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融为一体,进了黑森林,寻着乐声和篝火前去。
森林深处的祭坛之上,祭品的血已经干涸了,凝成一块儿。
她死了,秃鹫吃光了她的内脏。而这尸体残缺的雪白的年轻的r_ou_`体里,涌出一股强大的灵魂之力,它溶解在风里,水里,最后,彻彻底底,化作一根有着花环飞檐的圣灵之柱。
奈特回到教堂,他们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大主教死了,死于突发的,变异的瘟疫,他还是在情`妇的房间里,突然暴毙。
枢机主教们争着想要继承这个位置,可这个被诅咒的位置哪里这么好继承。
就在这时,弗兰茨王子的手下大驾光临,士兵们用刀架着主教们的脖子,逼着老家伙们签了一份盟约。
世事难料,没多少人有魄力谋反。剩下的懦夫,在王权威慑前,软脚虾一样就投降了。
现在,教会的资产被转移到弗兰茨王子的名下了。
而这次带人来找茬的,就是先前奈特没能弄死的审判长杰拉德。
枢机院的老家伙对那个男人充满恐惧,好像这个杰拉德大人本身就是一种怖人的杀气。
奈特很生气,他掩饰着不甘与火气,静静望着反击的人类,还有他灵魂之下的野心。
该死的女巫猎人。
奈特从那个懦弱的,惨不忍睹的会议厅里出来,夜风中有股他熟悉的气息。
“梗鸟,我的朋友,你在忙碌什么。”奈特问道。
黑暗中的神现身于奈特身后:“恢复平衡。”
“平衡?这世界还有平衡可言?混沌,除了邪恶就是混沌,这就是人x_ing之根,赤裸裸的混沌!”奈特恶狠狠地说。
“你很喜欢它。”
“是的,我喜欢混沌,黑暗,无秩序的邪恶。所以你不该阻止我。”
“我的朋友,不是我要阻止你,这是自然法则。”
“我知道,我只是不爽有人破坏了我的计划,甚至有人向你献祭了灵魂?我感觉你变强了。”
“不,我不会改变,因为我是神,是自然,而自然是不会被任何事物改变的。”
奈特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异样的光,昏暗之中越发明亮:“那人类呢?巫术呢?巫师呢?他们会变吗?会相互转化吗?”
“那你说,它们是一体的,还是分离的。”瘟疫之神反问。
“呵呵,也许我该用三位一体或者多位一体来回答你。”奈特回答。。
“万物有灵,仅此而已。内部看来,他们在变,而外部看来,总量是守恒的。内部虽然是混沌,但呈现在表面的,该是平衡的。我们这样的神,不过是这些法则的化身。”
“真没意思,”奈特摊手,“别管什么法则,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我赌你们这些古神是会被改变的。”
“规则?神可是规则,我的朋友,为什么你要打一个不可能赢的赌。”
“因为有挑战x_ing的游戏才有趣的,而且 我总是会赢的,这是我的规则。”
30
夜风暗吟,孤星凄零。
奈特站在阳台,凝望黑漆漆的城市。
白日里,这些漆红的砖瓦不见得多吸引人,但现在,这静默的黑夜里,暖金色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以后,城市便成了披着七层纱的舞女。
看呐,这黑暗,与光明,它们二元对立,又相生相合,没有彻底,没有绝对。黑暗只有在光下,才会显得可怖,而光明只有在暗中,才会透出暖意。人类不也是如此?和平的生活里,倒是暗涌着嫉妒,欺骗,恶意;而面对死亡与折磨,他们反倒是团结起来,抱团取暖。为什么?这不就是他们的本能吗?
奈特望着黑夜,聆听风里,灵魂的挽歌。他望着夜色里温暖明亮的窗,霎那间,那变成葬礼上燃烧的蜡烛,而烛台之上的白色蜡烛,真是扭曲的,悲鸣的人类自己。
火,是生命,过激,便是死亡。奈特·艾高特,正是一抹过激的火。他激烈地燃烧着他人与自我,要烧出这个世界的本质和骨骼。
“奈特,为什么你一定要打这个必定会输的赌?”黑暗的神化作乌鸫,飞到阳台的铁栏杆上。
“为什么你肯定我会输,你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奈特笑道。
瘟疫的神灵低语一声,消融在黑漆漆的彻骨凉风里。
奈特走去忏悔室,他抬头望着银色的巨大圣十字,凄凄零零的光透过彩色玻璃,点缀这静默圣堂。
奈特有一种强烈的忏悔欲`望,不同与圣徒,他的忏悔对象是他自身的欲`望。暗涌在心底的死欲在扑腾,它们嚼食他的体肤,从而孕育一种巨大的,罪恶快感。
他望着圣堂的光,夜的灵光,并非堕落为物品的实物,而是在其之上的某种意识。他想着,要利用某种他们自己的仪式,来羞辱这种圣洁得虚伪的神x_ing。
奈特缓缓解开扣子,那黑色袍子从他的领口开始分离,露出内衬,还有白`皙的r_ou_`体。他脱去衣物,让黑色外衣和白色内衬都自然地脱离身体,自然地垂落于地。
接着,奈特拿起带刺的苦修带,那嵌了倒刺的残忍圣具。他亲吻这神圣的造物,然后邪恶地,微笑着,把它绑在自己大腿之上。紧紧地。他感觉到那刺开始折磨他的r_ou_`体,皮破了,血淋淋的黑暗欲`望随着血液流淌而出。
他望着圣十字,然后残忍地用神圣的法则折磨自我的r_ou_`体。
看呢,这肮脏的巫师之血已经玷污了你们神圣的造物。
神,或者该说神的布道者,他们认为,r_ou_`体是肮脏的,沉重的,而灵魂是神圣的,轻盈的。
现在,巫师要用黑暗的灵魂去玷污神的圣灵了。
那血从越来越紧的苦修带里渗透,奈特的心里却越来越快活。痛苦变成一股力,伟大的力,灵魂几乎要从痛苦的r_ou_`体里解脱!
他残忍地笑,望着上层的,宗教之主。所谓理x_ing,所谓神x_ing,所谓的虔诚与善x_ing,都被他的黑暗之血所玷污。
可这血,红得鲜活,竟是比病人的血,更像是人类的血。
奈特跪在地上,更深入地触摸痛苦的魂魄,他的嘴里泄露出细细碎碎的呻吟,支离破碎的无意义话语,就像被打碎的玫瑰花窗玻璃,凄冷透明。
嘎吱――
门被推开了。
背光的黑影里,几丝柔软的发反s_h_è 了银色月华。
“有人吗?”那声音软软的,轻轻的。
“谁?”奈特被惊到了,他连忙穿上衣服。他准备着巫术,匆匆念了一个召唤咒语,要迷惑并杀死这窥视他的闯入者。
“别怕,我就感觉这里有人。”那人从y-in影里走了出来,是一个少年,穿着镶嵌金边的华美服饰,软软地笑着,“我知道您,您是艾高特神父。”
奈特几乎要念出咒语杀死他,但是看见那少年面容的刹那,已经到嘴边的杀咒又被咽了回去。奈特不能杀他,他是个重要人物。
“原来是您,弗兰茨王子。”
“打扰您了,神父。”弗兰茨王子笑道,“您真好看。”
“谢谢。”奈特继续把衣服理整齐,他可不想被别人看见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
“真的,我从未见过您这样漂亮的人。”小王子说,“可以让我亲吻您的手吗?”
“不行,殿下。”奈特推开他,“你不该对一个神职者这样做。”
“可是教会已经是我的东西了,杰拉德这么说,他们都这样说,现在你也是我的东西了。”弗兰茨笑得天真又残忍。
“我并不这样认为,殿下,也许该让您母亲教教您,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比如,不能去采一朵有毒的花儿。”
“她不会管我的,我可是未来的王。”弗兰茨上去要抱住奈特,突然,他感觉后脑一痛,便昏昏倒在地上。
黑暗中,一只满是黑鳞的爪子向男巫招手。
奈特做了一个有魔力的手势,命令魔兽安静下来,然后低头,对身下匍匐的小王子说:“该有人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突然,灵感之泉自上而下浇灌了他。奈特有了一个邪恶的新计划。
在城堡待了三天,谢丽尔决定和卡罗尔告别,真真正正地要离开城堡,她不会再回来了。卡罗尔的鼓励坚定了她的信念,她需要回到圣林,继续完成她的使命。
今天的风有种凄苦的味道,叼着落叶,凉得过头了。
谢丽尔走出公爵的领地,到驿站,约了去顺路远郊的车。她希望带着玛茜一起走,她不能留她的朋友一个人在那黑暗的修道院,她已经决定彻底和贵族家族划清界限。
轮子上的辐条随马儿的嘶鸣一起滚动,颠簸的Cao堆上,还躺着一个流浪者。
“嘿,小姑娘,你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谢丽尔冷漠地回应。
“我就问问,我知道很多事情,别人都管我叫‘包打听’先生。”
“是吗?那说说你都知道什么,‘包打听’先生。”谢丽尔眉目一挑。
“知道教会的大主教吗,他可是一个野心滔天的人,他企图谋反,然后死了。”衣衫褴褛的流浪汉说。
“什么?”谢丽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回事?”
“弗兰茨王子是天佑之子,阻碍王子的家伙都会遭报应。现在他们还不敢把大主教死了这事儿告诉咱们,但是我在教会可是有线人的。”流浪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