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骨 作者:晏池池池池(下)【完结】(55)

2019-04-27  作者|标签:晏池池池池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这书在这处摆了十几年,只要你肯翻上一翻,就会看见。怎么也说不上我故意给你看的。”

  “倘你不信,还有一佐证。谢小先生曾留给了你五幅画,您应该在昭行看过。那画上绘着一株桃树,桃树伸了枝桠,长枝头挂了一枚环佩,你也见过那枚环佩。准确的说,是你母亲的。”

  陆岐听说了环佩,手又不自觉地往腰间摸了摸,腰间那处仍然妥帖地放着羡之送他的那枚环佩。

  “而那题款上的印章你可还记得?”

  “只记得红得骇人。”陆岐偏头想着。

  “那……是借了岐国的血。”

  至于是怎么借的,陆未鸣早记不清了,但他可以肯定谢无陵那题款的章子是沾惹过岐国鲜血的。

  “那幅画也是在岐国公主府上完成的。我偷偷翻进府的时候,他的那杯翠螺还没凉。”

  陆岐闻言,藏在袖下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更未听过谢无陵这样的一面。他面上顿时失了表情,缓缓地往书架那边靠了靠。

  眼眶微红,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替谢无陵反驳都做不到,他开始信陆未鸣的话了,开始在心里一点一点瓦解谢无陵给他的印象了。

  少顷,他眼里氤氲了水汽,他埋首,那泪悄悄沾上了睫毛,又飞快地落了下去,快到他自己都忽略了。

  “所以,我的母亲应是岐国公主,而我的父亲,是陆家的将军?”

  陆未鸣听着陆岐这一问,坐正了来,一脸正经地点了头。蓦地外间传来了“咚咚”的叩门声,是有人叩门。

  陆未鸣见陆岐仍无力地缩坐回去,倚靠着书架,便蹭起身来,便要往外间走去。陆岐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梁老爷子,请您们走一遭。”门外的宦官带话道。

  “去哪儿?”陆岐是跟着出来的,前面没怎么听到,只听得这半句,就补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来人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陆岐和陆未鸣大眼瞪小眼,瞪了会儿才跟上趟。

  而另一边重阙后闱里,观之的大殿外,于多看热闹的人儿都悄悄聚了过来。红墙青瓦前,除却围过来的珠翠宦官,就是羡之和御史中丞带着圣旨从前朝来,二人同时端正立在了殿外。

  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见状立马拘谨了许多,三三两两地散了去。但屋内人似乎没有受外间的影响,进去通报的宦官也通报了有一会儿了,还是不见人来启门,羡之眉头皱了皱,伸手欲推门,却被御史中丞拦住了。

  “由着小殿下任x_ing一次。”

  羡之正侧身拱手欲致歉,便见有人从内启了门,这便止了动作,和御史中丞入内。

  入夏前的天气没带着夏暑,是个晒太阳观书的好日子。

  羡之跟着中丞跨进院中,看到了那不算大的一方院中置了一张椅,而观之正坐在那张椅子上。观之见了人,放下了手中才备好的画笔,漫不经心地问候着。

  “大人。”

  “观之小殿下。”

  “我哪当的住大人的一句‘殿下’啊?”观之起身,带着份得意,撩袍跪下。他信谢无陵会护他,毕竟他在长明殿应了自己:“大人请吧。”

  羡之闻言不禁勾了嘴角,也没将眼底的蔑藏起来。中丞大人睨了观之一眼,打开了手中的明黄锦帛,念起了那圣上亲颁的拿他归案的圣旨。

  圣旨上说着三司会审的结果是都以为,这案后确实并无隐情,观之本是有作山河图之嫌,而今查来,不是有嫌,而是根本就是他所做,遂圣下下令,捕他入狱,细细盘问。

  这圣旨刚念完,观之的神色变了去,他抬头看向了羡之,羡之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不退不避,负手与他对视。

  “是你捣的鬼?”观之好像找到了缘由,蓦地问道。

  羡之走近了两步,捏了捏观之肩头,皱了眉头,提点道:“接旨吧,观之。”

  观之顿时灰头土脸,恍惚间叫人送到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藏在地下,内里y-in冷,因着帝祚顾念,刑部还是给了观之一见相对不那么潮s-hi的牢房。

  y-in风过道,观之入囹圄。

  羡之跟着观之进了刑部大牢,送走了那宣旨拿人的中丞。而后又回到了牢里,站在囹圄外,看了眼牢里仍似失魂了的观之。

  羡之未离开,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负在身后的手悬空敲了敲。观之回神久未听到人离开的脚步声,才瞥了一眼,蓦地道:“信陵主,赢了”

  羡之抬了眼,眼底生了光:“承你吉言,我想我会的。”

  “你赢不了的。”观之的嘴角突然咧了咧,笑得不怀好意,“梁策不会让你好过。这一个是我,下一个是陆岐。难道我的哥哥也要亲手将他送进这里?”

  “您才是长兄,”羡之的目光带着几分桀骜,盯向了观之,“我这本该做弟弟的,也劝您一句,兄长还是好好担心自己才是,免得还要旁人费心。”

  观之却忽然大笑起来,待他笑后,才道:“我就不劳信陵主费心了。不过说起来,”观之的眸一眯,带了几分危险的意味,让羡之警惕来,他本来就是想等一个桑落留给观之保命的后手,观之如今这般反应,想是后手来了,羡之四处打量起来。

  观之抿了抿唇,继续道:“当初老师也是惯爱亲手把那些和他亲近的人送走的,你,倒是和他如出一辙。”

  羡之的心思放在了周遭,对观之冷言冷语:“我和你,不亲近”

  “那陆岐呢,他不是你放在心头的人。谢无陵亲自逼死了他母亲的命,又让他父亲死于塞北,让他家不成家。而你,你也同样,拿谢无陵曾用于别人身上的计谋,来对付我,同样也迟早会要了陆岐的命。”观之抓了抓身边铺地的稻Cao,目光往外探寻了眼,笑容变得狰狞,“你们这些人啊,本就如此,手下藏着肮脏的人头,却要把自己说的光明磊落……”

  羡之下意识地擦了擦手,目光往身后那牢狱暗处看去,那一处是一片黑暗,明明什么都该看不到,偏偏羡之像看到了什么,望着那处,望了许久。

  半晌,他才继续道:“但我想,我应该比你李见要磊落些。”

  羡之话音刚落,便有有三两脚步声在大牢里响起,那脚步声并没有多稳当,羡之耳尖,反让羡之听出了那人走得有些勉强。

  他皱了眉头,又担忧地往那暗处看去,却再没寻到暗处的人影。羡之转回了目光看向李见,面上生了几分y-in郁。

  “我们这样的人,至少不会使这样的y-in招来挑拨离间。”羡之眼里生了几分凌厉,“那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 我更晚了QWQ 昨天星期三…是个过年的日子

第111章 爱屋及乌

  “那人是谁,信陵主认不出来?”观之看向了羡之,觑眸打量着羡之。

  羡之突然间像叫人掐住了咽喉,他心下陡生的仓皇毫不意外地暴露出来。他略带颤抖地道:“你、你故意的。”

  “这叫做,兵,不厌诈?”观之的话里多了点趾高气扬,“我方才就说过,你赢不了那老狐狸。”

  “梁策,早就和你预计好了?”

  “老师,不也和你预计好了吗?”观之说完见羡之一脸疑惑,以为是羡之装傻,遂不禁轻蔑地一哼,“你不知道?世叔和梁后见面的事,你也不知道?”

  “他们为何见面,你从何得知?”

  “为何见面,”观之咂巴咂巴嘴,“我每年都送梁后一幅画做贺寿之用,他找梁后,难得不是为了从她那里要走我的落款吗?“

  观之的目光里藏了怒气:“谁都知道宣城是掌了昭行势力的人,而那个长明殿偏殿里住着的人……”观之啐了一口,又道,“枉我直到你们来宣旨前,还信着他,没想到他早就把我往火坑里推了。”

  观之的手向袖下摸去,袖兜里却空落落的。那之前放了一柄谢陵给他的银匕。当时谢陵说,这银匕梁策是见过的,可以救他一命,结果呢,银匕到了梁策手上带来的,也就是这样一个布置。

  羡之在囹圄外看到观之黯然,还是不忍心,他负手低声提醒道:“宣城之事,与你无关。”

  观之闻言,突然笑开来,挑了眉道:“怎么,信陵主现在又知道了?既然与我无关,那你说,他为何去找梁酌?他宣城与宫闱嫔妃私下来往,不怕帝祚治他个私相授受的大罪吗?”

  “本是寡人授意,寡人为何治罪?”赵祚放轻了脚步走来时,正听得观之的质问,遂冷声应道。

  “父皇。”

  赵祚颔首应了,指着狱门跟身后而来的老宦官吩咐道:“打开来。”

  锁解开来,宦官正欲推门,羡之的目光移向了赵祚,余光却正好瞥到了身后那暗卫提的锦盒子,他心下一惊,抢先一步抓住了门栏,确认道:“父皇?”

  赵祚也回身一望,似是了然了羡之的这个举动,摆了摆,手背打在羡之肩头,羡之无能为力地垂了眸,叹了口气,让了步。

  迈步跨进了狱门的赵祚,找了一处本该作为床榻的石台落座,抬手打了明黄袍子,道:“早听说寡人的观之待他亲外公忠心耿耿,寡人一直以来甚想知道梁策到底许了观之你什么,会比桑落先生许给你的更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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