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年时倦用脚踢了踢甘来似,“后天副科的家教要来了,紧张了?”
甘来似回了神,摇了摇头。
“对了,你还没说,你想选文科还是理科,想选什么呀?”年时倦丢开了书,笑嘻嘻地看着甘来似。
“……你当时,选得是什么?”甘来似犹豫了一下,问。
年时倦愣了一下,“你还是别学我,我数学好,又不喜欢背太多东西,就选了理科,不过啊,我跟你说,高二的时候数学的难度就猛增上去,啧,想抄一道题都没时间,只能自己写,打个Cao稿都得打一页,我也没想着这么快就想知道你的答案,你呢,还是先想想,附中高二一开学就分科了,你高二上学期就去上学,现在就感受感受哪一个比较喜欢,就选哪一个,知道吗?”
甘来似没点头了,他听到答案之后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会选理科。
年时倦弹了下甘来似的额头,知道小屁孩儿犟,也不多说,“晚上吃什么?多吃点大鱼大肉吧,你最近汤喝得多,猪蹄也啃的多,怎么就只长个儿不长肉?”
说着,他还捏了捏甘来似的腰。
甘来似哆嗦了一下,红着耳尖,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行了行了,每顿都多吃点,看你这小样子还以为我没给你吃够东西虐待你了,上回李嫂就偷偷拉着我问时不时没让你吃够饭,可把我给尴尬坏了。”年时倦收回了手,暗自琢磨这是不是菜再做多一点儿,让甘来似好不光竖向发展,还横向发展一波,不然他这个样子……风大点都得手牵紧点,不然就吹天上去了。
甘来似不知道年时倦在想什么,他有点想回六楼。不是因为这里不好,而是因为,他有一样东西忘记拿了。他甚至不敢让年时倦知道,想偷偷地回去一趟。
年时倦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正和李嫂打着电话,想着多做点菜,饭也多煮点,让甘来似每天都多吃一点点,他在这么竖向发展下去……
十四岁……对了!小屁孩儿的生日!
“你生日多久还就得吗?”年时倦才想起如此重要的事,连忙问道。
甘来似心虚地摇了摇头。
“你没看一下你的身份证?”年时倦问。
甘来似是没多注意,当时只是随便看了看,现如今……
“我去拿。”说完,他就跑回房间准备拿身份证了。
“七月十七。”甘来似说。
“那就行,还没过。”年时倦比甘来似本人还期待,现如今就想着怎么过了。
“你呢?”甘来似坐在沙发上,问。
“啧啧啧,一月五号。”年时倦说,“明年过,想想给我什么生日礼物吧。”
甘来似眨了眨眼睛,真就开始想了。
年时倦笑了笑,“傻乎乎的,写你的作业吧,还早着呢。”
甘来似回了神,看着习题,又看了看年时倦。
他……还是想告诉他。
“怎么?”年时倦问。
“……我明天,想回去。”甘来似眼神飘了飘,说。
“……要我送你吗?”年时倦问。
甘来似摇了摇头。
“那行,”年时倦想了想,“我看着你上车就走,你也得小心点,知道吗?坐车的时候也记得看窗外,别被人带别地儿去了都不知道,还有……”
年时倦啰嗦了一大堆,甘来似也不烦,耐心地听着。
在他眼里,这没有什么好厌烦的,甚至对于他来说,这可以说的上是关心。这种可以切身体会的关心让他愉悦。
“一定要小心,知道吗?”年时倦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甘来似点头应下。
“多久去?”年时倦问。
“中午。”甘来似说。
年时倦想了想,也是,中午早去早回,还不用耽误时间,“小心中暑,买点儿冰水在路上喝,知道吗?”
甘来似点头。
“哎,”年时倦叹了口气,“吃饭吧,明儿也是,早点回来啊。”
甘来似点头,而年时倦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的哀怨,满心思都是小屁孩儿要独自出门的忧愁。
晚饭李嫂做的又快又多,但年时倦胃口淡淡,反倒是甘来似,吃得带劲儿。
啧,出门倒是高兴啊。
年时倦戳着米饭暗戳戳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尤对上线,依旧被厌恶。
☆、刀口
“回神。”语文家教手在甘来似眼前挥了挥,说。
甘来似也回了神,看向他。
“刚给你说的,听懂了吗?”语文家教说。
甘来似摇了摇头。
语文家教叹了口气,这位大爷也不好惹,三个棍子也打不出一句话。只能重新说一遍,当……练普通话吧。
说完些基本的东西,语文家教翻到一页,指了指,“这篇文章虽说太过于隐晦了,但我认为你偶尔读一读这种类型的文章也好,换个思路,我给你讲讲当时的背景……”
甘来似看了眼题目,就认真听着语文家教的话了。
其实他说的这个背景之下所发生的故事,甘来似的感受不大多,或者说他对于这种偏于文艺,喜用借代的文章都有点迷糊,但是今天这篇……讲的是爱情。求而不得,时隔多年之后再次相遇是的愉悦、高兴……和物是人非。
挺有意思的。
甘来似看了遍题,题有时候出得让人无从下手,明明几个词儿就可概括的题就是要让你写出许多句话,满足那几条横线,不懂。
年时倦在一旁也听了几耳朵,感觉……是挺有意思。他倒没读过,哪天可以翻出来看看。
‘我’年少时爱恋的少女现如今却白发苍苍,满目皱纹,甚至……满带着市井味道,买单时牵着自家先生的手躲在一旁,吃饭时却大快朵颐。这是记忆中那位穿着白袜及膝群的她吗?是当初那个亲手赠与自己一个橘子的人吗?究竟是她变了,还是我未曾改变?
抛开“出淤泥而不染”这个俗套的比喻,其他的比喻……倒是别开生面,让人要连看三遍,才懂。
甘来似新养成的习惯,适合写题,不适合读书。每读一自然段,就看题。通篇读下来,就只剩下个和全文有关的题没写了。
甘来似略微思索片刻,就提笔写了下去。
其实他对于什么她的改变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好奇,甚至有些不懂。这么轻易地‘我’就喜欢上了‘她’?或者说,这就是喜欢吗?但又好像不对。喜欢不应是从一而终的吗?可文中的‘我’早已成婚,竟然也会怀着对‘她’的喜欢?这个所谓的喜欢,这么一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笑。
什么是喜欢?
是像那样因为一个善意而心动产生的喜欢?那这么一看,‘我’会喜欢多少人?对‘我’施过援助之手的人我都会喜欢?
太过于廉价了,这个‘我’的喜欢。
甘来似垂着眼想了想,又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年时倦。
我喜欢他。或许不是,不,就是想要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喜欢。这算是什么?
是喜欢。是独一无二,比‘我’的喜欢更为重要的喜欢。
我喜欢他。无论有多少人帮助过我,我也依旧会喜欢他。因为他……是独一无二的啊。
年时倦,我会很喜欢你。区别于任何的喜欢。独一无二,只独属于你的喜欢。
希望……你也喜欢我。
年时倦啊。
年时倦一直感觉得到甘来似的视线,他从刚才开始,一直盯着自己。
年时倦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记得自己照了镜子,今天还是依旧很帅啊。这么死死地看着我,啧。
“看什么看?还不听课。”年时倦移过去戳了戳甘来似。
甘来似这一次脸没红,也没往后退,甚至主动地往前靠了靠,点了点头,看着语文家教。
但耳尖还是红着。
年时倦侧过头,看着甘来似发后的耳尖,笑了笑,还是这样。可爱。
虽说无感,但甘来似还是认真地将题都写完了,语文家教看了看,和一开始相比,变化很大,虽说字还是不怎么好看,但是回答得却很好,和标准答案总有重合的地方,说不上满分,但也占了大头,就是最后一题……
甘来似点了点头,认真得记下了,又开始默写古诗。意思都是他上网查的,有什么是实在是看不懂的地方,他才会问问家教,不过很少,家教现在也就只能改一改昨天做的卷子。
客厅里一时间静了下来,甘来似“沙沙”地默写着,家教时不时动一下身,发出“吱嘎”的声音,还有年时倦,他正吃着薯片,很惬意,“咔嚓咔嚓”的。
“二少,那我就先走了。”家教将卷子给甘来似,又新拿了张卷子。
年时倦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