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仙君攻:云渊/季淮(凡间的名字)
小桃花受:陶桃
云渊仙君遗失天界折云扇,被罚下凡历苦劫投世成一个瞎子。不想人间遇真爱,床上把人骗,日子美滋滋。
可惜苦劫太短,仙君早早嗝屁回了天界。
回去第一日,找老婆。
回去第二日,找老婆。
回去第X日,还是找老婆。
谁知道,老婆天天在自己院子里扫地,是他庭院里的一个桃花小仙。
而且这个桃花小仙,还是自己三百年前亲手从人间折回来的。
但相见不相识,只因仙君他是瞎子谈恋爱。
漫漫追妻路,一点不辛苦,仙君是个老司机,平时喜欢假高冷,碰到小桃花完全就没辙,只想耍赖滚上床。
发车稳稳稳,日常甜甜甜。
偶尔会有一点点小小小狗血,不适请拜拜。
引子
三百年前,他折了一支桃花,由此为自己寻了一世的记挂。
有人说,他是自寻烦恼。堂堂一介仙君,本可以游离仙世位居上仙,却偏偏给自己找个不痛快。
也有人说,他是俗世苦果未尽,那人是他的劫。
第1章
人间三月,是万物春苏之时。
季淮所住的院落在山林间,被漫山桃花围绕。
石桌上零散落着几片桃花瓣,隐隐作香,却落进茶杯里也无人问津。而那茶,大抵是冷透了的,初春饮时,总觉得几分伤身。
但依然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摸索着将它端起,缓缓抵到唇边喝下。冷茶带着浅薄的桃香,颇有微甜之色。
饮茶的人一双眼睛无神且暗淡地望向前方,亦或是说,只是把目光随意找一处安放罢了。
只因季淮看不到,他是个瞎子。
所以他听得更仔细了,稍有声响他就能知道。故而他单手握拳抵着唇,忍不住咳嗽两声。
来人吓了一跳,慌张地退后了一步,自己分明已经走的悄然无声,极其小心,怎还是被季淮发现了。匆忙间,这些细碎的声音惹的季淮颇为不悦,微微皱眉。
随后,季淮听到对方走近了,声色轻轻地唤他:“四皇子。”是个少年的音色,听着诸多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带着春风无意的拂绕,稚嫩又清脆。
季淮被这声音磨了心底的不耐,收敛了神情:“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
少年低着头,想看他又生怯。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我想伺候四皇子。”
季淮面无表情,指尖触及冰凉的茶杯,冷声道:“我没有工钱可以给你。”
“我不用工钱!”少年连忙回道。
季淮不信,只顾自己说:“我早被赶出皇城,还瞎了双眼,落下一身疾患,命不久矣。你跟着我,熬不出头的。”
少年了然:“我知道。”
季淮哑语,不知少年是何意图,连委推的话都慢了三分。
见他不开口,少年乖巧道:“我给四皇子去换一壶热茶。”话罢,端起茶壶就如脱兔般跑了,恐是怕季淮又说出什么赶人的话来。
季淮想唤住他,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少年叫什么。反觉得少年卷衣踏足之地,带有一阵轻薄的桃花香。习习如风,不晓得是春日的桃花开的太盛,还是少年便是从这灼灼桃花中而来。
院落里生活的器具不多,放眼望去还算简单。
少年蹲在灶台前烧火,被烟熏得满脸狼狈,连连咳了多次。
一旁的Cao堆里闻声窜出一个小脑袋,瞧见四下无人,欢快地蹬着脚丫子就跑了过来。
“小神仙!”
少年抬头,捂着嘴干咳。
这小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红色的短布衫,脑袋上扎着一个揪,绕着红绳。他的两颊微红,两手叉腰,气喘吁吁的。
他是少年前几日无意间认识的小妖,素来喜欢自来熟。他呼哧呼哧地抹着汗,把少年看愣了,好奇着问:“你们鲤鱼精也出汗吗?”
“呸,你才鲤鱼精。”小孩恼眉,“我可是行的正坐得端的乌龟精!”
少年笑道:“那你穿的这么红彤彤的。”
“哼。小神仙,今早我听土地公公说。那个瞎了眼的四皇子是天上的仙君,因为犯了错被罚下凡来历苦劫的?你和他什么关系,居然还跑下来照顾他。”
“我不告诉你。”
小乌龟精是个话唠:“小气,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溜下来的?”
少年摇头保密,心思小心的很。
“哎,那你总有个名字吧?”小乌龟精泄气,好奇心都被磨没了。
“我没有名字。”少年挠挠鼻尖,不好意思道,“我才修成人形没一个月,是天上身份最低的小仙。你呢,你叫什么?”
“若风。”
话罢,起风了。
山林间的桃花盈盈摇摆,芬芳万里。有花瓣飘落至此,落在少年墨黑的长发上。顷刻间,花瓣华为虚无,徒留些许香气未散。少年侧身,白衫微动,发丝拂过他清秀的脸颊,透着一股春日新生的干净。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内含波澜,灼灼其华。
“我知道了!你是桃花小仙!”若风看呆了,半晌才惊呼,“我娘说了,万物修身,就属狐狸精与桃花仙容貌最佳。”
少年不以为然,他在天界三百年,见过太多气质脱俗的仙君与仙女。倒不觉得自己这等小仙与狐狸精能好看到哪里去,也只有若风在那咋咋呼呼地夸夸其词。
锅中的水烧开了,少年冲了一壶新茶,不同若风继续唠嗑。
他端着茶水回到前院,却见季淮已经拿着竹棍摸寻着往屋里走。初春院落里清冷,季淮咳的厉害,嗓子连着耳朵燥疼的厉害。
平日里高大的身形佝偻,季淮屈身抓着门框,不停地咳嗽。少年忙倒了一杯茶,托在手心急急吹温了送过去。季淮看不见,少年便小心翼翼伸手揪住了季淮衣袖的一角,牵引着他伸手,握住了这杯热茶。
季淮很是郁闷,眉心拧成川字:“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皇上将我放在这,为的就是让我自生自灭。你若是受人之命前来刺杀我,那大可不必费力。你只管将我直截了当的杀了,无人会管。”
“我怎么会杀你?我……”少年口中有说不出的缘由,哽在喉咙口,涨红了脸解释,“我只是想伺候四皇子。”
季淮不语,他将茶杯推还给少年,颓然几步往屋内走去。少年不知所措,只得低着头沮丧地站在门外。
季淮背着身把门阖上,他只是不想被人再三看见自己如今这幅模样。
往昔他虽自小不得宠,但前几年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官臣争相追捧,享尽了皇城的奢余。可谁又能想,他会折在自己的那些皇兄手里。人世间最是薄情帝王家,为了太子之位,兄弟间连那最基本的脸面与情义都不顾了。
他们毒瞎了他的眼睛,将私通外敌之罪扣在他头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无能的在地牢中大半年。
如今,又把他赶到这山间乡野来自生自灭。
他自小波折,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妃,皇帝对他不闻不问,就连宫人太监都轻视他,没人待他好过。若不是前两年匪寇入侵,他一战成名,重获父皇恩宠,今日是不是也不会遭人妒忌而落得这般下场?
季淮生x_ing淡漠,又因幼年时见惯了人情冷暖,因此待人也极其冷淡。如今落难,无一人帮他,就连往年巴结他的官臣也无一人替他说话,纷纷另投新主。
他在屋内空坐了一下午,咳嗽声未曾断过。
自从双目失明后,他不再知晓天明日落,只知清晨有麻雀叽喳,落日有乌鸦鸣声,靠着这些,季淮便会握着探路的竹棍缓步去后院的灶台随意煮点东西吃。有时是面,有时是饼。糟糠之食,味道自然不好。
起初,季淮连烧火都不会,因看不见,有几次还烧到了自己的衣衫,好不狼狈。他刚来时,带过一个奴仆。但那个奴仆见他是个瞎子,也无人管问他们,不出几日就跑了,还带走了季淮带来的所有盘缠。若不是有路过的农妇张婶好心帮他典当了他带来的一块玉佩,又每月送点面食给他,他怕是早饿死了。
灶台周遭除了他细碎的脚步声,没有别人的声响。
季淮自然是不曾期待过那个少年的,他把话都说白了,是个人都晓得该离他远远的。
可下一刻。
“四皇子饿了吗?”少年捧着一篮子不知从哪来的Cao药,满头大汗地走过来。季淮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少年看到了,便也停住了脚步,将那篮子Cao药搁到脚边,把手往身上一擦。白衫上尽是土渍灰尘,他绑着马尾发髻,随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我这就去做饭。”
“你怎么还不走?”季淮怀疑他听不懂人话。
少年小声,答非所问:“我前两天和山下村里的张婶学做了j-i蛋面,特别好吃。”他着重后半句。
季淮头疼。
而经过之前的折腾,少年对生火已经无师自通。
季淮拗不过他,只能沉着x_ing子坐在一边等。没过多久,就闻到了煎蛋的香味。吃久了面饼馒头,突然闻到蛋香,竟是久违的饥肠辘辘起来。季淮的肚子忍不住发出‘咕噜噜’的声响,他立刻伸手按住了肚子,耳后不觉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