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父君现在在哪里吗?”
梵离没有回话。
“我把他关起来了,关在清寒洞里,还有锵珏。”
“我还把他的眼睛挖了。”
“你不怕我也把你眼睛挖了关在里头吗?”
“你要想对付我,迟早要走到这一步,”梵离回到,“但是十方如今只剩了这么一具破损的r_ou_身,何必要牵连他。”
“呵…”青竹突然扯开一个笑来。
待他再抬起头时,脸上早已换了副表情,布满了y-in霾。
“百年前你如此回护他,百年后他不过一具r_ou_身,你还是愿意为他付出x_ing命……”
“一个连元神都没有的傀偶……”
梵离的心里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张开嘴想喊住青竹,却见他抬起的右手手指微曲,一道术法闪过,眼前冰封的尸身顷刻化成了碎粉。
他甚至来不及最后看一眼被裹在重重寒冰中的那个人。
碎粉在半空中好像突然变了颜色,变成了一个个闪着光的火星,这些火星四散而开,像要燃起滔天的大火。
白泽看着梵离的双眼倏忽变得通红,他垂着的双手长出了锋利的尖爪,甚至连骨骼都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
要生狂了。
“梵离……”白泽担忧地叫了一声,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身旁的人听见声音转过头,眼睛被火焰烧得望不见底,空洞洞地没有任何感情。
“杀……”
白泽听见他低语一声,声音带着野兽的低吼,他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行,再这样下去,可就不是生狂这么简单了。
天狼族见血生狂这一特x_ing之所以令人惧怕,还因为他们时常在生狂中控制不住自己,严重的譬如当年的锵珏将军,杀到最后已不分敌我。
白泽将另一只手也放到了梵离的肩上,两只手用力握住他的肩膀,温柔地和他说道:
“梵离,你看着我,不要被扰乱了心神。”
“我在这里,我还在这里。”
青竹一道术法飞了过来,他将有些怔忪的梵离拉到怀里,一闪身避过。
那道术法却是刺激到了怀中之人,他眼中的杀气愈盛,一抬手,毫不留情地震开白泽的禁锢。
“我要杀光你们。”
梵离说完,已是飞速冲向了青竹。
涣日一声吼叫挡住了他的去路。
梵离右手一甩,正要召出承天来,身后一道力袭来,在他尚未反应前,劈向他的侧颈。
白泽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道,他一手将梵离搂住,一手击向涣日,将它逼退了几步后,一挥袖子,瞬间消失在清渊上方。
“元音!”
内殿的门被人呼啦一声推开,力道之大甚至叫元音忍不住抬眼往自己的殿门上仔细多瞧了两眼。
“仙君怎么今日能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传个灵笺来便好了。”元音确认了自己的殿门无事之后,站起来招呼白泽道。
“来不及等你来了。”白泽走近几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这…这…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元音瞧着他的神色登时便紧张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天就要塌了,三界都要重归混沌了。
“梵离生狂了。”
“见血生狂?这不是天狼族与生俱来的吗?”
“不一样。”白泽皱着眉解释,因为着急甚至有些磕绊,“今日清晨,他感应到了清渊结界的异动,可惜我们去时,结界已被青竹毁掉,他还当着梵离的面,将你当初造的那个傀偶毁了。”
“那个傀偶百年竟也未腐烂吗?”元音感到吃惊。
“我也以为梵离将他带进潭底不过是为了好生敛葬,没想到还保存着他的r_ou_身。”
“那如今……”元音担忧地看着白泽,“小殿下是因此生狂的?”
白泽点头。
“我想应该是这样,那时他差点同青竹打起来,我看他的神情便觉得不妙,担心他因此出了什么差错,只能先将他打晕带回来了。谁知他醒来后情况却无好转,现在连我也认不得了。”白泽说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一下,“我怕他这股子戾气没有泄出来会伤了元神,只能先将他困在内殿里头了。”
仿佛是想起他方才的模样了,白泽的眉皱得更深。
“仙君……”元音伸手扶了下白泽的肩膀。
“我不曾经历过这些,不知该如何叫他冷静下来。元音,或许你能懂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