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女士:“既然你堂哥都脑袋不好使了,你怎么还听他的话?”
为了防止对话最终崩坏,岑江格清了下嗓子,横c-h-ā一句:“他们家以为我们结婚可以冲喜,就……”
可惜晚了,罗女士似乎已经导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结果,她诧异地连问:“你这是被绑到深山自己逃回来的?大山的女婿?我怎么听着又是冲喜,又是傻子的?”
事已至此,岑江格眼一闭心一横,沉声道:“小姨,他就是让我发现自己到底是谁的那个人。”
罗女士:“哈?”
也没有说得太文艺吧?岑江格疑惑着解释道:“就是因为他,我才知道自己是同x_ing恋。”
罗女士从始至终都非常冷静,听到这儿也没什么反应,她听着还点了点头,眼神四处看了看,动作迅猛地抄起一个抱枕就拍向了岑江格的后背:“我是听不懂你什么意思吗?当年我就知道你迟早领回来一个男媳妇!我不是你妈没法好好管你,但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给我说就罢了,你昨儿还去你妈那儿,你告诉你妈了吗?还想瞒着家里!”
莫渔现在是有一点惊慌了,他第一次见到战斗力堪比自家妈妈的女士,躲着抱枕砸起的飞尘艰难道:“阿姨,要不……我先走,离婚的事其实……也不太急的,我下次再来。”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下次趁您不在的时候再来。
罗女士在单方面殴打中暂时抽出神儿:“孩子你坐着,等我先教训完他。”
下一个就是我吗?莫渔的屁股差点弹起来,他连连摆手,凶狠地向岑江格甩着眼刀:还不快劝你姨妈?
岑江格抱着头:您看我有能力劝吗?
岑江格到底是挨完了一场完整的打,他委委屈屈缩在小沙发上控诉:“小姨,我都这么大了,你怎么在外人面前打我!”
罗女士:“也就我还能教训你,偷偷结婚就算了,抛下新婚……”她看了看莫渔,不知该怎么称呼,又重复了一遍,“新婚……”
莫渔有眼力见儿,赶紧应道:“我叫莫渔,C_ào头莫,打渔的渔。”
罗女士:“要不是渔渔现在找上门,合着我要被你瞒一辈子!”
莫渔暂时脱离危险,整个人从开始的畏缩变得极舒展,听罗女士这么说,还颇趾高气扬地跟着点头。
岑江格气不打一处来,不管怎么想他才是这场“婚姻”里最大的受害者!说到婚姻,他眼珠一转,又说:“我们也不算结婚吧。”他撇了眼正得意的莫渔,“没有结婚证,只是口头……”
莫渔好像看他开腔就知道他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两个小红本,眼含泪波递给了罗女士。
罗女士低头一看,r.ì期正是前天,她的火气又一步蹿到顶,抬手就冲岑江格掷了个毛线团。
岑江格身姿灵活地反手接住毛线团,一个箭步夺过结婚证,发现是真的,有两人的红底合照,也有钢印戳,从任何角度来看,都真得很真。
他把结婚证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拉起莫渔,对着姨妈鞠了个躬,刚想像壮士一样飞快溜去民政局……
罗女士开口了。
罗润兰女士威胁人向来只说半句话,今天也是,她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语气平和道:“你可以去……”
岑江格立刻一屁股沉进了沙发,摇着头说:“小姨你说什么呢!我去哪儿啊,我哪儿都不去!”
留下莫渔一个人站着,懵里懵懂地看不懂人类间复杂的亲情关系。
罗女士在思考,她马上都要50岁了,居然还要为小年轻的情情爱爱头疼。
岑江格年少丧母,她虽然接来了监护权,但也实在没有太多与半大孩子相处的经验,多少年来只是在关心和假装不太关心间游走,对岑江格的私事也是从不会过多干涉。
眼下的情形太难办,罗女士想逃避,就做了八菜二汤。
岑江格落座时有些迟疑:“小姨,太多了……咱们吃不完。”
莫渔干脆利落拉开椅子就坐:“可以。”
罗女士的好手艺自然不用说,莫渔的好饭量却是可以拿出来狠讲一下的。
岑江格停筷时莫渔正盛第三碗饭,岑江格洗完其他锅碗瓢盆时他在盛第五碗,最后他是抱着电饭煲内胆结束这餐饭的。
孩子有礼貌,也知道自己能吃,饭毕推开电饭煲内胆,文文静静:“谢谢小姨招待我。”
罗女士本来在紧急酝酿该如何训话小辈,她没这方面经验,吃饭时总觉得时间紧迫自己组织不好语言。
没想到莫渔这么能吃,生生给她拖延了不少时间。
罗女士亲切问:“吃饱了吗?”
莫渔摸摸肚子:“饱了。”
罗女士点点头:“饱了就好,有些话我得说一说。”
在厨房刷碗的岑江格和在餐桌摸肚子的莫渔都不由自主地提起了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