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一脸笑得无可奈何。
我哥诧异的震惊和不安的颤抖,表示说明他在此之前不知道晋朝结婚的事情,他双手握拳各自放在身侧,幸好……脸上除了震惊和苍白,没有苦楚,至少没有很明显的痛苦。
我越来越好奇“第二条”消息到底是什么了?
“那你还约我出来?”他强作镇定问晋朝。
“我……就是想再看看你,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以后你有了妻子和孩子,你再想见我,我也是不会再见你的了。”
“你在怪我恨我?”晋朝明显问的忐忑。
“没有,从来没有过,只是……以后你有你的家庭和生活,你的责任和负担。我们之间……我老早就知道迟早是会结束的,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平思,对不起,我……”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结婚,好好生活,莫再负了她人。这样你也可以入世而活,不用再跟我一起……离经叛道。”
这是他们之间最终分崩离析、感情结束的最终□□和最终原因,我以为这个事实,我哥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开口说出来,竟然不知他可以这么过于平静地述说。
“你干嘛发那条信息?”我哥又问。
“我就是怕你不会来,而且我好像从来没跟你正经说过。”
“不觉得现在说已经迟了吗?”我哥明显有了怒意。
“结婚的事,我通知了曾经的同学和朋友,包括尚书和古文,不过……”晋朝苦笑一下,接着说:“其他同学和朋友都会来,恐怕只有他们会缺席。”他最后埋下头压低了声音,低得根本听不见,“我知道……你……也不会来,而你本身也不来。”
我哥没接话,恐怕他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好。
“平思,我就是压制不住自己……想最后再看看你。”晋朝一张脸抬起来,在模糊的傍晚,留下两道清泪来。“我想最后再抱一抱你。”
我哥的脚似被钉子钉上了,上不得前,也退不了后,我以为他会一直站在那里,等着曾经喜欢的人过来拥他入怀。
晋朝朝他缓步过来,伸手准备抱他,他终于还是伸手拦住了这个快被圈成一圈的怀抱。
“不用了,”他把晋朝推后一两步,“去年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分开了,现在,该是正式结束的时候了,”他声音嘶哑,喉咙像是哽着一样难受,“晋朝,我现在正式……跟你分手。”
傍晚深深天色黑黑,黑得我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脸了,也看不到到底是谁在哽咽抽泣,也许是我哥,也许是晋朝,也许……他们两个都有。
凉亭进口处那团模糊的身影,缓慢艰难地转身,朝来时的路回去,那个还在凉亭中的人影,蜷缩成一团杵在那里。
这个“结婚的消息”,换成是别人的,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不知道会得到多少祝福。可偏偏落在了他们身上,没有快乐,没有幸福。这个消息,哪里仅仅是他们两个的难过,更是我们三个人的痛苦不堪。虽然自春节后,我哥变好了很多。但是,面对一个深深爱了几年的男人,怎么可能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想要彻底放下,重新开始,那也要时间来抚平。
我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街上的人,吹来的风,欢声笑语,我充耳不闻。我没勇气去追那个缓慢转身回去的人,也没力气去找那个撕碎了我喜欢的人的人。
我坐在塞上江边吹了大半夜的冷风,等脑袋清醒了,才起身回家。
到家是凌晨1点。
推开他的房门,借助客厅的灯光,看到床上的人才安下心来。
翌日早上,我们闭口不谈,他不说他去和晋朝见面的事,我也不解释半夜才回家的理由。彼此沉默着,前后出门,他去上班,我去上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一切都终于结束了。
可终究还是不放心。
中午放学,坐公交回家去看看,到底想要看什么我也不知道,家里还是早上离开时候的样子,不过就是少个人而已。
“哥,记得吃午饭。”我坐在沙发上,给他发信息。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下午,都没收到回信。
下午放学,我再回家。
下午六点十分,家门紧锁,空无一人,还是那个样子,怕是路上堵车了,我坐在沙发上等着归人。
下午六点四十分,往常,那个归人早就归来,归来后会做饭,会看书,会做好宵夜等着我下晚自习。
下午六点五十分,怕是根本没堵车,他会去哪里?
我慌忙拿出手机打他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不信,再打,“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这下彻底慌了。
我转身朝外飞奔而去,拦住一辆车。
“师傅,去城东……”
“师傅,您能不能快点。”
“师傅,麻烦您再快一点。”
我不停催促。
“哥,你在哪儿,速回。”我在车上不停地给他发信息。
傍晚,七点半,到了地方,我急忙付钱下车。
这栋办公大楼早就人去楼空。
“大叔,请问……今天您有看到……周平思吗?”我喘着气,爬在门卫室的窗台边上,断断续续朝里问。
“同学你是他什么人?”他看到我穿着市九中的校服,打量着问我。
“我……他是我哥,大叔您今天看没看到他来上班?”我都快急哭了,这值班大叔还一副悠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