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乡多宝玉 (将军攻X书生受)+番外 作者:英渡(上)【完结】(82)

2019-04-27  作者|标签:英渡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宫廷侯爵

沈砚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窗外,见那人进了一间门脸高大华贵的店铺,檐下匾额上写着“真武商行”四个字。

“唉,老大人就清闲了,我们可还得熬着。”他收回目光说,“再说,谁像老大人呢,又能干、又运气。听说当年扩建南山冰库,因差事办得好,连先帝都曾下旨褒奖过大人。有这样的功绩在,廖辉、廖煌两兄弟又争气,从不让大人您cao心,大人自然可以高枕无忧地赋闲了。我们又哪里有这样的福气呢!”

对面之人哈哈大笑起来,当真声若洪钟:“将军谬赞,老夫可不敢当。况且将军也过谦了,就说平北狄、征西戎这两项功劳,就已经够将军吃一辈子了,只是将军看不破,还是舍不得辞官啊!不过将军这句话说得倒是中肯,当年扩建冰库,我们的确是费了不少劲儿,也算当得起将军这句夸奖。”

萧索又出来了,耷拉着脑袋,脸色似乎比进去时苍白一些,看来毫无血色。

沈砚暗暗叹了口气,继续和对面之人胡扯。此人姓廖名子亭,原是工部员外,也是羽林副将廖辉那位辞官赋闲的爹。

饮冰案里,工部为杀手埋尸的原因,如今很难再查。首先陈几道必然不会吐露实情;其次年深月久,那些尸身虽因地基有石灰而保存完好,但后期遇水一冲,也灼得面目全非,况且即便能辨认出面目,仍旧很难追查到他们的身份;另外此案乃是陈年旧案,距今已有二十多年,线索几乎无法追踪。

沈砚曾设想过无数破案之法,终究胎死腹中,难以付诸行动。踌躇之际,忽然想起当日廖辉的话,他曾说他爹在工部任职许多年,印象最深的便是扩建冰库这件工事。

此言颇有蹊跷。

当初廖辉说是因为开山极难,因此他爹廖子亭难以忘怀,但却说不甚通。皇家并非这一项开山的工事,况且后来他查阅旧档,发现此冰库是在天然山洞的基础上扩建而成,纵然需要开山扩建,大约也没有如此费力以致一个任职工部几十年的官员,赋闲后居然还对此念念不忘。

这里面必定有一件不为人知的隐情,所以廖子亭才对此事印象深刻。沈砚如今,便要从此人入手追查。

廖子亭酷爱饮酒,据说昔年曾因醉酒受过先帝申斥,但他固习难改,仍旧滥饮贪杯,几次醉酒后与人大打出手,消息传进宫内,差点丢掉官职。

沈砚今日起个大早,便是故意来饮中仙“巧遇”他的。此人白日纵酒,天天在酒楼高座,且因如今赋闲,再无丝毫顾及,成日喝得烂泥一般。

饮中仙的酒也算得上品,但终究不如将军府私藏的陈年佳酿。沈砚另有一种西域酒,入口柔滑,甘醇如蜜,他又让阮桐添了几样香Cao进去,更是甜香扑鼻,隔着老远便能闻见。

沈砚带着酒,清早在饮中仙小酌,果然不出片刻便将此人钓上了钩。二人你来我往地客套几句,另要了一间雅室对饮。

他也并非要在醉酒时套出他的话,毕竟将来此案公审时,还需他出面做个人证,醉酒说漏嘴这样的事,是很难再来一次的。沈砚只为捏他的把柄,好叫他不得不依自己所说行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时此地看见萧索。他的独宝素日连门都不大出,好好的怎会来逛这热闹繁华的青桐大街,又为何去那劳什子商行。

沈砚颇为不解,因此更加烦躁。眼前的廖子亭渐渐模糊,他发了福,却又不很胖,整个人像只椭圆的烧饼现在沈将军眼里。

待沈砚从饮中仙出来时,萧索已不知何处去也。他骑着马三逛两转,也未瞧见他的踪影,只得郁郁不乐地打道回府。

回去后沈三便上来回禀,说是今晨沈砚派他去云栖观打探昭雪道士一事有了眉目。

据他说这昭雪道士自称邙山修炼的道人,不知因何来京,挂单借住在云栖观,无人知他底细。此人来京时间不长,但常与达官显贵结交,似乎很有些门路。

如果那丸延年益寿丹里的毒乃是陆宇所下,那这道士十成九是他的人。如今此人下落不明,大约也与陆宇有关,只是一时也无处找去。

沈三儿却道:“爷,小的倒有一法。”

“嗯?”沈砚侧目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沈三儿笑说:“之前来京寻亲的那个赵返,他不是曾说在云栖观受一半仙指点找到了萧公子么?想来那骗子就是这昭雪道士了,否则岂会为陆宇办事,又岂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如今咱们只问问赵返去,说不定能有线索。”

“很是!”沈砚猛地想起来,“坏了,快走!”说着便向外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粘贴有毒,每次都粘不全? ̄? ??  ̄??

第71章 浮出水面

赵返死了。

沈砚火急火燎地赶到御史台,一路冲将进去,穿过长长的走廊,只见尽头牢房里赵返对墙侧卧。狱卒还以为他睡着,谁知却没了气息,手脚都已僵硬,显然已死去多时。

谭昭荟跟在沈砚身后,见状大为光火,厉声责问看守的狱卒:“这是怎么回事?此人乃饮冰案的要犯,尔等竟然玩忽职守,致令嫌犯自尽狱中,是何道理?”

狱卒忙跪地陈情:“大人明鉴,嫌犯昨日还好好的,吃了两大碗饭,便睡了。昨天夜里他抱怨腹胀,小的们还给他端来了山楂茶,实在比伺候父母还尽心,岂敢玩忽职守啊!”

沈砚冷笑了一声,问道:“谭大人还未请仵作来验过尸,怎就一口咬定是自杀了?”

谭昭荟一怔,忙躬身道:“将军恕罪,下官也只是揣测。这御史台的监牢虽比不上刑部天牢,却也甚是坚固,素日看管极严,若非自杀,似乎……并无别的可能。”

“听闻谭大人机敏勤谨,言御史前儿还在皇上面前保了大人一本,只怕不日便要加封御史中丞了。本将军倒奇了,大人素日就是这样机敏勤谨的么?”线索中断,他心里有气,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谭昭荟尴尬不已,神情逐渐冷淡下来,拱手道:“将军之言,恕下官不明白。若将军有别的证据,能证明嫌犯并非自杀,还请言明。下官未经查证、妄下结论,的确不妥,但这‘不够勤谨’的罪名,却万不敢当。”

沈砚哼了一声,并未接话,亲自唤过仵作来给赵返验了尸,说是中毒窒息而亡。他早知里面有蹊跷,挑眉问道:“谭大人,可还说这是自杀?”

谭昭荟脸色一红,垂头不语。

沈砚下令将看管赵返的狱卒、给嫌犯送饭的厨役,以及给狱中犯人烧水沏茶的火工,尽皆擒来下了狱。

御史台上下见他在此发号施令,又锁拿了这许多人,心中多有不忿,但他是皇帝亲勋,又奉旨协助三司查案,因此也无人敢拦,只是暗暗非议。

言浚从宫里回来时,便听说他大发神威,已在狱中审了一个多时辰的犯人。他又听见底下人汇报谭昭荟的事,便皱着眉安慰了一番:“此事错原在你,不验不查,其能轻易定论。且嫌犯死在狱中,你这个执宪御史难辞其咎。沈将军没有将你论罪,可见他网开一面,对你颇为信任。他已查到线索,嫌犯一死,便又断了。他心里烦躁,一时言语不顺耳,话说重了些,也是有的。他那个x_ing子一向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可心生怨怼。”

谭昭荟忙道:“下官不敢,沈将军教训得极是。”

言浚也不知沈砚查到了什么线索,只是他如此气急败坏,想来必然是还有用得着赵返的地方。这段时间他亲自审问,早已逼得赵返将前因后果尽皆招供。从案子来看,即便他被灭口,有他生前的供词在,也无甚影响。

但灭口一事甚是蹊跷,既然他都已招供,又有谁要冒着风险灭他的口呢?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论理,赵返虽然冒犯上官,但却并无大罪,说起来也是本案的苦主。言浚本可以放他走,但一来怕他出去后走漏风声,二来他说了这许多事,又供出工部侍郎陈几道,出去后恐被人报复x_ing命不保,三来他进京的原因和时机都过于巧合,似乎尚有蹊跷。

因此,言浚一时未放他出去,想着待本案真相大白时再行开释,谁知他却死在了狱中。

沈砚费尽力气,也未审出什么端倪。他又没有证据,只得将众人放了。言浚备着茶,早已等在后衙门里,见他出来便忙赶上去赔罪。

“难得!”沈砚嗤了一声,“你竟也有给我赔罪的时候,我只当这辈子栽你手里了呢!”

言浚理亏,笑说:“此事乃我御史台之过,自然该我赔罪,这只论一个理字。只是你好好的,为何忽然要审赵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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