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秀才能免赋税,每个月还有钱粮,赵方开始认真的思考他考秀才的可能性。
原本的赵方学习天赋不错,他现在看古文完全没问题,写文章虽然麻烦了一些不过也勉强能写出来,毛笔字虽然说不上好看但也写的工工整整的,秀才连个官身都算不上,考起来应该也不算很难。
想他上一世也学了那么久,虽然没什么用,不过可以给这一世增加一些学习经验。
赵方找村长商量了一下,村长虽然不相信他能考上,不过还是很支持他去考。
现在正是私塾放假的时候,村长告诉赵方九月中旬他就能到附近的私塾里读书了,到时候只要送些束过去,夫子一般不会拒绝收学生。
赵方趁天气晴朗的时候把赵方父亲留下的几箱子书搬出来晾晒,不出所料,里面几乎都是医书,还有一些赵思陌自己的心得和他曾经开的药方,不过赵方还是在里面翻出了几本诗书和名家文集,赵方打算再没去到私塾之前就先把这些书看一遍。
然后慢慢的到了七月,天气更热了,不过让赵方很高兴的是他家的鸡开始下蛋了,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个,后来每天都有十个左右的鸡蛋,让赵方捡的很开心,又给鸡特加了一些食物,让他们能更好的下蛋。
一天中午,刚吃过饭天色就阴沉了下来,明明是中午,外面却是漆黑一片,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味道,赵方把鸡羊都赶回窝里,放好水了食物,在外面盖好帘子,又把院子里晒的树枝收到柴房,把所有屋子的窗户都关上,刚走到内院,鱼就瓢泼似的落了下来,赵方在雨里走了不到一分钟,身上的衣服却被淋了个通透。
赵方换了干衣服,泡了壶板蓝根茶,坐在门口看外面的雨。
夏天多雷雨,外面的闪电闪的耀眼,雷声也随着轰轰做响,仿佛下一刻就劈到人的面前,雨下的十分密集,像是是一条天条不间断的线从天上垂下来,这时候能在屋子里喝着茶,雷打不到,雨淋不着,赵方觉的十分有安全感。
雨落的速度慢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雨停了下来远处被乌云遮着的太阳也露了半个出来,把周围的白云晕染成金色,仿佛刚刚的大雨只是错觉。
被雨洗过的院墙,看上去都很干净,空气闻起来很清新。
赵方到内院的几条下水道口查看了一下,果然有很多树叶树枝和一些细小的杂物堵在下水道口,是刚刚的雨水留出去的时候留下的,赵方把杂物清理干净,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深深的体会到自己当初决定铺地的正确性。虽然这样的雨并不会让院子里泥泞不堪,但大多数时候下雨后院子里走路的地方都会很泥泞,鞋子上会沾满泥土。
后院的猪没受什么影响,还是一样的在呼呼大睡,不过前院的羊和鸡就被雷声吓到了,看到人都一惊一乍的。
隐隐的传来敲门声。
赵方走过去开门,心里奇怪会是谁刚刚下雨就跑过来。
门口站着一个赵方不算很熟的人,许木青。
“小方,麻烦你了,你婶子走不动了,在你这歇歇脚好吗。”许木青扶了一个人,一个和赵大娘衣着差不多的中年妇女,脸上有很多的淤青,手上也是,看起来不是很老,却让人觉的满身沧桑,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湿的通透。
“快进来。”赵方把他们带到客厅,赶快拿了干毛巾给他们,又到隔壁请了赵大娘和赵伯过来,也请赵大娘随便拿了两套干衣服过来。
让他们在客厅说话,也在旁边的屋子里换过衣服,赵大娘看了两人的情况,让赵方赶快到厨房熬些姜汤给两人,夏天天气热才更要防止患了伤寒。
赵方把姜汤端进客厅时,赵大娘正在陪许木青的妻子说话,赵伯和许木青却不在屋子里了。
“小方,姜汤先端过来,给大妹子喝了。”赵大娘端过赵方手中的姜汤递给她,她也只是苦着脸接下,放在手里,手上的淤青能看的很明显。
“大娘,赵伯呢。”
“带着你青叔去找齐大夫了,你婶子挨了打,又淋了雨,外面路又不好走,我就让你赵伯带着你青叔去请齐大夫了,现在也该回来了。
赵大娘刚说完,院子就传来了响动,齐大夫带着药箱过来了。
齐大夫看诊期间赵方让许木青喝了姜汤,许木青看起来脸色很差,不止是刚过淋雨的原因,看起来是从心里发出来的。
齐大夫把了脉,拿了些药膏让赵大娘带许木青的妻子到隔壁的房间里去涂药,留了几张膏药,又留了张药方。
许木青到袖子里掏了一会,拿出二十文钱递给齐大夫:“齐大夫,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等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行吗?”
“这些药也要不了多少钱,这些也就够了,记得一会去拿药啊。”村里的齐大夫也并不靠给人看病维持生活,遇见困难的人家往往就会免了药费。
许木青很是感激的把齐大夫送出门,许木青的妻子和赵大娘已经出来了,赵方闻到一股很浓的药味从许木青妻子身上传来,想来她该伤的不轻。
“这是我家的那位,姓余。”许木青对村长介绍:“今天真谢谢你们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这么办才好了。”
许木青和村长交谈了一会,赵方也知道了他们的遭遇,戏文里典型的儿媳欺负婆婆的戏码。
许木青说着被儿媳在雨天赶出来,让儿子把妻子也扔出来时,眼眶都红了。赵大娘和余氏也在旁边抹眼泪。
赵方也听的心里很不舒服。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或许别人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他却刻骨铭心。他上大学期间母亲去世,工作没几年父亲又突发脑溢血死亡,他甚至还没让父亲抱上他整天念叨的孙子,父亲就没了,突然觉的心没地方去了,最能让他安心的那个家,没了。
“青叔没地方去,就在我家住下吧。”
想到父亲,赵方决定留下许木青,或许他希望,如果父亲也遇到这种情况也能遇到帮助他的人吧,虽然知道不可能。
“青叔和青婶如果没地方住就在我家住下吧,反正我家就我一个人,空房间很多,不在乎多住几个人。”
“这样也好,过一阵子小方去上课,家里没人看着也不行,找个人帮忙看看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担心你家的粮食和钱可够用,雇的起人吗?”
村长问很突兀,不过也很现实。
“我们在这住就很添麻烦了,怎么还能恬着脸向小方要工钱呢,我们只要有个住的地方,能吃口饭就不错了。”
许木青在旁边说着,余氏拉着他:“这怎么能行,我们怎么能给小方添麻烦,我知道你顾着我的身子,可是也不能赖在人家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