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若非是陈子清出现,他定是遭了大难。
“谁知你与那事无关,我当时是真的以为你是凶手,所以才会……后来没能同你说声抱歉,很对不起。”向星彤微微低下头,言辞诚恳,“希望子江能够不要怪我。”
可是这一招她完全用错了人,容隐根本不会上当,怜香惜玉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向姑娘还是实话实说罢,不然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你浪费口舌。”干脆直接摊牌,省的再绕来绕去的。
向星彤彻底明白是躲不过去了之后,也就坦然了:“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当时我的确是以为你与那夺金丹的邪功是有关的,我想知道幕后的人是谁,到底是谁这般丧心病狂的修炼如此妖法!”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眼神逐渐的被一种仇恨的情绪蒙蔽。
“十二年前,我的父母因为再次现世的这妖法没了x_ing命,丢下我与我那可怜的妹妹,我必须找到那个人,我要杀了他为我的父母报仇!”
陈子清听到这便不再保持沉默,目光严肃的看向她:“向姑娘的父母死于十二年前的那场动荡?”
“是,道长是不是知道什么?”狠厉的模样缓缓褪去,向星彤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紧紧的盯着他,“是不是?”
“这件事我也只是听说并未到场。”
听他如此说,向星彤又失去了精神,有些苦涩的抿了抿唇,继而说道:“后来虽然知道子江道长不是与那妖法有关的人,但是我觉得既然他知道四十年前的事情,就一定也知道其他相关的,便想能跟着你们,并没有想要害你们的意思。”
“我只是想要报仇!”
她说着就泪如雨下,本就是受了伤,此时过度伤心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容隐低声叹了口气:“向姑娘节哀,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还是放下吧。”
“不可能!”向星彤赤红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扬声问道:“如果是你,原本可以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却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你会就这么算了吗?!没有体会过这种滋味,你说得倒是轻巧!”
她向容隐怒吼着,也不管伤口是否会撕裂。
陈子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顾不得去看容隐,连忙出声转移开话题:“向姑娘当心伤口。”
“呵,我原本以为你们能告诉我些什么,但是却没能成功,后来我又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当年的那件事并非是六月雪的余孽所为,而是归一门的人!”
向星彤擦了擦泪水,目光转而又变得狠厉。
“我听说十二年前死于动荡的人,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死过一次的云氏夫妇,对方诈死叛出归一门估计就是因为其门下的人觊觎他的金丹,却不想归一门的人早已利益熏心,还是将人给找到并杀了!”
陈子清神情很是肃穆,他对其所说的不全部认同。
“当年我的父母刚好路过目睹了这一幕,之后才惹来了杀身之祸,我躲在柜子里亲眼看着那群人闯进我们家中,将我的父母双双杀害……”向星彤终是说不下去,回忆起幼时的那件事,心中抽痛的厉害,“因为怕我会冲出去,父亲匆忙之下给我们下了禁锢,而我就那样眼看着他们离我而去。”
她的妹妹当年才刚刚出生,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有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也和妹妹一样不知道该多好。”
她在接下来的十二年前,直到现在都是为了报仇而活,日日夜夜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能够手刃仇人!
虽然她说的不似作假,可就算这些都是属实,却也无法代表什么。
“不知向姑娘是从何处认定,这些人就是归一门的人?”
向星彤冷冷一笑:“你知道这次江陵园的活动是谁幕后cao纵的吗?就是这归一门的现任掌门!我本是打算就此接近他再杀了他,却不想他身边隐藏了众多高手,哼,他将这魔爪伸到江陵,还不知道是有什么惊天的y-in谋呢!”
事情的原委已经问了出来,他们便让其先安心在此处歇息,然后就出了房门。
回去的路上陈子清有些担心这向星彤的身世会让容隐想起什么,但是悄悄的看了对方几次,都未发现什么异常。
“师兄觉得,这归一门的人不太可能做那样的事?”
在屋内他表现的很明显,话里话外都是觉得这个门派不会是做出那种事的人。
陈子清默认了。
“师兄不是也不了解这归一门吗?”
“虽然归一门销声匿迹多年,但是仅凭这些前辈多年前的作风,就不像是会杀掌门的人。”这教派虽被称为魔教,行事作风却全然无可诟病。
云氏夫妇……
这他倒是不太清楚。
向星彤所言不似作假,可这件事牵涉极广,哪里是轻轻松松就能下判定的。
容隐闻言陷入沉思。
忽然身旁的人停下脚步,他望过去就见陈子清满脸凝重,随着其目光看过去就见到不远处的墙头上立着个人。
对方一身紫衣,上头绣着的条纹显得庄重肃穆,腰间挂着一块令牌,负手而立没有做任何遮掩,像是完全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陈子清就这样同他对视着,僵持片刻疾步上前飞身上了墙头,走前嘱咐容隐留在家中不要出门。
随后那突然出现的紫衣男子便一闪跳下了墙,他也跟了上去。
如果自己没猜错,那人可能就是歃血盟的盟主了。
这么多天,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心中一边感叹着,容隐一边微微一跃跳上了墙头,正打算追上前面的两人就听闻到前门一阵轰闹的声音,嘈杂的很。
当下就感觉是出事了,连忙带上之前做来防身的木剑奔向前院。
等他赶到的时候容家二老也已经到了。
许雪兰看到他之后脸色立马变了,呵斥道:“回去!”
“二婶,眼下不是训斥我的时候。”容隐看着闯入的一群人手中持着刀剑,神情十分严肃,往日里从不会反驳的他今日像是变了个人。
她看了这个侄儿片刻,最终没有再坚持,而是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以犯傻,然后厉声向闯入的这些人说道:“不知道各位大侠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寻人。”
“哦?”许雪兰并未同其撕破脸,面上好声好语着,“不知各位是要寻何人?这里只有平常百姓,恐怕并没有大侠要找的人。”
“少废话,有一位红衣女子分明昨晚来了这里,再不将人交出来,休怪我们不客气!”对方五大三粗的,又人多势众,若真是打起来还真的是讨不到巧。
许雪兰无奈的笑了笑:“各位好汉真的误会了,这里我们生活了几十年了,哪有什么红衣女子,大侠这样说倒是怪吓人的,不知道还以为是闹鬼了。”
她说的很是无辜,真像是弄错了一样。
可是来的这群人根本不信,说着就要冲进去自己找,容柏成在一旁赶紧上前拦在了前面,赔着笑:“大侠高抬贵手,我这一家老小的生活也不容易,是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人。”
“滚开!”对方不耐烦的抬脚就踹,身材那般魁梧力气自是不小,这一下竟是将容柏成踹出老远撞在了杂物上,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水来,还指挥着后面的人,“给我砸!”
许雪兰登时脸色就不好看了,眼神也没了先前的那般柔弱,从腰间解开护身的纱绫便朝那人小腿袭去,一个用力便将其拽倒在地。
那些人见自己人被打了之后便将矛头转向了她,双方进入混战。
这边闹得j-i飞狗跳的,后院里刚起床的容家姐弟听到后也立马跑了过来,一看到这个场面当时就慌了,一瞥眼见自家爹爹倒在地上口中还有血,连忙跑了过去将人扶起。
而还有在外围的人见状,则挥舞着大锤朝姐弟两而来。
“小心!”
容柏成眼看着女儿身后有人偷袭,也不管此时身上有多疼,拼了命的爬起来将容芷搂在怀中,而他则将后背露在了他人面前,结结实实的一锤子砸在了上面,登时全身一震双目暴凸。
容芷被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有些懵了,当听到容和安破了音的喊叫之后才回过神,一顿一顿的转过头看向护着自己的父亲。
“爹——!”
容柏成背后被血浸s-hi了一片,颤颤巍巍的倒下了。
“爹,爹,你别吓我!”
容芷跪在他的身旁,看着那从身下流出的鲜红吓得拼命喊叫,容和安也赶了过来,向来比较少言寡语的他此时也全然没了往日里的安静,通红的双眼死死的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
“芷儿,和安,快走……”
“不要!爹!”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大,另一边打得不可开交的许雪兰很难不注意到,但是一直被众人围攻着根本自顾不暇,急得频频分心险些被打伤。
容隐好不容易才脱身过来,挡着一些人不要靠近容家姐弟。
“我和你们拼了!”容和安忽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双眸透着强烈的愤恨,从一旁捡起一截木棍便冲上前去,容芷紧跟其后。
“回去!”
容隐见他们这般赶忙就拿出上清玉变作了一根玉绳,将两人紧紧束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