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如果可以……我想给她报仇。”
谢丽尔望着他,问道:“你是,她的朋友吗?”
“她……常常来铁匠铺买东西,我是那儿的学徒。”
“那你知道,她得罪过谁吗?”
“她人挺好的,真的。我想不出她会得罪谁。但是自从修道院的井里出现黑水,那些修女都被诅咒了,她们常常咳嗽,咳出黑色的血……一个接一个死去,但是她死得太惨了,简直是恶魔在下手……”
谢丽尔没有多语,她只是听着学徒说,说了很久……她当然知道玛茜是一个多好的女孩,而她自己配不上她。她原以为自己的回避能保护玛茜,结果,残忍的恶魔杀害了她。
谢丽尔反思自己的无力与弱小,计划找出那个恶魔,为朋友复仇!
那种强烈的杀戮欲持续了一小会儿,她震了一下,然后垂下了眼。因为她觉得自己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无情的杀手。又似乎不是因为所谓的道德……
谢丽尔告别了铁匠铺的学徒,她攥着信,回到旅店。
整个旅店都泛着一股腐烂的酒气,几个邋遢的士兵醉醺醺的,在互相攀比。也许是风里带着病魔的邪灵,风一吹到里面,他们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谢丽尔瞟了一眼,那群男人围着的桌上,有一滩新鲜的黏液,黑漆漆的。
“该死……”那个男人捂住嘴。
谢丽尔发现,这声音她倒是认识。
她顿了一下,攥着信,上楼去了。
第二天,谢丽尔准备离开。
酒馆的客人正在说一件怪事。昨晚兵营被屠了个干净,尸体暴露在外面,被剁成一块一块,分不出是谁的什么器官。没人知道凶手是谁,和那个小修女一样,那些士兵也被瘟疫感染了,尸体黑漆漆的。
人们说:是恶魔作祟!除了恶魔,还有谁能这样残忍呢!
谢丽尔拿着行李从楼上下来,对老板说:“我得走了,这地方太糟糕了。”
“走吧,姑娘,远离这没救的地方,它被诅咒了。”醉醺醺的老板说。
“是的,它被诅咒了。”谢丽尔拿上行李,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宫位于王城中心,是辐形大道汇集的中心。王宫大门的后面是一片Cao地,华美的喷泉流淌不停。踏上台阶,能来到架高的明亮入口,此间墙柱皆为光滑的浅色玉石,是近期翻修的。奈特走进去,正好看见伫立在曲线大台阶上的王子殿下。
弗兰茨穿着金绿相间的条纹礼服,金红色头发明亮而有光泽,头发长度正好垂到白色拉夫领上,又向外卷曲一点儿。也许是因为他的衣着与大厅的装潢都那么金碧辉煌,使得他的脸色苍白而y-in柔。
“神父……”弗兰茨走到过去,围着身着黑色教袍的奈特走了一圈,“那天晚上……”
“殿下,那天晚上您睡得还好吗?”奈特转移话题。
“难道我做了一个梦?”弗兰茨不甘心地凑上去,“我梦见,月亮,美人,苦修带……”
“苦修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可那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弗兰茨步步逼近。
“殿下,神圣的东西可不能随意触碰。”
“可我是王子!”弗兰茨的脸色惊变,他霸道地拉住奈特的手。
奈特笑了,他望着这个年轻气盛、天真而且幼稚的小王子,低头呢喃:“正因为您是王子,所以得更加努力学习。”
弗兰茨睁大眼睛,故意用孩子气的语调戏弄奈特:“可是他们会帮我处理政务,以及对付我哥哥。”
“说起您的哥哥,埃德蒙公爵,我和他还算熟悉。”
“是吗?”弗兰茨这话题被触及某根神经,假笑消失了,“罗德里克,他是个讨厌鬼。”
“我不想说他,我只是想说他的夫人,卡罗尔,那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奈特低语,“她是我见过的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而且……”奈特引诱道,“她有一头美丽的金发,仿佛有魔力……”
突然,侍从的通报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奈特回头望去,看见审判长杰拉德正走过来。
奈特准备设下的陷阱被打断了,但是这不妨碍他的计划,恰恰相反,他会觉得这有趣。当初主教命令他毒杀那个男人,他失败了,而不久,暗杀事件的主谋就死了。奈特没有去刻意调查那次事件,但是他会觉得它们有某种微妙的联系。如果可以,也许这能成为他诱使卡罗尔堕落的强力武器。
“抱歉打扰两位谈话,我想我需要和殿下谈些事情,”杰拉德望了奈特一眼,说,“私密的事情。”
“啊!”弗兰茨痛苦地捂着头,像是小孩子在犯浑一样,“您就不能让我歇息一下吗?杰拉德大人,我想您能自己处理,我很相信您的能力。”弗兰茨不耐烦地说,“不仅是女巫的事情!”
“殿下,这种事情我们需要单独谈谈。”杰拉德说。
“我现在正忙呢!”弗兰茨非常不耐烦。
奈特打量两人,觉得他们的关系没这么简单,在杰拉德带人控制教会的时候他就该想到的。这时,他确信自己在西女巫塔留下护符会产生有趣的效应,这确实是引诱卡罗尔堕落的强力武器。他故意咳嗽一声,识相地退出:“我想我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神父,我想和你一起!”弗兰茨拉住他,就像一个粘人的孩子。
奈特注意到杰拉德看自己的眼神,里面有种奇妙的敌意。奈特非常享受这种敌意。
“殿下,我想你们会商量很机密的国事,我这小人物,自然不必参与。”
“可我不想参与他的国事。”弗兰茨赌气地说。
奈特腹诽,这还真是个任x_ing的小鬼,真不愧是罗德里克的亲兄弟。
突然,有个信使求见:“杰拉德大人,有您的信件,十分紧急。”
杰拉德走过去,一脸冷漠:“我现在的事情也非常紧急。”
信使小声说了什么,奈特听不见,但是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杰拉德的脸色变了,这实在太难得了,他瞪了信使一眼,夺过信:“你的任务完成了。”
“大人,请您看完后……一定要冷静。”不知为何,信使的舌头像打结了一样,哆嗦不停。
杰拉德拿过那封信,回头向王子致歉:“我想我得先走一步。”
弗兰茨恨不得他快点离开,连忙点头,求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奈特看着杰拉德的背影消失在正门的光里,然后,他感觉一双手搂住他的腰。弗兰茨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那是个缠人的家伙,有用的家伙。奈特没有生气,反倒是对弗兰茨莞尔一笑:“也是真是神的意思,要让我们好好聊聊。您还记得女巫之发吗?事实上,我曾见过那样的头发……”
弗兰茨听到奈特的话,很是高兴:“罗德里克的妻子真的有这么漂亮吗?”
“当您看见她您就会知道。”奈特对弗兰茨眨了下眼睛,“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命令,我就能把她献给您。”他引诱着他,散发致幻的香气。
32
弗兰茨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人们相信他是“天佑之子”。他的母亲很满意这个结果,但是,弗兰茨本人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他从小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但很可惜,他的真面目与世人的设想大相径庭。
也许上天赐予弗兰茨的礼物并非王位,而是绝妙的纯真伪装,他知道如何让那些愚蠢的臣民认为他是个善良、仁慈、博爱的人。
虚伪,多么丑恶而有力的面具,罗德里克把它戴在脸上,而弗兰茨把它戴在身上任何地方。可是弗兰茨最厌恶的,就是罗德里克这样妄图虚伪却无力掩饰的家伙。他的哥哥长得像个恶魔,却比孩童更加无力,所以,他想要让他更惨,看他发怒,看他在荒诞的非议中痛苦万分。
折磨他人,看他们在愚昧的矛盾中自相残杀,落得失落悲哀的糟糕下场,让弗兰茨感到快乐,好像,他自己的无力也因此纾解。
一只纤细的手紧紧握着雕花床柱,因为用力过度,手腕上渗透出细细的汗珠,肌肤覆盖在绷紧的手部肌腱上,身体因为某种运动而起伏。床上的铺着的毛皮衬出律动的r_ou_`体,显得他们越发白`皙。
床上的侍女目光朦胧,她陷入情`欲,不能自拔,顺着身体的节奏忘情呻吟。
弗兰茨捂住她的嘴,他更想掐住她的脖子,他承认她很漂亮,但是他厌倦了。过了热恋期,他的快意有如潮落。反倒是这漂亮的侍女不愿放手。他凝望她的眼角,有过于充足的快感之泪,也许那只是汗水,或是枯死的玫瑰花瓣上行将就木的露水。
“殿下,您嫌弃我了吗?”侍女喘息着,忧愁的样子楚楚可怜。
“不,亲爱的,”弗兰茨说,“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待着。”
外面没有多余的人,侍女仓促地穿上衣服,衣衫不整地走了。
弗兰茨关上房间的门,然后想着奈特。弗兰茨无法忘记那天夜里,神父赤裸地跪在教堂里折磨自己。他被那妖冶的带毒的灵魂深深吸引,无法控制自己。他不知道罗德里克的妻子是否有魔力,但是奈特的声音真是有魔力。那嗓音不停地勾`引他的耳朵,让他在求而不得的欲`望中不得解脱。他看上了奈特,但是奈特眼里只有罗德里克的女人。