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16)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陈几顾陪席,他倒不信饭菜会有毒,但以防万一,还是有备无患。

“下官岂敢怪罪,将军真是至情至x_ing之人!”陈几顾扯了扯嘴角,又道:“将军久惯行军,不知在军中是否也自备餐具?”

沈砚拉开萧索,命他站在身后,又道:“这个自然!当年西征萨嘛罕国,城破之时,敌军首领还在里面炖骆驼吃。正好本将军撞上,掏出筷子和他们拼了个桌!此事被圣上得知,还下旨申斥过,贬了沈某一级!”

陈几顾朗声大笑,同沈砚觥筹交错,直饮到下午方罢。

回去时,一日不曾进食的萧索坐在马车里,肚子很不争气地叫起来。先时不过是轻轻的蠕动声,后来越叫越响。萧秀才侧头看着窗外掩饰,不觉红了脸。

沈砚酒意半酣,正靠着车厢闭目养神,闻声牵过他的手安抚。萧索竟也不躲。沈大将军很是受用,心想:“钻过一张被子,果然就不一样了!”

他仰着头、瞑着眼解释:“陈几顾的饭菜,我不放心你吃。十一提前回去命厨子备膳,咱们到家应该就做好了。”

萧索的脸益发红,嗓子里“嗯”了一声。沈砚低低笑起来,半拉半扯,将他按在怀里抱着,心下一片满足:真乖,真软和!

夜半,沈砚翻来覆去睡不着,怀里空荡荡的。从前还能忍,尝过一次竟忍不住了。他又暗暗想,或许萧索同他一样也未可知。

之前为装清高,他每每都是命十一去找萧索。如今赤诚相见,沈砚也不再装腔,自己披着衣服去敲萧索的门。

他还不曾睡,抱着两本书在灯下看。沈砚一面感叹他家独宝不容易,一面又想,或许该用点手段、走点门路,替他谋个功名。

萧索开门见是他,微感惊讶,忙请他进来坐。沈砚半个身子倚着书案,瞧见满桌的圣贤书,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坏主意,看看萧索满面的天真虔诚,又放弃了。

昨夜才第一回,今日便来邪的,恐怕要吓坏他!

“写的什么?这么认真!”沈将军对他的忽略很不满意。

萧索捧着纸,道:“将军,这是今日念过的那个案子。学生默了出来,觉得有些不对。”

沈砚扯来一看,的确是铁手人屠的案情经过,皱眉问:“这不挺对的,哪里不对了?”

萧索道:“这案卷里,一无堂审经过记录,二无签供画押之词,三无现场勘合详述,

四无人证物证罗列,五无律法适用细则,六无结案陈词文书。寥寥几笔,如何就定案了?”

沈砚摇头道:“这案卷不过是大略记述案情,正经卷宗文书都在大理寺和刑部存档。按本朝规制,流刑以上的案子,都应移交大理寺。这里记得不全,也不足为怪。”

“原来如此。”

萧索想了想,又问:“既然此案牵涉如此广,为何不交给大理寺审,而是府衙审结,才上交大理寺复核?而且即便相应证据要交往刑部或大理寺归档,这堂审就在越州府衙,为何连一份记录的底都没有?”

沈砚点头道:“你问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吧,我让人去京里问问大理寺卿卫岚,或许能查到记档。”

萧索不过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如此重视,忙道:“将军不必如此当真。此案毕竟是旧案,与冒领恩赐银也无甚关系。学生不过是好奇,随便说的。”

沈砚暗笑,看他这踧踖不安的模样,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其实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起了促狭的心思,勾起一边唇角,笑问:“你的好奇,今后都由本将军解了。如此,可好?”

萧索垂目不言,睫毛在烛影中簌簌抖动。看在沈砚眼里,却像是蝶翅轻扫心头。他不肯回答,却并非不感动。

二十四年,从未有人如此待他。

谁知沈大将军下一刻便开始不正经,揽着他的腰问:“我如此待你,你要如何回报?”

此时此刻,难道不是应该发誓自己不求回报吗?

萧索怔忡,身子忽然一轻,被他扛上了肩膀。“将军,你做什么?将军快放学生下来,深更半夜,有失体统!”

沈砚一面向卧房走,一面笑道:“正是深更半夜,才当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按时更新!

应该叫萧独宝的沦陷史!

第13章 频频遇险

沈砚的信,星夜送到了言浚案前。

散朝后的早晨,阳光和煦地铺洒在麟德殿前。儒雅风流的言浚站在高台上,远处看是一道风景,近处看是风景一道。

卫岚愣了半日神,终于抽回神思,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等我呢?”

言浚一笑:“是等你呢!”

“又想问什么?”他拿着笏板的手,浸出一层薄汗。

“铁手人屠那个案子,怎么回事?”言浚没有腹稿,面对晓风他永远不打腹稿。

卫岚怔住,皱眉,继而苦笑:“我不知道。”

百官来来往往,言浚却像独立于中庭。他望着晓风的眼睛默了片刻,哂笑道:“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卫岚的眼里起了波澜,最后还是落下,“我不知道。抒怀,能告诉你的,我绝不瞒你。这件事你不要c-h-a手,我言尽于此。”

说毕,他拖着青袍飘然而去。

言浚望着他担风袖月的背影,犹自喃喃:“晓风,你还是我认识的晓风吗?”

他给沈砚的回信只有四个字:“棘手,勿动。”

彼时沈砚已经在卷宗库听了六天文书,每天看见萧索不但没有旖旎的心思,反而隐隐作呕,仿佛他是一本活卷宗在眼前晃。

陈几顾原本猜准他有所图,十成七八便是虚报火耗的案子。但张王一天三回报,说的都是沈砚如何文盲、如何用功,以及勤能补拙也未可知。

陈几顾怀疑了,难道这人真是来取经的?

于是,第七日,十一终于成功请动张王去喝茶。沈砚看见梦寐以求的机会,想的不是如何查账,而是要不要同萧索在卷宗库做点邪的。

萧索最近夜夜被他拉去练兵,已然了解个中曲折滋味,看见他眼里化开的墨色,便知事态不妙,忙道:“将军承诺给学生伸冤,难道不作数了么?”

萧索知道沈砚最恨言而无信之人,他自己当然不会食言。大将军也明白他的意图,只得咬牙背了一遍六日内听过最无趣的案子,和最枯燥的账目。

萧独宝稍稍安心,同侍从们将近年来的账册卷宗搬来,开始清查。手下问沈砚查什么,他像尊呆鹰,摇摇头:“不知道,随便看着查。”

侍从们高深莫测地点点头,开始随便查。

这一查,便从晨光熹微查到了暮色四合,连一根蜘蛛丝、半只灶马虫都未瞧见。沈砚揉着酸胀的眼睛,拉着萧索回家吃饭。他若是太用功,陈几顾非吓破胆不可。

第二日仍旧无果,第三日依旧无果,第四日无果,第五日萧索病了……

他每日抱着一摞卷宗翻查,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焚膏继晷的地步,回来后又要点灯熬油地温书。长此以往,铁打铜铸的也禁不住,何况他一个弱不禁风之人。

沈砚觉得文人实在欠cao练,否则为何三日五夜便要生病,若体魄壮硕如牛,何来的病痛!因此,他决定待萧索痊愈后,像练新兵一样练他。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第六日真的下起雨来。

十一出门请郎中回来,身边却跟着一个年轻后生。沈砚甚是怀疑他的医术,上上下下打量了郎中一圈,问十一:“这是谁,那个李什么远呢?”

十一想了想,还是直言:“爷,是李怀远。上次您得罪了他,那老头子最后虽收了钱,却还是恨上了,说什么都不肯再来。”拉着那后生尴尬一笑,又道:“这位是李继宗,老李的侄儿,小李。”

小李很识相地行个礼,道:“小可李继宗,家里世代行医,大将军只管放心便是。”

沈砚一目洞穿人心,总觉得这个脸上生黑痣的人,不牢靠。大将军自然不会看面相,只是武断地认为,眼前之人其貌不扬,肚皮里面只怕也没有二两香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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