以了,冯熙远抱了枕头和被褥过来把床铺整理好,抬头看眼时间,此时已经距离张春兴他们哥俩出去快一个小时了。
冯熙远琢磨着要不要给张春兴打个电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号码很熟悉,因为和白佑宁分手,冯熙远已经把他的号码删掉了,但是那几个数字还是隐隐记在心里的。
冯熙远其实不愿意接,那次差点被白佑宁扼死之后就更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了,但是他也见识到了白佑宁是怎么样的死不要脸,这次找他不成还会有下次,索性再把话说说清楚,干脆断了他的任何念想。
真不知道白佑宁怎么想的,分手不说什么,现在却要上演痴缠的把戏。
他把电话接了起来,那头是乱哄哄的一片声响,仔细听,竟是人的哀号,除此之外,冯熙远还能听见张春兴和他弟张春宇骂人的声音。
“白佑宁,我他妈是怎么警告你的嗯?你竟然还敢找我麻烦,说,入侵我们酒店的电脑是不是你干的。”这是张春兴的声音,非常尖利和凶狠。
“唔……是是是,是我干的,你们别打了,疼。啊……别打了,求求你们了,这事儿是我干的,但是招不是我想的。”这大概是白佑宁在求饶。
“那他妈是谁?”
“是宋玉君,啊……别打了,是宋玉君。他,他欠我钱,我们俩的事儿还被他媳妇知道了,还我之后,心里不平衡,又恨冯熙远,所以才……啊,疼……”随后又是闷哼几声。
冯熙远站在客厅,手脚有些发冷,他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怎么拨出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证实,张春兴跟他弟弟哪是出去溜达,分明是出去寻仇了。
冯熙远挂了这电话,随后飞快的拨通了张春兴的电话,严肃的问他们在哪儿。
张春兴气喘嘘嘘的扯着谎,说和弟弟在跑步。
大晚上的跑步,冯熙远听见都笑内伤了。他只说了一句张春兴你别骗我,张春兴立马就招了,电话那头还有张春宇在骂他哥大笨蛋什么话都说的抱怨声。
冯熙远简直哭笑不得,只好又问:“你们在哪儿?”
“白佑宁家楼下。”
“人怎么样了?”
“没缺胳膊没少腿儿。熙远……”
这时候张春兴的声音被电话那头的打骂声所打断,这是张春宇在质问白佑宁电话怎么拨出去的,白佑宁哭哭咧咧的说想打电话报警的,谁想到一时情急,就把通话记录中的冯熙远的电话给拨出去了,之后还不如张春宇摔手机。张春兴又问通话记录哪里来的,白佑宁抽搭半天才说是因为他之前犹犹豫豫的想给冯熙远打电话,拨了几次也没接通就挂了的缘故。
冯熙远的手指微微抖着,暗自庆幸白佑宁把电话打给了自己,要是他们哥俩被110弄走,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且真不值得为了白佑宁蹲局子的。
“你们快点儿回来吧。”冯熙远担心的说。
“熙远,你不怪我打他?”张春兴小心翼翼的问着。
“你们没事儿就行。”
张春兴听见就乐了,特开心,于是得寸进尺的又说:“熙远,我特想替你揍宋玉君出口气。”
“回来!”冯熙远果断的阻止他们,他不想让他们在惹事儿了,所以声音还带了些许严厉。“你们打白佑宁一顿也就算了,这次他因为我是冲着你来的,我没什么立场阻止你们的报复,但我也不希望你们有事儿。我和宋玉君之间的矛盾跟你们没关系,我会处理,要是你们晚回来的话,你们哥俩谁也别想进门。”
“好吧,回就回……”张春兴嘟嘟囔囔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头的白佑宁还在嘶吼着说要报警,张春宇却不怕死的说:“你去报啊,我们很久没去警局喝茶了,我爸的那些个老朋友估计也都想我们了呢。”
电话被挂了,冯熙远终于松了一口气,白佑宁被张春兴打了一顿,怎么就那么像一场酣畅淋漓的英雄片,他没有心疼,反倒是为张春兴叫好和担心,也有一种很特别的报复的快感。以前他没做的太绝,怎么都有些顾忌在里面,现在看来,他和白佑宁五年的情分,早已经在被扼住脖子的那一刻断绝了。
此刻,他多么庆幸当初果断分手的选择以及绝不回头的决心,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希望白佑宁就此好自为之罢。
哥俩回来的时候还带了点烧烤和啤酒,那架势是还想庆祝一番,张春兴低眉顺眼的邀请冯熙远也加入,生怕冯熙远生他的气。
冯熙远答应了,转身去卫生间洗手,依稀听见哥俩在咬耳朵。
“哥,我说他不能生气吧,你不至于这样低三下四的。”
“喂,你没看见他多严肃。”
“那是你替自己出气,他没理由管的,他要是生气了你才应该伤心呢,就知道想着旧**不想着你啊。”这话张春宇是扬着声音说的,好像故意想让冯熙远听见。
冯熙远笑着摇摇头,再听就是“哎呦”一声,估计是张春宇被他哥收拾了。
这哥俩可真是一对活宝,张春兴在他面前乖得像个小狗,时不时的讨好他,就差摇尾巴吐舌头了;弟弟则像个爱炸毛的猫,一有点不顺心意,毛马上就全都立起来了,全身进入战备,一点儿都不在嘴上吃亏。
但他越来越发现他们都很好相处,不用费什么太大的心思,很容易懂。
一晚上,冯熙远都闭口不谈他们出去的事儿,反倒是放下对张春宇的一点点顾忌的心理,与他们连吃带闹成了一团。
张春宇还是不放弃抓住机会抢白冯熙远,可冯熙远不像之前那么忍着了,反倒一一还击回去,到最后张春宇还是略输一筹,憋得满脸通红,悻悻的去睡觉了,跑去书房之后还反锁了房门。
这时候地面一片脏乱,空的啤酒罐子和竹签被丢得满地都是,张春兴窝在冯熙远怀里,扬着带着春色的笑,跟冯熙远讨吻,冯熙远从善如流的吻下去,很快张春兴就被吻的就软绵绵的没了力气。
“熙远,看见我弟吃瘪感觉特棒。”这个吻结束了,张春兴把脑袋埋在冯熙远怀里吃吃的笑着,就像捡到什么宝似的高兴。
“你俩就这么斗着长大的?”
“哪里啊,我是一个好哥哥。”张春兴道。
“我可没看出来。”
“真的,爱信不信,要不他也不会总是看你不爽了,我不是说过嘛,他是怕我吃亏。”
“我想你爸也一定特爱你们。”冯熙远说。
这时候张春兴挺直了脊背,敏感的看着冯熙远,“熙远,你说什么呢?”
“我说的是事实啊,明天回去跟你爸道个歉,别那么任性。”
“那他肯定就不能让我和你在一起了,你舍得吗?”
冯熙远摇摇头,说:“我和你一起去?”
“别介,我爸差点砍死我,他要看见你,没准把咱俩一起剁成肉酱。”
“那就当着‘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吧,一起当肉酱,还骨血都融在一起了。”
“不行,我还没活够呢。”张春兴觉得冯熙远说话太血腥,不禁揉了揉鸡皮疙瘩。“熙远,再呆几天,等我爸消气了,我再回去。”
“也行。”冯熙远勉强点点头,松开张春兴准备收拾东西。可是他刚站起来,衣服角却被张春兴扯住了。“怎么?”
张春兴尴尬的指指下`身,说:“刚才蹭出火了。”
“……”
“熙远,我们做吧。”说完话,张春兴站在沙发就搂住了矮了他一大截的冯熙远。
张春兴身上的味道一股脑的全都钻进冯熙远的鼻腔里,带着酒香和烧烤的味道,这样愈发像一碟珍馐摆在眼前。
冯熙远握住了张春兴的半硬的性`器,一丝**从张春兴的口中溢出,他还没有什么动作,却听见从书房里传出来张春宇特别愤怒的吼声:“他妈的,你们俩愿意搞回房间搞,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
张春兴哪肯吃亏,反击道:“捂住你的耳朵不就得了。”
“张春兴,你个为老不尊的!”
冯熙远的头有点大,这样的对骂着实败兴,他干脆吻住了张春兴又要骂人的嘴,连搂带抱的把张春兴弄回卧室,锁好门,狠狠的疼爱了他一番。
张春兴被冯熙远压在身下,虽然身体上的愉悦很爽,但他思想却一点不集中,他甚至能想象张春宇一定是一脸铁青的蒙着被子在咒骂他们。
哼,活该,谁让这臭小子非要住进来,以后他和冯熙远一定夜夜笙歌,看他还能挺几天。
(二十六)
这两天天宋玉君做梦都能笑出声来,白佑宁那傻`逼想了个招真就去干了,干完了还跟他邀功,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又邀他上床。钱都还了,人扒得光溜溜的自然不上白不上,荀燕妮那女人挺要脸的,他再怎么折腾,她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她老爹在高位上干不了几年了,到时候他也还能借力往副局的路上奔奔了,只有他才是荀燕妮的靠山。
那事儿是白佑宁想的主意,他只是帮着策划了一下而已,他没动手也没去管,只要目的达成就可以,原以为能袖手旁观,他倒是没想到冯熙远会找他。
到了约定的空地,从车里望去,冯熙远双手插着兜站在树底下,一脸平静,没有怒容。
他不得不赞叹,冯熙远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好了,他当然也不能落后,下车,很平静的走到冯熙远的面前。
冯熙远先对他笑笑,还没等他开口,一拳便招呼到他脸上来。
冯熙远的这一拳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算是突袭,宋玉君彻底被打蒙了,人退了好几步,血腥味满嘴都是,眼镜歪到一旁,脑袋嗡嗡作响,所以连回击的力气都没有。
“你……你干嘛打我啊。”宋玉君捂着嘴唇,问道,作势还要拿手机报警。
“我他妈今天揍得就是你。”说完话,冯熙远又走进一把拿开那部碍事儿的手机,照他肚子上就打了一拳,边打还边说:“这一拳是替我自己揍的,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偏要往我身上赖,简直就一神经病!”
然后又是一拳:“这拳是替你老婆打的,真同情她找了你这么个王八蛋。”
接下来是第三拳:“这拳是替张春兴打的,他跟你话都没说过,至于想那么毒的招数和白佑宁一起害他吗?”
这又是第四拳:“记住,这拳是你替白佑宁挨的,两个王八犊子凑一起,还真他妈凑成了天生一对。”
冯熙远打的很有技巧,就冲着宋玉君的脸上打了一拳,剩下全都招呼在了胸腹,既解了气,又不能造成什么伤害。
其实昨晚冯熙远的情绪还好,被张春兴一直缠着做`爱,没空想别的,可是他白天上班的时候越想越觉得气愤,总觉得不揍宋玉君一顿就无法纾缓胸口的闷气,索性把宋玉君约出来,新仇旧恨一起算。
宋玉君彻底被打蒙了,脸上肚子哪儿都疼,晕晕乎乎的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然后就半跪在地上大口的穿着粗气。冯熙远还是觉得便宜他不够解气,又朝他踢了两脚,然后指着他说:“宋玉君你给我记住了,老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有的事情全他妈的你一手策划,看我潦倒你很开心是不是?一次两次的就算了,别总把我当软柿子捏。你他妈有种咱面对面的交涉,总玩阴的算什么男人?你起来啊,有能耐你打我啊。”
宋玉君甩甩脑袋,抬头看着那个骂得正欢的男人,那时候被白佑宁拒绝和被车撞得很惨的记忆又涌上大脑,他强撑着站起来,也冲冯熙远的脸上打去。
还好冯熙远反应快,赶紧往后退了一步,谁知地上有块突起的石头,他被绊得正好摔在地上,一下把他给磕晕了,宋玉君借机像疯子一样坐在冯熙远身上,拳头雨点般的砸向他。
冯熙远那肯示弱,缓过神来很快又和宋玉君厮打在一起。冯熙远挨得拳头不多,所以占了上风。
这是一块公共的地方,有人打架不可能没人围观,当冯熙远正要压制住宋玉君的时候,有人叫来了巡逻的警车,随后有警察下来,强行把他们分开,全都带上了车。
在车上,警察怕他们再起争执,还用铐子给铐住了,一直都光鲜的宋玉君自然觉得丢人至极,根本不想表露身份,耷拉着个脑袋也不说话,冯熙远倒是呵呵的笑着,觉得果然揍人一顿特别过瘾,什么仇都报了,浑身舒爽,怪不得张春兴昨天用暴力解决了白佑宁。
到了警察局,俩人分别做笔录,做完笔录让他们通知家里人来办手续,张春兴没一会儿就来了,看见冯熙远脸上的伤心疼不已,但他办事也是雷厉风行,几个电话打出去,交点钱,冯熙远就被办了取保。
宋玉君就没那么顺利了,荀燕妮在做手术,一时根本离不开,这事儿他还是求着警察别说出去,因为他不敢让单位的人知道。他还想到了白佑宁,可白佑宁来了就等于自投罗网,没准还把他给供出去,简直得不偿失,于是老老实实的等着荀燕妮下手术再说。
宋玉君正想着白佑宁,警察还真把他给抓来了,警局门口闹哄哄的一片,是白佑宁父母哭喊的声音。
警察能这么快破案,主要是张敬江的面子大,再者也有张春兴配合提供的线索。
白佑宁原本垂着脑袋跟着警察走,他妈在那儿怎么闹也没吱声,却在门口撞上了两个人,一抬头,竟是冯熙远和张春兴。
白佑宁的脸蛋青一块紫一块非常精彩,带着手铐虽然被衣服蒙住了却也显得十分狼狈,他见到这俩人张张嘴,却被后面的警察推搡了一下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倒是白佑宁的妈认识冯熙远,见到他就冲上去扯住了冯熙远的领子,对着警察大吼是他打了他儿子。
冯熙远被弄了一愣,可是那女人手劲儿太大,险些把他扯倒,还好张春兴从旁边扶着他。
“阿姨,你松开,你儿子不是我打的,别在警察局门口冤枉人。”冯熙远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这长辈计较,语气很平静。
“你还是算是人?你这王八蛋,你看看把我儿子害成什么样,你还有脸在我面前出现。”白佑宁的妈不停的摇着冯熙远喊,以前他不知道白佑宁的脾气和性格是被谁惯出来的,今天只需一句话,就清楚明了了。
“阿姨,请你松开。”冯熙远重复,本来被抓来警局就有够丢脸,现在还被这样拉着骂,更是不耐烦,心里的那点火气正愁没地儿发,恨不得再打人一顿解气。
那女人还不松手,张春兴却在旁边搭言了:“让你松手你没听见啊?别什么事儿都往别人身上怪,现在你乖儿子进来了,就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要是反省不明白,你就把他关起来,别让他出来再祸害人了。”说完一把扯掉女人拉着冯熙远的手,拽着冯熙远就走了。
白佑宁的妈还在后面骂骂咧咧的,白佑宁始终保持沉默。
他明白,自己真的永远都无法再靠近冯熙远了。被打了一顿,又被抓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很渺茫了。
是他自己亲手毁了一切的美好,并把一直对他特别好而他不珍惜的冯熙远拱手让给别人。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看起来并不长,可那人对冯熙远的维护却特别明显,单单这一点,他从来没有做到过。
原先是被猪油蒙了心肠,又被宋玉君哄骗的不知天高地厚,伤人伤己犹不自知,可当冰冷的铐子戴在手上时,他一切都想明白了,但后悔也都晚了,来不及了,现在失去自由,他明白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进了审讯室,一切都归于了零,没有母亲的喧嚣吵闹,只有对面隔着铁网的两名警察,一名讯问,一名记录。
但是白佑宁并不老实,警察问一句答一句,多一点都不肯多说。
“叫什么名字?”
“白佑宁。”
“多大?”
“快三十了。”
白佑宁在想,或许父母在外面努力周旋,为他保个周全,如果可以,他想早点出去,跟冯熙远说句对不起,如果冯熙远愿意接受的话。
但警察有的是耐心,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讯问。但凡进来的,没几个老老实实的。
“知道自己犯什么事儿了吗?”
“入侵XX酒店的网站。”
“什么时间?”
“两天前。”
“因为什么?”
“看那老板的儿子张春兴不爽。”
……
“你还有其他违法犯罪吗?”
“没有了。”
“你还有其他要交代的吗?”
“张春兴打过我,也就是在事发后,他打我报复。”
“有证据吗?”
“我身上有伤。”
“证人呢?”
“他弟。”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好像听张春兴说叫什么小宇。”
“还有其他证人吗?”
“我中间无意中给一个叫冯熙远的打过电话,你可以问他。”
“电话呢?”
“被摔坏了,可是能去查通话记录。”
“还有其他证人吗?”
“没有了,当时巷子里很安静,连路人都没有。”
“行了,我们都掌握了,你看下笔录签个字。我们还会再去查查,听说你还不止这点儿事儿,好好在里面反省反省吧。”警察撵灭了手里的烟,等他看完笔录,就让人把他带走了。
白佑宁心如死灰,听这话感觉自己犯的事儿什么都藏不住,于是哆嗦着跟人出去了。
大概是一天后,又有人给他带到审讯室讯问,还是昨天的警察,依然有的是耐心。
“说吧,还有什么事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种道理你不是不懂。”
“没有。”白佑宁咬咬牙,坚持不说,他想了一晚上,明知藏不住,但他真的不想说。
“昨天去你们公司查账,你交代一下账面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少了钱?”
“不知道。”
“你拿的你还不知道?说吧,干什么用了?”
白佑宁一阵沉默,警察则有节奏的敲着桌子。
“我要说了,得判几年?”
“这玩意说不好,那得看法院了。”
白佑宁想起那天做完事儿,喝多了酒,和宋玉君做`爱,迷茫中,他看见宋玉君的表情扬扬得意,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现在想想真是令人作呕。反正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不如再拉一个人下水。
“那我要检举他人呢?”
“法院肯定会酌情轻判的,你得相信法律。”
“那好,我说,我拿那钱贿赂税务局的宋玉君,他在外面开了个公司缺钱,找我借钱,我手里也没有,就从公司账上划走了些钱借给他,他说过段时间就还,所以我也没让他打收条。”
“你们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就好到这种程度,拿那么多钱都不打收条的。你也借我点儿得了呗?”
“前几天他老婆把钱还我了,支票还在我家,上面有他老婆荀燕妮的签字。”
“他能给你什么好处。”
“我希望在税务方面能对我开的公司提供便利。”
“仔细交代一下,交代清楚的话,可以算作检举揭发他人犯罪,法定会给你从轻。”
……
白佑宁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唯独隐瞒的就是他和宋玉君的炮友关系,本来就够丢人了,何必连这点自尊都给抛弃。
“好了,你把笔录看完签个字按个手印,在里面等消息吧。”
白佑宁把警察递过来的笔录从头看了一遍,虽然有些地方记录的和他说的有些出入,可是已经并不重要了。
宋玉君对他不仁义,也别怪他破釜沉舟,大不了玉石俱焚,毕竟他还是知道宋玉君最在意的是什么的。
(二十七)
张春兴和冯熙远从警察局出来就打了车,因为车上有司机,他们一路都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攥着彼此的手。
下了车,两人进了家门,坐在沙发上休息,张春兴才问冯熙远:“怎么想起去打架了?看你浑身弄得那么狼狈。”
“也没什么,就是越想越觉得气愤。”冯熙远拿了镜子看看脸上的伤,嘴角有一处破了,左眼有点青紫,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看人还是重影的,脑袋因为被磕了一下依然有些晕沉,至于腹部和胸口更不用说了,肯定惨不忍睹。
张春兴往冯熙远身边挤了挤,掀开冯熙远的衣服,还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尤其是腰间肋骨那处的青更明显。
冯熙远不愿意让张春兴担心,慌慌张张的用衣服盖住肚子,说:“没事儿啊,过两天就好了。”
“打架也总得有个原因吧?宋玉君以前那么对你,也没见你怎么样?”
冯熙远搂过张春兴的脖子,在他脸上啃了一口,觉得不甘心又在梨涡那里吮出个红印子才肯放手,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微微的笑了,揉着他的脸说:“你不知道,我和白佑宁刚分手的时候,宋玉君来找我示威,我还用钥匙把他车给划了,从头到尾很长一道,那叫一个过瘾。其实我这人真不愿意和别人计较什么,好像显得自己多小心眼儿似的,但是这次不一样,他和白佑宁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总觉得自己没保护好你,你打了白佑宁,我也去找宋玉君,有仇也要一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