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要惹他生气?为什么不少说一句?看着他最后连看我都不想再看一眼的样子,我就知道哪怕我没做错什么,我也觉得我好像真的做错了。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干什么呢?好好的怎么了这是?”古文立马拉住我抽打自己耳光的手。
“我……不是要故意惹他生气的。”抬起两行清泪的脸来,跟古文没头没脑地解释。
还想说什么,可还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肚子好像感到饿了,干脆端起饭盒就扒拉扒拉往嘴里送饭,也好堵住心底深处发出来的哭声。
吃饭不免牵扯到嘴角的伤,疼得眼泪流得更凶,啪嗒啪嗒地掉进饭食里,味道变苦了好多,苦得老是被噎住哽住。
我吃到被噎住,古文赶忙给我拍背顺气,“安倾,慢点吃,心里有什么不痛快,也别这么猛然进食,对胃不好。”
这时候尚书也从病房里面开门出来,径直往我们这边过来。
“他吃了吗?”我连忙问。我哥气得都懒得多看我一眼,担心他指不定也会怄气不吃饭。
“吃了点,估计那盒饭今天多半还有的剩。”他绕过我和古文,在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接着又说:“他让我出来看看你。”
原来他还是会担心我。
“怎么搞的?又是为了什么?”尚书问我。
我们都知道,我哥的x_ing子,如果他不愿意解释,就算你问破喉咙,他还是一声不吭。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晋朝,我在他面前怒骂晋朝,看到他不太高兴,就觉得他心里还有晋朝,觉得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没有晋朝重要,醋意上头一时冲动口无遮拦,说了些伤他的话。”
“以平思那好得没话说的x_ing子,我很好奇你说了什么?竟能把他惹得这般田地。”古文凑过头来,好奇地问。
我把刚才的事情详细述说了一遍。
随后又道:“其实我也知道,他是心疼我,不然也不会拿帕子给我敷伤口,但是,心里总觉得他还是……还是想着晋朝的。其实我也知道是自己多心了,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
“唉,”尚书叹了一口气,说:“晋朝有没有欺负他,这个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评论,毕竟都不是当事人。不过,平思能亲口说分手,大概他也看开了。”随后语气一转又说“其实,他是真担心你,不然也不会让我跟出来看看,他是脸皮薄。”
我自知理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一时三下沉默。
“我去看看平思,尚书你陪着安倾。”古文起身就往病房走。
“觉得委屈?”尚书拿眼神打趣我。
我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其实我没有想要惹他生气,只是替他气不过,一想到晋朝跟他说他喜欢他,我就……真的很担心,他会和他旧情复燃。”
“哈哈哈……”尚书大笑,“原来这才是你说话口无遮拦醋意上头的最终原因,你怕他跟晋朝重新又好上,到时候你就真没戏了?你当平思是什么人?还旧情复燃做地下情人?就他那x_ing子,做得了吗?”
“你都看到了……他为了那厮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在这之前他心里确实只有晋朝。”
“我哥对晋朝……反正他变好变坏,都因为晋朝。”我声音似死水,心里如擂鼓,道“他爱得太卑微,便成了脚底泥。”
“安倾,一个原本想不开的人,又回来了,你不觉得还有其他原因吗?”
“什么原因?”我睁大一双疑惑的眼睛问他。
“唉,都说当局者迷,古人真是诚不欺我。”尚书叹息摇头,笑说:“你对他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感情这种事,总有一个要先开口的。”
11.
我在走廊上一直待到傍晚,古文下午的时候就和尚书一起走了。
我走回病房,天花板上的大灯没有开,只开了他床头的那盏电灯,房间很暗淡。他盖着被子,脸朝里侧躺着,我进来故意弄了点声响,可他都还是没转过身来,我知道他在装睡,我说什么他也会听到。
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声道歉:“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要你不痛快,你……你别不理我。”
他明明有听到,可还是不理我,一阵委屈心酸又泛了上来。
半晌,我移到床上,侧躺下来,用手半抱着他。
贴着他的耳朵轻声祈求:“哥,求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了,我会心疼的。”
还是不理我。
我把嘴唇稍稍向上移了两公分,在他的鬓角处轻轻吻了下去。
声音哽咽,表白:“周平思,我喜欢你。”
怀里的人,明显有了异动。可还是假装不醒过来。心想“算了,都已经这样了,他回不回应总要些时间的。”
我伸手把床头的电灯关上,又重新把他半抱在怀里,头挨着他的头,胸膛贴着他的背。
能安安静静地同床一晚,已是莫大的赏赐。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等我睁开眼睛,外面走廊上已经有了响动,窗外早已是大天亮。
我起身看到他睁着眼睛,他明明醒着,明明知道我拥着他睡了一晚,可还是不理我。
我本想说点什么,可是有人朝病房来了,我翻身下床,若被外人看见,又是一场是非。
住院医生的例行——查房。
这天是五月三号,他输完液,可以出院了。
古文早上又回来病房,说尚书今天要接待外地来的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